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分娩的疼痛被當做女人應得的懲罰
1847年,蘇格蘭外科醫生辛普森開始利用氯仿做實驗,目的是減輕分娩時的疼痛。到了1852年,維多利亞女王使用這種方法減輕了她口中「最恐怖的事情」的疼痛程度。在皇室接受了這種疼痛管理之後,老百姓也迫不及待地開始學了起來。幾千年來,這種分娩時的疼痛一直被解釋為女性應得的一種懲罰。如果分娩不再疼痛了,那麼和這種疼痛相聯繫的道德價值觀會有什麼變化呢?
很顯然,這是一個反問句,因為我們還有很多方法能夠理解分娩所帶有的道德爭議。最近在《紐約時報》上發表了一種觀點:「只要實施硬膜外麻醉就可以了 」。這種說法強調了現代分娩是怎樣被視為一種正確或錯誤的事。現在即使是進步的女性主義者在談論起分娩的時候,也會給人一種把分娩看作是道德上指控的感覺。在我第一次懷孕的時候,我被這些女性主義者蠱惑了夢想著分娩,還幻想著能夠在分娩的時候展示我自己的力量。
曾經在我看來如果用一個詞描繪分娩對於懷孕女性的意義的話就是:激勵。
但是在生了兩個孩子之後,我想收回這個詞。我無法做到這一點。分娩一點也不激勵人,它是一種十分恐怖,令人害怕的東西。當然我不是說它永遠都不會變得讓人愉悅、欣喜、快樂。宗教教義曾經把分娩看作是懲罰,支持自然分娩的人認為分娩是有激勵作用的。
我的兩次分娩每一次都以剖腹產結束,而且之後都有母乳餵養問題。在我們那個年代,剖腹產會受到比實施硬膜外麻醉更多的教條約束,使得生孩子的過程異常艱難。我的剖腹產手術讓我的自信心不斷降低,但是卻照亮了我的人生。就我個人而言,我更喜歡聽、說一些比較奇特且有能激勵別人的分娩故事。分娩是一件怪事,而且不含有一點道德成分。我伴隨著孩子們一起長大,並且跟他們講述他們出生時的故事。
1639年,安妮·哈欽森第十六次懷孕了,她有習慣性流產的問題。所以她這一胎大概就是現代人所說的葡萄胎妊娠。哈欽森在一年前因為言論不當而被馬薩諸塞灣殖民地即現在的波士頓教會驅逐。她的追隨者越來越多,甚至威脅到了教會高層的權利,後來就出現了被稱為「唯信仰論」的辯戰。馬薩楚西茨新總督約翰·溫思羅普批評她,甚至將她流放。
當他聽說她流產了後,他記錄下了曾經為哈欽森檢查過身體的醫生說的話:「我看到了好幾個腫塊,但是每一個看起來都很奇怪,也沒有成型,也不太像游魚。腫塊大約有二十六七個,非常明顯,沒有混合到一起,其中六個大概和他的拳頭差不多大小,還有一個相當於兩個拳頭大小。裡面全都是圓形的物體,也包括那些小腫塊,就和印度豆子差不多大。」
溫斯羅普多年以來一直在關注著哈欽森的子宮。在1644年,他為「唯信仰論」的辯戰寫了一份詳細的敘述,其中就詳細地談到了哈欽森和她的支持者瑪麗·戴爾的流產。他聲稱,這些女性身體中的產物其實是上帝降下來的懲罰。他表示:「很明顯,這是上帝施的法術,防止這兩個麻煩的女人在孩子還沒有分化出頭腦以前分娩,也就是編年史里不常見的那種怪胎。」
溫斯羅普的敘述只不過是歷史上和當代當權男性試圖通過醜化和惡魔化女性身體的例子之一而已。他把這種痛苦的經歷甚至是由生命危險的經歷描述成是對女性的一種懲罰。
雖然溫思羅普有令人厭惡的厭女癖,但是他的這種論述還是值得考慮一下的。溫思羅普顯然被這些令人震驚的事件嚇壞了。哈欽森的子宮裡出現了一些人類不太可能會有的東西。雖然溫思羅普非常努力地想要把這些腫塊編到故事中去,但他也承認這些女性子宮的恐怖程度已經超出了他的敘事範圍:「我認為編年史中也沒有記錄過這樣的怪胎。」
女性的子宮要畸形到哪種程度才能讓我認同他的看法呢?
溫斯羅普觀察到女性作家數個世紀以來認真思考過的分娩的不道德的本質。我認為很多歷史上的女性(有虛構的,也有真實存在的)都告訴了我們很多有關分娩的故事。作家瑪麗·雪萊的母親曾寫信給她丈夫說她有可能會在生孩子的時候死去,還有哈麗特·雅各布斯希望她生下來的孩子能夠處於一個沒有奴隸的時代,凱特·蕭邦拒絕在她的小說《覺醒》中描繪分娩的畫面。這些象徵更是透漏了長期交織在一起分娩的社會生物史中,「激勵」是一個多麼淺薄的概念。
理論學家德拉·波拉克曾經寫到過女性是如何描述他們分娩的經驗的:「強忍著羞恥和沉默,丟掉傳統的敘事規範。」你可以在歷史中看到道德規範的轉變。你可以在故事中看到人們把分娩稱為「夏娃的詛咒」。但是在兩次消極而又痛苦的生產過後,我越發清楚了一件事,被生育激勵本身就成為了一種敘事規範,現在我們需要做的就是反抗這種形式規範。
在我第一次分娩的時候,雖然羊水已經完全漏出來了,但是我的身體還沒有到達生育的最佳狀態,我用了很多自然(月見草油,性激素和蓖麻油)的和不自然的方法(催產素)想讓孩子生下來。沒有宮縮,也沒有波動。我和他都卡住了,沒有辦法進行下一步。最後我做了剖腹產手術,大出血,我的丈夫離開了手術室,我與死神最終擦肩而過。
第二次分娩,因為我很好奇如何自然生產(也不想再做一次手術),所以就嘗試了VBAC(剖宮產術後陰道分娩)。在大約宮縮6個小時,生產了3個小時後,我發了39度的高燒,終於忍不住朝著我的助產士哀叫:「我要剖腹產!」。
這位苗條的助產士和女產科醫生帶來了一位寬肩膀的男性醫生,拿著一種看起來像是中世紀刑具的吸杯。他把這個橡膠杯推進了我的陰道,然後擰轉手腕,吸住了寶寶的頭部。我的子宮一直都在收縮,這個男醫生一直在平穩而又使勁地拉著。我不停地呻吟著,耳邊一直有高分貝的聲音在給我加油,鼓勁。突然,砰的一聲,那個小杯子飛出了我的陰道,血濺了男醫生一臉。整個房間里的人似乎都在喘息,我和我的丈夫叫了出來。後來我們都認為嬰兒的頭可能被拔掉了。這種想法雖然非常荒謬,但也是有可能的,因為我認為一切皆有可能。
所以在手術時我再度患上了併發症,我的子宮和膀胱粘連在一起了,所以我的膀胱有一點撕裂。我在手術後的整整十天都是帶著導尿管的,腿上一邊掛著尿袋,一邊照顧我的寶寶。
真的,沒人能說服我為了這個寶寶受這麼多苦是應該的。
我的分娩手術讓我產生了一種非常扭曲的觀點,我認為女性為了孩子應該無私奉獻是錯誤的。我的鄰居同樣每天也在為挑剔的飲食或教育理念而焦慮。我想對他們說:「誰在乎這些呢!我們都受傷了,差點被另外一個人撕裂,這才是嚇人的地方。」
不用手指觸摸,我也能感覺到自己肚子上的傷疤。我的思想和身體都在這次暴力的撕裂過後重塑了。在通過正常的方式生下了孩子過後,我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法國女權主義者,經歷了亢奮和自我粉碎。讓激勵見鬼去吧!孩子是小型的死亡機器,他們會撕碎你的身體,他們會吃掉你,他們是動物,而我們也是撕開自己母親肚子後出來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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