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試了試已經停產了的唐納德·特朗普黃金伏特加

「這就是那個從來沒人買的伏特加。」 艾利克斯·澤爾科夫（Aleks Zilcovs）邊說邊給我斟了一杯特朗普湯力（Trump and Tonic）。這是一款已經停產的雞尾酒，而在2006年的時候，特朗普曾放言這款酒會成為全美銷售量第一的飲料。

華盛頓特區的俄羅斯邸餐廳收藏著美國首都地區種類最全的伏特加。伏特加發燒友澤爾科夫是這裡的總經理，他的愛好就是他的工作，他告訴我，「特朗普信誓旦旦地說過，他的伏特加將會在美國市場大獲成功，但那家公司剛沒開幾年就黃了。」

現在，政治對手們正潛心挖掘特朗普近乎神話的成功背後有沒有什麼猛料。於是，在高級烈酒行業碰壁的經歷就成了證明特朗普失敗的絕佳故事。

多年以來，特朗普一直熱衷於為商品貼上 「T」 字 —— 只要是他能夠得到的東西，不論大小，從旅行搜索引擎到一座盈利性的 「大學」，估計以後還會有特朗普床墊，特朗普牛排，特朗普抵押貸款，特朗普一切。

時機看起來也挺合適的。2000年代的後半段是名人伏特加的黃金時代，吹牛老爹（Sean 「P. Diddy」 Combs）在2007年的時候成為了詩珞珂（C?roc）伏特加的合伙人和發言人；同年，《周六夜現場》（Saturday Night Live）的丹·艾克羅伊德（Dan Aykroyd）想出了水晶頭骨伏特加的點子，這如今已經世界聞名。

我們的特朗普也想加入那場狂歡。2007年，特朗普在好萊塢的 Les Deux 夜店舉辦了一場盛大的高端派對，正式發布了他的伏特加酒。他一邊愛撫著他金色摩天大樓狀的酒瓶，一邊對著鏡頭擺紅毯 pose。許多洛杉磯最炙手可熱的名人都出席了這個活動，包括情色影星斯托米·丹尼爾斯（Stormy Daniels）和《老闆渡假去》（Weekend at Bernie』s）的主演喬納森 · 斯利文曼（Jonathan Silverman）。

2007年，唐納德·特朗普在 「特朗普伏特加」 發布會上。攝影：格雷格·狄格爾（Gregg DeGuire）

不過，僅僅四年以後，這款高級烈酒就全線停產了。據哥譚主義新聞網（Gothamist）報道，停產原因是 「該公司無法滿足下限要求」 —— 換句話說就是沒人買。

但是，這還不至於讓俄羅斯邸餐廳徹底放棄他們手上剩的這幾瓶。「這酒我們已經存了五年了，就沒賣出去過。但是現在他去競選總統了，我們覺得說不定這是處理掉這款伏特加的好機會……也許還能賺點兒錢。」

澤爾科夫在臉書上為俄羅斯邸餐廳打廣告：「只有在這間酒吧，你才可以喝到正宗的特朗普湯力。」 那是2015年9月，特朗普宣布剛剛宣布他要競選之後的沒幾個月。

身處一座滿是政客的城市，他們似乎是押對寶了。「我們當時覺得這個方法肯定能成。特朗普伏特加的價位有點兒高 —— 不是因為它品質高，只是因為它比較稀有 —— 所以我們就想打這張牌，放出話去，然後把這款雞尾酒買得比平均價高一點，可是並沒有人想買賬。」 澤爾科夫由衷地發出了拉脫維亞式的大笑，以此稍作停頓。「所以現在價格就變正常了。」

圖片來自作者

其實，這款伏特加最後沒成功還挺可惜的。特朗普，一個聲稱自己從沒沾過酒的禁酒人士，曾在2006年的採訪中表示，他的伏特加所獲利潤將全部 「用於酗酒問題的科學研究及其他事項」。

我們先不去管到底有多少科研經費最後落實了，有一件事可是板上釘釘的：特朗普伏特加的味道真的很一般。

「倒也不是品質不好。」 澤爾科夫解釋道，他可是每日都與全球頂級烈酒為伴的人。「就是沒有什麼特點，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除了它的名字。」

我信任澤爾科夫的評價，但還是渴求一個第二意見，所以我尋到了一瓶 「世界上最好的特級伏特加」，準備進行一次非常不科學的口味測評。

這件事做起來可不簡單。在這日子口兒上，想要買到一瓶未開封的特朗普伏特加可是比登天還難，而市面上還在賣的那幾瓶，它們的價格都隨著全美逐漸飆升的特朗普熱一起竄上了天。

「你那會兒買得很值啊。」 新澤西一家稀有酒類零售店的店員在電話里這樣和我說。我打電話過去是想確認一下我前些天定的那瓶酒發沒發貨。「這酒很長時間都沒人買，但是現在好多人都想買它，我們只剩6瓶了。我們今天賣了一瓶 —— 賣了380美元。」

既然一瓶未來國家老大待定人選的伏特加已經到手，我和我的朋友們就準備在邁阿密一邊收看共和黨辯論，一邊調製我們自己的特朗普湯力。

我的一個哥們兒說，「這味兒太糟糕了，我們需要加好多湯力水和青檸。」 在我們嘬了一口之後，他嚇得直往後退。

比伏特加本身（我必須承認它的味道真的很沖但是兌起來喝也還可以了）更重要的是，這個酒瓶才是最吸人眼球的。「看著就像一塊大金磚。」 有人如此評價。和許多其它的特朗普產品一樣，讓它在同類中脫穎而出的是包裝 —— 而不是內容。

我們就這樣吞咽著自製的 「特湯」，看著特朗普猛攻他的對手，宣揚他獨孤求敗的商業嗅覺正是美國岌岌可危的領導力所需要的完美解藥。他的理直氣壯在我口中留下了一種苦味，真是諷刺到爆炸。

「這門生意里有好多都是面子工程。」 桑迪·伍德（Sandy Wood）告訴我說。這位一八蒸餾（One Eight Distilling）的 CEO 以及創始人之一帶我參觀了他們在特區東北部的工藝伏特加製作流水線。桑迪對伏特加產業的門路再清楚不過了，他當然也知道如何才能在這個領域拔得頭籌。「可不是所有的伏特加都能獲得成功。」

不過，如果你去問特朗普，他一定會說他的伏特加還將延續之前的成功。在他贏得密歇根州和密西西比州共和黨初選的那天晚上，他在演講台的兩側放置了擺滿特朗普紅酒、瓶裝水還有生牛排的桌子。原共和黨總統候選人米特·羅姆尼（Mitt Romney）在之前一周大力抨擊了特朗普億萬富翁的身份，說他只是個江湖騙子而不是什麼商業天才 —— 羅姆尼特意提出特朗普伏特加以佐證他的觀點。

為了消除這項指控，特朗普開始自誇堆在一旁的特朗普紅酒，說該產品從未停止過生產而且你現在就能買到 —— 他認為這可以證明特朗普伏特加也和自家紅酒一樣卓越。

當然了，除非你從來沒喝過酒，任何人都知道紅酒並和伏特加並不是一個東西。

「我們經手過的所有項目都已大獲成功。」 特朗普2008年在紐約的另一場伏特加發布會上這樣說道。「我們發布的一款伏特加非常成功。我的書剛剛成為了排名第一的書，所以我想這款伏特加，同樣的，也會成為業界第一。它已經成為了業界史上最成功的產品之一。」 —— 此時此刻，我們知道事實並非如此，但這也阻止不了特朗普自賣自誇。

不過，澤爾科夫覺得，在儲藏室里佔了五年地方的那幾瓶特朗普伏特加也許還有點兒升值空間。「如果他成了總統，也許我們就會把這些收著了。說不定可以值點兒什麼。」

這還真說不定，我陷入了沉思。2017年，也許我們所有人都得喝特朗普湯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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