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eepMind希望它的醫療AI根據結果付費——但首先它需要你的數據
人工智慧學家
作者：Natasha Lomas翻譯：張琦佳審校：心
在你的谷歌日曆上做個標記吧，因為從今天起，Alphabet的DeepMind AI部門再度重提「不做惡徒」的口號，像希波克拉底誓言一樣保證「沒有壞處」。
這是DeepMind為它的醫療推廣想出的新標語，由聯合創始人Mustafa Suleyman在今天的外展活動上提出。患者從外展活動上得知谷歌公司計劃利用英國國家健康服務數據開發一些產品。
Suleyman在討論到公司計劃中對患者反饋的忌諱時引用了希波克拉底的誓言。
「[沒有壞處]必須是我們重複的標語，並成為我們開發過程中的固有的一部分。」他在長達三小時的YouTube現場直播（可以在推特話題#DMHpatients下評論）的末尾說到。
他補充到，「[沒有壞處]應該是在任何部署之前，或者說在我們證明任何效用和患者利益之前，取得成功的第一步。」
在提問環節中在聽取了小部分患者、衛生從業人員和公司選定觀眾的觀點後，Suleyman說明了其他重點。其中之一是需要擴大病人的參與渠道，DeepMind現已經擴大了渠道。
他說很遺憾這個活動已在谷歌閃亮的中央倫敦辦事處舉辦。
他說，「正如你所說，這是一個奇特的、令人生畏的建築，我很抱歉在某種程度上這種語氣令人羞愧。我非常同意你的觀點，我們必須尋找其他地點、社區來適應更加多元化的群體。」
他補充到，「當我們將[聽取患者意見]的過程正式化時，我們想讓在場的其他人獲得一定薪酬，並且做出貢獻的患者也獲得薪酬。可能我們應選擇在周末或晚上舉辦這樣的會議，這樣不同的利益相關者就有更多的時間參與進來。」
Alphabet的AI部門今天也表示計劃在2017年「定義」他們所謂的「患者參與戰略」。
雖然DeepMind在去年秋天開始與NHS進行數據分享合作，並與倫敦皇家慈濟醫院NHS信託在2015年9月簽訂了一個寬領域的數據分享協議，但是在醫院用戶開始測試與皇家慈濟醫院NHS信託合作開發的app的兩個月後，也就是今年二月，才公開了DeepMind Health倡議。所以目前為止很難知道它對患者事後介入的態度。
爭議和審查
這很像今年早些時候DeepMind第一次公開宣布與NHS信託（皇家慈濟醫院）合作時對於爭議聲的回應，鑒於該項目（Streams，一個識別急性腎損傷的app）的批判主要集中在有多少可識別患者的數據是允許谷歌公司在未經患者許可的情況下便能在app中獲取。（DeepMind和皇家慈濟醫院堅持認為他們不需要病人同意分享數據，他們說app是直接護理病人的，公司在網站的某部分標記了「信息治理」用來重申這一點。）
英國的數據監管機構ICO正在調查關於Streams app的投訴情況。國家數據守護者（NDG）負責確保公民的健康數據維護使用得當，同時也密切監管數據是如何被共享的。Streams在醫院進行測試前並沒有註冊為一個醫療設備，但根據MHRA監管機構的規定它需要提前註冊。所以DeepMind Health的做法已讓不少人震驚，儘管Suleyman在今天的公開演說中極力強調那是DeepMind Health「最開始的時候」的做法。
引人關注的是，谷歌公司現在也在它的健康網站的一個模塊中標註了「為了病人」，這個模塊意圖創造「有意義的病人參與」，並聲稱是要「讓病人和公眾參與（PPI）我們項目的每個階段」。（雖然在這裡它再次表明了另外一個未來合作意願：要建立一個病人諮詢小組「為我們的項目開發做出更廣泛的貢獻」——這樣可以在讓更多病人參與到第一批NHS項目和研究合作夥伴中來）
「我們真正在做的是試圖邀請人們公開參與進來，並幫助我們設計互動的機制，」Suleyman總結了DeepMind外展活動的意圖並說，「這間屋子裡的很多人都比我們有更多專業知識和經驗，我們意識到我們有很多地方需要學習，所以我認為今天是一個讓我們學習的機會。我們非常你們抽空前來參會。我們意識到這是有價值的，而且我們真的認為這是用正確方式做事的潛在機會。」
他沒有直接提及Streams app數據分享的爭議，整個會話結構化地說明（以DeepMind的觀點）為患者分享健康數據和衛生成果的好處。因為公共資助的NHS的經濟緊縮，還有我們需要早期病情診斷，以節省更多資源和幫助更多生命。長話短說：Deep Mind 的推銷說辭是AI能夠自動有效地為一個長期資金短缺的NHS節省資金。因此：你不能不給我們你的數據！
儘管有些谷歌平台的發言者不直接為Alphabet工作，但是所有發言者都是由公司挑選的，所以他們幫著公司說話沒什麼可奇怪的。例如，我們從Graham Silk的健康數據共享宣傳組和Empower:Data4Health那裡聽到這樣的說法，而不是從健康數據隱私倡導組織MedConfidential的Phil Booth那裡聽到，畢竟這個組織一直批評DeepMind處理NHS的數據。
重要的是，如果你正創建「公眾」論壇，你就要控制（很大程度上）爭論的範圍和基調。事實上在被迫回應外部事件後（例如利用它的資源遊說議員不通過歐洲法院的被遺忘權的裁決議案），谷歌也試圖在跟它商業利益相關的科技政策有交集的其他領域控制爭論。
根據結果支付
也就是說今天的在場觀眾確實有點少，鑒於理論上至少開放了120個席位供每個公眾申請（儘管我們不知道DeepMind是如何挑選參與者的）。
觀眾成員至少增加了健康數據共享的其他潛在利益：即Alphabet的財務效益的底線——通過問DeepMind打算如何利用機器學習演算法通過它已獲得許可權的公共數據來賺錢。
對於商業模式問題，Suleyman提出了一種基於結果的支付模型，谷歌的想法是在初期階段通過獲得更多的公眾健康數據集來讓這個機器演算法日趨成熟。
他說，「我們必須為此建立一個可持續的商業模式，從一開始我們就很清楚這一點。我們要避免做的是過早地確定這個模式——幸運的是，我們有資源來研究什麼是最有效的商業模式，因此我們創造價值時，就能得到報酬。這是我們真正想做的。現有的供應商根據他們的成果得到薪酬——當只有一部分軟體出廠時，他們能得到絕大多數而不是全部薪酬。」
「我們想要的是根據實際情況和當時成果，至少得到一定比例的報酬。我認為這是另一個領域，在這個領域中患者能有力地幫助我們確定對於患者以及醫院（其效率和本身的運作方式）來說什麼是重要指標。我認為這將是模型的一個真正具有挑戰的方面，但我們希望在這方面能像我們在技術上那樣有所創新。」
Suleyman在他的談話中介紹了健康app中為患者和醫生提供的一對酷炫的概念，app允許他們在手機上查看和交互健康數據——這個原型概念被DeepMind稱之為患者門戶。
「我們在家有Robert，因此在家中就可以看到他最近預約中的數據，」他介紹其中一個app，「他能做的是看到他有一個即將到來的預約，一個常規手術後的預約，這個預約在哪裡，並確定他能參加…他可能會提前導航，並把它排入日程表。」
但是這個概念app目前來說只是一個霧件（已做廣告但尚未上市的計算機程序或產品）。
Suleyman證實了DeepMind還沒開始病人門戶app的開發工作，只是把這個概念描述為「我們可能在未來幾年期待的那類事物」。
不知道NHS怎樣實現這樣的app交付設想，這需要整合所有的NHS現存系統，最重要的是要適應分享數據——DeepMind用一種友好的智能手機形式實現實時健康數據，讓患者和醫生在動動手指就可以得到數據。
所以概念app是DeepMind如今的銷售說辭中最吸引人的部分，利用智能手機的熟悉度和受歡迎程度贏得英國民眾對NHS未來醫療服務新景象的支持。把他們所有的數據向第三方商業實體開放以便於管理和控制是有必要的——並且這樣做要收費。「只有讓那些討厭的信息治理過程下台，我們才能在方便的app上挽救生命和凈化血檢結果」。
可以說DeepMind試圖招募用戶/公眾來施加政治壓力，就像Suleyman所說的「社會影響任務」，這是對於那些想解決監管所造成的業務障礙的科技公司來說是一個非常標準的範本。在這種情況下，並不是Uber讓那些需要叫車回家的人反對「過時的政府」禁止他們開車回家。所以廣告應該定位於鼓勵對分享個人健康數據的更自由的態度（數據也由納稅人資助，因為英國NHS的自由使用稅收）。
安全問題
第一個觀眾的問題關注到Suleyman對患者門戶概念的陳述，Suleyman只強調了DeepMind是怎樣努力讓英國公眾放心把他們的健康數據交給一個商業巨頭。發問者關注到了安全和隱私問題，但Suleyman在演講中略過了這些問題。
對於DeepMind的概念app，一個叫做Bernie的患者指出，「你沒有提到任何關於手機上的信息如何被保護的問題」，然後繼續問到這些數據是如何保存的，是在醫生自己的手機里，還是在醫院設備中？然後補充說，「是保存在手機中更安全呢，還是保存在醫院中更安全？因為這樣信息就不會被散布到醫院之外。」
Suleyman回應說，使用數據流設備和智能手機的安全元件，這都是DeepMind使用的一些安全方法，DeepMind相信這樣可以確保患者的數據安全，並可以讓app端的醫療保健成為患者門戶風格的設想。
他說，「計劃是採用流數據，因此數據不是存在本地移動設備上的。我們的目標是當臨床醫生或者某一天患者需要並想訪問數據的時候，這個數據能被獲取到。目前我們已經有非常安全的數據流技術，我們有最好的安全基礎設施、最好的控制以確保只有你才能訪問數據。因此無論是通過輸入密碼還是指紋識別來訪問你的手機，我們認為總有方法能確保只有正確的人在正確的時間才能訪問數據。」
「一種[能讓設備傳輸數據]的方法是把數據傳送到信託的設備上。我們會讓這種想法實現。所以信託投資智能手機就像他們投資尋呼機一樣，這是完全可能的。我們認為這在技術上也是可能的，不管是對個人移動設備還是對臨床醫生。這樣可行是因為在手機裡面將會有一個加密shell或者操作系統，而且這不會影響手機里的其他數據，因為這會被信託控制。臨床醫生可以記錄每個過程，或者編輯、更新這些數據。然後會有一個審計跟蹤顯示誰在什麼時間查看了哪些數據。」
他補充到，「在其他領域有非常成功的先例，所以在技術上有非常成熟的工具和系統集。這種技術還沒發展到醫療保健領域，所以我們需要非常非常小心地讓很多人參與到我們設計和部署的方法中，但我們相信在技術上是可以用非常非常安全的方式來實現的。」
推銷說辭而非承諾
Suleyman在談到人工智慧的潛力時，將AI比作DeepMind的「核心技術」，並補充說這是「非常重要的，我們能利用我們的核心專長來嘗試並推進前沿研究」。但是通過AI能否獲得成果僅僅是：一種可能。
他提到DeepMind與Moorfields眼科醫院的科研合作使用了機器學習試圖自動分析視網膜，在另一個與倫敦大學醫院的科研合作中尋找利用AI來自動化放療治療目標的方法，這些都是「早期研究」。他補充說，「我們相信我們能做出貢獻。」
DeepMind說通過機器學習演算法來改造醫療成果的僅僅是一個推銷說辭，並不是承諾。公司已獲得大量的NHS數據，但是並沒有數據能證明AI在預測和/或診斷疾病和改善醫療成果方面的規模效益。這需要有數據投入到演算法當中建立模型，所以NHS認為不管實現任何價值都需要訪問大數據集。
DeepMind認為在沒有具體利益回報的前提下，讓英國公眾接受提供最敏感私人數據的訪問許可權是很棘手的。但沒有公眾的參與將無法獲取它視為命脈的數據渠道。所以你真的不知道為什麼公司用了一年中最好的時間才意識到讓患者參與到DeepMind Health正在做的事情中來是多麼得重要。
在首次患者外展活動的總結陳詞中Suleyman直接呼籲公眾參與到他所謂的「我們的過程」中來。DeepMind正尋求幫助來確定在與NHS信託（願意與谷歌部門分享數據）合作開發臨床app時應該優先考慮什麼。
公眾個人購買特定的未來醫療app可能比一個商業實體問他們要健康數據更能獲取公眾的信任和支持。（而且就像很多矽谷科技巨頭所說，現在獲取公眾的支持是影響監管力度的首選策略。）所以不難看出DeepMind在做什麼，這可以歸結為擦亮它的公關證書。然而在奢華倫敦辦事處舉辦「以病人為中心」活動凸顯了他們已遠離想為患者服務的初衷。
他說，「我們真的很想把患者、家人、照護者和公眾作為我們工作的中心，我們嘗試從一開始把臨床醫生的需要和一定程度的患者作為我們一切工作的中心。我們很早就明白了這一點。因此我們邀請你參與到我們中來，」
「重要的是，我們可以為我們的臨床app選擇很多不同的優先次序。app有很多不同的選項，所以我們意識到讓更多不同的利益相關者參與進來設置這些優先事項是很重要的。到目前為止，我們盡最大努力讓一些不同的利益相關者參與進來，我們認為現在是時候把這一過程正式化並作為我們內在的一個部分去推進了。」
他補充說，「這對人們來說也是一個機會，人們可以作為批判的諍友來幫助我們獲得這項權利。我們不打算免費獲得產品反饋，這不是我們應該做的。我們歡迎大家的批評，並且會支付大家相應的費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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