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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女人都羨慕她,但是沒有女人想要成為她……

中國歷史上永遠不缺美人。嬌媚的、溫柔的、可愛的、凄美的。但有這樣一個女人,不僅把這些特點集於一身,亦殺伐決斷,冷酷狡猾,更是凌駕於人倫禮法之上,成為了中國帝王史上無可代替的那個名字——




「武則天」




武則天在中國歷史上之特殊,甚至使她成為令每個女演員都夢寐以求想要塑造的巔峰形象。




如果把中國歷史比作一幅水墨畫,武則天就是那座遺世獨立的孤傲山峰。她創造了空前絕後的奇蹟,也遭遇了亘古未有的孤獨。她就像歷史的一個斷點,傲然游離於時間的進程之外。






唐太宗李世民、武則天、唐高宗李治畫像




她是一個複雜的矛盾體,在她的身上,融合了太多極端對立的元素——政客的陰險與女人的柔情,造反的狡詐與明君的胸襟,放肆的情慾與敏銳的洞察,愛美的心境與殺人的陰冷……或許正是這些內鑠於心的多重性格,才讓她在人生的不同階段履險如夷,在不同的人群間遊刃有餘。

 


武則天創造了歷史,但是她無法贏得未來。那麼,作為女人,武則天怎樣一步一步爬上權力的巔峰?最後,她又怎樣在晚年時光敗給了那個雖然無形卻又無處不在的政治哲學?今天,我們就來一一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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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惜殺死女兒以搏出位



武則天在14歲時就表現出與眾不同的思維與膽識。那時,她正值及笄之年,天生麗質難自棄,養在深閨之時,芳名就已驚動當朝皇帝李世民。於是一道詔書,招她入宮。女兒一朝選在君王側,自然是好事一樁,但畢竟宮廷兇險,年少入宮前途未卜,於是武則天的母親「慟泣與訣」,但她卻談笑自如說:「見天子庸知非福,何兒女悲乎?」宮闈之間,往往危機四伏,一位芳齡14歲的女孩竟無所畏懼地樂觀前往。武則天的人生,就這樣拉開了序幕。




《武則天》劉曉慶版武則天。當時的化妝技術也是大寫的服


 


武則天的人生軌跡屬於典型的「否極泰來」的辯證風格。在李世民駕崩之後,她作為先朝嬪妃出居宮外,入寺為尼,人生可以說是陷入了難以挽回的低谷。李世民生前,武則天在後宮佳麗中未曾顯達;李世民死後,她在名義上又是先皇的女人,哪個男人敢娶為妻室?武則天似乎只有落髮為尼、遺世獨立這一條逼仄的道路了,然而她卻在渺然不知所歸的人生低谷迎來了驚天逆轉——繼任皇帝李治經常到感業寺弔唁先皇,竟與武則天擦出了愛情的火花。而武則天心裡明白,李治是她的唯一希望,因為只有皇帝能夠拯救皇帝的遺孀。




《武媚娘傳奇》范冰冰版武則天,國內外網友們光是看劇照就被美暈了


 


在後宮鬥爭中初露崢嶸,武則天已經將毒辣、冷酷與狡猾展現得淋漓盡致。她先是與王皇后聯合打倒了紅極一時的蕭淑妃,而後開始用反間計對付曾經的恩人王皇后。俗話說「虎毒不食子」,但是武則天為了獲得權力,卻不惜賭上親生女兒的性命。當時,王皇后與武則天共同打倒蕭淑妃,結下了共同戰鬥的同袍情誼,王皇后對武則天尚未產生戒心。在武則天生下女兒後,王皇后欣然前往並毫無防備地抱著嬰兒玩耍,皇后哪裡知道,在抱起嬰兒的一剎那,自己已經大禍臨頭。武則天等皇后走後,竟親手用被子將女兒悶死。




《一代女皇武則天》潘迎紫版武則天。形象深得人心,很符合真實歷史


 


結果,皇帝對皇后益愈疏遠,而對武則天日見信愛,直到皇帝決定廢舊立新。就像她14歲冥冥中感受到的神秘啟示——見天子庸知非福,她已經實現了人生的逆襲。只是,手段太過殘忍。


 


這時的她,或許當得起這樣8個字的評價:面若桃花,心如蛇蠍。 



用「酷吏革命」掀起白色恐怖



流血一旦開始,就不會輕易停止。武則天奪取權力的過程充滿了血腥,而鞏固權力的過程只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與皇帝雙峰並峙、攜手臨朝,稱為「二聖」。她能夠準確地把握唐高宗李治的心理弱點:對付這個暗弱無能的皇帝,只需要永遠保持進攻態勢,就能讓他不斷妥協。李治也曾對武則天日益上升的權勢感到恐懼,於是命西台侍郎上官儀「草詔廢之」,左右侍從竟馳告武則天。




《至尊紅顏》賈靜雯版武則天,嬌俏可人,但氣勢上略顯不足


 


李治一朝撒手人寰,苦心經營多年的武則天就迫不及待地廢掉了繼任皇帝,開始了君臨天下的歲月。皇太后臨朝稱制,是以前朝皇帝之妻、當朝皇帝之母這樣的身份行使權力,是以與男人的關係來定義自己的存在。武則天要做的事是擺脫這種限制,她要確立女人獨立的主體性存在。


 


武則天昭告天下,公開鼓勵所有人舉報謀反,通過大臣之間陷入內訌而獲得皇位穩定。史書記載,「時四方上變事者,皆給公乘,所在護送,至京師,稟於客館,高者蒙封爵,下者被賚賜,以勸天下」。也就是說,只要是告密的人,地方官要護送,到了京城還要住在朝廷客館,告得好的還能加官封爵,差點兒的也能獲得金銀賞賜。在重賞之下,社會陷入了「一切人反對一切人」的內戰狀態,極大地破壞中國傳統的社會信任和政治生態。




《美人天下》張庭版武則天,被網友評為「史上最痴情的武媚娘」


 


「酷吏革命」達到了道路以目、人人自危的境地,武則天的統治看上去日益鞏固。然而,正如法國哲學家福柯所言,權力是一種流動的關係,「哪裡有權力,哪裡就有抵制」。武則天為了挾制群臣、剪除宗室而推動「酷吏革命」,只是贏得了表面的服從,卻造成了內心的反叛,人心思唐已成定局。這種方式實際上是為淵驅魚、為叢驅雀。


 


然而,如果只有鎮壓這一種方式,武則天就不是武則天了。她懂得「胡蘿蔔加大棒」的法則,在「忤逆者誅戮」的同時實行「附順者拔擢」,在殘酷之外還給了天下士子一個若有若無的希望。這是她複雜的地方,也是她厲害的地方。




 《狄仁傑》劉嘉玲版武則天,妝化得略驚悚,倒也符合其殺伐決斷的形象



用政治吸納安撫精英階層



如果只有「酷吏革命」帶來的絕望,那麼在「反也是死,不反也會被誣陷致死」的邏輯之下,天下士林一定會選擇魚死網破、玉石俱焚,那樣武則天掀起的白色恐怖就會適得其反。然而,武則天才不會一條道走到黑,她在絕望的肅殺中還夾雜著絲絲暖風,融化著人們內心的戾氣。


 


如果僅從治國理政的能力出發,武則天與那些男性皇帝相比也是不遑多讓,甚至可以說遠出於大多數君主之上。她雖然陰險狠毒,為了權力可以無所不用其極,但是她清楚地知道權力的邊界在哪裡,並做出了一副維護禮法秩序、尊重知識分子的樣子。




《神探狄仁傑》呂中版武則天


 


而武則天的知人善任,恐怕也是大臣名士樂于歸心的理由。一代名臣狄仁傑、宋璟、姚崇等人,都是武則天一手提拔重用,與武則天也都有一段不能不說的佳話。尤其是宋璟,向來以剛直不阿聞名。武則天對骨鯁之臣的容忍很大程度上起到了收買人心的作用,即便只是做做樣子,她也表演得非常成功。至少,如果沒有她留下的宋璟、姚崇等政治遺產,唐玄宗很難開創歷史上的「開元之治」。


  


武則天的一柔一剛、一陰一陽準確地掌握著天下士子脆弱的心靈。他們因恐懼而屈從,又因希望而順從,被動與主動相輔相成,武則天調和得恰到好處。




《大明宮詞》歸亞蕾版武則天,雍容華貴,柔中帶剛 



中國歷史進程的「斷點」



青山遮不住,畢竟東流去。武則天是在使盡渾身解數的掙扎之後才意識到在儒家倫理秩序面前,她是多麼的孤獨無助、勢單力薄。迎回李唐太子,政治格局已定,但朝野上下仍然嫌還政於唐的進程太慢,70多歲的老宰相張柬之按捺不住,率領羽林軍稱兵向闕,發動兵變,刀鋒下的武則天顯得那樣虛弱無力。


 


武則天被歷史拋棄了,她在晚年那段幽居冷宮的歲月,一定能感覺到游離於歷史之外的無助感與孤獨感。她的失敗並不是當代人的成功,而恰恰是儒家倫理秩序的榮耀。她並沒有敗給與她同時代的任何一個人,而只是敗給了人類軸心時代那個名叫孔子的哲學家而已。孔子為中國的政治運轉設計了周密的「操作系統」,而武則天的掙扎註定只是一個不能在其中繁衍生息的失敗「軟體」。





《武則天秘史》斯琴高娃版武則天,霸氣外露,亦多了幾分歲月的滄桑




無論如何,武則天富於想像力,飽含激情,敢於打破常規,善於把不可能的事情變成可能。拋開那些權謀與血腥的一面,她的激情使她在中國歷史上具有一種獨特的精神氣質,為這個習慣於蕭規曹隨、慎終追遠的民族注入了一種敢於開拓的精神。她所在的時代也是女人最為揚眉吐氣的時代,太平公主、安樂公主、上官婉兒等女中豪傑相繼湧現,為幾千年充滿腐朽的男人氣息的歷史注入了女人的風采與神韻。她的橫空出世,為對手帶來災難,卻給歷史帶來了別樣精彩。




武則天為自己豎立的無字碑




然而,武則天是孤獨的,就像她的名字「曌」所隱喻的那樣。


 


這個字是她自己的創造,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但也像這個字的孤獨處境那樣,武則天只是中國歷史進程的「一個斷點」,不管聳起多高,她都註定是一座孤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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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留言說出來,看看有沒有同好啊~




【歷史是一面鏡子,更是一種追問】



摘編自《歷史不糊塗》


李拯 著 | 中信出版集團 2016年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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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微信公眾號「中信出版集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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