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山遍野的網紅臉，怎比90年代那些盛世美顏

網上曝光王祖賢的近照，面部略不自然，疑似有整形的痕迹。看了有點難過，倒不是因為美人遲暮，而是為強留皮相的美感而陷於流俗，既無奈，又心酸。

由此想聊一個積壓很久的話題，怎樣才算美。

前陣子，微信上流傳過一個H5遊戲，在一眾網紅臉中玩「大家來找碴」，猜中哪張臉與眾不同，晉級下一輪。我玩了幾十次，人品爆發闖到第10關，結果顯示，「你戰勝了99%的好友。」

這時代對臉盲症的鞭笞，真是直接得毫無同情心可言。

但想想也無語。當打開直播App首頁都是難以分辨的面孔，當風華正茂的明星們三天一個樣三月大變樣，當女性之美的標準同化得只剩下盤靚條順大長腿錐子臉，遠去的上世紀90年代，就更令人唏噓。

那時候，女明星固然也有矯飾，卻呈現出獨有的美感。套用一句說詞，「各美其美，美美與共」，一張張盛世美顏，構成了最動人的組畫。

還是從王祖賢說起。有一句形容叫「媚眼如絲」，用在她身上再貼切不過。似睜未睜，欲閉未閉，眼波流轉之間，儘是絲絲情意。

因為膚白勝雪，眉眼靈動，王祖賢身上隱約有妖冶之氣，演聶小倩靈動，扮白蛇魅惑，都是勾人心魄的美。

另一位絕世美人林青霞，勻稱的五官不必多說，最特別是英氣。演女角柔美，演男角颯爽。《東邪西毒》里分飾慕容嫣和慕容燕，無論輕狂還是頹唐，都散發著無盡的意蘊。

《笑傲江湖之東方不敗》里，以38歲的年紀，對酒當歌，明艷無雙。

說到英氣，多次出任星女郎的張敏，也是個中翹楚。雖然輪廓偏硬，卻楚楚動人。

很多人迷戀的張曼玉，有《緣份》里粉嘟嘟的俊俏，也有《新龍門客棧》里不羈的風情。

當時的女星究竟有多紅？

不說聞名世界，風靡亞洲至少並不為過。

韓劇《請回答1988》里有個橋段。德善人生第一次修學旅行，一心想在才藝表演上奪魁，可惜兩位小夥伴臨時掉鏈子。為了讓男生們來幫忙，她騙東龍說，班上有兩個「美女」，一個綽號張曼玉，一個綽號王祖賢。原本咬死不從的東龍，驚得嘴裡的牛奶都噴了出來。

而在1991年，日本專門拍攝了名為《香港女星圖鑑》的紀錄片。

除了前述幾位，還有羅列不盡的美人。

譬如周海媚。清純時透著可愛。

受傷時又哀婉悱惻。

譬如關之琳。明亮的眼神閃爍，舉手投足儘是美人氣度。

《香港女星圖鑑》提到了梅艷芳。梅艷芳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美人，卻有一張極耐看的臉。仔細玩味，能看出她剋制的深情。

論臉小而五官精巧，邱淑貞只用了一張撲克牌做比照。

梨渦兩點，巧笑倩兮，是黎姿獨步江湖的絕技。

《縱橫四海》里的鐘楚紅，落落大方，性感逼人。

永遠的紫霞仙子，怎麼都看不厭。

這些容顏，都是難得一遇的恩典。可最打動我的是，那個年代，每個女星都盡情施展著自己，別緻卻不造作，天然而有生氣。

美不應該僅僅指代皮囊，也包括氣質和精神。第一眼能說出的美，至少是獨有性格的體現。

磨皮削骨玻尿酸水光針，當然也要付出極大的心力和成本，但缺少內在支撐，總容易倒塌。每一張相似的網紅臉，可能只宣示了一點：美是需要耐心的。而這個時代，無論展現還是觀看，都有點等不及了。

這張臉人盡皆知。

但如果只看下面的晚年照片，我也堅持，她是極美的。

因為這張臉，既有上天的眷顧，又有歲月的祝福。

真正的美，能夠超越時間。90年代過去了，我很懷念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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