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超三成冷凍胚胎「無主」是扔是留遇尷尬

洛陽超三成冷凍胚胎「無主」是扔是留遇尷尬

2016-9-2 10:32:38

    央廣網洛陽9月2日消息(河南台記者曹博淳 鄭賢明)據中國之聲《新聞縱橫》報道，在科幻電影中人們經常可以看到將人冷凍起來，多年後再解凍，人還能完好無損。在現實當中，這種技術暫時還沒有，但是有一個類似的技術，那就是通過解凍胚胎的方式做試管嬰兒，這種方式不僅可以保留胚胎的質量，還可以減少想要孩子的人的痛苦。

    伴隨著二孩政策的放開，解凍胚胎的數量也在增加。但是記者日前從河南洛陽多家醫院了解到，洛陽全市超過2萬個冷凍胚胎當中，超過三成因聯繫不到當事人成了「無主胚胎」。一個胚胎就可能孕育一個生命，如果長期聯繫不到主人，他們會被怎樣處理？醫院的尷尬又該如何破解？

    記者在洛陽市婦幼保健中心生殖研究所的牆壁上看到一長串的人名，都是以一對對夫妻的編排方式，人名後面還帶著編號，不少夫妻的名字後面還特別加了標註。洛陽市婦幼保健中心生殖研究所胚胎實驗室主治醫生李靜告訴記者：這些名字都是長期欠費的無主胚胎的保存者名字，目前他們研究所的胚胎存量已經超過一萬個，其中欠費量達到30%以上，「我們現在一共是有十幾個液氮罐，現在那個屋子放液氮罐已經放不下啦，我們現在大概每三個月要增加一個新的液氮罐。」

    據了解，從2000年洛陽市首例試管嬰兒成功至今，全市冷凍胚胎已經超過2萬個，然而記者調查發現：在這些冷凍胚胎中，目前超過三成的都因為長期欠費或者聯繫不到當事人，成了無主胚胎。根據衛生部頒布的《人類輔助生殖技術倫理原則》這部行政法規規定：患者的配子和胚胎在未徵得其知情同意情況下，不得進行任何處理，更不得進行買賣。越來越多的無主胚胎，對於醫院來說，既是一個經濟難題，更是一個社會難題。洛陽市婦幼保健中心生殖研究所胚胎實驗室主治醫生李靜坦言，「政策方面也沒有給出一個有效的解決辦法，直接把它扔掉倫理上說不過去，但是你保存著吧，又佔地方，又耗人力又耗資金，還是希望：一個是政策方面儘快出台一個可以參照的標準，多長時間可以去放棄它，再一個的話，也是呼籲病人盡量到期來續費，或者不想要的話盡量能到場，方便銷毀掉。」

    那麼到底是何原因讓一件好事兒，變成了令人心塞的社會包袱！曹女士和愛人就是冷凍胚胎的受益者之一，2007年他們因為一次車禍後遺症，只能採取冷凍胚胎、試管嬰兒的方式，有了自己的第一個寶寶，而丈夫的部分冷凍胚胎因為沒有繼續繳費，變成了醫院裡的「無主胚胎」。

    曹女士訴苦：「就是覺得太貴了，一年要好幾千，這是二胎開放了，要是不開放，這個費用啥時候是個頭？」

    冷凍胚胎是一個新的醫療技術領域，到底它有多昂貴？洛陽婦幼生殖醫學研究所醫生李岩告訴記者，隨著技術的不斷普及，保存費用成本不斷降低。做一個試管嬰兒，從準備到做完大概要花兩萬多塊錢，看看你用什麼方法移植，光一個解凍移植費用也就是兩三千塊錢。

    俗話說，言而無信則不立。冷凍胚胎保存是一個全新的領域，在目前我國的民事法律範疇內，還沒有關於胚胎保護的特別規定，按照我國法律分析，冷凍胚胎是屬於物還是人，並沒有明確且統一的定論。面對沒有信譽的消費群體，目前洛陽市三家具有冷凍胚胎試管嬰兒資質的醫院都面臨著經濟內耗和精神外耗的雙重尷尬。洛陽市資深律師孔祥偉認為，即使國家目前沒有明確法律界定冷凍胚胎，但是根據合同法和物權法，冷凍胚胎的保存雙方本身就是一個契約合同。保管的標的物是胚胎，特殊的商品，還是在合同法範圍之內，是適用合同法的，在這個協議中間把這個特殊的標的物約定一下，保管的時間、保管的期限、保管的費用，合同終止以後或者合同到期以後，以及違約責任，誰違約了？違約後怎麼處置？這個合同到期以後，如果保存方不再續交 ，保管單位進行30日公示以後，可以自行銷毀。

    [延伸閱讀]全面二孩喚醒「冷凍寶寶」

    中國實施了35年的「獨生子女政策」宣告終結，二孩時代正式來臨。隨著「全面二孩」政策的實行，越來越多的「冷凍寶寶」出生。

    一枚胚胎「沉睡」了18年，直至2015年11月初，在上海復旦大學附屬婦產科醫院專家的幫助下被「喚醒」，並成功移植到媽媽的子宮內。6月27日，這位媽媽――45歲黃瓊（化名）順利誕下女嬰，嬰兒重3300克，身體指標一切正常。

    據悉，這是目前中國保存時間最久經復甦成功的胚胎，醫生們形象地把這個寶寶稱為中國最「抗凍」寶寶。

    2016年伊始，中國實施了35年的「獨生子女政策」宣告終結，二孩時代正式來臨。隨著「全面二孩」政策的實行，越來越多的「冷凍寶寶」出生。

    部分醫院業務量約增五成

    河北省石家莊市的蘇女士藉助凍融胚4胎技術，近期誕下她的第二個寶寶――一個體重3700克的健康男嬰，這一胎是蘇女士2008年在醫院做試管嬰兒時冷凍保存的胚胎，與其同齡胚胎相隔8年後以姐弟形式見面。

    在中山大學附屬第六醫院的生殖中心，等待檢查的位置座無虛席，有的夫妻倆同來，有的是一人獨自前來。胚胎培養室因絕凈環境而「與世隔絕」，神秘「試管嬰兒」培育過程就在此完成，想助孕的夫妻也寄希望於此。

    記者調查發現，部分醫院生殖中心半年來業務量增加五成，二胎試管嬰兒是「主力軍」，育者以70後居多，冷凍胚胎因此迎來「蘇醒季」。但是，高齡追生二孩，現實並不盡如人意，醫療專家說「超過40歲生孩子非常困難」。

    中山六院生殖中心主任梁曉燕說：全面二孩政策放開後的半年多時間，該中心門診量約增長10%。其中，初診患者有1/3的人來諮詢二胎，進入到試管嬰兒階段的二胎佔整體的1/4，「90%想生二孩的家庭可能都可以自己受孕，剩下的才來生殖中心」。

    珠三角等不少城市也迎來高峰。在東莞，已經批准開展輔助生殖的醫院共有6家，全面二孩政策落地後，試管嬰兒需求大增。「去年我們中心試管嬰兒完成300來個周期，今年截至目前已突破400個周期。」東莞市人民醫院生殖中心主任陳麗梅說。

    喚醒冷凍胚胎或繼續留存

    最年輕的70後已經到37歲，面對直線下降的生育能力，70後無疑是二胎大軍中最著急的一批。梁曉燕說：前來諮詢二胎的夫妻多數在45歲左右，最大的甚至有55歲。羅湖人民醫院生殖中心數據顯示，前來生育二胎的市民，年齡在37歲至45歲之間。

    佛山婦幼保健院生殖中心主任馬文敏也表示，目前生育意願最強烈的是70後，在增長的門診比例中近2/3是超過40歲的高齡女性。

    「有意思的是，高齡想生二胎的人群中95%都是男方想要，女方並不想生。」梁曉燕說，在35歲以前取卵、卵巢反應正常的人當中，六成都在醫院留有冷凍胚胎。數據顯示，廣州各家醫院冷凍的胚胎數至少10萬個，多則數十萬個。全面二孩政策放開後，部分胚胎迎來「蘇醒季」。

    記者了解到，各大擁有輔助生殖資質的醫院不乏有女性因欲生育二胎找回曾保存的冷凍胚胎。此前媒體曾報道「凍齡」達12年的胚胎被喚醒。東莞市人民醫院生殖中心今年已有10個胚胎被喚醒。1月份以後佛山市婦幼保健院生殖中心陸續有人諮詢並且進行喚醒冷凍胚胎，相當部分是事業單位職員或者公務員。

    成功助孕後，很多剩餘冷凍胚胎曾被人遺忘，本需要繳納的管理費也「落空」。但是，現在很多人主動上門補交管理費。「他們希望胚胎繼續留存，可能更多是考慮到二孩的需求。」陳麗梅說。

    高齡優胚率不到10%

    九成45歲女性不能生

    「大家認為全面二孩放開後，所有人能生孩子，錯！超過40歲生孩子非常困難。」梁曉燕說，患者常把明星高齡生孩子、老人生孩子的案例掛在嘴邊，寄希望於試管嬰兒，但現實並非如此美好。她某天上午接診5個想生二胎的高齡女性，44歲、45歲、47歲都有，但有的女性已經沒有卵泡，有的女性已兩年沒有月經，「90%的45歲女性生不了」。

    「人類有37歲現象。」梁曉燕透露，超過37歲，女性卵巢功能、卵子質量下降很快。數據顯示，超過35歲，試管嬰兒活產率開始呈現45度角的下降趨勢，而胎兒畸形、流產率與此相反，以45度角往上升。對此，醫生表示，正常生育年齡的優胚率約30%，而高齡優胚率不到10%。目前，普遍發現高齡女性的試管嬰兒成功率較低，40歲以上的妊娠率僅20%，足月分娩不到5%，「高齡生育問題已是眼下輔助生殖關注的焦點」。

    高齡二胎孕婦將面對更多環境、遺傳高危因素風險。一般女性年齡超過35歲，胎兒發生遺傳異常的風險就會更高，特別是發生唐氏綜合征的機會更大。而且，二胎高齡孕產婦面臨疤痕子宮、化學致畸物、放射線等環境危險因素的機會增加，胎兒發生出生缺陷的風險相對更高。「極端案例不能代表整體，有的是努力能做到的，而有的要想生二胎必須適可而止。」梁曉燕說。

    冷凍胚胎質量不受凍齡影響

    冷凍胚胎移植，最讓人擔心的是胚胎質量問題。冷凍時間越長，是否影響到胚胎？對此，陳麗梅解釋，胚胎需要存放在零下196℃的液氮罐中急凍保存，「各生殖中心胚胎冷凍技術、設備是經過嚴格審核驗收的」。

    醫療專家介紹，數據統計顯示，只要保存的環境沒發生變化，胚胎質量就不會受到影響，「在液氮中，胚胎的細胞生命幾乎是完全靜止的，並非中斷，也不會受到冷凍年限的影響」。解凍胚胎操作試管嬰兒技術的成功率，目前只是略低於新鮮胚胎。許多大的生殖醫學中心，新鮮胚胎、冷凍胚胎的分娩成功率能達60%以上，沒有證據證明冷凍胚胎孕育的孩子，在智力、體力、健康程度上差於新鮮胚胎或自然分娩的孩子。

    不過，生殖醫學診療中心負責人並不建議患者長期保存胚胎，「一般以不超過5年為宜，畢竟患者年齡太大的話，可能子宮內膜條件較差，會大大降低移植成功率」。

    冷凍胚胎移植成活率反要比新鮮胚胎高

    針對有些患者對冷凍胚胎的存活率存疑，胚胎冷凍後再喚醒，存活率能否比得上新鮮胚胎的疑問，醫生表示，冷凍胚胎蘇醒後移植的成功率反要比新鮮胚胎高。據介紹，臨床中醫生一般會採集多個卵子，一般來說，獲得12~15個卵子的質量是最好的。多了，會有些先天不足的卵子濫竽充數；少了，說明母體卵巢功能欠佳，卵子質量也不一定好。這些卵子通過體外受精培養出胚胎，一般能留下七八個。這些胚胎，醫生會選取兩三個培養成胚囊植入媽媽子宮內，稱為新鮮胚胎；剩下的就會冷凍起來，稱為冷凍胚胎。

    據了解新鮮胚胎的移植成功率多在40%~50%左右，而冷凍胚胎復甦後的移植成功率接近70%，這主要是由母體的身體狀況決定的。新鮮胚胎移植時，母體多經過了取卵等帶有損傷性步驟，子宮內膜恢復情況不一定理想，而冷凍胚胎移植時，母體經過了康復、休息，子宮狀況更易於受孕。不過，由於移植需要配合女性月經周期，而且年齡增長後移植成功率也會降低，所以一般都會培養出新鮮胚胎儘快移植，而不會將胚胎冷凍起來等待。

    一般來說，適合冷凍胚胎的人群主要有以下幾種：試管嬰兒治療周期過程中胚胎移植後剩餘可以利用的胚胎；本治療周期母體因子宮環境不適合懷孕（如發生嚴重卵巢過度刺激征或子宮內膜不佳等），也可先冷凍保存暫緩植入，待適當的時機再做解凍；本治療周期有發熱、腹瀉等全身性疾病不能移植的；有可能喪失卵巢機能的病人（如要接受化學治療、放射線治療或切除手術等），也可選擇冷凍胚胎來保存其生育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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