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三門歷史上，鬧出的笑話

北京內城南垣有三座城門，分別是正陽門、崇文門、宣武門。這三座門又有三個別名，分別叫前門、哈德門、順承門。前門是習慣稱呼，哈德門是俗稱，順承門是舊稱，非常深入人心，以至在歷史上有的官員因此而鬧出笑話。

先說宣武門吧，元代叫順承門，取自《周易》「至哉坤元，萬物滋生，乃順承天」之句。明代拓北京南垣，仍用順承門，正統四年明英宗時改名宣武門，老百姓叫老名慣了，又不知城門上原來刻的到底是那三個字，俗稱為順治門了。1644年，清朝入關，頭一位皇帝是順治，別看才6歲，處理事情有時倒挺通情達理的。順治首次當朝，有一位漢官御史有本上奏：「我主英明，上通天庭，名無二號，應避重名。」順治雖然聰明，但漢文漢語並不精，御史這一套，他聽不明白。於是說：「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吧。」御史說：「天子君臨天下，天下不能與之重名。北京城的西南門叫順治門，應該改名，不能與皇帝年號相同。」

順治皇帝一聽，心中暗笑，於是吩咐二個衛士陪著他驗明此事。御史馬上謝旨，認為自已奏這一本得到了皇帝重視，飛也似地跑到了宣武門下。到了宣武門前，二個衛士讓他念城門上的匾，御史往上一看，汗從頭上流下來了，明明是「宣武門」，怎麼老百姓都叫它「順治門」呢？！嚇得他戰戰兢兢地回到大殿，見了皇帝連連叩頭，連稱死罪。順治因為剛進關，不敢重罰官吏，於是對眾大臣說：「以此為戒，奏本歡迎，要弄清楚事實才行！罰俸祿一個月，以儆效尤。」通過此事非但沒給宣武門正名，北京內城西南是順治門的說法，影響更深了。

北京內城東南的城門元朝叫文明門，取自《周易》「文明以健」，「其德剛健而文明」之意。明初拓北京南垣時仍用此名，正統四年加築瓮城時改名崇文門。據說門內元代有座哈達大王府，專門收稅，所以人們俗稱此門叫「哈德門」。有一位滿族佐領，學了幾個漢字，就認為自己有學問了。幾位京城的小混混拿他耍著玩，走到崇文門底下，問他：「大人，白紙上畫『一』道杠，念什麼呀？」他說：「這都不認訓？！念『一』呀！」「那要再加一橫呢？」「念『二』呀！」「若下面加個『小』字呢？」「念『示』呀，請示的示！」「大人學問真高！示字上面再加寶蓋呢！」「這都不認識？！這是『祖宗』的宗，宗法的宗，這個『字』學問大了去啦！」佐領好為人師，越有人問他越高興，好像真是漢學專家了。

小混混們見他高興，馬上問他：「如果祖宗的宗字上面加個『山』字念什麼呢？」佐領抬頭一看崇文門上的匾，大聲說：「這個字念『哈』呀，哈德門的『哈』！」小混混們再問「這第二個字好像不念『德』呀？」佐領馬上一愣，心想，這是文化的「文」，怎麼會念「德」呢？可能是多音字，於是硬著頭皮說：「在這裡念德，這三個字連起來就叫哈德門！」這時周邊人圍了上來，一聽他這高論，全都哈哈大笑。小混混乘機說：「這叫崇文門，不叫哈德門！」佐領在眾人的鬨笑聲中羞紅了臉，成為當時滿族人不懂漢文而硬充有學識的笑談。

有關前三門的故事很多，清末民初北京有個民謠說：「正陽門，連西東，左邊亡明，右邊亡清。」因為左邊崇文門與明朝末代皇帝崇禎的「崇」字相同；右邊宣武門的「宣」字與清朝末代皇帝宣統的「宣」字相同，這紀屬是一種歷史與地理的名稱巧合，好事之人編出來成為飯後茶餘之話料吧了。又有人演義到蔣介石身上，因為蔣介石叫蔣中正，這是中正的正與正陽門的「正」字相重，蔣介石忌諱自己名字與北京城門重字，所以不敢在北京建都，並且把北京更名北平，把正陽門叫前門。他到南京也沒長了，因為南京又稱石頭城，與蔣介石的「石」又相重，還是長不了。

文/趙書，著名民俗學家，北京民俗特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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