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死了,燒紙的時候我沒哭,結果在我門口站了一夜
我叫張燁,十五歲之前,我是不信這世上有鬼的,直到那一天……
初中畢業沒多久,接到了大舅重病去世的消息,老爸老媽帶著我急匆匆的趕去奔喪。
下葬的那一天,來的親朋好友很多,大舅家的堂屋和院子里掛滿了白綾,在堂屋中設置了一個簡易的靈堂。
四平八正的白布棚,上接天窗,下接黃土,前有一衣帶水,後有麒麟高山……
正所謂依山傍水死樂安息,是所有靈堂、墓地的萬金油地段。
那口厚重的黑漆棺材前擺放的是大舅年輕時的照片,黑白色,看起來挺帥氣的。
鄉下規矩,長輩去世的時候,像我們這樣做晚輩的,必須在下葬那一天在棺材前磕三個頭,除了恭敬的意思之外,更重要的是要讓長輩走的了無牽掛。
我的幾個表兄弟恭敬的跪在棺材前磕了幾個頭,燒了一點紙錢,哭嚎著流了幾滴淚,然後就麻利的起身跑出去了,畢竟當時年齡都不大,在這靈堂里感覺有點壓抑害怕。
輪到我的時候,我就直接朝棺材前一跪,也沒哭,因為我實在哭不出來。我和大舅家的人並不親,主要是因為他們家嫌我們家窮,平日里很少有什麼來往。說實話,得知大舅去世的時候,我只是稍稍愣了一下而已,心中並沒有什麼悲傷的情緒。哭不出來,演技也沒有我那幾個表兄弟好,我就這麼傻愣愣的準備拿旁邊的紙錢燒幾張就完事了。
大舅媽那一家子當時臉色就有點不好看了,我身旁不遠的老媽急的一下子衝過來,直接就沖我腰上狠狠扭了一下。
我疼得直接嚎了一聲,眼淚當時就下來了,疼哭了。
看老媽那怒瞪著我的眼神,我即使感到委屈,當時也不敢說啥了,哭著拿過紙錢,就往棺材前的火盆裡面扔。
不過,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我這一扔,竟然扔出事來了!
紙錢都是那種黃表紙剪成的,易燃,我前面幾個表兄弟把紙錢扔進火盆之中,火頭瞬間就將那些紙錢燃著了。
而我這一扔……
「噗~」本來燒的很旺的火盆,瞬間滅了!
那感覺就像我扔進去的根本不是幾張紙錢,而是滅火器似的,熄滅的很徹底,連一點火星都看不到了,只有那幾張完好無損的紙錢靜靜的躺在滿是紙灰的火盆之中。
這一幕讓靈堂內的所有人都嚇到了,披麻戴孝的大舅媽一家子眼睛直勾勾的看著那已經熄滅的火盆,臉色很難看。
老媽的臉色慘白,目光有些恐懼的看了一眼那口漆黑的棺材,手有點哆嗦,突然劈頭給了我一巴掌。
「還愣著幹什麼?磕頭,給你大舅認錯!」老媽聲音有些顫抖的訓斥著我。
雖然那時候的我還是無神論者,但是碰到這樣有點詭異的事情,心裏面也是一哆嗦。急忙又給大舅的遺像磕了幾個頭,哭嚎的勁頭比剛剛幾個表兄弟還要足,又哆哆嗦嗦的拿過來幾張紙錢,拿著打火機點著之後扔進了火盆中。
「噗~」幾張燃著的紙錢扔進了火盆之後,又是瞬間熄滅了,連一點火星都看不到。
如果說剛剛那一次是意外,這一次又算怎麼回事?
老媽嚇得直接跪在我的身邊,面帶懼意的沖著大舅的棺材哭喊道:「大哥,小燁不是故意的,你就別跟一個小孩子計較了,你就安心的去吧……」
說著,老媽急匆匆的拿過幾張紙錢,點著之後就往火盆裡面扔,但是就跟剛剛一樣,燃著的紙錢一沾到火盆,立即就熄滅了。
「滾,你們都給我滾出去!」大舅媽這時候突然沖我們娘倆吼了起來,聲嘶力竭的哀嚎哭喊道:「有多遠滾多遠,以後別讓我見到你們……」
大舅那一家子看我們娘倆的眼神都很不對勁,老媽的臉色難看,在大舅媽連哭帶罵的聲音下,拉著我急匆匆的出了靈堂。
在我走出靈堂的那一刻,不知怎的,我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我清晰的看到大舅媽哭著點燃了一沓紙錢放在火盆中,這一次火焰沒有熄滅,燒的很旺。我還看到,那棺材前大舅的遺像上,那張黑白照片中,大舅的眼睛中似乎亮起了一道光,死死的注視著我。
那應該是火焰的反光吧!
雖然這樣想,但是我的心哆嗦的都快蹦出嗓子眼了。
我沒敢跟老媽說這件事,老媽心神恍惚,估計受到的驚嚇也不小,拉著我出了靈堂之後,就直接找正在院子里幫忙的老爸去了。
聽了我媽說的剛剛發生的事情之後,老爸也不淡定了,不過大舅的喪事還沒辦完,這時候又不能走,最後只能讓我不要再靠近那間靈堂,等大舅下葬之後就立即回家。
折騰了一個上午,正午時分,按照村裡一位老人所說的吉時,村裡八個壯漢抬起大舅的黑漆棺材就往村外不遠處的山上去了,後面浩浩蕩蕩的跟著一大群披麻戴孝的人,一路走一路哭。
本來我是不想去的,大舅媽那一家子也不想讓我去的,畢竟上午那一幕實在太那啥了一點。不過村裡幾個老人不同意了,說外甥必須扛幡,這是規矩。那些老人在我們村裡威望很高,最後沒辦法,我也只好跟著去了。
村外的那座小山叫苗山,背陰山腰以下都是墳墓,我們村歷代去世的老人都是埋在那裡。而所謂的幡,就是一根長長的竹竿,上面掛了幾層用紙糊成的帘子,就像是以前皇帝出遊前面有侍衛舉著那東西似的。
大熱的天,萬里無雲,一路上一絲風都沒有,所有人都是汗流浹背。
而就當來到山腳下的時候,突兀的颳起了一陣風,塵土飛揚,沒有任何的徵兆。
被風沙迷住了眼睛,等那股風過去之後,睜開眼睛看到面前的景象之後,所有人都愣住了。
我那幾個表兄弟扛著的紙幡都安然無恙,唯獨我的光禿禿只剩一根竹竿了,上面的紙幡全都沒有了!
大舅媽那一家子臉色劇變,死死的盯著我,剛要說什麼的時候,村裡有位老人這時候突然吼了一句:「趕快上山,入土為安!」
除了大舅媽一家和我們一家三口之外,其他人只是覺得有點不吉利,想儘快把大舅的棺材葬進已經選好的墓地。
說實話,我當時腿腳直哆嗦,都不敢往前走了。
反正當時腦子亂鬨哄的,老爸老媽牽著我上山,我也不知道是怎麼走上來的,只知道老爸老媽手心冒汗很厲害。
半山腰那塊已經選好的墓地,將大舅的棺材抬放進去之後,一個老人提著一隻精力充沛不斷掙扎的大公雞,一刀割斷大公雞的鮮紅雞冠,雞血頓時噴洒而出。
那隻大公雞翅膀使勁的撲棱著,老人猛地把頭部冒血的大公雞拋過大舅的墓,點點雞血灑在墳墓之上。
就在拋出大公雞的同時,老人大喝一聲:「驅陰邪,封墓穴!」
話音剛落,那些拿著鐵杴的村裡的壯漢就立即鏟土封了墓穴,這個時候,誰都沒有注意到那隻沒了雞冠的大公雞飛到什麼地方去了。
與此同時,我的精神突然一陣恍惚,突然感覺有點冷,腦袋昏昏沉沉的。
「小燁,你怎麼了?」
大概是感覺到我的身子打擺子了,老媽扶著我,關切的問道。
「我……」
一句話沒有說完,我就感到渾身一陣冰寒,隨後眼前一黑,直接軟到在地。
等我醒來之後,我已經在家裡的床上躺著了,全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老爸老媽都守在我的身邊。
我發燒了,將近四十度,下午在村裡診所里打了一針退燒針,老爸老媽著急上火,若是我還沒退燒的話,他們就準備連夜把我送去縣醫院了。
究竟是因為撞邪了還是因為身子弱被山風一吹就受涼發燒了,這事誰也說不清楚,不過後來聽老爸老媽提及此事,我才知道村裡當時不少人都對我家指指點點的有種如避蛇蠍的感覺,這當然是我大舅媽一家的功勞。
燒退了,老爸老媽也放心了,讓我好好休息,他們就回屋睡覺去了!當時我隱隱聽到老媽說什麼要請鄰村的神婆給我看看之類的話,當時腦子還有點暈,沒有聽仔細。
高燒剛退,身體很虛弱,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可是這次睡得不太安穩了,噩夢連連,沒別的,就一直夢到大舅的那張臉。
夢中他的膚色有點慘白,眼睛中帶著些許光芒,就這樣死死的盯著我,最可怕的是,他還在對我笑,笑容很詭異。
我猛地睜開眼睛,全身是汗,睡意全無。深吸幾口氣,心理安慰自己,這只是個夢,這只是個夢而已,白天發生的那些事只是巧合罷了!
而就在我這樣安慰著自己的時候,目光不經意的一瞥,看到了窗外有一雙眼睛看著我,一雙綠油油的眼睛。
是那隻大公雞,沒有了雞冠的大公雞,它的頭部還流著血,一雙眼睛中散發著淡淡的綠芒,就站在窗外死死的看著我。
我怕了,是真的怕了,想跑想喊叫,但是身體不聽使喚,發不出聲音也不能動彈,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隻詭異的大公雞鑽過我的窗戶來到屋裡。
夏天,天氣炎熱,窗戶基本上是不關的,不過是有窗紗的。窗紗完整無損,那隻大公雞就這麼大搖大擺的穿過來了,很詭異的情況。
它從窗檯撲棱著翅膀直接飛到了我的床上,一雙散發著綠色的眼睛就這麼直勾勾的看著我,這一刻我感覺自己真的快被嚇尿了。
那雙詭異的眼睛給我一種熟悉的感覺,有點像我之前夢中看到的大舅的眼睛,不,不是像,是根本就是這雙眼睛。
染血的雞頭慢慢的湊了過來,眼睛中那綠色光芒也越來越盛,我感覺自己身上也越來越冷,有種血液被凍住,心臟快要停止跳動的窒息的感覺。
鬼嗎?應該是的吧!
從小到大堅持的無鬼神論信念在這一刻徹底崩塌,若是給我一個機會的話,我一定會每月初一十五燒香拜佛沐浴更衣……
可是,還有機會嗎?
我才十五歲啊!不想這麼早就下地獄找閻王喝茶聊天啊!
就在我心生絕望之時,我的房門被推開了,是我媽不放心我,半夜過來看看。
我媽進來之後,那隻大公雞憑空消失了,而我也恢復了行動的能力,噌的一下從床上彈坐起來,嗷的一嗓子哭嚎起來,心中的驚嚇和恐懼隨之宣洩而出。
老媽慌了,急忙詢問我怎麼回事,老爸也匆忙跑了進來。當我哭著把剛剛的事情說給爸媽聽的時候,他們倆的臉色都是猛地一變,很是難看。
他們沒有懷疑我說謊什麼的,畢竟今天白天發生的事情邪門了一點,容不得他們不信。
最後,老爸老媽陪我在房中呆了一夜,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爸媽就帶我急匆匆出門了。
我們村裡有一個神婆,據說能通靈,很是神奇。
一大早我們一家三口就趕到了神婆的家,那個五十多歲的老嫗聽說了發生在我身上的事情之後,她只是微微皺了一下眉頭,看了看我,又摸了摸我的額頭。
「沒多大的事,晚上我帶著他去一趟墳地,讓他給他大舅磕個頭燒點紙錢就沒事了!」神婆對我爸媽說道。
我爸媽擔心要跟著一起去,不過神婆說的很堅決,不允許他們過去,只能帶我自己去,最終爸媽只能無奈的待在家裡等消息。
等到晚上的時候,我跟著神婆來到了大舅下葬的那座山,山風嗚咽,黑燈瞎火的,我的心裡是怕的不要不要的,緊緊地跟在神婆的身後。
「別怕,那是你大舅,怎麼說也有血緣關係的親戚,小孩子不懂事認個錯就行了,他不會把你怎麼樣的!」神婆溫聲安慰我。
說是這麼說,不過我的心裡還是七上八下的,走路腿都有些打顫。
來到大舅的墳前,看著那石碑上大舅的小小黑白相片,我兩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墓碑前。
神婆沒有理會我,先是朝大舅的墓碑拜了拜,然後拿出一把紙錢撒在大舅的墓碑之前,點了幾根香插在墓碑前,然後神婆就靜靜的站在我的身邊,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山風微涼,加上這周圍都是墳,陰森森的,跪在這沒一會我就感覺全身發冷了。不過身邊的神婆一直沒有開口,我也不敢站起身來。
不知過了多久,一直安靜沒有開口的神婆突然對我說道:「來了,記著我之前教你的!」
她的話音剛落,我就看到大舅的墳頭上出現了一個黑影,是那個沒有了雞冠的大公雞。
此時已至深夜,大公雞的頭上還流著血,一雙綠油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我,那眼神讓我的心直顫悠。
我沒有任何的猶豫,按照之前神婆交代的去做,直接對著大舅的墓碑磕頭。
「砰砰砰……」每一次都是實打實的,沒玩虛的,額頭紅腫一片,很疼,不過我根本不敢停。
「大舅啊,小燁錯了,來給你賠罪了,您老就原諒我吧!」
邊磕著頭,我邊說著這句話,心裡很害怕,也不敢看那墳頭上站立的大公雞了。
磕了十幾個頭之後,我感覺自己頭暈眼花,額頭好像也破了皮了,有種火辣辣的疼痛感。
「好了,你大舅走了,不用磕了!」就在這時,我身邊的神婆說道:「你在這繼續跪著,燒點紙錢,過了晚上十二點之後再下山,我在山下等你!」
說著,神婆遞給我一沓紙錢和一個打火機,然後她就轉身下山了。
「老了,不能在這長時間吹山風了,身子骨有點受不了了!」神婆離開的時候有些疑惑的掃視一下周圍的墳,搖著頭嘟囔著說道:「奇了怪了,怎麼這片墳地的陰氣這麼重?是我感覺錯了嗎?」
神婆下山了,留我自己在這片墳地,我的心中更怕了,有種想要拔腿衝下山的衝動。
不過我不敢跑,老老實實的跪在大舅的墓碑前,有些哆嗦的拿著打火機燒著紙錢,我可不想大舅陰魂不散再跟著我了。
這時候離晚上十二點還有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對於我來說簡直是度秒如年,心中顫抖著忍受著這種煎熬。
時間一點點過去了,眼看著就要到十二點了,由於跪的時間太長的緣故,我感覺兩條腿有點麻了,正準備揉揉腿的時候,我的身旁突兀的颳起了一陣風。
這股風很冷,冰寒徹骨,讓我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心中疑神疑鬼草木皆兵,此時已經到了深夜十二點,我對著大舅的墓碑又磕了幾個頭,正準備站起身來趕快下山的時候,我的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我已經提心弔膽一晚上了,此時猛的聽到身後這急促的腳步聲,心裡猛地哆嗦了一下,回過頭去,看到來的人是不久前下山的神婆,我這才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嚇死我了!
我還以為是……是……
驀地,我剛放下去的心一下子又提了起來,差點蹦到嗓子眼了,因為我看到此時的神婆很不對勁。
她的目光獃滯,身形僵硬,足尖點地,腳後跟沒有沾地,跟跳芭蕾似的,以這種彆扭的姿勢快速朝我走來,速度很快。
最關鍵的是,她的手中此時還拎著一隻大公雞,沒有了雞冠的大公雞!
雖然我之前不信鬼,不過關於鬼的傳說我聽過不少,其中就有那麼一條,被鬼附身的人腳後跟是不沾地的。
而此時神婆就是這樣,手中提著的那隻大公雞腦袋耷拉著,就跟死了一般。
在快來到我身邊之時,神婆的眸中突然閃過一抹油綠的光芒,臉色有點猙獰的沖我撲來,那樣的眼神我很熟悉,就是不久前出現在那隻大公雞眼中的凶芒。
她要殺我!
或者說大舅的鬼魂要殺我!
我不明白為什麼大舅不肯放過我,雖然在他下葬的時候我確實有點小不敬,不過賠罪認錯我都做了,為什麼還要纏著我?
怎麼說我也是他親外甥啊!
為什麼?
這個時候也考慮不了這麼多了,心中雖然很害怕,但是此時我的求生慾望已經掩蓋了心中的懼意。當神婆滿臉猙獰的朝我撲過來的時候,我已經來不及閃躲了,猛地大喝一聲奮起一腳直接踹中了神婆的小腹。
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嫗,按理說身體素質應該不怎麼樣的,可是我這奮盡全力的一腳踹在她身上之後,她僅僅後退幾步,然後像是個沒事人似的再度朝我撲了過來。她的口中還發出嗬嗬古怪之聲,口水流淌,似乎在她的眼中我已經成了一道美味的大餐。
我嚇得嗷了一嗓子轉身就跑,身後神婆嘶吼咆哮著緊追不捨。
她的速度很快,踮著腳尖跟在我的後面,根本不像是一個老人能表現出來的速度。
我慌不擇路,在山上墳地中兜圈子,不敢直線跑,要不然的話憑神婆那詭異的速度早就追上我了。
我在眾多墳墓中左竄右鑽,最後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方向下的山,也許是神婆已經被我繞暈了,暫時擺脫她了。我不敢停留,也沒有辨認方向,一個勁的往前跑,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
我不知道我是朝什麼地方跑的,現在也管不了這麼多了,我只想儘快離開這裡。
一路上不知道跑了多久,我感覺自己的兩條腿都快跑斷了,但是我不敢停下來,就怕身後會出現神婆的身影。
連跑帶走,已經離那座山很遠了,我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傻眼了,因為我發現我迷路了!
漆黑的夜晚,也沒法辨別方向,加上又累又乏,我直接一屁股坐在了路邊的一塊石頭上,等天亮辨別方向之後再說。
雖然很困很累,但是我不敢合眼,滿腦子都是神婆那猙獰的面容,警惕的看著四周,生怕神婆突然從周圍冒出來。
後半夜很難熬,提心弔膽強打精神注視著四周的情況,很耗費精力。
天色剛蒙蒙亮,我辨認了一下方向之後,就急匆匆的朝村子那邊跑去。
我不知道被大舅鬼魂附身的神婆此時會不會在村子裡等我,但是我必須得回去,因為我沒地方可去。
來到村口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不過有點古怪的是,此時整個村裡都是靜悄悄的。
死寂一片,沒有雞鳴狗叫之聲,寂靜的讓我感到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以往這時候,村裡的大多數人都已經起床了,生火做飯裊裊青煙,孩童早就該四處撒歡亂跑了。可是現在卻是一切都靜悄悄的,實在太詭異了。
我躊躇再三,最終還是一咬牙走進了村中,強忍著心中的恐懼跑到了我家的門口。我爸媽還在這裡,我又能跑到哪去呢?
「爸媽,我回來了,開門啊!」我拍著院門顫聲喊道。
當我忍著恐懼擔憂緊張的情緒連喊幾聲之後,院門打開了,老爸老媽出現在我的面前。
「爸媽,大舅要殺我!」看到爸媽之後,我急忙說道:「昨天晚上在墳地的時候,那神婆……爸媽,你們幹什麼?」
我的話還沒說完,老爸老媽就猛地抓住了我的胳膊,力氣很大,掐的我的胳膊很痛,把我往院子裡面拉!
此時我才發現,我爸媽的身形僵硬,滿臉面無表情,目光獃滯,跟中了邪似的。任憑我怎樣掙扎,爸媽就死死的拽住我的胳膊,我的力氣跟經常干農活的老爸老媽沒法比,幾個踉蹌就被他們拽進了院子中。
接著,當看到眸中散發著綠光的神婆從我家的堂屋走出來的時候,我的心就涼了半截了!
爸媽目光獃滯的死拽著我不放,神婆的臉上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眸中綠芒大盛,一步步朝我走來。
此時的我真的已經絕望了,嘶聲大吼:「大舅,我可是你的親外甥啊!你不能這麼對我……」
我的嘶吼根本沒有用,神婆已經來到我的身前,一雙手伸過來掐住我的脖子,逐漸用力,臉上的獰笑也越來越恐怖。
我的呼吸困難,臉色漲紅,想要掙扎,但是一旁的爸媽死死的按住我的胳膊。出氣多入氣少,缺氧的窒息感讓我眼冒金星,視線逐漸變得模糊黑暗起來。
這次真的完了!
就當我冒出這個念頭的時候,突然聽到神婆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嚎之聲,那死死掐住我脖子的手也鬆開了。一大口新鮮的空氣吸入肺中,我連連咳嗽,視線也變得清晰起來。
不知何時,我的身旁出現一個身穿灰衣的青年,手裡抓著一把黑乎乎的顆粒狀的東西朝神婆砸去,另一隻手拿著一根桃木條抽打著神婆。
神婆哀嚎,發出凄厲的慘叫,僅僅幾個眨眼的功夫,神婆就萎頓倒地,兩眼一翻,口吐著白沫暈死過去。緊接著,死死的抓著我胳膊的爸媽也是大手一松暈了過去。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我根本就沒有回過神來,獃獃的看著那個灰衣青年。
他對我笑了笑,然後蹲在爸媽的身前掐了一下他們的人中,爸媽悠悠醒來一臉迷茫的看著我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急忙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跟他們說了一遍。我爸媽嚇得不輕,特別是老爸,恨恨的看著不遠處倒地吐著白沫的神婆,咬著牙要對那老太婆動手,不過卻被那灰衣青年攔住了。
「不關她的事,她是通靈者,體質容易招鬼,不是她要害你們的!」那青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暈過去的神婆,搖搖頭嘆聲說道:「這次鬼上身對她的傷害不小,估計會折損不少陽壽,先別管她了,讓她躺地上多睡一會吧!」
我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倒地的神婆,然後對青年感激的說道:「謝謝你,要不是你的話,剛剛我就……」
「不用客氣,正巧從這邊路過,看到這個村子有點不對勁就過來看看了!」青年很是隨意的笑著回應道。
我有些疑惑的看向他手中的東西,那根桃木條和那把黑乎乎的顆粒狀的東西,剛剛他就是用這兩種不起眼的東西讓鬼附身的神婆哀嚎不斷的,所以我感到很好奇。
大概是察覺到了我的疑惑目光,他微笑著說道:「黑狗血浸泡的糯米,桃木條,這兩樣對鬼有一定的剋制作用!」
正當我要詢問之時,老爸突然開口說道:「不知這位師傅高姓大名,你救了我兒子,我們一家……」
「不不不,別客氣!」青年好像知道老爸要說什麼似的,急忙說道:「我只是順路而已,稱不得什麼師傅不師傅的,我叫苗春,只是一個遊方道士而已!」
說著,他苦笑一聲,對老爸說道:「還有,剛剛只是把那隻鬼打跑了而已,估計用不了多久它還會再回來的!」
聞言,我們一家三口臉色瞬間變的慘白,懇求他出手徹底解決這個麻煩。
他問起了事情的原委,我急忙把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說給他聽,爸媽在一旁稍稍補充一些。
了解了事情的經過之後,苗春眉頭微皺,喃喃說道:「沒有什麼太大的仇怨,並且還是你們的親戚,這鬼魂怎麼能有這麼大的怨氣呢?」
隨後苗春好似想到了什麼,眸中閃過一抹光芒,問道:「你們那位親戚下葬之後,誰是最後一個離開那塊墳地的?」
聽他這麼一問,我爸媽愣了一下,隨後老媽有些遲疑的說道:「大哥下葬之後,按照規矩,得讓大嫂在那燒點紙錢……不,不會是……」
「你大哥家在什麼地方?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苗春直接打斷老媽的話。
我爸媽的臉色變得很難看,尤其是老爸,臉色都鐵青了,咬著牙恨聲道:「要是真的是她,我絕對饒不了她……」
我們家和大舅家的關係不好,他們家一直看不起我們家,但是我媽和大舅畢竟是親兄妹啊!
現在聽苗春這樣一說,我們一家三口都感到透體冰寒,氣得直哆嗦。
「到那邊看看再說,先別急著下結論,或許……或許並不是大嫂做的呢!」老媽說這句話的時候自己都不太相信了。
老爸也不跟老媽爭辯了,招呼苗春一聲,怒氣沖沖的走出家門,我們緊隨其後。
我們走出家門的時候,村子裡又恢復了往日的熱鬧,雞鳴狗叫,有些人已經迷迷糊糊的走出家門了。
「這隻鬼魂的怨氣不小啊!」苗春看著那些迷迷糊糊走出家門的村民,輕嘆說道:「幸好還沒變成厲鬼,要不然你們村就危險了!」
說完,他又是眉頭一皺,看著我低聲說道:「小傢伙,給哥哥透個底,你大舅不是含冤而死的吧?」
我搖搖頭,說道:「病故!」
聞言,他眉頭皺的更緊了,喃喃自語道:「不應該啊!病故而亡的怨氣怎麼會這麼大?」
我沒有理會他的喃喃自語,現在我的心裡又緊張又憤怒,若這一切真的是大舅媽做的話,我真的不知道以後該怎麼面對她了。
大舅家在村頭,我們家在村尾,沒過多久我們就來到了大舅門前,老爸怒氣沖沖的去拍門。
院門打開了,是我的表嫂,當她看到我們一家三口和苗春一起面帶怒色的站在門口的時候,表嫂愣了一下,還沒等她開口,老爸已經怒氣沖沖的走進院子中。
「哎,你們一大早的幹什麼?」表嫂回過神來大喊一聲,驚動了大表哥和大舅媽。
大表哥是一頭霧水的看著我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而大舅媽看到老爸帶著我們直往堂屋走,頓時臉色一變,厲喝道:「你們想幹什麼?」
說著,大舅媽跑到了堂屋門口,攔住我們的去路,色厲內荏的吼道:「這裡不歡迎你們,滾出去!」
在外人看來,是我在大舅下葬那天衝撞了大舅,舅媽不給我們好臉色看很正常。不過在我們看來,舅媽這一舉動很可疑,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我們來祭拜一下大哥!」老媽也看出舅媽的神情有點不對,臉色有點黑的沉聲說道。
「滾,都給我滾!」舅媽像是瘋了似的對我們狂吼著。
表哥和表嫂也急忙圍了過來,臉色有點難看的對我爸媽說道:「小姑小姑夫,你們還是走吧!這裡……」
話還沒說完,站在我身旁的苗春突然一矮身從大舅媽的身邊沖了過去,一個箭步竄進了堂屋之中。
「你個天殺的混賬,你想幹什麼?」大舅媽慌了,也不顧的攔我們了,急匆匆的衝進屋。
我們緊跟著進屋,大舅媽那怒罵嘶吼之聲截然而止,因為此時苗春已經從堂屋擺放大舅的靈位下面抽出了一張小小的紙人。紙人的上面寫著我的名字,還有我的生辰八字,是用血寫上去的。
看到這一幕,我們一家和大舅媽一家都愣了。
苗春擺了擺手中的小小紙人,看著大舅媽,搖頭嘆道:「果然是你做的!用這種方法害自己的外甥,你還真下得去手啊!」
大表哥和表嫂獃獃的看著舅媽,有點不敢置信的說道:「媽,你這是……」
「賤人,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老爸暴走了,額頭青筋暴起,揮舞著拳頭就要衝過去揍舅媽,不過卻被老媽一把攔腰抱住了。
「放開我,你給我放開,今天不揍死這個賤人,難消我心頭之恨!」老爸的兩眼通紅,怒聲咆哮道:「我們家有什麼對不起你的,你竟然這麼狠的心……」
「就是我做的,又能怎麼樣?」舅媽的臉色猙獰,眼神怨毒的看著爸媽,咬著牙說道:「你們家對不起我們的太多了,公公婆婆當年走的時候,憑什麼把家產分給你們一份,出嫁的閨女就是潑出去的水,那些家產本來就該都給我們的,是你們搶走的!」
聽大舅媽說出這樣的話,不止老爸氣的快要炸了,老媽也是氣得渾身哆嗦,一臉悲憤的沖舅媽說道:「我爸媽留給我一份家產有錯嗎?憑什麼說我們搶的,你還有沒有良心……」
話說開了,大家也就撕破臉了,舅媽臉上露出冷笑,不屑的看著一臉憤怒的爸媽,說道:「找了一個倒插門吃軟飯沒本事的女婿,是公公婆婆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件事……」
這麼多年,在今天我才認清舅媽,那副怨毒的嘴臉讓我感覺憤怒的同時還有一種噁心的感覺,正當我怒氣沖衝要說些什麼的時候,身旁的苗春偷偷的拉了一下我的衣袖,神神秘秘的沖我使了個眼色。
大舅媽和爸媽在那爭吵著,面紅耳赤,這次算是兩家徹底撕破臉皮了。我也懶得看她那張令人作嘔的臉了,忍著怒氣跟著苗春走出了堂屋。
來到院中,聽著堂屋內大舅媽那怨毒的聲音和老媽老爸憋屈憤怒的聲音,我的心裡很不是滋味,很煩躁。而苗春則是輕聲一嘆,搖頭說道:「你這位大舅媽對你家意見還真不小,連這樣的招都能使出來,心腸有點狠啊!」
「你用錯詞了,她這是心腸歹毒,喪心病狂!」我憤憤的說道:「竟然用這種法子害我,她這是真想讓我張家絕後……」
「不是,你說錯了,她這法子並不是真的要害你,只是嚇嚇你罷了!」苗春打斷我的話,甩了甩手中的那張寫著我名字和生辰八字的小紙人,有些古怪的說道:「你說的你大舅下葬那天晚上出現在你屋裡的大公雞,確實是想要嚇嚇你而已,並不是真的要害你,畢竟你和你大舅有血緣關係,沒有太大的仇怨他怎麼可能會害你!」
「嗯?」聽他這麼一說,我眉頭緊皺,說道:「可是今天早上的事情你也看到了,那確實是想要掐死我的啊!」
苗春搖搖頭,眸中閃過一絲異樣,沉聲說道:「按照你說的,昨天晚上你在你大舅墳前磕頭認錯,一直跪到十二點,按理說應該沒有事情了。可是後來卻……」
說到這,他的話語一頓,目露精芒,好似想到了什麼,急忙說道:「你大舅之前的鬼魂是寄宿在那隻大公雞的身上,昨天晚上十二點之後,才附身到那個神婆身上的是不是?」
我點了點頭,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還是有點心有餘悸。
苗春目光更加明亮了,似自語又似說給我聽,喃喃說道:「昨天你磕頭認錯又在那跪了這麼久,那隻大公雞已經走了,說明你大舅已經原諒你了。怨氣不重的鬼魂是無法附在人身上的,也就是說,問題出現在昨天半夜十二點左右的時候,那是陰氣最重的時候,你大舅的鬼魂沾染了怨氣深重的東西才會那樣……」
說到這,他的語氣突然急促起來,問道:「在你大舅去世之前,你們村有沒有死過人?半個月之內的,還是葬在你大舅墳墓附近的,有沒有?」
我被他這突兀的問題問的一愣,眨巴眨巴眼睛,有些遲疑的說道:「好像沒有吧!我不記得這半個月來我們村死過什麼……哦,對了,我大舅那塊墳地不遠處確實有塊新墳,不過不是我們村的,呃,以前也算是我們村的吧!」
苗春眨巴眨巴眼睛看著我,顯然被我後面那句話繞糊塗了,哭笑不得的說道:「到底是不是你們村的?是什麼人的墳?」
「是我們村的一個女人,前幾年嫁到鄰村去了!」我撓撓頭皮,說道:「不過前段時間聽說難產死了,婆家不願管了,這邊娘家的人只能接過來葬在了我們這邊的山頭上了,也沒有立碑,只有一座土墳,很不顯眼……」
苗春的臉色變得有點難看了,有些凝重的看著我說道:「你確定那個女人是難產死的?」
「嗯!」我肯定的點點頭,看苗春的臉色有點不對,我小心翼翼的問道:「怎麼了?」
苗春長嘆一口氣,看著我,眼神很複雜,聲音有點苦澀的說道:「麻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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