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場血戰下來，有失有得：坐了幾天牢，抱得美人歸

文史 08-25

1944年，有著「章回小說大家」和「通俗文學大師第一人」之稱、寫下《金粉世家》《啼笑姻緣》等暢銷小說的民國作家張恨水，正在重慶南泉鎮的一間茅草屋隱居，以躲避抗日烽火。

一二月間的一天，張恨水家中突然來了兩位不速之客，而且還是被人稱之為「丘八」的軍人。一介文人，家中突然有人皆避而遠之的「丘八」來訪，可不是好事。張恨水想，八成是禍事。

這次，張恨水卻想錯了。

這兩位穿著灰棉軍衣，面孔黝黑，風塵僕僕的軍人，向大作家自我介紹，他們來自上年12月血戰常德的戰場，都是74軍57師的軍官：副官曠文清、參謀李岳山。

曠文清、李岳山，是57師前任師長、現任74軍副軍長的余程萬將軍派來的。

其時，57師孤軍死守常德的事迹已傳遍全國。張恨水聽說來人身份後，頓時肅然起敬，馬上讓兒子張伍到南泉鎮上去買包好煙，來招待客人。

但對於曠文清、李岳山的來意，張恨水仍然惴惴不安。彼此一文一武，素無來往，來意何在呢？

原來，曠文清、李岳山有求於大作家：他們希望藉助張恨水的大手筆，為常德血戰留下一部小說，或者說記錄，以紀念那些犧牲的戰友們。

張恨水更加愕然了：自己對於常德血戰的勇士們固然崇敬，但由於從來就不懂軍事，寫這樣的小說或記錄，無從下筆啊。

張恨水覺得很為難。

他一場血戰下來，有失有得：坐了幾天牢，抱得美人歸

站在碼字兒的角度，我們也理解張恨水：雖然他是大手筆，是民國時期的暢銷書作家，但是他在抗戰以前所寫，全是情啊愛啊啥的。突然要他弄個軍事題材，去寫戰場上的鐵血拚殺，還真有點難為他。

但是，曠文清、李岳山執意要借用張恨水的大手筆，寫下「虎賁」57師的英勇故事。他們說，自己是後死者，有責任、有義務把那些殉國先烈們的事迹記錄下來，傳給後人。

可恨的是，他們自己卻是武人，拿得起槍桿，拿不動筆桿。思來想去，只有藉助暢銷作家的大手筆，才能完成這個任務。

曠文清最後說：「我為57師陣亡將士請命，張先生不能拒絕。」

到了這個地步，張恨水還真不能再拒絕。他可以拒絕眼前這兩個軍人，但他不能拒絕那為常德而英勇殉國的八千英靈。

張恨水只好暫時收下了他們送來的兩包剪報、行軍日記、地圖、筆記和照片等一大堆材料。

「放一放再說吧」，收下這些第一手材料時，張恨水想。

他一場血戰下來，有失有得：坐了幾天牢，抱得美人歸

不料，曠文清、李岳山從此就鍥而不捨，在1944年里每隔一段時間，或單獨或結伴地來陪張恨水閑聊，了解寫作進度。

張恨水受此「監督」，只好硬著頭皮拿起材料，看了起來。一看，卻發現有好多地方看不懂。

曠文清、李岳山就問哪裡不懂，然後再一一不厭其煩地詳加解釋。有時，一個問題，就得解釋一兩個小時。

而且，他們還親自給張恨水表演作戰的姿勢，甚至包括哪天颳風、哪天下雨；炮如何響，子彈在夜裡發什麼光等等，都一一向張恨水說明，力求大作家有親臨現場的感覺。

曠文清、李岳山對戰友的深情，如此不厭其煩的執著，感動了張恨水。他決定不再猶豫，動筆寫下常德勇士們的故事。

這就是張恨水於1945年發表的「人是真人，事是真事，時間是真時間，地點是真地點」的小說——《虎賁萬歲》。

這是張恨水一生為數不多的軍事小說，也是中國第一部直接描寫正面抗戰的長篇小說，更是中國第一部現代戰史小說。

張恨水在小說自序中寫道：「我寫小說，向來暴露多於頌揚，這部書卻有個例外，暴露之處很少。常德之戰，守軍不能說毫無弱點，但我們知道，這八千人實在已盡了他們可能的力量。一師人守城，戰死得只剩下八十三人，這是中日戰爭史上難找的一件事，我願意這書借著五十七師烈士的英靈，流傳下去。」

他一場血戰下來，有失有得：坐了幾天牢，抱得美人歸

到底是大手筆，張恨水把《虎賁萬歲》寫得可歌可泣，氣壯山河。今天讀來，仍然可以感動千萬個讀者。

就在當年，《虎賁萬歲》就把一個名叫吳冰的蘇州美女感動了。而且，吳冰美女的感動程度還相當不一般：她託人找到余程萬將軍，表示願意委身下嫁抗日英雄。

事也湊巧，此時正好余程萬將軍的原配夫人去世，於是這段姻緣就此成就，吳冰如願以償地做了余程萬太太。

這樣看來，余程萬一場血戰下來，算是有失有得：

常德血戰之後，他受到了老蔣的不公平處置，被關押了4個月，中間還差點被判死刑。

他一場血戰下來，有失有得：坐了幾天牢，抱得美人歸

但在他的運作下，張恨水的《虎賁萬歲》得以出版，還使他榮獲美女垂青，意外抱得美人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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