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奇物语》里的恐怖怪物是怎样炼成的？

Netflix 的怀旧惊悚剧集《怪奇物语》（Stranger Things）是对上世纪八十年代早期超自然冒险电影的致敬，像这些大片一样，年轻的主人公都穿着条绒裤，留着锅盖头。但《怪奇物语》也从《大白鲨》（Jaws，斯皮尔伯格1975年作品）中借鉴了很多。《大白鲨》中一群成年人在船上发生的故事也许不是《怪奇物语》明显的参考对象，因为这部剧集更像是史蒂芬·斯皮尔伯格 「拿着手电筒的孩子陷在森林中」 那样的作品。但在走 「怪物出现得越晚越好」 这个电影套路上，斯皮尔伯格的《大白鲨》也许是最有名的例子。

而《怪奇物语》中的怪物确实让观众久等了。到第八集，随着剧情发展出现了越来越 「怪奇」 的东西。最后，我们终于看到了最 「怪奇」 的：魔王（demogorgon），也就是 「那个东西」，也就是 「怪物」。它一出现，我们就一直担心怪物会伤害到我们的主人公，所以他几乎不需要摇晃脸上长着的大花瓣，就已经成功地吓到了我们，而且，他能做的不仅仅是摇动大花瓣哦。

资深演员、表演艺术家兼动作指导马克·斯泰格（Mark Steger）是怪物的扮演者。他人很好，接受了我们的采访，从采访中我们得以窥见这个角色的创作历程。原来，这部剧集跟《大白鲨》相似之处并不仅仅只是怪物的现身时间 —— 或者，按照斯泰格的话说，「她」 的现身时间。

《怪奇物语》截屏。图片来源：Netflix

VICE：花瓣是怎么回事？这个怪物是树怪吗？

马克·斯泰格：这是个合理的猜测。我感觉这个怪物更像是菌类，介于植物和动物之间。菌类的 DNA 更接近动物的而不是植物的，而这个怪物是两个都不是。他流血，或者是他们流血，又或者是她流血 —— 我不知道用什么代词来称呼这个怪物！但我觉着它既有点儿植物的特征又有点儿动物的特征。

在前面几集偶尔出现的那个怪物是你吗？

我穿着全套戏服。有时我会脱掉高跷，以便更方便的活动 —— 当你置身森林，有树枝石头等东西，走路可能有些不稳。但我通常全副武装。

化妆过程是那种令人崩溃、持续整天的吗？

化妆过程其实并不是很糟糕。总共持续大概半个小时或者四十分钟，取决于我们是否需要全套机械设备，或者只是机械头部，或者是戴时刻封闭的特效头套；我还要穿上八英寸到十英寸高的高跷。我的戏服有一部分是可以控制的，它有很多机械零件，还有伺服电机和电池，非常复杂。

我看到有文章说怪物的制作基本没有用电脑绘图，那有什么是电脑生成的吗？

有一些数字优化处理，比如当怪物的头打开时，我的眼睛在那里 —— 他们用数字技术把我的眼睛换成了由 Spectral Motion（洛杉矶的一家怪物特效制作室）制作的机械嘴。

斯泰格的表演展示。摄影：马克·斯泰格（Michael Ezell）

那样的话，你只能在花瓣张开时才能看到东西？

是的，花瓣张开时我看得更清楚。花瓣闭起来时会有几个缝隙，但缝隙不总在同一个位置。

怪物的手是电脑生成的吗？如果真要长那么一双手，应该必须有非常长的胳膊。

手是机械的。我控制着胳膊，胳膊上覆盖着绿色特效袖子。我好像是半被控制的，我的身体一部分是机器，一部分是人，而角色的动作是我做出来的。这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

工作时看不到是不是你遇到的最大挑战了？

片场实际上非常吵，即使关掉了发动机，还是有那种分贝很高的呜呜声。有二十六台发动机在运行，比如我们拍一个镜头，我根本听不到导演的指示。他们必须扯破喉咙地喊，我也许能听到。戏服大概有三十磅那么重，我整个人都被裹了进去，就像穿了一件潜水服，我整个身体被裹得密不透风。

听起来很辛苦。这么艰难的付出，你有没有崩溃过？

拥有极强的忍耐力是这个工作很重要的一部分。我每天都时不时吃薯片，喝电解质饮料，只为了坚持下去。我不能吃大餐，不然穿不上戏服，因为戏服做得非常紧。但穿上戏服时，必须保证血糖水平。我非常瘦，燃烧卡路里的速度非常快，所以我时常需要对付这个问题。

最难演的是哪一部分？

我跟孩子们在房间战斗的那一整场。演员乔·凯里（Joe Keery）、查理·希顿（Charlie Heaton）和娜塔丽亚·戴尔（Natalia Dyer）都在，我出现在房间里，人们就用枪射我、用带着钢钉的球棒打我；我踏入一个捕熊陷阱里，他们就用火烧我；这场战斗包含了很多动作设计。当然，我们是一段一段拍的，但有些部分几乎是一气呵成。这一场大概是最具有挑战性的了。

除了要考虑这么多技术上的问题，有多少表演成分包含在角色塑造里？

我简直就是被束缚在那套戏服里，要让怪物活动起来，我就必须把动作做得很夸张。我需要一直跟孩子们作战，他们想杀死我，而我想吃了他们 —— 穿上戏服造就了让人入戏的条件，帮助我进入另一种生物的思考模式。

怪物吃那只鹿的场景也许最接近它平常的生活状态了，你们是怎么创作出那个场景的？

机械动态设计师马克·赛特拉基安（Mark Setrakian）大部分时间都跟我一起工作 —— 有点儿像是我跟他一起表演，他给我提示。他负责控制花瓣的开合和起伏，我要咬东西的时候会往后移动，他就打开花瓣；然后我低头时，他就再把花瓣关闭。这是一个很有趣的互动过程。拍这些镜头的时候，我会在外面等很长时间，会感觉很冷，身体很僵硬，但我需要找准机位并驾驭这个角色。

关于角色的动机，导演是怎么跟你说的呢？

达菲兄弟只给了我简单的指导，他们说：「你基本上就是一只鲨鱼，就像是《大白鲨》里的鲨鱼，你在不同领域之间游弋着，寻找猎物。」 这就是这个角色的主要目标。

你是怎么把这些传达给观众的？

我就想：我是只鲨鱼，我是天生的捕食者。鲨鱼两亿年（或者多少年都好）都没有进化的必要，而这就是我要扮演的角色。我还会想：我最擅长做这个，我比任何人都做得好。导演给我的指导很棒，他们非常清楚自己的目标，这让人很舒服。我跟他们交流很顺畅，拍摄过程也很有意思。显然我们需要做很多工作，压力很大，但整个过程却像是愉快的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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