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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白蘭樹

我家的白蘭樹



作者簡介:

張華玲,女,湖北團風上巴河人。本科學歷。南京長江油運公司高級經濟師。歷任秘書、機要秘書、科長、記者、編輯等職。武漢市作家協會、南京市作家協會會員。


1990年開始文學創作。共計發表散文、小說、詩歌等10萬餘字。

我家的白蘭樹


在不認識白蘭樹為「白蘭樹」時,我就被它獨特而不俗的品格所吸引:挺拔俊秀、舒展洒脫的枝幹;光滑碧綠、大大長長的葉片;即使沒有花開,也散發出樹的清香。它給人以質樸、大氣、高雅和率真的感覺。——那是20多年前,剛工作的我,在南京中山植物園溫室花房參觀植物展覽時,站在兩株高高大大的植物旁久久不肯離去。一旁給植物澆水的師傅告訴我,它們是白蘭樹。


後來,每到初夏,在南京街頭,不時看到上年紀的老爺爺、老奶奶,面前置一小籃,籃子上罩一隻托盤。托盤的大部分用乾淨潔白的濕布覆蓋著,只在托盤一角露出三兩串用小鐵絲成對串起的小白花。那花,白花綠柄,花體嬌小,甚是惹人喜愛。花瓣有膠質感,白而溫潤,散發著淡雅宜人的清香。從賣花人輕拿輕放、不給挑揀、賣完外面再拿濕布裡面的情形,可知這花的嬌羞與高貴。後來漸漸知道,那叫白蘭花,是賣給那些講究生活品位的女人,用來掛在衣服紐扣或項鏈上,悅己怡人的。年輕時的我,憐愛它的嬌小,喜歡它的溫潤,也會掏錢買上一對兩對,給自己帶來一天的清香……

我家的白蘭樹



年復一年,年年都在街頭再見白蘭花。只是每次見到白蘭花,都會想,此「白蘭花」是不是來自我所見過的彼「白蘭樹」?由於無緣見到開著花的白蘭樹,疑問一直存於心中。

1993年8月,我在北戴河參加一個研討會。在所住賓館的大門口,有兩株很大的植物盆景。開始並未留意那是什麼植物。只是每次經過門口或在院內走動,總有陣陣清香撲鼻——對這份饋贈心存感激,禁不住要搜尋香氣的來處。咦?這不是我見過的白蘭樹嗎?香氣不正是來自那點綴其上、我也曾百見不厭的白蘭花嗎?由於大大的葉片下,點綴其間的小白花不輕易能發現,所以開始我只聞其香而不見其花。不禁感嘆,香氣四溢、嬌美潔白的白蘭花,開在枝頭原來這樣不事張揚!而且,以為只能在江南水鄉生長的小家碧玉,在這北國的海濱之城,竟然樹也這般茁壯,花也這般嬌俏!


在後來的幾天里,只要有空,我就來到賓館門口,在白蘭花樹前流連:吮吸香氣,端詳花姿。暗暗讚歎,原來街頭的那些惹人憐愛的不俗小花真的是來自這高雅大氣的母體——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啊!


1995年,我家離開過渡房搬進了樓房。在選購花木裝飾居室時,便想買一株白蘭樹。但那時花卉市場供求兩不興旺。除了普通花卉,不見有白蘭樹買賣。倒是2000年夏的一次強颱風,促我早圓了白蘭夢!那次強颱風把我家(六樓)陽台上的一大盆梔子花掀到了樓下,弄得人家院子一地的泥土!從六樓下看一樓鄰居為清理花木泥土所付出的艱辛勞動,很有些過意不去。怎麼對人家表示歉意呢?思來想去沒有主意。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我是懂的,一心要拿自己喜歡的東西贈人。——那麼眼下我最喜歡的是什麼呢?感覺告訴我,我所欲者,白蘭樹也!於是,特意去花木市場買回兩株一般大小的白蘭樹,一株送一樓鄰居,一株搬回了家。


2000年秋,我們買了屬於自己的房子。搬家時,舊的傢具電器都狠心捨棄了,唯獨那株白蘭樹隨我們來到了新家。在新家北面的露天陽台,白蘭樹與新購的麒麟掌、米蘭、梔子花等比肩生長,並在接下來的兩個夏天,開出了惹人憐愛、不忍採摘的小白花。打那以後,我就不再買街邊的白蘭花。


2002年秋冬,生活的煩心事使我疏忽了對花木的管理。在寒潮到來前我未將陽台上的植物搬進室內。在經歷一夜寒流之後,所有植物都失去了往日生機。我雖亡羊補牢,但米蘭、麒麟掌、梔子花樹等都分別先後死去。惟有那株白蘭樹,雖葉子全部脫落,但枝幹的綠色仍顯示著生命的跡象。於是我對它像對待一息尚存的植物人一樣細心呵護,雖希望渺茫但起死回生之心不死。——功夫不負有心人!第二年春天,在枯死得只剩半截樹樁的底部,竟旁出一株新苗來!那真叫人喜出望外!不由你不對生命力的頑強肅然起敬!

又經三年,如今這株老樹新枝,已長成一米五以上的小樹!由於陽台朝北,即使在夏季,能曬到的陽光也十分有限。加之它是一株尚未成熟的樹之少女,因此,今年的白蘭樹錯過了它本來的花期。但它頑強地要完成它作為一個成熟的生命所必經的生命周期。就在這個寒冷的冬日,它的每個枝頭竟然分別都綴上了三五個「朝天椒」般的花苞,還開出了兩朵潔白晶瑩、溫潤而香氣馥郁的花……


只以為白蘭樹嬌貴,不知它原來還這樣堅韌頑強!

我家的白蘭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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