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小學生的新年奇夢——九曲連環夢

元月3日一大早上，慧元師兄給我講了他剛做的九個奇夢。這九個夢彼此相扣，有種蒙太奇的空間時間交錯層疊感，每個夢又是獨立而清晰，簡直是六道輪迴、因果業緣、自他不二、空性、無我等佛法法理的帶入式演示教學，很有點「作夢中夢，悟身外身」的意思。慧元師兄只是一個小學生，夢中的某些場景今生都未見聞過，在我個人看來，此事無疑是佛菩薩的慈悲加持點化。特此記錄下來，願惠利更多有緣。

「夢裡我和爸爸走在路上，看到一個肥胖的女人正在賣豬排和牛排。爸爸就問我：『你是想吃豬排還是牛排啊？』我說：『那就吃牛排吧。』然後，這個胖女人就非常利索地砍下了一大塊牛排，笑咪咪地遞給我：『這是你要的牛排。』突然，這個女人的面目變得猙獰可怕，她獰笑著說：『呵呵，你要吃下這塊牛排，就會減少十年的壽命！』那塊牛排上鮮血淋漓，還有一群老鼠在肉上面爬。然後，我暈倒了。」

（依業果法理，殺生的正式果報在三惡道，余報正是短命多病。即使是吃所謂「三凈肉」，因為沒有一個眾生是心甘情願捨棄生命給他人食用，所以，以大乘佛法的精神，食肉也是間接的殺生行為，有損慈悲心。見《不殺生戒（凈界法師講五戒4）》）

【第二個夢】

「我醒來後，發現自己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和尚，穿著灰色的布衣，念著佛號，沿街乞討。媽媽，為什麼和尚要乞討？！真奇怪！我敲開每戶人家的房門，為他們念佛，為他們講解佛經，但是，沒有一戶人家給我食物。最後，有一個人對我說：『小土僧！來！給你一包辣條吧。』就非常輕蔑地甩了我一包辣條。這個辣條不是什麼好東西啊，但是，沒辦法，好不容易有一口吃的，就吃吧。我就抽出一根辣條，準備吃。突然，又暈過去了。」

（這個夢也許和慧元師兄前世有關。關於「和尚為什麼乞討」——為令僧人清凈修行、堅固道心，為與眾生廣結法緣、作眾生福田，佛陀為僧團制定了「乞食」制度。《金剛經》的開頭：「爾時世尊。食時。著衣持缽。入舍衛大城乞食。」就是佛陀親身持守此制的生動示現。）

【第三個夢】

「我再睜開眼睛，發現我自己是一個村民，有一個無限廣大的世界版圖。我遇到了一群殭屍，他們瘋狂地追趕我，要殺死我。我沒辦法，只好到處跑，找地方躲。前面有一間房子，是史蒂夫的家。我敲開他的門，想得到他的幫助。但是，史蒂夫卻非常討厭有村民來打擾他，竟然一刀把我砍死了。」

（很明顯，這是慧元師兄平時玩的遊戲「我的世界」在夢境中的投影顯現。我們平時在學習生活中遇到每一種境緣時，第六意識會夾帶眼耳鼻舌身五識造作業，產生熏習的力量。這種熏習的過程，被第七識執取為常一不變的「我」。這些業，都會被第八識阿賴耶識不加揀擇地攝藏，成為業種。再遇到相似的熟悉的境緣時，這些業種就會被激發並釋放出來，生起現行，並生成果報。這些現行、果報又會再次熏染心識，形成新的業種。即「現行熏種子，種子起現行」。簡單說，娑婆輪迴就是眾生多生多世熏習的熟境界，在這個熟境界里，眾生各種煩惱的業不斷現行，又不斷加深對這種境界的熟悉程度，所以，難出生死苦海；凈土宗通過憶佛念佛，不斷熏染皈依彌陀的業種，增上與彌陀的親因緣，減弱煩惱勢力，把對娑婆貪愛的熟境界轉為欣求極樂的熟境界，從而與阿彌陀佛的大悲願力、圓滿功德力感應道交，帶業往生西方極樂世界！）

【第四個夢】

「我醒來，發現我泡在一個巨大的油鍋裡面，下面架著火在燒。一隻巨大的母負子蟾正拿著一個大鋼叉把我往油里浸。它非常醜陋，背上的皮膚象布滿了無數的膿泡，一隻一隻小負子蟾正『撲、撲、撲』地從這些膿泡里鑽出來。母負子蟾背上就是一個一個黑洞。好噁心好噁心......然後，還有一個巨大的公負子蟾在喊它：『老婆，飯好了沒有啊！』」

（五停心觀中，有一觀就是「多貪眾生不凈觀」。百度搜索一下「負子蟾」的圖片，藉此觀修「觀身不凈」，對治對色身的愛欲執著，倒真的是一個好辦法。）

【第五個夢】

「我又變成了一個非常高大兇猛的魔王，拿著一個大鋼叉，旁邊是一個裝滿了沸騰的滾油的巨大油鍋，油鍋旁綁了很多很多活人。我用鋼叉把一個一個活人叉進大油鍋，把他們炸熟，然後吃他們的肉，扔下他們的白骨。不一會兒，油鍋旁就堆了很高的白骨山。」

（這個場景，有點象炎熱地獄的慘狀。可能是他過去生某個前世的片斷，或是宿世今生造作的業種的幻現。輪迴之苦，可見《嘠瑪仁波切：六道輪迴之苦》）

【第六個夢】

「我吃著吃著，身體突然變小變矮變胖，鼻子拱出來，我竟然成了一頭豬！我被五花大綁地捆在一個大案板上。我拚命地掙扎，拚命地叫：『我是人啊！不要殺我啊！救命啊！』一個屠夫拿著一把尖刀，對我說：『豬啊豬啊，你莫要叫啊！你不要怪我啊，這是你的命啊！這不是我要殺你，是有人要吃你的肉，我不得不做的啊！』我拚命叫喊，但是這個屠夫聽到的卻只是一頭豬的狂叫聲。他說完那些話，接著，就一刀捅進我的喉嚨，放光我的血，然後把我的頭剁下來，把我的身體分解成一塊一塊的。整個過程，我非常痛苦，非常恐懼，一直在掙扎呼救，但是他根本不理會我。接著，他又把我的頭和肉塊掛在鉤子上，拿菜市場去賣錢。」

【第七個夢】

「我的頭被套上一個東西，原來我又變成了一頭牛，正在田裡犁地。那個犁太重了，我拚命地往前拉，都拉不動。有一個人就拿著鞭子在後面不停地抽打我，邊打邊說：『你這頭笨牛！你這頭笨牛！』我拚命往前抵著用勁，這個人還是不停打我，後來就把我的腿打壞了，我就癱倒在地。這個人很生氣，說這牛沒用，不能耕地了，那就當肉賣吧。就把我拖到菜市場，賣給了一個屠夫。我拚命掙扎、叫喚，可是完全沒有用，屠夫聽到的就是一頭牛在『哞哞』地叫。就和豬一樣，屠夫又把我放血、砍頭、分肉，一塊一塊地去菜市場出售了。」

【第八個夢】

「我又變成了一條魚，那種青灰色的鯽魚，躺在菜市場的魚盆里。我看見一個小男孩走了過來，我希望他能夠把我救走，我就拚命地蹦啊蹦啊，想引起他的注意。但是，這個小男孩走過來看了我一下，卻沒有買下我。這時，走過來了一個胖胖的男人，把我買了下來，殺死，刮鱗，拿回家，做成了一盤清蒸魚。這個胖男人把我放在他兒子的面前，要他兒子多吃。他兒子吃得非常高興。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他把我身上的肉一塊一塊吃光了，好痛苦啊！」

（慧元師兄講述這三個夢時，我第一反應就是想到了印光祖師講的這個故事：《夢中被殺，醒而悔改（戒殺護生類）》。印光祖師曾開示：「良以我與一切眾生，皆在輪迴之中，從無始來展轉相生，展轉相殺。彼固各各皆為我之父母兄弟姊妹兒女，我亦各各皆為彼之父母兄弟姊妹兒女。彼固頻頻由惡業力，或於人中，或於異類，受我殺戮。我亦頻頻由惡業力，或於人中，或於異類，受彼殺戮。久經長劫，相生相殺，了無底止。凡夫不知，如來洞見。不思別已，思之則不勝慚愧悲憫矣。」又雲「夫人物雖異，佛性原同。彼以惡業淪於異類，我以善業幸得人身。若不加憫恤，恣情食啖，一旦我福或盡，彼罪或畢，難免從頭償還，充彼口腹。須知刀兵大劫，皆宿世之殺業所感。若無殺業，縱身遇賊寇，當起善心，不加誅戮。又況瘟疫水火諸災橫事，戒殺放生者絕少遭逢。是知護生，原屬護自。」此三夢，活脫脫是眾生輪轉六道、相殺相吞的警示教學片。）

【第九個夢】

「我突然回到了我的校園，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是某同學小天（化名）的身體，而小天卻在用我的身體。我只好用小天的身份在學校學習。老師總是用粉筆頭打我，不停地說，小天，不要這樣，小天，不要那樣。我很委屈，和老師說：『我不是小天，我是XXX。』但老師就是不聽我的：『胡說！XXX作文寫得那麼好，你怎麼可能是XXX？！』後來，我說多了，老師不耐煩了，就把我叫到辦公室罰站，又給精神病院打電話。精神病院的救護車就把我拖走，拖到精神病院，診斷我得了精神病，把我關起來治療。小天在學校，以我的身份學習，結果，因為他行為怪異，最終也被老師送到了精神病院，和我關在一個房間里。我非常生氣，認為是小天害的，就不停地打他揪他——也就是揪打『我』所在的小天的身體。小天也非常生氣，也要打我，他也跟著揍『他』所在的『我』的身體。我們就這樣自打自虐，自己打自己，把各自的身體都打腫了。然後，我們突然明白，我是他，他是我，又開始互相打。正打得不可開交，門突然開了，精神病院的院長拿著一張單子走了進來。其實，這個精神病院的院長也是個精神病，但是，大家都認為他正常。這個院長笑咪咪地對我們說：『兩位同學，你們現在已經治癒了，可以出院了。』我們太高興了，歡天喜地地回家。我經過一個池塘時，因為身體被打傷了，沒有站穩，不小心掉到池塘里，活活淹死了。然後，我的靈魂就從小天的身體里出來，終於回到了我自己的身體里。我就醒過來了。但是，可能因為我夢中在水裡憋悶了很長時間，我醒來時頭非常昏，歇了很長時間才緩過來。」

（夢中這個同學是他們班上出名的「調皮搗蛋、成績很差的落後分子」。慧元師兄換作他的身份，體驗了他的生活，這種「自他互易觀」，或世間說的「換位思考」模式，正是觀功念恩、放下我執的方便，雖然遠未及佛法教導的「自他平等」「自他相換」的程度，卻已足夠令我們在生活中減少很多煩惱痛苦。

慧元師兄與小天身體互換，「我是他，他是我」——眾生在輪迴中，前生是天的果報體，今生是人的果報體，來生是鬼的果報體，豬的果報體，就象水流，前一秒的水和下一秒的水，雖然在一個河道，但每一剎那都不同，不一不異，連綿相續，哪裡有一個常一不變的「我」的存在？

慧元師兄打自己的身體，小天卻覺得疼痛；小天打自己的身體，慧元師兄卻覺得疼痛——《雜阿含經》中云：「己自護時即是護他，他自護時亦是護己，心自親近，修習隨護作證，是名自護護他。」用大白話打個粗鄙的比方，就是，一拳打在沙包上，受傷的是自己的手。依業果法則，心為業主，己造己受。所以，傷害他人，是增長自己的煩惱和罪業，真正受害的是自己；成就他人，是增長自己的功德和福報，真正得益的是自己。曇鸞大師說：「應知由自利故能利他，非不能自利能利他。」「應知由利他故能自利，非不能利他能自利。」依佛法的緣起論，這個世界，所有的眾生，包括這個世界的萬物，彼此都是息息相關，都是由無量的因緣勾聯結合在一起的。就象一張網上的結點，牽一點，就動全網。我們眾生彼此間，「我」和「你」是一不是二；內在的我們和外在的器世界間，正報和依報間是一不是二。打個很淺的比方，比如空氣，全世界每一個人都在呼吸，你對空氣的點滴破壞行為，都在影響你自己的身心健康。依佛陀的教授，修七重因果、修自他相換，知因果，明緣起，漸漸就會明白傷害眾生就是傷害自己、救度眾生就是救度自己，自會發大菩提心，踐行四弘願誓。內外不二、色心不二、自他不二、權實不二......由我法畢竟空，終可「一念三千悟十妙」，「無緣大慈、同體大悲」。

「這個精神病院的院長也是個精神病，但是，大家都認為他正常」——突然想到朱德庸的《大家都有病》，哈哈哈......輪迴眾生，都是精神病患者啊，還自認為自己是正常人。記得有位大德在回答信眾提問時說：「學佛，就是要變成眾生眼中的『不正常』的人，『不正常』，就『正常』了。」大意。眾生之所以輪迴生死，就是因為煩惱厚重、迷惑顛倒，把虛假的當成真實，把痛苦當成快樂。我們都病了，生了輪迴大病，只有相信佛陀這個大醫王，服他開出的妙藥，才能痊癒，才能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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