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回玄都洞老子賜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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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庋恥齋
張良緩緩張開雙眼，此時天已放光，桌上蠟燭不知何時已經燃盡。數年積澱之煩惱一時間竟全消了去。只覺心內舒坦無比，一種莫名快樂縈繞，說不出的輕鬆。
天下事紛紛擾擾，凡人心亂亂糟糟。
千秋業誰家永固，生死簿哪個能逃。
誇誇談指點江山，謳謳歌華髮易老。
任你翻雲覆雨，天機總是難料。
信手翻清史，如今何人長笑。
張良送錦盒，老子視如草芥
老子只顧撫弄懷裡貓兒。張良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便從懷裡摸出錦盒，雙手捧著，舉過頭頂，道：「弟子來得匆忙，未曾準備拜儀，此物乃皇后所賜，今奉與道祖，還望道祖不棄。」
老子並不去接，對張良道：「這些無非都是些金玉之物罷了。凡人視之若寶，你爭我奪，老夫到覺得不若草芥。」
金玉之物還不如草芥（資料圖）
張良舉著那錦盒，卻不知道說些什麼，半天放不下來。
老子道：「你且放下罷。」
張良這才把錦盒放在老子的書案上。
老子道：「你也辛苦，為了漢室江山，來天社尋唐秉、周術四人，一路舟車勞頓，老夫這裡有些茶，與你解乏吧。」
說罷便將自己面前一碗茶水推到張良面前，張良雙手端起，放在嘴邊一飲而盡。那茶水入口便絕奇香無比，下到腹中，一股熱氣便從小腹升騰而起，周轉渾身，只聽得骨骼咯咯作響，霎時間疲勞盡消。張良放下茶盅，又叩首拜謝。老子道：「如此多禮，自在些罷。」張良這才少了些局促，坦然了許多。
那茶水奇香無比（資料圖）
老子教誨張良要適時身退
老子道：「呂雉為求太子不被廢除，竟也捨得那七寶如意。張良你是為了社稷蒼生，呂雉卻是為了子嗣。殊不知天下非一人之天下，國家乃萬民之國家。所謂聖者，無非因時因勢而為之。無物可放之天下皆準，無法能行之萬代不易。嬴政乃顓頊之後，可謂貴胄也，然劉邦，起於草莽，其父一鄉間無名之叟，其可謂賤也。然秦傳二世乃終，漢室滅楚而興，故無論貴賤，也不過各領風騷數百年而已。利民者，百姓譽之，害民者，百姓毀之。成之敗之豈在乎出身？實在於與民利害。鴻鵠高飛，展翅則萬里，終有歸巢之時。呂雉也非善男女，日後便知。你高立於廟堂，享千鍾之祿，又傳得幾世兒孫？昔遇黃石得兵法，助劉邦而安天下，功成名就，適時身退方為天道。」
張良連連頜首道：「蒙道祖教誨，良感激涕零。」
老子道：「你子孫亦非凡品，八世之後當弘揚我教。你自尋了那四老返京，凡事收斂，謹言慎行，人心似海，世事無常！當得韜光養晦、安身自保。」
張良八世孫張道陵天師（資料圖）
張良道：「謹遵教誨。」
老子又道：「未央宮成，耗費甚重！無非萬民之膏脂。漢室初建，天子尚無一色之四駒為駕，如此奢靡，後世子孫必更甚之！蕭何之罪，取天下而利一人，害乎民生！而你卻以『天子以四海為家，非壯麗無以重威』為之脫罪，日後必應劫難！當好自為之才是。未聞天下王者有以宮室而鎮服四海者，嬴政阿房宮亦難逃楚人一炬！播四海者，乃慈乃謙，巍峨宮牆無濟於事。天道尚還，慎之！慎之！我以慈、儉為寶，不敢為天下先。上若行之，下必效焉。天子如此，於郡縣諸府衙又當何如？競相攀比，土木大興，民何以堪？你既開脫蕭何之罪，後世子孫必受饑寒之報。王爵千鍾，皆是畫餅。」
蕭何像（資料圖）
一番話說得張良背心冷汗直冒。老子把懷裡貓兒放下，起身在柜子里取了個小瓶，遞與張良，道：「這瓶里有老夫一粒丹，十年之後，你方可服下，至時不死也得死！你可敢服用？」張良收下小瓶，放入懷裡，道：「良敢不遵命！」
老子賜張良密旨丹經
老子轉過頭，到：「碧瑤，你也將那些個修養之法盡數傳與他罷，此子自幼多病，打小身子骨便弱，先前那些辟穀之術還不足以使之脫胎換骨，你且將仙家密旨一一傳授，不可遺漏！」
碧瑤道：「弟子遵命。」
老子又對張良道：「那四人便在虎跑徑旁柏樹林中，今日時辰已晚，明日你帶人去尋罷。」
說罷便起身去了自己丹房。張良和碧瑤忙起身恭送。待老子離去，碧瑤方才帶了張良出了老子居所。
碧瑤領著張良又回到了自己住處，張良在正廳坐下，碧瑤便去取了書冊丹經，用黃絹包好，吩咐張良收好。又吩咐玉荷送張良出洞。
玉荷領著張良出了洞口，外面已經是漆黑一片，玉荷在洞口折了根樹枝，口裡念了個咒語，伸手在枝頭一點，那樹枝便成了一把火炬，把數丈遠也照得透亮。
玉荷把火把遞與張良，道：「子房先生，玉荷便送至此處了，還勞先生自己回罷。」
張良謝了玉荷，打著火把，一路往太清宮走去。
張良打著火把離開（資料圖）
張良初練丹經，舒坦無比
不消一刻，便到了山門之前，那火便自滅了，樹枝依舊是樹枝，並不見有燒灼痕迹，張良甚為讚歎。輕輕把樹枝拋了，敲響門環，裡面守值道人問了是誰，把宮門打開，迎了張良進去。
張良繞過大殿，到了東廂，見諸人都已歇了，除了路上幾盞油燈還亮著，房裡沒有一線燈光，尋到了自己所住的丹房，摸索著打開了房門，進到房內，把房門銷好。尋到几案，在上面摸到了燭台，便從懷裡摸出火石，絨草，敲了數下，把火星落在絨草里，用口細細吹著了，點燃了蠟燭。
半日奔波，張良還未覺得睏倦，便在案前坐下，取出了碧瑤元君送的幾本書，隨便取了本，見封面四個小篆寫著《太清真經》，張良便打開書，就著燭光讀了起來，此書無序、無跋，開篇便是秘訣。
張良細細玩味丹經（資料圖）
張良細細玩味起來，照著經書上所教，坐直身體，呼吸導引，不一刻，丹田如火升騰，慢慢全身酥暖，周身三百六十骨節，齊齊卡卡一陣響後，頓覺百脈舒泰。而後雙眉間金光點點，閃爍不斷，忽而又成一團。頭頂又如清泉灌入，一衝到底，膻中跳躍不定，久久方才平復，張良緩緩張開雙眼，此時天已放光，桌上蠟燭不知何時已經燃盡。數年積澱之煩惱一時間竟全消了去。只覺心內舒坦無比，一種莫名快樂縈繞，說不出的輕鬆。
張良起身，活動了下筋骨，忽聽得有人敲門，張良忙整了整衣冠，前去開門。（編輯：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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