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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山魁夷畫日本的秋天


東山魁夷畫日本的秋天



繪畫│東山魁夷

文字│東山魁夷


翻譯│林少華


他研究大和繪、琳派等日本傳統、中國古代的青銅器造型以及歐洲繪畫的夢幻性等等,力圖在技術上將畫面的單純、分割與明暗的對比、直線與曲線等力度取向作為骨格融入自身自然觀之中。日本畫消亡論流行之際,有不少同行為之苦惱、放棄自我而滑向抽象主義。但魁夷致力於將現代繪畫理論作為包含文學性和音樂性的骨架——而不是純粹繪畫造型——納入自己的創作。尤其暖色系列,其中有許多讓人感覺出這種造型或力度的作品。


但是,壯年時期這一外柔內剛的意識逐漸消融在造就自己的大自然之中。

秋日陽光的燦爛、生命的輝煌——即使那裡邊也有冬日降臨的氣息和造型憑依。我以為,這正是魁夷畫作所以有深意的緣由所在。


——川崎鈴彥,日本畫家,二零零六年夏


東山魁夷先生一九零八年生於橫濱,畢業於東京美術學校日本畫專業。自一九三三年赴德國留學二年,專攻歐洲美術史。一九五六年獲日本藝術院獎,一九六九年獲每日藝術獎,同年被授予文化勳章。一九七七年在法國舉辦畫展,展出為唐招提寺創作的「障壁畫」(隔扇畫)。翌年來中國展出,為「文革」後第一位來華舉辦個人畫展的外國畫家。一九八五年獲德國政府頒發的「世界優秀畫家」榮譽。先後為皇室東宮御所、吹上御所、新宮殿和唐招提寺御影創作壁畫和「障壁畫」。另有《與風景的對話》、《白夜之旅》、《我遊歷的河山》、《馬車喲,慢些走》、《唐招提寺之路》等多種散文集行世。


令人沉痛的是,東山先生已於一九九九年五月乘鶴西去,享年九十歲。


——林少華


東山魁夷畫日本的秋天



彩林,一九四九年,落合村的柞木林。


我喜歡秋季和早春之間的柞木林。不動聲色地立於自然界一角的這些雜木的生命感,總能讓我覺出某種值得敬畏的底蘊。



東山魁夷畫日本的秋天


秋澗,一九五五年。


紅葉懸瀑是古來常有的構圖。而我避離那樣的意識,以自己的感覺在紅葉交織的朱與金的和諧中勾勒一道白色落瀑。



東山魁夷畫日本的秋天


光昏,一九五五年。作品試圖同時表現裝飾性效果和莊嚴的即物感。至於前面的樹木,因野尻湖規模不夠,而將箱根姥子寫生納入構圖。寫生誠然一絲不苟,但創作中略其細部而以大塊色面合成。昭和三十年(一九五五年)獲該年度藝術院獎,由藝術院會館收藏。


由野尻湖所見黑姬山秋景。最初從湖畔旅館看見時,天空湖面,上下湛藍,純然明信片式風景,沒以為會成為畫作。而在日暮昏暗中感覺出黑色湖面之時,一幅瞑想式構思倏然浮上腦海。隨即,天空的金黃、深紫色的山峰、色調素雅的紅葉及其配色剎那間閃現出來。



東山魁夷畫日本的秋天



秋輝,一九五五年。


秋日晴晨,同紅葉交相輝映的白雪富士山。


日本秋天的奢華。



東山魁夷畫日本的秋天



秋翳,一九五八年。


紅葉紛披的三角形山體,微陰的天空。這種單純的畫面對比與分割形成的構圖,讓我考慮了很久。一再觀看秋山紅葉之間,腦海中浮現出了這樣的畫幅。


我想描繪面臨冬日凋零命運的披滿紅葉的山姿——靜謐,而又充實。


開始創作時,卻怎麼也找不見符合條件的山。這座山也不是具體哪一座山。不料創作完後,每次做秋山之旅都能見到十分相似的山。



東山魁夷畫日本的秋天



秋徑,一九五八年。


在秋天的樹林里行走。


小鳥的鳴叫,腳下落葉的動靜,


爽凈的怡適就在這裡。


一條小路穿過樹林,復入林中。



東山魁夷畫日本的秋天



紅葉初紅,一九六八年。


大德寺高桐院以紅葉聞名。


滿院的楓樹,安靜的石燈。


茶室旁邊一枝初紅的楓葉,


以苔色為背景羞答答浮現出來。



東山魁夷畫日本的秋天



浴光紅葉,一九六八年。


栂尾高山寺石水院。沐浴逆光的紅葉以對岸山坡幽暗的深紫色為背景,愈發顯得顧盼生輝。坐在石水院檐廊里隔谷觀望松峰,想像一輪皎潔的明月從山間升起的景象。



東山魁夷畫日本的秋天



秋寂,一九六八年。


光悅寺庭院。


獨具匠心的光悅垣前,


荻葉泛黃,


紅葉多了雅緻,


但覺秋意闌珊。


(本文源自青島出版社2015年版《東山魁夷 橙色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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