男人雇我偷拍一漂亮女人,發現他倆秘密後我決定篡改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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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讀點故事app作者:延深 | 禁止轉載
1
每天光顧喬漾的書吧,是我目前唯一的工作。
書吧坐落在C城較僻靜的新區,從外面看毫不起眼:一扇古樸的小木門,門上頂著「Unspeakable」這個類似暗語的奇怪單詞,唯一的惹眼之處僅在於門把手上插著的一株黃玫瑰,嬌艷明耀,彷彿將太陽的光芒與色澤全部吸斂其中,且從不見其枯萎凋零,因為喬漾時時買來新鮮的替換。
書吧內部卻是別有洞天:扇扇落地窗彷彿一面面大鏡子,使得室內更顯寬敞明亮;頂上繞場一圈全部打了櫃,豎放各類書籍,從《物種起源》到小孩兒漫畫,品種齊全,藏書量之豐堪比小型圖書館,坐在座位上伸手即可取得;藤蔓樣的燈具從牆壁上延伸出來,在夜間會被調節到適宜閱讀的亮度。
沒有過多裝飾,簡明為主,卻也貼心地在每一個桌肚裡準備了棋盤、雜誌,甚至還有紙筆。白麵包免費無限量供應,咖啡香濃可以續杯,簡餐搭配健康……
如果非要挑出點瑕疵,倒也是有的,比如:倒咖啡的小妹很有點兒笨手笨腳。像今天,她就心不在焉地把咖啡灑在了我的襯衣上,還手忙腳亂地拿起紙巾在我身上亂抹一通,直到我板起面孔叫她住手,她才識趣地離開。
除此以外,我可以說是很喜歡這個地方,它給我一種既廣闊又柔軟的感覺,是家與創作室的結合體驗。
不過我不是來消費享受的,我在這裡工作,而我的工作內容是:時刻關注喬漾。
據我觀察,她就住在書吧的一個小隔間里,一個人住。每早七點準時開門營業,我一直是第一個光臨的顧客。
這時咖啡小妹還沒上班,喬漾的首要任務是給弄亂了的書籍重新歸類,再擦擦桌子,然後就在角落坐下,不停翻書。而我則坐在她的斜對面,在桌上堆滿考研書籍和資料,表面上偽裝成在刻苦學習,實則觀察她,窺視她。
喬漾是個很安靜的人,她可以一整天坐在那裡不說話,只與書籍打交道。她鍾情於語言類,日語、法語、希臘語、芬蘭語、挪威語……語言類的書沒人借閱,只她一人問津,已經被翻得皺巴巴。
她還會時不時地看一眼筆記本電腦,似乎在為網頁內容做翻譯。她並不像一般老闆娘那樣,一邊做著自己的事,一邊還要監視員工。在不知情的人眼中,她與普通顧客毫無二致。
她一如放養型家長,將事務全盤托給員工打理,從不會指揮,也不用命令的語氣說話,對待員工既不嚴厲也不特別親密。有時候心血來潮,她會離開角落的書桌,為顧客做一頓簡餐。我有幸吃過一次,似乎是有功底的,只是口味偏甜,吃到最後會膩。
喬漾不怎麼有情趣,不化妝,永遠穿同一個牌子的同一款平底鞋,特點是薄軟輕便,走起路來無聲無息。她幾乎不出門,像個古板的老學究,她也不在乎每天的客流量,甚至無所謂顧客對書吧的評價是褒還是貶。
她不改變,不迎合,波瀾不驚,似乎永遠只專註於自己的世界。這個世界到底是什麼樣的呢?是一如她所展現出來的這麼單調無趣嗎?我很好奇。
有人比我更好奇。
我的客戶杜家懿在一個月前的凌晨一點敲響偵探事務所的大門,把一張寫著幾個零的支票砸到辦公桌上,一下子震醒了睡眼惺忪正欲發火的大偵探——我。杜家懿是個精神利落的人,哪怕在那樣的時間點,雙眼仍然炯炯有光,他的語言和他的氣場一樣簡潔有力。
「請你監視一個叫喬漾的女人,25歲。」同時遞上一張相片給我。相片上的喬漾穿著學生服,對著明媚的日光露齒大笑,青春洋溢。奇怪的是,我注意到相片的一個角有殘缺,殘缺處微黃髮焦。
按照我的職業推斷,大概是一對小夫妻婚姻破碎,男人要找女人不忠的證據。
「她是你什麼人?」我例行公事地發問。
他停頓了一下,像是在思考,然後冷硬地答:「你不需要知道。」
「她的現居地在哪兒?」
「要你查。」
「還有更詳細的信息嗎?」
「D城人,估計剛到C城沒多久。其他沒有了。」
哦,也許我的判斷失誤了。不過也不排除是長期分居的夫妻。
「呃,這樣好像有點困難啊,需要時間。」
「是錢的問題嗎?」
「當然不是,你已經支付了足夠的費用。但偵探所不是警察局,只知道姓名、長相和籍貫,這樣找人還是相當有難度的。」
他又停頓良久,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憶,接著用事務所的紙筆斷斷續續地寫下了十幾個地名,並在其中一個地名上打上圈。
「這些是她以前在C城時常去的地方。」他解釋,又指著打圈的地名說,「Unspeakable書吧,好像是剛開業的,我在這門口遇見了她,才知道她已經回來了……」欲語還休,他在情緒失控前打住。
安靜半晌,他又在紙上寫下一串號碼,接著說道,「這是她原來在C城的電話號碼,不知道現在還用不用。」
他可以親自驗證的,但他沒有。他們之間或許牽連著一些不堪回首的隱秘往事。
在走之前,他以鄭重萬分的口氣提出了最後一個要求:「不必拍照,不必彙報,只需要全程錄像。她的每時每刻,我都要親眼所見。」
「沒有問題。」我把紐扣造型的針孔攝像頭展示給他看,「縫在衣服上,任誰也看不出來。」
他點點頭,留下聯繫方式便離開了事務所。那垂著頭、若有所失的背影看起來仍然被惆悵籠罩,或許他對我還不夠放心。
不過事實證明我是個高效的偵探。杜家懿走後六個小時,我一邊吃著街邊的豆腐腦,一邊撥打紙上的那個電話號碼。響三聲,通了。
「是喬漾嗎?」
「我是。」說話乾脆,倒是和杜家懿的腔調很相像。
「你好,我是供電公司的,請問你這個月的電費交了嗎?」干我們這行,得學會瞎話張嘴就來。
「交了。」那頭有些莫名其妙。
「好的,那沒事了。」我迅速掛掉電話。
第二天,我便通過電話號碼追蹤到喬漾的具體位置。正是Unspeakable書吧,我還查到她是書吧老闆,於是正式在此展開監視行動。
2
每一日傍晚,工作結束後,我將一天的錄像送到杜家懿的住所,他必定已經敞開大門候在客廳。
每一次,他寡言地說一聲謝謝,便不動聲色地打開電腦,目不轉睛地開始觀看喬漾的一天。其實喬漾的每一天都差不多,甚至每一個鐘頭、每一分鐘都差不多,靜默如一場啞劇。但是杜家懿依舊像在看一部大片似的,不漏掉每一幀畫面。
我一直猜測:他到底想從中找尋些什麼?是她不潔身自好的證據嗎?還是關於某個藏寶地的蛛絲馬跡?
有一次我甚至忍不住多嘴告訴他:「今天她沒有和任何人接觸過。」杜家懿的眼中閃過一絲不解,隨後笑了笑,重複第一次說過的話:「不必彙報。」
後來我終於明白,杜家懿沒有在找尋任何東西。他只是在看喬漾,或者說是觀賞,出神地觀賞她的一言一行、一顰一笑。我也終於明白,杜家懿間或流露出的苦澀神情,或許就是思念的分泌。
竟有一個傻瓜僅僅為了見見心愛的人而來到我的偵探事務所。這是一項前所未有的業務,真叫人咋舌。
而另一方面,我對喬漾也越來越好奇。
不知從哪天開始,她忽然像是變了一個人。她頻繁外出,一個人神色悠閑地遊走C城,遍賞這座城市的繁華與寂寥;她一個人在意式餐廳吃飯,會把吃剩的薯條擺成奇怪的字元,像是義大利文;她一個人走在軟白的沙灘上,會點著鞋尖在細沙上寫字,韓文或是日文,反正我看不懂;
她一個人逛動物園,在鸚鵡面前駐足,反反覆復地念著一個單詞,試圖教會小鸚鵡說外語;她一個人徘徊在古巷,在寫滿「XX到此一游」、「XX永遠愛XX」的留言牆上刻下奇奇怪怪的秘密符號……她不再板著臉,而總是面露笑意,好像每天都值得歡慶。
與此同時,杜家懿也變了,他變得難以集中神思去看錄像。有時候才放了兩三分鐘,杜家懿就開始呼吸急促、坐立難安,像是銷毀罪證似的立刻起身關閉畫面。
杜家懿當然是看懂了,他是本城著名的翻譯家,精通多國語言。
我很想問問他,喬漾的那些鬼畫符到底是什麼意思。喬漾也是語言專業的嗎?為什麼好好的中文字不用,偏要舍簡求繁。不過轉臉看看杜家懿的殭屍表情,我還是決定讓疑問爛在肚子里。
杜家懿卻突然開口:「明天她離開書吧的時候告知我,回書吧之前也要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我。」
我知道杜家懿是想趁喬漾不在,去趟書吧看看。可他就是不直說,這讓我認為他是個彆扭的男人。
翌日,一切順利,杜家懿在喬漾回去之前及時離開了。晚上,我去杜家懿的住所上交今日錄影,他正登陸某個網站清空信息。他快速而機械地一遍遍點擊著刪除鍵,表情狂亂。
我坐在沙發上等得肚子直叫,他始終沒有發現我的存在。於是他的傭人只好把我帶到露台,給我上了一盤桂花糖蓮藕充饑。蓮藕入口軟糯,桂花香濃郁,但多吃幾塊就感覺實在甜膩。吃到一半,杜家懿出來了,此時他的神情已恢復正常。他在另一頭入座,將剩下的蓮藕一掃而空,還叫傭人再來一盤。
再回到事務所已是深夜,但我還是饒有興緻地開啟設備,啃著咸腿肉、吸溜著速食麵觀看白天的監控錄像。那是放置在門口樹梢以及書吧書櫃里的攝像頭所拍——為了偶爾能偷個懶,我在喬漾經常往來、停駐的地方也都秘密藏置了針孔攝像頭。
屏幕里的杜家懿呆立在書吧門口足足十分鐘,垂頭凝視著那株黃玫瑰,幾欲伸手摘下,最後卻還是放棄。他彷彿下了巨大的決心,強制壓抑著洶湧的情潮,用力推門直入。
他在喬漾專屬的角落裡坐下,叫了一杯茶。他極其緩慢、細緻地環顧四周,彷彿要看清每一本書的書名、辨認出每一張桌椅的獨特屬性。接著,他將桌肚裡的那些外語書和筆記本電腦拿出來。他打開電腦,輕而易舉地輸對密碼進了系統。
這時,電腦上似乎自動彈出了一個網頁,杜家懿的表情立刻變得扭曲。他彷彿快要崩潰似的緊緊扒住桌角,使得其每一個骨節都開始泛白。他像是在極力忍耐,快速翻了翻外語書,繼而便關上電腦,匆匆忙忙地將它們放回原處。他拔腿走人,那杯茶始終沒喝一口。
杜家懿和喬漾之間到底存在著怎樣的親密與溝壑?我發現事情越來越疑惑難解。
又過一日,我照常跟蹤喬漾。她來到了C大。正值校慶日,校園裡處處張燈結綵,喜氣洋溢。同學們三三兩兩地結伴走向禮堂,還有樂手在半路上就忍不住顯擺起才藝來。喬漾被擠在人流中間,望著禮堂的方向不知進退。最終,她還是選擇找了一張長椅坐下。
突然間,有一個教授模樣的中年女子走近喬漾,熱絡地和她打招呼,似乎兩人相熟已久。喬漾竭力想表現得開心,卻始終肌肉僵硬,皮笑肉不笑。兩人交談了一會兒,中年女子被兩個學生拉著起身要走,喬漾也站了起來。
她在人流里兩三次驀然閃身,然後就消失不見了。接下來任憑我怎樣踮著腳遠眺、環視,就是遍尋不到她的蹤影。我非常著急,從小徑找到禮堂,再找到人工湖,找到假山,找到宿舍區周邊,心裡一直打鼓,思忖著要不要立刻將自己的粗心大意彙報上去。幸而,我最後終於在操場看台處發現了她。
我壓低帽檐,悄悄潛入較為隱蔽的最後一排坐下。偌大的看台只有我們兩個人,我能夠清晰地聽見她正在哭泣。抽抽嗒嗒的哭聲持續了很久,久到我都快要靠在椅子上睡著了,她卻突然轉過頭來,把我嚇得一下子打了個激靈。
「別讓他看見。」她抑制住淚水,沖著我這邊說道。
我下意識地看了看四周,還是沒有人。難道她真的是在對我說話?那麼「他」是誰?別讓誰看見?
「哦,我弟弟是這裡的學生,我要去禮堂看他表演節目了。」我隨口瞎編,強自鎮定地站起來準備離開。不料經過她身旁的時候被她一把拽住。
「別讓他看見。」她哽咽著又說了一遍,一隻手死死抓住我的衣袖。
我從業數年從未遇見過這種莫名其妙的狀況,我該如何回應呢?
只有硬著頭皮繼續扯謊:「誒,你挺眼熟的。哦,你是不是新區一間書吧的常客?我也經常去那兒。」
話音未落,喬漾猛地伸手在我胸口一抓,紐扣型攝像頭一下子被她抓落在地。
我驚魂未定,一時間竟說不出半個字來。
「陪我坐一會兒吧。」她拍拍旁邊的座椅,恢復溫柔的面容輕聲請求道。
我應邀坐下。半晌,待她的情緒徹底平復。我才問:「你從什麼時候發現的?」
「還記得倒咖啡的小姑娘把咖啡弄灑了嗎?她跑來悄悄告訴我,坐在我附近的那個顧客身上佩戴著奇怪的圓孔設備。」說著,她用腳撥弄了一下地上的針孔攝像頭。
「你還知道些什麼?」她一再地說「別讓他看見」,那麼是不是意味著……
「你知道我的僱主是誰,對嗎?」
「知道。」她偏頭看我,有些俏皮地一聳眉毛,問,「你呢?對我和他的瓜葛了解多少?」
我無奈地攤手。這對一個專業的偵探來說真是丟臉。
「事情很簡單。我和杜家懿一起在C大讀書,在C大相戀。兩年前我們畢業,因為我家裡的阻撓,還有工作等現實原因,我背棄他一個人回了D城的家。當一個人正在經歷的時候,也許無法預感到那段時光對於人生的意義是多麼彌足珍貴。而一旦分開,我幾乎每晚都會夢見他。我終於明白,我再也不會擁有那樣刻骨的感情了。」
「為什麼現在回來?」
「這兩年里我始終是一個人,爸媽最終放棄了,隨我如何選擇。我選擇回來。」
「為什麼不去找他呢?」
喬漾搖頭說:「他恨我。這些年他拚命學習語言,有出息了,成了聲名鵲起的資深翻譯。他用各種別人讀不懂的語言記載Blog(博客),不讓任何人看穿他的情感密碼。」
「所以你也學習語言,你通過Blog(博客)默默窺視他的生活?」
「他失眠的時候我也失眠,他哭泣的時候我也哭泣。這樣讓我感覺我們並沒有分開,我能夠感知他所有的情緒,包括恨。他在日誌里說過,永遠不會原諒我。」
「可我還是抱著奢望,在這裡開了書吧。以前我總陪他去圖書館背辭彙,常常搶不到座位,而且沒有空調,夏天很熱。我們一直想在C城找到一個最適合自習的地方。」喬漾神思恍惚地喃喃。
「沒有用了,他不會原諒我。昨天他突然刪除了所有的日記。我再也沒有辦法接觸碰到他。」她的聲音又有些哽咽,她無力地站起來,準備離開。走之前囑咐道,「今天就撒謊說攝像頭壞了吧。」
我立刻明白過來,喬漾是不想讓杜家懿看到她流眼淚。她也是彆扭的人,簡直和杜家懿如出一轍。
獨自離開C大,我回到事務所,調出以前的錄像反覆查看。數次按下暫停鍵,藉助於翻譯工具、網路搜索,以及杜家懿第一次來事務所時所留下的信息,我恍然明白了很多事情。
喬漾第一次沒有留守在書吧的日期,正是我被潑咖啡後的第二天。也就是說她一直在對著攝像頭表演,所以她總是笑,她在每一個地方留下的信息都是目的明確地傳遞給杜家懿的。
薯條拼成的Spiacente,是在說對不起;
沙灘上大大的ごめんなさい,是在說對不起;
不停向鸚鵡灌輸的Droevig,是在說對不起;
斑駁牆壁上的Désolé,是在說對不起……
而義大利餐廳、公園沙灘、動物園以及古巷等等,大部分喬漾所去的地方,都出現在了杜家懿寫給我的紙條上——兩年以前喬漾愛去的場所,或者說是他們倆愛去的場所。
那些過往的幸福全都在兩年前被她無情地拋棄了,於是她懺悔,她致歉。她每天更換著門口的黃玫瑰,一直希望有一天杜家懿能夠走到那裡去,親手摘下它,表示他已經原諒了她。
黃玫瑰的花語是求得諒解。杜家懿一定看懂了暗示,但是他仍然沒有辦法釋然。他寧願通過我來窺視喬漾的生活,緩解日夜的思念,也不願意原諒,不願意重新接受她。
明明相愛,為什麼要互相折磨。我很想跑去把杜家懿痛罵一頓。
3
那日之後,喬漾把語言類的書籍全部放回柜子里,也不再到處跑。她彷彿恢復了一個單身女人的正常生活,去交友,去娛樂,去學習咖啡和調酒課程,還有經營之道。但只有我知道,她什麼也沒能忘記。
每一次在我離去之前,她都會打手勢示意我摘掉攝像頭,然後走過來向我詢問杜家懿的近況。
他不好,他酗酒,他每一次接過錄像的手都是顫抖的,他的工作開始出錯,在翻譯界鬧了許多笑話。
我一直篤定,他們兩人中遲早有一個會先沉不住氣,繼而握手言和,從此過著神仙眷侶的生活。可是這樣的場景始終沒有發生,他們像兩塊千年隕石一般冥頑不靈,不肯向對方跨出去一步。
直到一個黑色星期五的來臨。關於那天所發生的事情,需要做一個倒敘。
晚上九點,我哀痛地坐在杜家懿家的客廳里,陪他看著喬漾的錄像。此時杜家懿對白天所發生的一切仍然尚不知情,因而還可以翹著腳,瀟洒地搖晃著一杯紅酒。
那天的喬漾和調酒課的同學們一起坐船游湖,天氣不是太好,霧蒙蒙的,飄著毛毛細雨。不過喬漾的興緻似乎很高,她一個人跑到船頭的甲板上,雙手扒住護欄,雙腳蹬在護欄的第二層橫杠上。大風灌滿她的白色風衣,就像一張帆獵獵揚起。
她還輕輕哼著歌,荒腔走板的《B小調雨後》。當時躲在船艙口的我聽到這歌聲,都忍不住笑到顫抖,以致於現在呈現在杜家懿面前的,也是微微搖晃的畫面。
殭屍臉的杜家懿仍然沒有笑,他只是深沉地呷了一口紅酒。
過了一會兒,雨勢漸大,可喬漾非但沒有下來,反而蹬上了第三層橫杠。嬌小的她在雨中顯得有些搖搖欲墜。此刻鏡頭拉近了——那是當時我走出船艙,走近了喬漾。周圍有人在大聲地喊她下來,但她置之不理。接下來就在幾秒之間,她突然回頭粲然一笑,然後毅然決然地跳了下去。
所有人都沒能及時反應過來,眼睜睜地看著甲板空了。十幾秒之後,周圍的人群才蜂擁過去。
畫面不斷搖晃、搖晃,被層層疊疊無數人的背影擋住,最後屏幕黑了。
杜家懿的酒杯掉落在地,四分五裂的聲音被地毯吃得一星不剩。他驚恐地扭頭看我:「這是什麼?」他又拽著我的領帶把我從沙發上拎起來,怒吼,「我問你這是什麼?!」
我鎮定自若地告訴他:「主角沒有了,剩下的都是一片混亂,我就沒有再拍下去。」
「什麼意思?什麼叫沒有了?沒有人救她上來?!」杜家懿的瞳孔逐漸放大。
我冷靜而沉默地看著他。他終於放開我的領帶,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我知道,他會去書吧敲門,他會摘下那朵致歉的黃玫瑰,接著……
哈,我忍不住咧嘴大笑起來。站在一旁的傭人以怪異的眼神看著我,她必然認定了我是個幸災樂禍的冷血混蛋。無所謂,我和她道了再見,然後離開。我知道所有的工作到此已經全部結束,我不會再來杜宅。
第二天,我收到一大束紫色的風鈴草,內附一張精緻的卡片,上面寫著「謝謝」二字。沒有署名,但我認得出來,那是杜家懿的筆跡。
第二周,我接到一個新活兒,跟蹤別人的時候經過了古巷。在喬漾刻下的Désolé下面,多了一行深刻的Je t aime。即便不藉助翻譯工具,我也能夠猜得出來,那是法語的我愛你。
其實,那天的事情是這樣的。攝像只拍到人群湧向甲板,因為當時攝像頭被人擠掉了。那一刻,人們確實非常慌亂,以為喬漾出了事。可是下一秒,大家就都轉驚為喜了——甲板圍欄中間探出了她的腦袋,還做著鬼臉。原來她只是跳到了船頭邊沿上,她和所有人開了個玩笑。
而我又和我的僱主開了個玩笑,喬漾也被瞞在鼓裡。
我知道,Unspeakable的門口,以後再也不會出現那朵標誌性的黃玫瑰。
一年後,本城最著名的翻譯家結婚,我收到了請帖。婚禮現場,大屏幕上滾動著幾十種語言的「我愛你」。(原標題:窺視 作者:延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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