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後世妖魔化的流氓皇帝，卻關心百姓的飯碗

說到歷史上的「流氓」皇帝，有些人會聯想到出身草根的明太祖朱元璋，經常指責朱元璋殺人如麻。

一些政治目的極強的文學作品極力醜化朱元璋，把朱元璋描述成了殺人狂魔，而對平民百姓血腥屠殺的其他朝代大肆美化。朱元璋只殺官員不殺百姓，他出台的各項政策多數是符合平民百姓利益的。

這篇文章是說朱元璋嗎？其實不是，朱元璋只是一個引子，而要講另外一個帝王。他同樣殺人如麻，他同樣是「流氓皇帝」，他同樣討厭士人，他同樣被惡罵千古，他同樣愛民如子。甚至，他也姓朱！

這個人就是朱溫，五代十國的梁太祖朱溫。

說到朱溫，在歷史上最出名的有兩件事。一是朱溫荒淫無度，專睡兒媳婦，被戲稱為扒灰天子；一是朱溫殺人如麻，特別是在白馬驛，把宰相裴樞及三十多名自詡清流的官員投進黃河，甚至還說：「此輩清流，可投濁流」。這句話，深深刺痛了千百年來高高在上的士人們，他們對朱溫恨之入骨，是絕不肯為朱溫說半句好話的。

對朱溫的攻擊，最有名的就是宋人歐陽修在《新五代史·梁家人傳》所說：「梁之惡極矣！自其起盜賊，至於亡唐，其遺毒流於天下。天下豪傑，四面並起，孰不欲戡刃於胸。」當然，歐陽修敢說梁之惡極矣，那是因為他沒有生活在朱溫子孫統治的朝代，否則看他敢！

朱溫是殺了很多人，甚至有些士人拍錯了馬屁也要殺，失勢的皇帝照樣殺，昭宗李曄、哀帝李柷父子慘死朱溫刀下，還有很多大臣，很多太監。

以歐陽修為代表的宋朝士大夫大罵朱溫殺人，可根據宋人的官方記載，他們太祖趙匡胤在位十七年，族誅十幾次，被殺人口好幾千，還有血腥的成都大屠殺與江州大屠殺，他們全都視而不見，無限拍馬。

但是，朱溫從來不殺平民百姓。朱溫不但不殺平民百姓，反而在他當政後，推行了一系列符合百姓利益的好政策。

而且，記載朱溫善待百姓的，同樣是宋朝士大夫的著名代表、被當時人戲稱為「村牛」的南宋人洪邁。洪邁也不喜歡朱溫，但他至少比歐陽修等人客觀一些。洪邁在《容齋隨筆》中保留了一條史料，標題叫《朱梁輕賦》。

原文是這麼寫的：「梁祖之開國也，內辟污萊，厲以耕桑，薄其租賦，士雖苦戰，民則樂輸，二紀之間，俄成霸業。及末帝與庄宗對壘於河上，河南之民，雖困於輦運，亦未至流亡。其義無他，蓋賦斂輕而丘園可戀故也。」

說的是朱溫在中原建立梁政權的時候，非常重視恢復農業生產，出台好政策讓老百姓受益。「薄其租賦」，儘可能的減輕人民負擔，讓老百姓有種可地，有糧可吃。

歷史上對仁君的標準有很多種，但最根本的一條標準就是愛民，你得讓老百姓有飯吃。這一點做不到，任由官僚士大夫欺壓百姓，豪奪兼并，再所謂的「仁」，那也不過是「小仁」，而不是「大仁」。

朱溫是德行有虧，除了殺人，還喜歡賭博，專門玩弄別人家的女性。但對於百姓，並不管這些，只要統治者對他們好就行了，那就是個好皇帝。是百姓冷血麻木嗎？當然不是！那些士大夫也從來只考慮自己的利益，向來是不管百姓死活的，百姓對他們來說不過螻蟻耳。

朱溫出身貧寒，小時候受人欺負，所以他對同樣苦出身的百姓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這種感情也深深影響了朱溫的內政方向。朱溫寧可得罪普天下的讀書人，也不會得罪不能掌握自己話語權的農民百姓。

歷代士人無不痛恨朱溫，把朱溫罵的一毛錢都不值，但這只是他們的看法。對梁朝的百姓來說，朱溫就是一個善良的好皇帝。

梁朝並沒有統一天下，只不過是各路藩鎮中最大的一個，北有晉、燕，東有楊吳，西有蜀、岐，連年征戰，軍費開支極大。政府手上沒錢，就只能去敲詐百姓錢財，歷代官府很多都是這麼做的，朱梁也不例外。但問題在於，別的朝代敲詐百姓，百姓的反應是造反，憑什麼給你？但梁朝「敲詐」百姓，百姓沒有任何怨言，只要朝廷需要，小民百姓拼了命也要湊足數，供應前方戰事。

即使是朱溫死後，朱友貞繼位，和李存勖的晉國惡戰十年，軍費開支更是天文數字，梁朝的百姓依然咬牙供應，即無怨言，也不逃亡。為什麼會出現這種局面？就是老百姓在梁朝治下雖然日子過的有些苦，但至少他們能看到未來的希望，這才是民心的根本。

還有一件事。朱溫曾經發兵大舉進攻淮河以南的吳國，雖然沒有取得決定性的軍事勝利，但卻從吳國搶來了數十萬頭牛，這可是農耕時代的大寶貝。如果換成其他帝王，一定會利用這些耕牛大發橫財，比如李存勖這樣的財迷。而朱溫呢？把這些耕牛全部送給了老百姓，讓他們安心種地。朱溫唯一從這些牛身上獲得的，只不過是一些合法合理的牛租而已。而梁朝滅亡後，被尊稱為正統的後唐、後晉、後漢又是怎麼對待百姓的？他們照樣收這些牛的牛租，雖然這些牛早已經死了！

這樣的惡政，直到周太祖郭威時才正式廢除。「自是六十載，時移代改，牛租在，百姓苦之。

對於朱溫的愛民，《舊五代史·太祖本紀》有明確記載，「帝（朱溫）憂民重農，尤以足食足兵為念。」想足兵，必先足食，不愛護百姓，讓他們安心種地，又從哪來足食呢？

這就是被後世妖魔化的「流氓皇帝」，原來，只要對官僚士大夫好，再屠殺百姓，那也是仁君。對士大夫不好，對百姓再好，那也是「流氓皇帝」。

另外再說一點，都說朱溫討厭士大夫，但需要說明的，朱溫討厭的只是那些百無一用，只會坑老百姓的所謂士大夫。對真正的有救國安民之策的賢士大夫，朱溫向來是非常尊重和重用的，比如他的首席謀士敬翔，還有大才子李珽、李琪，謝曈、司馬業等人。梁開平元年，公元907年的七月，朱溫下詔，文武大臣的子孫，如果「有文行可取者」，由各所在州府推薦給朝廷，量才施用，「以廣疏材之路」。

朱溫私德不怎麼樣，死的也非常荒謬，因為亂倫被兒子砍死，但這和朱溫是千古仁君並不矛盾。

本文屬特約作者 獨行客 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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