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夢裡和陌生男度過了美妙一夜,醒來才發現自己真的失身了...
「娘子,我們洞房吧。」
眼前的男人,一身紅色喜袍,身形修長,寬肩窄腰,皮膚白皙,臉上每一個五官,都宛若精雕細琢的工藝品,完美得挑不出一絲缺陷。
面對如此俊美的人,我卻只覺得膽戰心驚。
這是哪?
為什麼好像是古代結婚的喜堂?
洞房?
什麼洞房?
我根本不認識你啊!
我害怕得想要後退,可身體彷彿被什麼看不見的力量禁錮住一般,竟然動彈不得。
這時,那穿著喜袍的美男嘴角一彎。
「好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我們可別浪費了。」
低沉悅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眼前的景象突然模糊起來。
整個人,墜入一片黑暗之中……
冷。
好冷。
全身冷得彷彿處於冰窖之中。
迷迷糊糊之間,耳邊突然響起一個清冷的聲音。
「容家人是在跟我開玩笑嗎?竟找了這麼個黃毛丫頭?」
那聲音低沉悅耳,語氣里明顯帶著不悅。
誰?
是誰在我耳邊說話?
我掙扎地想要睜眼,可身體彷彿不是自己的一樣,動彈不得。
「模樣雖說不上好看,但還勉強吃得下口,只是不知道味道如何。」
那聲音再次響起,語氣里多了幾分玩味,我來不及細細思索這話里的意思,唇上突然一冷。
那感覺,好像涼涼的果凍。
我忍不住微微張開嘴,想嘗嘗這果凍的滋味。
不想隨著我張嘴,一個絲絲涼涼的東西,突然侵入我的唇齒之間。
那個冰涼的東西很靈活,輕輕划過我的舌尖,我雖在睡夢之中,卻也經不起這樣的挑逗,整個人微微戰慄起來。
彷彿是我的反應逗樂了對方,耳邊傳來一陣輕笑。
「真是敏感。」
驀地,我感到自己的腰間也一冷。
那感覺,好像是一隻手。
這下子,雖在睡夢之中,我也反應過來不對勁了。
我輕微地掙扎了一下,不想腰間的那隻手霸道異常,感到我的掙扎之後,更有力地禁錮住我。
我一下子動彈不得。
緊接著,那隻手更放肆地在我的身上遊走。
與此同時,我唇齒間的觸感也沒有消失,而是更深入地掠奪我口腔里的每一寸。
不知過了多久,那掠奪才終於結束。
我氣喘吁吁之際,感覺到那股冰冷輕啄在我唇上,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
「等處理完容家的事,再好好收拾你。」
話落,我身上所有的冰冷迅速抽離。
「啊!」
我尖叫一聲,從床上躍起。
白燈亮得晃眼,眼前是熟悉的宿舍。
「淺淺,你怎麼了?」
耳邊響起熟悉的關切聲,我轉過頭,就看見室友羅晗正一臉擔心的看著我。
我愣了好幾秒種,才反應過來。
原來是做夢……
不僅夢見和一個美男成親,還夢見那種少兒不宜的東西?
舒淺啊舒淺,你是不是會想男人想瘋了!
我狠狠掐了一把自己,抬頭對羅晗笑道:「沒事,就是做了個噩夢,嚇到你了?」
羅晗點點頭,不疑有它。
我下床準備洗漱,可人剛站起來,差點一個不穩,直接摔到地上。
雙腿之間,一陣劇痛傳來,疼得我跌坐回床上。
我失神。
我這是怎麼了?
不就是一個夢嗎?難道夢裡發生那種事情,現實里也會疼?
怎麼可能?
我咬著牙起來疊棉被,可棉被剛掀開,我就呆住了。
只見我天藍色的床單上,竟有一塊紅色的血跡。
「來大姨媽了?」羅晗也看見了血跡,隨口道。
我怔在原地,沒有答話。
我例假明明前幾天才結束,怎麼會突然又來?
還有雙腿間的疼痛……
我根本來不及收拾腦海里的震驚,羅晗的聲音又響起:「淺淺,你動作快點,過會兒是蔣女魔頭的課,遲到可是要扣分的。」
我一下子被拉回神。
「什麼?這都幾點了?」
「都八點半了。」
「Shit!」
我頓時也顧不上那麼多,火速地衝進廁所,梳洗完畢,背著書包和羅晗朝教學樓跑去。
剛來到教學樓底下,我和羅晗就看見前面人山人海。
大家似乎在圍觀什麼,把進教學樓的門堵了個水泄不通。
「怎麼回事?都不上課了啊?」我和羅晗兩個擠了好久都擠不進人群,不由抱怨。
「淺淺!羅總!」
前方人群里突然響起熟悉的聲音,我抬頭,看見我的另一個室友,周曉敏,正努力穿過人群,朝我們跑來。
曉敏好不容易擠到我們面前,我就發現她臉色慘白如紙。
「曉敏,前面發生了什麼?」
曉敏嗚哇一聲哭了。
「鄒行……鄒行跳樓自殺了!」
我腦海里轟的一聲,一片空白。
我們三個拼了命地朝人群里擠,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擠到人群的最前方。
只見教學樓下的平地一片血泊,血泊里躺著一具女屍。
白色連衣裙,還有勉強能辨認出的清秀面容。
我臉色一白。
真的是鄒行,我們宿舍的另一名室友。
四周的學生,看見鄒行的屍體,都驚叫連連,膽小的女生甚至哭了出來。
不得不說,鄒行死的很慘。
骨頭全部都斷開,軟塌塌地趴在地上,十分扭曲,眼珠子都掉了一顆。
警察很快來了,圍觀的人群被遣散,課也取消了,我、曉敏和羅晗渾渾噩噩地回到宿舍。
平日里溫馨的寢室,今天少了個人,總覺得陰森森的。
羅晗和曉敏太害怕,明天上午又沒課,她們便準備回家。
「淺淺,你不回去嗎?」看我一動不動地坐在床上,曉敏忍不住問。
我搖搖頭。
「你膽子真大。」她感慨。
我苦笑。
我哪裡是膽子大,只不過是不想回家罷了。
羅晗和我關係更親近,知道我的難處,道:「淺淺你別擔心,我倆就回去一晚,明天就回來了。」
我點點頭。
……
夜晚,我一個人躺在床上,輾轉難眠。
過了好久,我好不容易有了些困意,可迷迷糊糊之中,門外突然傳來敲門聲——
咚咚咚。
我頓時一個激靈從床上爬起來。
我迅速地拿起手機,時間剛好是半夜十二點。
我心裡發毛。
半夜三更,誰會來敲我的門?
難道是我幻聽了?
咚咚咚。
這時,門外又響起規律的敲門聲。
這次我確定了,不是我的錯覺。
「誰在外面?」我大著膽子開口,聲音直打顫。
外面安靜了片刻。
接著,門外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
「淺淺,是我,鄒行。」我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一直升到頭頂。
鄒行?
今天才自殺的鄒行,半夜來敲我的門?
我嚇出一身冷汗。
「別惡作劇了。」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不要那麼顫抖,「你到底是誰?」
門外又是一片沉默。
接著,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淺淺,你怎麼了?是我啊,我讓你記得幫我留門的,你忘了?」
我感覺渾身的血液彷彿都凝固了。
鄒行上個月交了男朋友,晚上經常晚歸,全宿舍我最夜貓子,所以她常常叫我給她留門。
不僅如此,門外這個聲音,聽起來的確很像鄒行。
一切看起來合情合理,但這才是最可怕的!
因為鄒行明明已經死了!
我躲在被窩裡瑟瑟發抖,還來不及思考怎麼辦,門口的聲音突然欣喜地響起。
「咦,淺淺,原來你沒鎖門啊,那我進來了。」
我宛若跌入冰窖,全身發冷。
今天我的確好像忘了鎖門……
我還來不及痛恨自己的粗心大意,就聽見門咔擦一聲,開了。
窗外的月光灑進,黑暗之中,一個身穿白衣,渾身是血,體型扭曲的女人,站在我們宿舍門外。
我真的是忍得好辛苦,才忍住沒有慘叫出聲。
真的是鄒行!
鄒行看起來和白天我看見的屍體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我看見她的白裙底下沒有腳,身體也在月光下有些朦朧。
她不是人。
是鬼。
鄒行似乎沒注意到我的驚恐,只是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開始整理桌子。
一切都如同她以往回宿舍一般。
我僵在床上,顫抖不已。
鄒行終於發現了我的異常,轉過頭看向我。
她的臉血肉模糊,一顆眼珠從眼眶裡掉出,掛在那兒,那樣子真是說不出的可怖。
可她似乎完全意識不到自己的模樣,對我道:「淺淺,你幹嘛一直看我?我的樣子很奇怪嗎?」
我差點脫口說「是」,但好歹是憋住了。
我默默地深呼吸好幾口,才讓自己冷靜下來。
我以前在鬼故事裡看到過,有些人死了之後,魂魄意識不到自己死了,會繼續自己日常的生活。
鄒行現在看起來,好像就是這樣。
可讓我疑惑的是,鄒行不是跳樓自殺嗎?自殺的人,也會意識不到自己死了?
我正胡思亂想之際,鄒行又開口了。
「曉敏和羅總呢?她們怎麼不在宿舍?」
我看著鄒行血肉模糊的臉,強作鎮定道:「她們今天有事回家了。」
我記得鬼故事裡說,這種意識不到自己死了的鬼魂,如果突然被人提醒自己死了,會心性大變,做出瘋狂的事來。
我可不敢冒這個險。
「哦。」鄒行應了一聲,就開始整理明天的書包。
我哆哆嗦嗦地從床上站起來,朝門外走去。
雖然鄒行的鬼魂暫時沒有危險性,但她就跟一個定時炸彈一樣,我可不想和她獨處一室。
「這麼晚了,你去幹什麼淺淺?」
鄒行的座位就在門口,我剛想開門出去,她就轉過頭問我。
那顆掉在外面的眼珠子晃啊晃,近看我還能看見她手臂上折出的骨頭。
我強忍住噁心,答:「我、我出去打個電話。」
我快步就想出門,不想走的太急,不小心碰到了鄒行的桌子。
她桌上有一個小鏡子,被我撞到地上。
「淺淺你怎麼那麼不小心。」鄒行抱怨了一句,低下身子去撿鏡子。
我突然意識到什麼不對,伸手就想去搶。
「不要!」
我還是遲了一步。
鄒行已經自己撿起了鏡子。
她拾起鏡子的剎那,鏡子里,照出了她血肉模糊的臉。
下一秒,我看見鄒行扭曲的身體僵住了。
我心裡頭咯噠一聲。
完了。
我慌張地摸到門把手,趕緊想衝出去,可鄒行突然霍的站起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
她的手很冷,我凍得一個哆嗦,想要掙脫,可她那張猙獰的臉,突然衝到我面前。
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令人作嘔。
「舒淺!我怎麼了!我怎麼會變成這樣!」
鄒行瘋了一般地朝我怒吼,隨著她的咆哮,她的眼珠子晃悠個不停,終於掉到了地上。
我拚命地掙扎,一不小心,腳突然踩到了什麼。
嘎吱一聲。
我低下頭,腦袋裡轟的一聲。
只見鄒行那顆掉到地上眼珠子,被我踩了個稀巴爛。
看見自己的眼珠被我踩爛,鄒行渾身顫抖得更加厲害!
「舒淺!你竟然敢踩爛我的眼珠!我要殺了你!殺了你!」
鄒行的臉更加扭曲,狂嚎一聲,兩隻手迅速地掐住我的脖子。
變成鬼魂的鄒行,力氣大的嚇人,我被她掐得臉色發白,死命地掙扎,可依舊掙脫不開她。
鄒行死死盯著我,空空的眼眶宛若血洞,另一個剩下的眼珠一片猩紅。
我被掐得眼前發黑,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
誰來救救我……
彷彿是聽見了我心裡的呼喊,就在我要暈過去的剎那,一陣清冷的風,突然吹拂過我身後。
下一秒,我面前的鄒行,露出極度驚恐的表情,掐著我的手也鬆開了。
抓住這個機會,我趕緊掙脫她,剛想奪門而出,可肩上突然一冷。
我一哆嗦,還來不及反應,身子就往後一倒,整個人跌入一個冰冷的懷抱之中。
「娘子,為夫來救你了。」一個清冷悅耳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
我呼吸一滯,唰的轉過頭。
我的身後,竟然站著一個男人。
他長發如墨,一身黑色暗紋長袍,高出我好多,我抬起頭,看見他略顯蒼白的臉色,和英俊到讓人屏住呼吸的五官。一雙黑眸,宛若寒潭般深不見底,直直地注視著我,似乎要將我看穿。
我心裡翻起驚濤駭浪。
這個男人是誰?
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我的宿舍里?
而且為什麼……我竟然還覺得他有點眼熟?
我死死盯著那男人,努力地搜尋記憶,那男人卻沒有再繼續看我,只是將目光落在我身前的鄒行身上,黑眸一冷。
「滾。」
乾淨利落的一個字從他薄唇里吐出,一股寒氣撲面而來,鄒行突然怪叫一聲,慌張地破門衝出宿舍。
頓時,空蕩蕩的宿舍里,只剩下我和那古裝男子。
見我還盯著他,那男子微微低下眼帘,薄唇微揚,臉上冷峻的神色多了幾分玩味。
「娘子,看了那麼久,對你夫君的長相還滿意嗎?」我身子不可抑制地一抖。
娘子?
夫君?
什麼玩意!
我這才意識到,我還在那男人懷裡。
我趕緊掙脫開他,後退幾步,警惕地看著他。
這一看,我渾身發抖。
只見檯燈的燈光下,我看出那男人的身體,有些虛無的透明。
和鄒行一樣。
回想起方才那冰冷的觸感,我意識到一個可怖的現實。
這男人,也是鬼。
我挪著細碎的步伐不斷後退,防備地開口:「你是誰?」
那男鬼原本一臉戲謔地看著我,聽見我的問題,他的俊龐驀地一冷。
下一秒,他逼近我,伸手捏住我的下巴。
「舒淺,你連自己的夫君都不認識?」那男鬼的聲音低沉悅耳,但宛若寒冰,毫無溫度。
我害怕得冷汗涔涔。
「你……你認錯人了!我沒有什麼夫君!」
我掙扎道,人被他逼得不斷後退,最後跌到床上。
我想要站起來,可不想,那男鬼直接俯下身子,修長的雙臂將我禁錮在床上。
他的俊龐近在咫尺。
「認錯人?」那男鬼一臉嘲弄,「那昨日和我成親,和我在床上翻雲覆雨的人,又是誰?」
「什麼翻雲覆雨……」我羞憤得想要反駁,可話說到一半,突然噎住。
腦海里,浮現出一片紅色的場景,還有那些曖昧而又冰冷的觸感。
我腦袋裡轟的一聲。
「昨晚……那不是夢……那、那是真的?」我瞪圓眼睛,脫口道。
那男鬼嘴角一彎,冷聲道:「還不算太笨。」
我如遭雷劈,面無血色。
今早床上的血跡和疼痛,我早該知道是真的……
可我還自欺欺人,不願面對現實……
那男鬼看我失魂落魄的樣子,劍眉皺起,再次捏住我下巴,霸道地逼我與他對視。
「舒淺,你這是什麼表情?難道嫁給我,你不開心?」他冷冷道,冰冷的氣息撲在我臉上。
開心?
嫁給一隻鬼,還被強行奪走了第一次,我有什麼可開心的?
昨晚的記憶洶湧而來,清晰而又可恥,將我原本對這男鬼的恐懼,全部強壓了下去。
「你說呢?被一隻男鬼強上,你說我會開心嗎?」我冷聲諷刺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話太刻薄,那男鬼眼裡染上幾分怒意。
下一秒,我感覺到捏著我下巴的手更用力了。
我疼得臉色發白,但還是強迫自己狠狠瞪著眼前的男鬼。
我和他的臉貼得那麼近,我甚至可以看見他的冷眸里,我的倒影。
「強上?女人,你知不知道,無論是我生前還是死後,有多少女人、女鬼爭相恐後地想要嫁給我?」那男鬼的語氣怒氣沖沖,眼底是不可一世的狂傲。
「那你找她們不就得了?強迫一個對你沒意思的女人,你算什麼——」
我的話被男鬼的薄唇堵住。
我拚命地想要掙扎,可我的力氣在這男鬼面前,簡直如同撓痒痒一般。
「明明喜歡的很,還跟我裝?女人果然是口是心非的動物。
話落,他又堵上我的唇,冰冷的手肆意在我的身體上遊走。
和昨夜不同,此時的我很清醒。
憤怒、屈辱、難堪的情緒,幾乎要將我吞沒!
我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渾身每個細胞都想要掙扎,可身體依舊動彈不得。
那男鬼的手已經不安分地開始從我的腰間上移。
在碰到我胸衣邊沿時,他突然停下動作,放開我,蹙眉,一臉狐疑。
「你穿的這是肚兜嗎?為什麼布料那麼少?」
那男鬼說得認真,如果現在的情況不是那麼危機,我或許會覺得好笑。
可現在的我哪裡笑得出來!
「放開我!你這隻老色鬼!快點放——唔……」
嘴巴好不容易獲得了自由,我立馬怒吼起來,可很快,我的嘴又被堵上。
那隻男鬼顯然懶得去思考我穿的到底是什麼了。
嘶啦。
我聽見胸衣碎裂的聲音。
緊接著,我被那男鬼冰冷的氣息吞沒。
我奮力抵抗,可我如何能和一隻男鬼抗衡。
他冰冷的低聲道:「聽著舒淺,你是他們獻給我的。冥婚已結,你逃不了。」
他們?
是誰把我獻給了這男鬼?
天微微亮起時,我終於不堪承受,暈死過去。
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我感到那男鬼在我頭側,耳語般低聲道:「舒淺,記住,你的夫君叫容祁。」
……
早上起來的時候,我渾身都疼得宛若散架。
今天下午有課,曉敏和羅晗擔心我,中午就來宿舍找我一起去上課。
我一秒都不想在這屈辱的宿舍里多呆,立馬跟著她們出去。
來到教學樓底下,鄒行的屍體已經被警察運走了,只剩下欄杆圍在那兒。
氣氛突然間有些沉重,我們仨都沒說話。
特別是我,回想起昨晚鄒行回來的景象,還覺得脊背發涼。
鄒行現在應該知道自己死了,是不是已經去轉世投胎了?
我正思索著,視線的餘光,突然看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從教學樓上掉下來。
我嚇了一跳,本能地轉過頭。
可這一看,我差點腿軟倒地。
我竟看見不遠處的空地上,躺著一具女屍。
白色連衣裙,扭曲的身體,掉落的眼珠。
赫然是鄒行的屍體!
一股寒意,從脊背爬滿我全身。
鄒行的屍體不是早就被警察帶走了嗎?
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我心裡駭然,還來不及消化這匪夷所思的一幕,就突然看見地上鄒行的手,動了一下。
我嚇得呼吸驟停。
我正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地上的那個鄒行,就開始一點點地爬起來。
她爬起來的姿勢很古怪,好像一個木偶,身上的關節僵硬地轉動,先是背部隆起,緊接著是手,再是腿。
「啊!」
我終於忍不住,驚叫一聲,迅速地後退。
「淺淺,你怎麼了?」旁邊的曉敏和羅晗被我嚇了一跳。
「我看見鄒行……」
我剛想說什麼,就突然意識到不對。
羅晗和曉敏,都只是疑惑地看著我,似乎根本沒有看見突然出現的鄒行。
難道只有我一個人能夠看見鄒行?
這個念頭閃過腦海,我一陣頭皮發麻。「鄒行怎麼了?」曉敏和羅晗也我弄得有點緊張兮兮。
「沒……沒什麼……」
我迅速地轉過頭,就看見那從地上爬起來的鄒行不見了。
難道剛才是我的幻覺?
我還來不及細想,轉頭就突然看見教學樓後的樓梯口,站著一個白色的身影。
是鄒行!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口!
這一次我吸取了教訓,沒有再叫出聲。
這時,只見那個樓梯口的鄒行,突然轉頭跑上了樓梯。
她的動作很快,瞬間就消失在樓梯里。
我還來不及反應她要幹嗎,空中突然落下一個白影!
「啊!」
雖然努力讓自己冷靜,但我還是忍不住尖叫。
幸好我及時捂住了嘴巴,才沒有引起曉敏和羅晗的注意。
只見空地之上,赫然又躺著鄒行的屍體!
我猛地反應過來。
剛才那個鄒行,竟是跑回樓上,又跳了一次樓!
地面上有警察用粉筆畫下的屍體輪廓,此時這個從空中落下的鄒行,不偏不倚地就落在那輪廓中。
我的心跳還來不及恢復,就突然看見,地上的鄒行,再次以怪異的形態,一點一點動起來。
我渾身都顫抖起來。
只見那個鄒行爬起來之後,再次跑向了樓梯。
不過片刻,又是一個白影落下!
如此這般,周而復始。
那鄒行的動作很快,眨眼的功夫,已經重複了跳樓四次。
我站在原地,面無血色。
鄒行這是在不斷重複自己死亡的過程?
難道她,還沒有意識到自己死了?
羅晗和曉敏看不到這可怖的景象,招呼我道:「淺淺快走吧,要上課了。」
「不!」
我臉色一白,迅速地抓住她們。
她們現在走向的,就是鄒行不斷跑向的樓梯,以她那個驚人的速度,我們肯定會在樓梯上遇見她。
羅晗和曉敏不解地看著我。
我不知道該怎麼和她們說,只能著急地又看向那不斷跳樓的鄒行。
鄒行已經是第十次從地上爬起來了。
這一次,她似乎終於注意到我在看著她。
只見她的脖子一頓一頓地轉動,少了一個眼珠的雙眼,緩緩朝著我的方向望來。
我告訴自己快點轉開眼睛,可身體竟然彷彿被定住一般,動彈不得。
眼看著我就要和鄒行對視上,一隻白皙修長的手,驀地捂住我的眼睛。
「別看。」一個陌生的悅耳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迅速地轉頭,就看見一個高高帥帥的男生,正站在我身邊。
我旁邊的曉敏誇張地叫了一聲。
「容則學長?」
我呆在原地。
眼前的這個男生,叫容則,在我們S大,可是響噹噹的一號人物。
他長得很帥,因此被女生們評委S大校草;更重要的是,他是全國最大財團,容氏集團的少爺。
不過我現在可沒心情犯花痴,我努力平復狂跳的心,壓低嗓子道:「學長,你、你也看得到?」
「嗯。」容則簡單地輕聲答道,「我有開陰陽眼。」
我一愣。
開了陰陽眼的人,就會看得到鬼魂。
可我呢?
過去的二十一年,我從來沒看見過什麼奇怪的東西,為什麼從昨天開始,我就能看見這些可怕的東西?
「那到底是什麼……」我忍不住抖著嗓子問。
「鄒行的鬼魂。」比起慌張的我,容則很平靜,「你和那位大人冥婚之後,沾染了他的鬼氣,相當被開了陰陽眼,所以能看見鬼魂。」
原來是因為那隻男鬼。
我剛想謝謝容則告訴我這些,可突然意識到不對。
「你怎麼知道我結了冥婚?」我死死盯著容則。
容則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
他剛想回答,他身後突然響起一個嬌滴滴的女聲。
「容則,好了沒?人家想走了啦。」
我越過容則的肩膀,看見他身後不遠處站著一個身材高挑的美女。
容則在S大甚至整個S市,都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他換女朋友的速度,比我換草稿紙還快。
眼前這個美女,我認得是最近很火的一個模特,估計是容則最新的女朋友。
此時那女模特正面色不善地看著我。
我這才注意到,不止是她,四周好多路過的人都死死盯著我和容則,竊竊私語不停。
我突然意識到我和容則竊竊私語的樣子有些太過親密,怕是引起大家的誤會了。
「不好意思,詳細的下次再說吧。」容則尷尬地朝我笑了笑,準備離開,但走前還是記得提醒我道,「記住,不要去看那個女鬼的眼睛,如果讓她發現你看得見她,她會纏上你的。」
「等一下!」
容則走得很快,幾乎跟逃一樣,我想追過去追問,可四周人實在太多,容則和他女朋友眨眼就消失在人群里。
我無奈,只能拉著曉敏和羅晗,朝另一個樓梯走去。
一路上,我記得容則的話,不敢再多看那個鄒行一眼。
「淺淺,你和容則學長什麼情況?」剛走上樓梯,羅晗和曉敏倆丫頭,就忍不住八卦。
「沒什麼情況,就是問他一點事。」我避重就輕道。
好不容易到教室里坐下,我懸著的心,才算放下。
可不想,這份輕鬆沒維持太久。
這門課的老師姓倪,是個剛來的助教,相當年輕漂亮,在學生里很受歡迎。
我以往都很喜歡上這門課,可今天看見倪助教時,我只是臉色慘白。
因為我看見,她的身後,跟著一個血肉模糊的小人。
那個小人非常小,跟剛出生的嬰兒一樣,跌跌撞撞地跟在倪助教身後,稚嫩的聲音不斷嘶喊著。
「媽媽……媽媽你為什麼不要我啊……」
我嚇得魂不附體,幾乎沒有經過思考,騰地從座位上站起來。
倪助教看見我突然站起來,微微蹙眉:「舒淺,你怎麼了?」
「我……我肚子疼,去一下廁所。」我編了個蹩腳的謊言,飛快地從後門走出教室。
我一路跑到廁所里,用冷水洗了把臉,才終於冷靜下來。
看來,現在的我,真的是被開了陰陽眼,什麼鬼怪都看得見。
想到這裡,我不由對容祁這隻男鬼更加厭惡。
都是他!
毀了我的清白不算,還讓我看見這些可怕的東西。
我知道自己不能翹課,只能磨磨蹭蹭地準備回教室。
可我剛走出廁所,身子就突然僵住了。
我看見走廊的窗邊,站著一個白色的扭曲身影。
我臉色一白。
糟糕。
我竟然忘了,鄒行就是從這層樓跳下去的。
鄒行此時趴在窗邊,正準備跳下去,突然聽見我的腳步聲,她一頓一頓地轉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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