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仇報仇，有恩報恩？遇到了愛過也恨過的該怎麼辦？

喚醒良知，終生奉行，終生受益

N o . 陸 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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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 言

郭德綱與曹雲金口訟紛紜，看客們大多在飯後茶餘以已觀人，揣摩案由，隨意評判。

說相聲的人的事兒都比相聲本身還更戲劇性。還是說江湖裡的人，都講個快意恩仇？

可惜生活和事業說到底也不是電視劇里的江湖故事。

壹

快意恩仇，恩是恩，仇是仇，清楚分明得很。於是意隨心念，種種行為，發乎於心，無一不快慰。但此處有個問題：

這個人，既恨又愛，或者愛過但恨了，恨過現在愛著，愛過也恨過但卻難放下……

如此種種，應該找個甚的說法？愛也在恨也在的那個人，是報恩還是報仇？

你也許要說，那愛的時候就好好愛，恨的時候就好好恨。這看起來很有道理，不過現實給我們上了精彩的一課。前陣兒開始到現在還沒停歇，愈演愈烈的某場師徒大戰，打到現在，再眼拙的看客，都要嘆息一句：兩敗俱傷。

是恩一定就要報嗎？你的恩人惦記著這點恩德嗎？施恩的人，若想著以後要從你那裡得到好處，要被記得，要被感恩，這大約不叫恩，叫預存款。

是仇就一定得報嗎？你的仇人給你的痛苦和不痛快，Ta記得嗎?若是Ta也時時刻刻記你，要對你不好，這只是一場沒有善始善終的愛。真的仇人，哪有空來記得你，你必須在Ta心裡毫無分量，才能這麼肆意傷害，並且毫不惦記擔心。

如此算來，快意恩仇的人吶，你的現實往往就是一個這樣的兩敗俱傷。

貳

且拿師徒找個說法。俗語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又說「教會徒弟，餓死師傅」，可見差異之大。經典師徒故事，當屬《西遊記》，其中「三打白骨精」師徒衝突尤為激烈。

唐僧恨悟空半日打死三個人，勸止無用，教化無力，便要他回去。孫行者雖恨八戒讒言冷語，但又心憂唐僧手下無人，不肯離去。

「若到那毒魔苦難處不得脫身，八戒沙僧救不得你，那時節，想起我來，忍不住又念誦起來，就是十萬里路，我的頭也是疼的。」想借著緊箍咒去除不得來說這師徒關係不能說斷就斷，沒想到唐僧更為惱怒，一紙貶書送了孫行者，還發誓再見行者即墮阿鼻地獄。

行者只得受了書，但要唐僧受他一拜才肯離去。

七十二變、火眼金睛、金箍棒都不是因著唐僧得的，那就是五指山下救出了孫悟空的恩。要說孫行者是因為這個恩才這樣一心一意幫助唐僧，那後來又何須緊箍咒？緊箍咒可是讓行者恨得牙痒痒。此時卻拿著緊箍咒說事不肯離開師傅。

唐僧呢，既沒有因救了行者要他報恩，也沒有拿念緊箍咒當對徒弟不聽話的報復。此時決議要行者離去，無非只是因為覺得師徒已非一心。

叄

「恩仇」兩字，其實甚少用在有血緣關係的人身上，比如父母子女兄弟之間，如何用得恩仇？

血緣關係之外，親如夫妻，疏如路人，常見有朋友、合作夥伴等，倒是多用「恩仇」。「恩仇」關係處理不當，合作之時推心置腹，一朝別過就過河拆橋，「成也蕭何敗蕭何」，徒增幾聲嘆息。

為何父母子女之間不講「恩仇」？思之量之，便有了答案。

講了「恩仇」，也就是認同了關係兩方之間的利益合作，不再講求互為依託，不再講求個「同心同德」。所以唐僧師徒之間在外人看來似乎有了「恩仇」，於他們自己心中，卻是沒有這個概念的。所以師徒才是師徒，雖有傷害，卻沒有背叛。

肆

「定者，心之本體，天理也。」理無動靜，心外無理。哪怕有恩有仇，「心」字為憑，雖有九九八十一難，還是有了一個善終。唐僧跟孫悟空，同往西天取經，這是他們的大道，一個不錯看師傅初心，一個未錯過徒弟真心，要說這個師傅教給徒弟什麼了，也就一個「心」字。

唐時有《放妻書》，講夫妻恩仇，「二心不同，難歸一意，快會及諸親，以求一別，物色書之，各還本道。」心不同，道不同，一別兩寬各生歡喜為好。其他關係，涉及「恩仇」，莫應不如此。

道不同不相為謀，如有不睦，你走你的陽光道我走我的獨木橋，遠離互不幹系。但惡語之後乃至誇大枝節甚至誣陷，就未免過於醜陋。此時不管先前的理在哪一方，都是心懷不仁不義了。心懷不仁不義，又怪的什麼他人對你的不仁不義呢？

若要關係久，莫要講恩仇；若是講恩仇，心懷仁義方善終。

良 叔 曰：

卻說大聖回了花果山，重振山門，旌旗烈烈，好不威風。只是苦了那唐長老，忍飢挨凍，幾個徒弟無一個能照顧他妥帖，後來更是被妖怪捉了去。

後來小白龍讓八戒前去請大師兄回來救師傅，八戒只說與猴頭有郤不便前去，小白龍卻說「師兄是個有仁有義的君子。君子不念舊惡，一定肯來救師父一難。」

而後孫行者見了八戒，雖不喜八戒，然而果然未念舊惡，救出了唐長老。

人與人的相處常有博弈，是看不見硝煙的戰場。有對立有合作，有相合有相衝，但仍有大道可循：仁義在心，心致良知，至誠至善，殊途同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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