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愛情

司馬相如去有錢人家彈奏了一曲「鳳求凰」，就把卓文君拐走了；阿Q看上吳媽，對她說：我要跟你睏覺。結果卻沒有成功。這兩個事情一比較，覺得男女關係，總是浪漫的因素多一些。《詩經》云：「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互相贈答的禮物的輕與重，似乎不怎麼重要的，重要的是一種「愛」與「被愛」的感覺。只要「愛」了，哪怕是從富貴門第，淪落到臨街賣酒為生，也是在所不惜的。所以，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光棍們，尤其是貧窮的光棍們，送不起對象金項鏈是不重要的，甚至送不起玫瑰花也是不重要的。可是，你有彈奏「鳳求凰」的才能嗎？你有拿個爛木瓜去送給心上人的勇氣嗎？

吾洋洋大國，文明的歷史數千年。但在1949年新中國成立之前，似乎是一夫多妻制的。俺生在新社會，長在紅旗下，對這個一夫多妻制，曾經是非常的不能夠理解的。設若，一個男的有若干個老婆，他最愛的是哪一個呢？換言之，這種夫妻關係，是真正的「愛情」關係嗎？如果僅僅是為了繁殖後代，那麼女人就會處於一種被利用的境地，那麼女人對於丈夫的「愛」似乎也就失去了理論上的基礎，至少是極其不平等的。晉朝的時候，有個皇帝弄不清楚晚上與哪個老婆睡覺覺比較好。不要說他的老婆太多了，就是每個老婆的名字，他也大多數是叫不出來的。所以，他想了個辦法，乘上羊拉的車子，在宮廷裡面運動。羊停在哪個老婆住的地方，就下來去跟哪個老婆睡覺覺。那些老婆們為了吸引老公的羊車能夠停在她家的門口，就去想盡辦法。如在門口種上羊喜歡吃的竹子，撒上羊喜歡吃的食鹽。這個情況如果是真實的話，只能夠說明一個問題：那些老婆們是隨遇而安的，既然嫁給了這個男人，就希望與他琴瑟和諧、風調雨順的。

「老公」這個詞，本來是「公用的」意思。大家公用一個丈夫，丈夫便是老公了。丈夫是男人，也就是雄性的，所以，「公」就有了「雄」的內含。為什麼不可以有公用的雌性呢？為什麼不可以一妻多夫制呢？這不是複雜的社會學問題，也不是複雜的倫理學問題，而是一個簡單的生物學問題。有經驗的養殖戶知道，養殖一群鴨子，讓它們產蛋。25隻母鴨，只要配上1隻公鴨就行了。道理很直白：25隻母鴨1隻公鴨，1天有可能收穫25隻鴨蛋；若是倒過來，1隻母鴨配上25隻公鴨，那麼1天也就只能得到1隻鴨蛋。靈長目動物的群體，也是大都遵照這個法律的：只有王，才有與雌性的交配權。所以，從生物演化的角度來說，一夫多妻制是合理的，不僅有利於產生最大量的後代，還能夠確保最優秀的基因在群體裡面傳承下去。那麼，在這種生物學的機制裡面，愛情在哪裡呢？答案是：愛情是不存在的。

只有到了人類社會，人的種族的延續不再是一個問題了，才會產生一夫一妻制，才會產生愛情這樣奢侈的事情。「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才會變得無限的詩意，「鳳求凰」才會使人無限地嚮往。阿Q式的「我要與你睏覺」，收起來吧。哈哈，愛情是什麼？什麼也不是，只是一種魂牽夢繞的無時不在的無處不在的感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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