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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海南仔身體內藏著惡魔、瘋子、小孩、老人,分裂到不著調,卻唱出了如此纏綿的思鄉曲。

Why so serio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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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1940年至今,蝙蝠俠戰士一直有一位頭號死敵,他的形象至今猶如一幅鮮明的旗幟:


綠色頭髮,慘白皮膚,咧著嘴塗著紅色口紅,穿著紫色禮服,有著常人難以理解的世界觀。


他沒有任何超能力,卻是個十足的勁敵;他沒有目標,沒有規則,製造爆炸和屠殺,卻不在乎金錢,也不求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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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是,直至今天,這位殺人狂魔,大名鼎鼎的Joker,


仍舊是當之無愧「美漫中最具魅力的超級反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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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劇中,最吸睛的女神願意為他出生入死;


在劇外,討論他的問題從未中斷,每年不知有多少迷妹和死忠粉收羅小丑的周邊,用它的台詞當座右銘。


然而,小丑只是DC漫畫締造的的虛擬形象,現實生活中真的有這般的人存在嗎?


瘋子,惡魔,小孩,老人,這些屬性都能被一個名字形容。


就是他——

林律恩(Leon Lin)


瘋子:不計後果,任性妄為,一擲千金


初識林律恩,他是指彈大師皮爾本蘇三、岡崎倫典諸多知名音樂人海口演奏會現場錄音和混響,他是黃綺珊海口歌迷見面會的現場主音吉他手和音樂總監


再會林律恩,你會發現他他對音樂的理想主義深深植根於生活,滲透在每一分每一秒的呼吸之中。

在這種瘋狂的世界觀之下是幾近變態的高要求


「你的同學都成為了大明星,你後不後悔沒有留在北京發展?」


「幹嘛後悔?」


「為什麼回海南?」


在北京你能吃到粉湯嗎,特別是加了兩個蛋的粉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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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於北京迷笛學院的海南籍歌手林律恩,回到海南已經17年。


作為那個年代的音樂人,他的同學裡不乏搖滾界里的老前輩:痛仰、夜叉樂隊。他則退守到祖國最南端,重新回到了家鄉的懷抱。


林律恩從北京回到海南的理由簡單到令人費解。


他的每個重大決定都這般率真純粹、不計後果,也正因此,時常帶著常人難以理解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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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在迷笛之前,林律恩以音樂教育專業考入南昌某名校。然而,僅僅一年時間,林律恩便厭倦了大學幼稚園般的氛圍,大一退學,林律恩背包北上,成為了迷笛的一份子。


在北京迷笛,在地下室招待所床位住過,在著名的搖滾大本營待過,小林卻說:「我那時候甚至還沒想好成為一名職業樂手


「如果非要給堅持找個理由,最多就是不想辜負父母罷了。」


回到海南之後,林律恩再次想出島發展,便與當時的團隊決定去深圳;邊防證都辦好了,林律恩卻突然選擇繼續留在海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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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帶頭打劫了黑幫銀行,拿到錢之後,完全沒想過全怎麼花,而是直接拿去燒掉。「這個城市缺少一點兒高品質犯罪,所以我只燒了屬於我的那一半。


小林一如此,這些年賺了不少錢,他通通一股腦投入到了設備當中。年輕時的狂熱至今絲毫未減。


遠在迷笛,父母每星期電匯一次生活費,小林拿著錢立刻跑去買設備,自己則挨餓買饅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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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律恩收藏的吉他


如今一樣,家裡陳列著一排好琴,辦公桌下幾提設備箱,裡面裝滿了各種效果器。而他自己則在不足百平的屋子裡,早晨編曲、練琴,晚上去上班,過著再普通不過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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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律恩收藏的吉他


沒有太多瞻前顧後,也沒有成本計算,好像一個高考狀元跑來告訴你,成績算什麼,開心最重要。


如果說我們的生活是由規則和剋制組成,小林的生活就是打破一切規則,去他的生活,自成一世界。


惡魔:我只按照自己的旨意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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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學家尼采曾提出著名的「超人理論」,他相信人類最終會進化成類似超人的存在:


「這個人相信一切不可能之事只是因為沒有足夠好的工具,而並不是由於自己不具備這種能力。


他們擁有毫無膽怯懦弱的性格,超出善惡觀念之上,不受良心的責備。超人愛好冒險,以冒險為樂;他們專門選擇強者與之鬥爭。


這個人沒有一以貫之的形式邏輯,沒有「不應該做」,只有「不能做」;


是一個不可預料、無法控制、徹底混亂的、不需要任何人認可、不為社會共同利益犧牲自我、只願按照自己獨立意志行事的超人。」


如果說小丑搶劫銀行是為了花天酒地,大可以審判他是個混蛋;


但一件壞事僅僅是「為了做而做」,


我們很難用道德標準去界定他是好是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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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時候很討厭自己,覺得很孤單。更多時候,我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


林律恩為才華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年輕時期貪圖肉體的享樂,愛他的姑娘們大多葬身火海,離異兩次,至今孑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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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愛情的流失,演出排練時候,林律恩時常大發脾氣,尤其是遲到、偷懶。


他曾經毫不留情地在公眾場合大罵隊友,一些同行甚至因為他的批評失去了飯碗。他難以忍耐不好的音樂,別人可以閉嘴任之,他卻無法讓自己坐視不管。


這種惡魔一般的刻薄,讓他結下無數梁子,甚至失去了自己最好的朋友


「你遇到一個坑會怎麼辦呢?OK你在這個坑裡摔了一跤,下一次你告訴自己,我不能再在這個坑裡摔倒了。


於是你爬起來繼續走,又遇見一個坑,你聰明地繞開它,再也沒摔過。


而我不是,我妄圖填平這個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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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貌不揚、個子不高的他,站在台上的方寸之地,卻猶如一把銳利的劍。


這也正是林律恩可怕的迷人之處:一邊被千夫所指,一邊被萬人所迷。


時至今日,即使過往如此「不堪」,


仍舊有大把姑娘與與信徒願意千里追隨。


作為看客的我們,不禁發問:為什麼?


小孩:真正的年輕


這樣一個狂妄自大、甚至有點可惡的傢伙,他憑什麼?


林律恩忘性巨大,一件事答應好可能轉頭就會忘記,


在不停地催促聲里連你都會變得不耐煩。


但當他拿起吉他,使人第一個聯想到的不是什麼頂尖的國際大師,而是年幼時畫出第一幅畫、攢錢買到心愛玩具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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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聽一遍就能扒下市面上大部分流行歌的譜子,彷彿一位美食評論家、一個主廚,但凡嘗過的菜肴,菜譜便已然列在心中。


編曲時,林律恩對身邊的一切都顯得漫不經心,此時的他又成為了一名導演,


各色樂器,吉他、貝斯、大提琴、鋼琴…林律恩站在虛擬頻道之上,操起指揮棒將它們組合成一幅完整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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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會一直駐唱、跑場,只要有人還願意聽老頭子唱歌彈琴。


吉他是門手藝,我不能丟了手藝。」


說話之間可以兀自唱起來,曲子還沒編好,自己聽嗨,搖頭晃腦,


身旁的你情不自禁被那種熱烈的純粹所感染,其享受程度不亞於賺了盆體滿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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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惑之年的林律恩,毫無中年男子大腹便便的頹喪氣。


帶著一幅雷朋墨鏡,揣著一本外國小說,和如今二十半大的的小夥子一樣朝氣蓬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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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所有買回家的效果器、音響都重新改造,裝上五顏六色的按鈕。


打開設備包,花花綠綠的設備像一包彩色糖紙包裹的點心。


「我就是喜歡五顏六色的東西,因為我是林萌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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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律恩收藏的效果器


少年心氣,一本正經的賣萌,年齡與時光似乎未曾在林律恩身上發生什麼化學反應。


即使被生活揍了個鼻青臉腫,


林律恩直視著目光,一板一眼地說:我不後悔。


成為一名大師很難,但也可以為之努力;成為一名孩童,卻是任誰也沒有過的目標。


純粹與狂熱,是林律恩永葆年輕的秘訣。


老人:不舍舊物,找回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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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於死地而後生。


經歷了諸多瘋狂,2014年,林律恩獨身一人踏上騎行西藏之路,幾近折磨,在高原的公路上掙扎在死亡的邊緣線上。


西藏之行開啟,林律恩給自己定了每年發布一張專輯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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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林律恩開始騎行西藏


從2011年的《翅膀》到《The gift for Hainan》,三張專輯也兌現了林律恩的承諾。


其曲風也從狂熱的流行搖滾,逐漸蛻變為成熟而獨樹一幟的風格,也更深的打上了地域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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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是我人生的分水嶺。我開始清零自己,細細思考我的過往。


我能得出的結論就是,做我該做的,做好它。」


它就是音樂。


第二次起航,林律恩再一次將對生活的全部熱情回饋給了音樂。


可以說,在林律恩的一生中,沒有什麼比音樂重要,包括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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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張專輯EP《思南》專輯封面


從新專輯裡《思南》對老一輩人下南洋的對心理描述,到「牛閃星,瓜田飛,三月插秧七月青」《諣》里對海南話的深刻理解,


無不宣告了林律恩心理上的變化和造詣上的進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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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改從前的生活方式,林律恩早晨7點起床吃早餐,忙碌完工作上的事情,就去讀書喝咖啡。


「我從前一點點都不肯低頭,現在我懂了,放低姿態沒什麼不好。


從前也不會維繫任何感情,


但現在我在一點點試著改變自己,接受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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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舊物的林律恩仍舊在使用諾基亞,連剃鬚刀都換成了老派的刮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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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頭的鐵盒裡,放著幾把不鏽鋼小口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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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律恩床頭的書籍 大多與文藝相關


這與他的性格反差如此大,他的朋友笑稱他有雙重人格。


到如今這個年紀,


林律恩似乎才學會如何與這個世界握手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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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大的勇氣,才能面對生活的重戲,說一句:


Why so serious?


我們時常叫喊著:「一生只有一次,我只按照自己的旨意生活。」但實際上,沒人能夠離開他人獨自生存。


愛不愛一個人不由自己說了算,到點結婚;工不工作不由自己說了算,拿錢走人。都恐懼他人之口,嘴上喊著「我要特立獨行」,實際上生怕自己成為異類。


林律恩的人生很難複製,他活出他自己,也為此交上了高昂學費。


做一個可愛又迷人的反派角色,既是悲哀,也是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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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有人問,何謂真正的年輕?


有人回答:「真正的少年,就算因為搶老大的女人被群毆無數次,該甩的時候還是照樣甩。


給你同樣的瘋狂與才華,


你會選擇回歸平凡之路,


還是一路不羈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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