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羽為什麼會失敗？其實是因為他反對帝制

文/鳳陽

項羽與劉邦的楚漢之爭，是中國歷史上非常精彩的一幕。但是劉邦為什麼會勝？項羽為什麼會敗？長期以來，人們的解釋都著重在管理啊、情商啊這些因素上。其實除了劉邦善於用人、善於管理、情商很高，項羽剛愎自用外，兩人對待國家制度上的設計也是勝敗的關鍵。

劉邦、項羽都是楚人，但劉邦是社會底層的亭長出身，而項羽是楚國舊貴，這決定了兩人對舊制度的態度就十分不同。項羽的叔父項梁一心想恢復楚國舊制，因此最大的願望就是使得楚地恢復為楚國。受項燕影響，項羽根深蒂固的國家觀念就是全國恢復為戰國分裂的局面。這一點從歷史的發展過程足以證明。先是項氏扶持楚懷王上位，緊接著項羽帶兵戰勝章邯，自封為西楚霸王，同時不守「先入關者為王」的約定，不封劉邦為秦王而為漢中王，最後推楚懷王為義帝旋即廢除，使得全國重新恢復為諸雄分立的狀況。推懷王為義帝旋即廢除，說明項羽打心眼裡就不接受秦式「皇帝」的觀念；而自封為西楚霸王的舉動，像極了春秋爭霸時期齊、晉稱霸的行為。唯一不同的是，項羽對諸侯的封王，有意規避了戰國七雄的方案，而是使分裂更加加劇，列表格如下：

秦——劉邦為漢王，章邯為雍王，司馬欣為塞王，董翳為翟王

魏——魏王豹為西魏王，申陽為河南王，司馬卬殷王

趙——趙王歇為代王，張耳為常山王

韓——韓王成為韓王（唯一保留）

楚——項羽自封為西楚霸王，英布為九江王，吳芮為衡山王，共敖為臨江王

燕——燕王韓廣為遼東王，臧荼為燕王

齊——齊王田市為膠東王，田都為齊王，田安為濟北王

但劉邦從觀念上大大不同，雖然劉邦年長項羽二十幾歲、也是楚地子民，但他與楚國貴族上層社會沒有來往、且舉義前相當一段時間是在秦朝的「編戶齊民」的制度下生活的，熟悉的反而是秦國的制度，相比於項氏這類舊貴族而言，他的國家設計幾乎是一張白紙。所以劉邦率軍來到秦都咸陽，除了「約法三章」，更多的是「漢隨秦制」，加之蕭何收集秦廷圖籍檔案，制度設計入鄉隨俗，劉邦集團的政治文化經歷了一個從「楚制」到「秦制」的轉換。而儒生酈食其等人的影響，更使得「皇帝」的觀念深得劉邦接受、認同。所以楚漢戰爭過程中，雖然劉邦給英布、彭越許諾封地、給韓信齊王的名號，骨子裡卻是有一個終極目標——成為天下人的皇帝。

兩相比較，從觀念上高下立現：一個是活在過去的「古人」，一個是接受秦始皇「皇帝」觀念並著眼於未來的現實主義者。想必民心所向，也是大勢所趨。

從這一點生髮開，也能解釋為什麼項羽坐視韓信北征諸國不管，而最終形成垓下之圍了。傳統解釋這個原因的時候，一般強調項羽抽身不開、心有餘而力不足。然而從觀念上講，項羽壓根就承認北方趙、燕、齊諸國的獨立地位，並不認為有義務去打理他國之事。而劉邦恰恰相反，正因為目標明確，所以不擇手段，發動諸強，夾擊、包圍項羽。

由此可見，觀念上的差距才是人和人真正的差距，英雄項羽都會因一念而失敗，何況我等小民呢？好好想想移動互聯網時代自己該做什麼吧，否則就會被別人甩到身後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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