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蟲：我可能是只蝴蝶？

毛毛蟲：我可能是只蝴蝶？

文丨克里斯多福?孟

「讓我給你們講一下『想要飛的毛毛蟲』的故事」，百睿客在給廣州的班級做總結髮言，這是最後一天的下午五點。

那天大部分時間他都在帶領學員走各種過程，並不斷提醒他們，把自己的不適感看作無條件的愛、道或真正的快樂喬裝而成。他自己教得很少，寧願讓體驗來教課。

但在那天結束的時候，一個故事蹦入了他的大腦，所以他決定講這個故事，並看看它會把學員引向何方。

「很久以前，有一個叫作陳的毛毛蟲，他度日的方式是咀嚼樹葉、躲開那些想要吃他的鳥和嚙齒動物，並和當地別的毛毛蟲互相摩擦觸角——這是分享新聞或聊天的一種方式。雖然陳是個快樂的傢伙，但是他心中有一個聲音一直在告訴自己，生活不僅僅是樹葉和生存而已。

他在自己微小的腦袋中持續聽到一個詞，這個詞就是『飛行』。因為毛毛蟲一輩子都只是一直向下看，所以他雖然注意到飛翔在他上空的生物的陰影，但他不知道是什麼引起的。

陳從來沒有見過真正的鳥、蜜蜂或其他會飛的昆蟲，所以他只能問他在旅行中遇到的其他毛毛蟲，問他們是否聽說過飛行。他會收到許多不同的答案。

有的毛毛蟲說飛行是個神話；其他毛毛蟲告訴他，如果他進行特定的靈修，他就可以飛起來；還有的說，只要他不斷地告訴自己我可以飛，那麼他終會有成功的一天。

「然後有天他的朋友告訴他，一位了不起的大師在城裡教毛毛蟲如何飛行！陳打聽了如何找到這位大師，並向森林進發。他找到了別人說的那棵樹，並順著樹榦向上爬了很遠，一直到一根樹枝那兒，大師正在對五十個左右的勤奮好學的徒弟講話。

陳注意到了王大師的背後有什麼東西，並問老師這是什麼。『這些被稱為翅膀。一旦你像我這樣掌握了飛行技巧，你也會長出翅膀來。』王大師回答道。

如果陳看得更仔細些，他會發現翅膀是兩小片竹葉，用樹汁粘在老師的背上。但是，陳完全折服於王大師的魅力和靈性權威的氣場，根本沒想過要質疑這位偉大的毛毛蟲的話語。「經過了幾小時的靈性開示和問答後，王大師宣布他會給大家上第一堂飛行課！

老師仁慈地微笑著，群體中一陣興奮的低語像漣漪一樣擴散開來。然後他要求大家閉上眼睛，關注自己的呼吸。

在附近的一棵樹上，一群鳥開始甜美地歌唱，陳很快就沉醉在平和而幸福的悅耳旋律中。然後他開始聽到同伴們發出的尖叫聲，裡面飽含著驚奇和喜悅。

他們一個接一個地大叫：『我飛起來啦！』陳強忍著閉上眼睛，等待自己的時間到來。突然，他感到頭部兩個觸角之間的位置有壓力，一股力量將他從樹枝上舉了起來，他穿越大氣飄浮起來，法喜充滿。

他睜開眼睛，看到樹葉和樹枝在他在空中飛行時從身邊不斷閃過，他飛了似乎有永恆之久。在他欣喜地尖叫時，時間對他而言不復存在。他現在知道飛行是怎麼回事啦！

他沒有意識到的是，除了輕微地向左轉和向右轉之外，他基本上是朝一個方向在飛——就是向下。

「他輕輕地從一堆樹葉上彈起，並注意到有些同學被王大師的員工扶著離開了樹葉堆，還有些毛毛蟲在他附近撲通落下，所有的人都帶著興高采烈的微笑，充滿了驚奇和喜悅。

當陳被扶起來的時候，有人遞給了他一本宣傳冊，告知他王大師下周在另一棵樹上的集會。

噢，接受捐款，十分感激。

「在接下來的那周，陳一直在極喜的狀態中等待再次見到王大師，並向人們描述他自己的精彩飛行經歷。

許多人有禮貌地聽著，但表示自己沒興趣去體驗飛行。其他人不相信他。還有人告訴他，他們更願意待在自己老師身邊，他們感覺自己的老師比王大師更強。

陳看不出來這怎麼可能，因為在他眼中，王大師是這個星球上最偉大的老師，也是唯一真正的老師，但他不想去爭辯。陳有一兩個朋友，聽到陳向他們描述第一次飛行時，變得很興奮，並詢問他們能否跟他一起去下一次工作坊。

陳的妹妹秀仙問了陳一個很無邪的問題，讓陳為她示範如何飛行，這一下子就讓陳卡了殼。『我、我、我……不會！』他結結巴巴地說，「你必須到大師的面前——只有他才能給你示範。」

「在接下來的幾年，陳參加了王大師組織的每一次集會，並反覆體驗飛行，除了幾次之外。尤其有一次，他記得觸角之間感受到了壓力，還有巨大的力量在移動他的身體，但什麼都沒有發生。

當他睜開眼睛時，看到大師站在自己面前，兩個工作人員正離開自己，粗重地喘著氣。

「今天你的大腦充滿了懷疑。你必須讓自己凈化，去掉這些懷疑，才能再次飛行。現在閉上眼睛，並冥想我的形象。」王大師準備走開。

正當陳要閉上眼睛時，老師回頭看了一眼，並說道：「你很沉重，陳。你應該坐得離樹枝邊緣更近一些——這樣，嗯，對你的靈性進步更有利。」

陳必須承認王大師是對的——他開始對自己走的這條道路產生了懷疑和疑問，比如為什麼他只有在工作坊中才能體驗到飛行。

在參加完一個集會後，他經常會飄飄欲仙上一陣子，但最終枯燥乏味的日常生活會讓他再度感到沉重。為什麼他在家裡閉眼練習時飛不起來呢？想想看，為什麼他從來沒見過王大師飛呢？

大師談到自己的飛行經驗，總是指過往經歷。為什麼陳和其他的學生只能往下飛呢？

當百睿客接著講故事時，他看得出學員很喜歡他的陳述，但他在懷疑是否有人懂得「他」指的是誰、指的是什麼事。

「這些懷疑和疑問讓陳如此心煩意亂，他決定離開自己的上師，去尋找其他的老師。他參加了許多課程——在這些偉大的演說家、藝人、勵志家和靈性演講者的課上，他也享受到了提升振奮的感覺和幸福安康的感覺，與他從王大師那裡感受到的一樣。

每次他離開一個講座、培訓或工作坊時，他都覺得總算找到了「唯一」能給他指明飛行正道的人。

但每次，懷疑都會更快地反撲回來，而他從各個老師那裡獲得的總是同樣的回應：「不要在你大腦中給懷疑留下任何空間，老師是對的，有問題的是你的大腦——把它交出來，你就會自由。」

陳很容易就相信他是自己問題，老師和技巧總是正確的，但他還是在接著尋求。他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尋找上，想找到能徹底滿足他自由飛行慾望的那樣東西。」

百睿客在品味著故事結尾馬上要說的最後兩句話，並注意到時間所剩無幾。再度開口之前，他環視了這個班中的每張臉。

「然後有一天，毛毛蟲陳自發地爬上了一棵樹，把自己固定在一根樹枝上，建造了一個繭，並爬了進去。過了一段時間，他一躍成為一隻蝴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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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選自《重新發現自我—一位心靈導師的課堂筆記》；

插圖丨Alice Welling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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