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有人會願意在女主播的房間里做無償管理員？

文史 08-03

在一個星期二的夜晚，多倫多最受歡迎的女主播正在她位於市中心的公寓里給她兩個月大的布拉多爾貓馬蘇里拉（Mozzarella）準備特製的生食。她穿著灰色緊身裙和大腿襪，晚上九點半左右她會開始直播，她的工作是在攝像頭前對著幾千觀眾脫光。此前她在 EB Games 遊戲公司工作，銀行賬戶一度是負值，而如今她有一大批忠實粉絲和一處不動產，不用做任何兼職一年也有六位數進賬。她計劃在30歲退休。

科塔娜·布露（Cortana Blue）的名字來源於遊戲《光暈》（Halo）里的人工智慧角色。她的發家故事既要歸功於其個人品牌的營銷意識和商業技能，也離不開幕後工作者的幫助 —— 這些人叫做「管理員」，也就是聊天室里的保安。

科塔娜在最流行的直播網站之一 Chaturbate 直播。和允許所有人自由發言的網站 MyFreeCams 不同，Chaturbate 讓主播授權一部分用戶為管理員 —— 當你成為管理員後，你的職責就是找出那些發表不當言論、威脅或要求的人，讓他們閉嘴或是把他們丟出去。

為什麼有人會願意在女主播的房間里做無償管理員？

我和科塔娜在她的公寓里聊天，她告訴我說：「作為 Chaturbate 上的一名新主播，你就像超市貨架上熟透的桃子似的等著變態們過來把你帶走，這就是我的感受。在我首播當晚就有人跟我說，『科塔娜，你需要一個管理員。』」

科塔娜的第一個管理員背叛了她。在科塔娜走紅後，他聲稱她「隆完胸徹底變了個人，變得只在乎錢了」。「數不清我有多少管理員最後都不辭而別或者他媽的發瘋了，」科塔娜說道。她的第一個管理員直到今天都還在社交媒體上騷擾她。

為什麼有人會願意在女主播的房間里做無償管理員？

不過，科塔娜依然把她現在的管理員們叫做「白騎士」。在聊天室內外，比如說在 Twitter 上，管理員們彼此之間聯繫緊密。「這感覺就像一個社區：你開始和某人共事，你和他們每日一起工作，聊差不多的事情，你們就成了朋友，」她解釋道。

科塔娜現在有15個管理員，這些是她覺得最敬業的一批。在看她直播時，我才搞清楚科塔娜的管理員們是如何五人一組、共同協作、熟練保衛她的房間的 —— 每分鐘都有觀眾罵人，但那些攻擊性的話會在眨眼間消失。為了弄清楚為什麼有人願意在女主播的聊天室里免費當保安，我們和科塔娜的頂級管理員們聊了聊。

為什麼有人會願意在女主播的房間里做無償管理員？

_sb_ ，平均每周工作時間：15小時

VICE：為什麼你喜歡給科塔娜當管理員？

_sb_：因為這是科塔娜啊。我願意為她做任何事 —— 只要是有道理的事（笑）—— 去幫助她。

你也在給別人當管理員嗎？

我現在沒有，也沒有計劃以後去這麼做。我並沒有特意要做科塔娜的管理員，之前我就是個普通觀眾，我們聊了一陣後，她來問我願不願意當管理員。雖然我覺得很榮幸，但當時我拒絕了她。然而，有天晚上她的當班管理員突然不幹了，她再次來請我幫忙 —— 我以為這就是一個晚上的事，所以就答應了，結果後來她一直讓我當保安。雖然我的新工作可能會限制以後我待在科塔娜直播間的時間，但只要她想，我就一直給她當管理員。

在科塔娜的聊天室里，有哪些內容是你必須給禁掉的？

和普遍的想法相反，我並不怎麼享受禁止別人發言 —— 我更想舒服地靠在椅背上並參與討論。我會禁掉任何違反房間準則的事情，比如機器人發的垃圾信息，以及詆毀科塔娜的言論等等。有時候她會不開心，因為她本想和被我禁言的那個人吵架。和其他頂級女主播不同，科塔娜允許那些「小灰人」（聊天室術語，指那些沒花過錢也沒有代幣的人，他們的名字是灰色的，你可以選擇是否將他們踢出房間）也留在房間里 —— 她真的挺喜歡和人聊天的，但就因為這個，有一大堆人會專門過來註冊賬號，然後匿名噴出一些我這輩子聽過的最髒的話。

而且，那些話不僅僅出現在她的聊天室里 —— 我真希望我能為她的郵箱和 Twitter 把關，這樣她就不會看到那些話了。不過，科塔娜是不會退縮也不會容忍別人欺負她的，對於那些大部分人會直接無視視或者屏蔽的惡毒評論，科塔娜會逐條回復。最近有個傻逼一直在直播間里亂噴 —— 一個成年人做出這種事挺讓人失望的，但和其他事一樣，科塔娜不僅不會被挫敗，反而會針鋒相對地處理。

為什麼有人會願意在女主播的房間里做無償管理員？

在直播間以外，你和科塔娜的關係如何？

現在我每天都和科塔娜發簡訊，我真的把她當做一個朋友。最開始來 Chaturbate 的時候，我正處在人生中非常孤獨的一段時期。我去過許多直播間，但在首頁看到科塔娜的那一刻我就立刻被迷住了，再觀看過一回她的直播我就徹底轉粉了。

我總是和她說，「我為你的美貌而來，我為你的性格留駐」。那時候我甚至都沒註冊 Chaturbate 賬號，我就在她房間里「偷看」，每次她都會讓我笑起來 —— 那對我意義重大，我想表達我的感激，我想寵壞她 —— 所以最後我清空了她的網購清單（作者註：包括她列表上的每一樣性玩具，一台 PS4，一個昂貴的包包，一台 Roomba 掃地機器人，和其他所有東西）。我們開始互相發郵件，而且我們的談話絕不膚淺。

你有沒有計劃在現實中見見科塔娜？

現在還說不準，但我們討論過這個。科塔娜和她的男朋友夏天可能會來紐約度假，所以這是個機會。我也可能去多倫多待一周，看場多倫多藍鳥隊的比賽。我到現在都覺得這挺瘋的，我居然會對一個未曾謀面的人產生如此強烈的感受。她對我了如指掌，因為我給她發過好些照片。我們也開玩笑說要 Facetime，但以這樣的形式見第一面估計有點尷尬。我還不確定接下來幾年我會在哪裡 —— 無論如何，我希望科塔娜會一直和我做朋友。你要是在七個月之前跟我說我能當上科塔娜的朋友，我會覺得你在異想天開，但我很高興這一切真的發生了。

為什麼有人會願意在女主播的房間里做無償管理員？

mykittycat，平均每周工作時間：15小時

VICE：為什麼你會在科塔娜的房間當管理員？

mykittycat：一開始我就是幫了個忙，真的。我一直是她直播間里的觀眾，所以她知道我。有天晚上她直播時，她的管理員不夠用了，噴子滿天飛，於是我主動幫了她，並且從那之後就一直幹了下去。我是她唯一的女管理員，因此我的角度與眾不同，在某些方面我更加保守。同時這也能幫聊天室保持不錯的平衡，讓科塔娜有個背後的女人。

和科塔娜聊天很有意思，她的直播間特酷，她本人超級好玩又逗趣。Chaturbate 上的很多女主播都挺呆板的，但科塔娜很有內涵。她當然非常漂亮，但她同時還是個才華橫溢的歌手和吉他手，而且她熱愛電玩，性格也棒 —— 對於她直播間里的大多數觀眾來說，她絕對是個豪華套餐。

在直播之外，你和科塔娜有多熟？

非常熟。我們來自同一個地方，住得很近，還有很多相同的興趣愛好。我們每天都發簡訊，有時候還和她的另一個管理員 _sb_ 群聊。他和我相處得不錯，聊天時常常說一樣的梗。

科塔娜提到她正在計劃跟你見面。你可以和我說說你們是怎麼計劃的嗎？

我們打算這個月末出去吃晚飯，然後看一場多倫多藍鳥隊的比賽，還打算這個夏天一起去看加拿大國家展覽（Canadian National Exhibi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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