漲知識：呂布為何殺董卓、真是為了貂蟬？

（燦爛海灘原創作品，請勿轉載）

東漢末年，董卓亂政。司徒王允聯合呂布，最終除掉了董卓。王允想殺董卓是很容易理解的，他和他所代表的士大夫集團早就對董卓的倒行逆施不滿，處心積慮，一直在等待機會剷除董卓。而呂布和董卓的情況卻與王允截然不同。呂布和董卓「誓為父子」，在董卓的一手栽培下成為中郎將、都亭侯，仕途可謂一帆風順。為什麼在這個時候會聽從王允的擺布而放棄大好的前程嗎？難道真的是因為董卓「嘗小失意，拔手戟擲布「及「與卓侍婢私通，恐事發覺」這兩件事情就與董卓反目成仇並把董卓殺了嗎？

要回答這個問題，應當從三個方面來考慮：呂布投靠了董卓以後與董卓的關係到底怎樣？丁原被殺後呂布與丁原的舊部關係相處的怎樣？究竟為什麼呂布把董卓殺了？我們逐一進行分析。

首先是呂布和董卓的關係問題。在這一點上，正史、野史的記載大體一致：關係密切。《三國志·呂布傳》說：「卓以布為騎都尉，甚愛信之，誓為父子。」《後漢書·呂布傳》說：「卓以布為騎都尉，誓為父子，甚愛信之。稍遷至中郎將，封都亭侯。」由此觀之，似乎確實不錯。不過，在史料記載中還有一段記載容易被忽略。《三國志·呂布傳》、《後漢書·呂布傳》和《資治通鑒》都記載：「然卓性剛而褊，忿不思難，嘗小失意，拔手戟擲布。布拳捷避之，為卓顧謝，卓意亦解。由是陰怨卓。卓常使布守中合，布與卓侍婢私通，恐事發覺，心不自安。」

另外，在《太平御覽》卷五五注引《典略》提到「董卓雖親愛呂布，然時醉則罵，以刀劍擊之，不中而後止。」

這個記載很容易讓人理解為：董卓有誤在前、呂布懷恨在後，純屬個人恩怨。但筆者認為恰恰是這個資料證明呂布與董卓的關係有了重大轉變，不應該單純地理解為董卓「性剛而褊」。

「布便弓馬，膂力過人，號為飛將」，這是時人對呂布的看法，而且呂布手下還擁有一干丁原舊部，這就自然而然會形成一個以呂布為首的并州小集團。董卓對呂布「遷至中郎將，封都亭侯」，並且「誓為父子」，帶有很強的政治意圖：安撫和利用這個以呂布為首的并州小集團為自己賣命。等到董卓地位鞏固、外部威脅減少以後，對呂布的態度有所改變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另外，呂布在後來投靠袁紹寄人籬下的時候還會發生「將士鈔掠」的情況，說明呂布對部下的管制不嚴，極有可能此時已經發生過類似事件，引起了董卓的不滿，加之其他的矛盾，導致董卓「拔手戟擲布」，這也是非常有可能的。此推測之一。

呂布在董卓身邊做了什麼，有兩條很明顯：

卓自以遇人無禮，恐人謀己，行止常以布自衛。

卓常使布守中合，布與卓侍婢私通，恐事發覺，心不自安。

這兩個記載在《三國志·呂布傳》、《後漢書·呂布傳》和《資治通鑒》中都可以看到。這說明什麼？說明呂布已經從「飛將」變成了董卓的保鏢。此時呂布手下還有眾多并州兵馬，馳騁疆場才是呂布的特長，董卓的舉動是什麼意圖呢？有人認為是對呂布的信任，筆者認為不盡然。與其說這是對呂布的信任，還不如說這是董卓加強對呂布控制的一種手段，變相切斷了呂布和自己部下的聯繫，以便直接加強對并州兵士的控制，把呂布控制在自己的身邊，就等於把整個并州軍隊牢牢地抓在手裡。此推測二。

從以上的兩個推測分析，呂布和董卓的關係屬於相互利用。在這種前提的影響下，兩人的關係隨時會因為一些外來因素的影響而發生改變，也就註定這種關係非常不穩固。

以上分析了第一個問題：呂布和董卓的關係。如果說這種推測證據不足的話，我們可以通過第二個問題——丁原被殺後呂布與其舊部的關係進行判斷。從史料分析，呂布和其手下的并州官兵在董卓的陣營中是非常受排擠的，而且矛盾比較激烈。方詩銘先生在《三國人物散論》一書中對此做了非常精闢的論證。方先生認為:「儘管董卓極力拉攏呂布，「誓為父子」，但並、涼兩支軍事力量之間，仍存在矛盾，甚至處於敵對狀態。呂布對董卓的暗中不滿，以及內心的「益不自安」，對並、涼兩支軍事力量之間的矛盾來說，更起了直接激化的作用。」

從方詩銘先生的論述，我們可以可以看到這樣的事實：董卓手下對呂布有明顯的敵視情緒。雖然不能將責任直接歸咎於董卓的指使，但其手下的態度會直接影響呂布及并州兵士對董卓的態度，雙方的矛盾也會不斷加劇。另外從《三國志·董卓傳》中「初，卓女婿中郎將牛輔典兵別屯陝，分遣校尉李傕、郭汜、張濟略陳留、潁川諸縣」的記載分析，董卓對呂布並不放心，所以把呂布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身邊，根本不讓呂布有在外屯兵的機會。

那麼，既然矛盾和敵視都存在，董卓為什麼還要繼續使用呂布呢？筆者認為這是董卓的判斷出了問題：沒有預見到呂布會有如此強烈的反應。造成董卓判斷失誤的主要原因並不是董卓對呂布這個武夫不了解。在董卓看來，呂布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賜予的。呂布乃一介武夫，政治頭腦差，就算對自己有什麼不滿，都不會鬧到刀兵相間的地步。前期事態的發展與董卓的預料幾乎一致。董卓沒有想到的是自己信任的司徒王允一直心懷叵測。司徒王允的出現，使得矛盾陡然升級、愈演愈烈，終於釀成了呂布聯合王允的結果，這才是董卓最大的失策。

王允與呂布是同鄉，平時關係比較密切。《三國志·呂布傳》載：「先是，司徒王允以布州里壯健，厚接納之。」對於呂布的處境，王允非常清楚，所以他才會有針對性地說服呂布。此時的呂布心情鬱悶，投訴無門，找到王允這個同鄉自然滿心歡喜。在與王允的談話又了解到朝廷官員對董卓的不滿，摸清了王允的態度，自然也就不吐不快，同王允成了同盟，最終幹掉了董卓。當然，呂布倒沒有王允那種憂國憂民的情操，他所擔心的只是自己的生存，這時候他還是想到了與董卓的關係，所以才假惺惺地問王允：「奈如父子何！」王允很給呂布面子：「君自姓呂，本非骨肉。今憂死不暇，何謂父子？」王允給了呂布一個下台階，又把問題的本質說了出來，呂布就更加不會猶豫了。從《後漢書·董卓傳》中「馳齎赦書，以令宮陛內外。士卒皆稱萬歲，百姓歌舞於道。長安中士女賣其珠玉衣裝市酒肉相慶者，填滿銜肆「的記載可以看出，這一次殺董卓也的確是造福於民，有功於社稷，值得大書一筆。呂布立了大功，雖然他沒有那麼高的政治覺悟，也總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最後還要補充最為重要的一點，所謂的貂蟬並不是歷史人物，而是小說中虛構出來的。歷史上呂布殺董卓，和這個所謂的貂蟬一點關係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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