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志摩的大腕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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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左至右）徐志摩、朱經農、曹誠英、胡適、汪精衛、陶行知、馬君武、Eloise Ellery（瓦薩學院的歷史教授，陳衡哲的老師）、陳衡哲，1932年攝於杭州。

文｜時拾史事

摘編自《掌故》，指文文化授權轉載

《愛眉小札》年少讀，只當是熱辣情書；後來才懂得，這是那個時代中國名流朋友圈極好的見證。

「浪漫詩人」、「情聖」，這樣的形象太簡單平面化了——然而，這卻是大多數人對於徐志摩的認知。家世是理解徐志摩及其朋友圈的關鍵，可惜少人用心下筆。另外，「錢」這個俗物，也是閱讀「雅士」的關鍵，不可不察。否則只顧咋舌，終淪於霧裡看花。

徐志摩的家世

徐志摩，浙江海寧人士。家裡是做生意的，做得還頗為不小。祖上經營徐裕豐醬園，到父親這代，擴展實業，有錢莊、發電廠、電話公司、絲廠、布廠、服裝公司，還投資修建過滬杭鐵路——實力「鄉紳」，當之無愧。

徐志摩、張幼儀的婚姻是因張幼儀兄長張公權（即張嘉璈，1928年任中國銀行總裁，有「金融巨子」的聲名）任浙江都督府秘書時視察杭府中學，很欣賞一位學生的作文，又發現這是硤石商會會長徐申如的獨子，便上門求親。

張家是非凡的「官紳」人家，張幼儀二哥張君勱可是自創一黨的民國政治家（國家社會黨），其餘諸位兄弟亦多是實業老闆，就連八弟張禹九，也是新月派創始人之一，兼新月書店老闆，蒙他之助，梁實秋才能編輯《青光》副刊的。

仔細看的話，就知道徐志摩和梁思成、林徽因的家世尚有差距。林徽因祖父是翰林，父親林長民曾任民國司法總長；梁啟超則是國家級名士，亦曾任司法總長——這兩位可都是政界以及民國史中的重要人物，梁、林聯姻順理成章。林何止出於「明智」要嫁給梁，但凡沒有百分百的反抗精神，都是要嫁給梁的。而徐之於林，夠這個分量嗎？不言而喻。

當然，徐這樣的家世，中產子弟梁實秋尚要仰望，「他的友朋大部分是一時俊彥，他給梁任公先生做門生，與胡適之先生為膩友，為泰戈爾做通譯，一個紈絝子能做得到么？」

背景深厚的朋友圈

在徐志摩的這個文壇名流的朋友圈裡，胡適、梁實秋、林徽因（丈夫梁思成）、凌淑華（丈夫陳源教授，即和魯迅展開過罵戰的陳西瀅）、冰心（謝婉瑩，丈夫是社會學教授吳文藻）……都是圈子裡的人物。

徐、林、凌、謝出身名門，亦留學歐美；陳源、梁實秋亦是留美出身而做教授。徐交遊廣闊，與邵洵美亦是世交。在北平、上海，徐志摩均有場子。

右三陳衡哲，右四胡適，右七林徽因

魯迅《我和的始終》一文中提到：因《語絲》是同仁刊物，「對於廣告的選擇是極嚴」，李小峰出於盈利目的，「辦《北新半月刊》」，以方便登載廣告。直到移至上海，方完全放開。他能拿到的不過是「襪廠」甚至「立愈遺精藥品」的廣告。

這固然有傷臉面，然而說明魯迅的圈子絕非有背景之人。而「『正人君子』們所辦的《現代評論》上」，卻「有金城銀行的長期廣告」，誰更有背景，一目了然。

朋友圈都是有錢人

徐志摩是「新月」的靈魂人物，有錢，性情溫和厚道，熱情爽朗，交遊廣闊。在天津停泊，就去張伯苓處，與蔡元培、羅家倫、蔣夢麟等學界大佬亦頗熟。因湯爾和的關係能搭乘張學良的福特機，他後來亦死於免費航空券。

他心情一鬱悶，就會出國散心。北京飯局間，有梅蘭芳、程硯秋、余叔岩等京劇名家，亦有劉海粟、江小鶼等美術人士，更有銀行界、知識界、政界人士。

徐的朋友王文伯是銀行界人士，又入政治圈。《愛眉小札》「一九二六年二月六日自天津」的信中說，「文伯的新車子漂亮極了，在北方我所見的頂有taste的一輛；內外都是暗藍色，裡面是頂厚的藍絨，窗靠是真柚木，你一定歡喜。只可惜摩不是銀行家，眉眉沒有福享。」

陸小曼

1928年，徐志摩帶著家人交付的古董去美國推銷，王文伯亦因事陪同。徐家古董生意也做，王文伯此次出洋，亦不尋常。

《愛眉小札》中記載：「文伯帶來一箱女衣，你說是誰的？陳潔如你知道嗎？蔣介石的太太，她和張靜江的三小姐在紐約，我打開她箱子來看了，什麼尺呀，粉線袋，百代公司唱詞本兒、香水、衣服，什麼都有。等到紐約見了她，再作詳細報告。」

像徐志摩這樣「不懂經濟」（自述）的少爺，身邊極需要這樣「聰敏而有決斷」的朋友。徐志摩的朋友圈裡凈是權貴，且各有來處，互有借重。

比如，「新月書店」發起人中，徐新六（即徐振飛）的背景亦官亦商亦學，曾在財政部公債司任僉事，並任教於北京大學經濟系。

1917年後任財政部秘書、中國銀行金庫監事、漢冶萍煤鐵廠礦公司總會計、中國銀行北京分行協理。1919年任巴黎和會賠款委員會中的中國代表。1920年回國，任職於新通公司，又協理梁啟超籌設中比公司。

1921年任浙江興業銀行董事會秘書，不久為總辦事處書記長。1923年為浙江興業銀行副總經理，1925年升任常務董事兼總經理。

張歆海，由清華而至哈佛。1921年任華盛頓會議中國代表團隨員，後任北京大學英文系主任。1925年任北京政府關稅特別會議顧問。

1928年6月，任國民政府外交部參事，國立中央大學文學院院長。1932年1月，任外交部歐美司司長。

宋春舫，書香門第，家資殷實，留學歐洲，曾任北京大學法文學教授。1927年至青島，在蔡元培等支持下建立青島水族館，兼任青島觀象台圖書館館長，建私人藏書樓——褐木廬戲劇圖書館，時稱「世界三大戲劇專業藏書家」之一。另創一處萬國療養院，胡適組織人員翻譯《莎士比亞全集》，便住在這裡。

胡適的這個項目，由中華教育文化基金相助。中華教育文化基金為中美兩國共同成立的管理「庚子賠款」的機關，胡適為該董事會董事之一。錢用於何處，胡適是頗有決定權的——翻譯《莎士比亞》全集確是盛事，不過請的人都是小圈子裡的，亦可足見。

摘自《掌故001：靠譜的歷史八卦》

有料。這是一本魔性的歷史八卦小冊。

好看。這是一本有范兒的休閑馬桶書。

原生態。這是一本嚴謹的讀歷史心得。

歷史其實一點也不像小時候的教科書，充斥的只是一堆朝代和事件名。歷史是真實生活中，別人的親身經歷，只不過和我們沒處在同一個時空而已。看這些經歷，你會發現別人如何精彩地生活過，曾經體驗過怎樣驚心動魄、遠比小說更好看的人生。

來跟我們一起發掘這些埋藏在歲月之中的閃光礦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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