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白說：男人想要這樣的「情人」嗎？

(電影《情人》海報。)

文│薛希白

中文一向博大精深，個別詞的詞意會隨著社會文化的改變而改變其原來的詞意。比如說，最早「老公」這個詞指的是宦官和上了一定年紀的人；最早的「小姐」這個詞指的是大戶人家的女兒，而不是東莞的頭牌。「情人」這個詞最早也不是情夫與情婦的代名詞，在漢語詞典里是指相愛的男女。進入現代社會以後，它的詞義多為貶義了。當我們說到「誰是誰的情人」時，指的並不是情侶或愛侶的意思，更多是指婚姻關係以外的第三者。

無獨有偶，英語里關於「情人」這個詞也有類似的微妙區分。比方你對一個外國人說「lover」的時候，那個外國人多半會驚訝並害羞地看著你，因為所謂的「lover」多指兩性間純肉體關係的情人；如果用英語來試圖表達「所愛之人」的話，用「love」即可，「love」表達起來更有愛、更浪漫、更準確，也更高雅得體。所以，詞不能亂用，否則很容易引起誤會。

(愛情電影《空房間》金基德（韓）編導，李丞涓（韓）、在熙（韓）主演，影片講述了少婦善花和男孩泰石之間奇特的婚外愛情故事。)

多年前，在一個社交場合，我偶然認識了一位深圳的年近四十離異的中年女人A，十幾歲的兒子判給了前夫。A長得算不上漂亮驚艷，但頗有幾分姿色。她自己感覺品味不低，開著十年前的賓士老轎車，跟我談論著女人一定要如何端莊優雅，怎麼對男人慾拒還迎，但是她乾的事情我覺得算不得優雅。A有個年過五十的男友，也是離異，一雙兒女和前妻移居國外。倆人談戀愛的四年里，A懷孕了三次，也墮胎了三次，用那個男人在公共場合時的自嘲就是：四年伺候了三個月子。第四次懷孕後，A沒有第一時間告訴男人，而是等到顯懷時才不得不說出又孕的事實。當時男方找了圈子裡所有的朋友勸說A拿掉孩子，可是A死活不幹，這次非要生下來。雖然雙方都是離異，但這個男人其實自始至終都只承認A是他的情人，並非愛人，更從沒想過要與A結婚。為了打消A想母憑子貴、奉子逼婚的做法，男人無奈之下和國外的前妻又辦了復婚。A的肚子箭在弦上，還是頂著男人親友團的軟磨硬泡和口沫橫飛的勸說，如願生下了孩子。

這個故事的結局是，這個中年女人終於為這個男人生了一個孩子，卻沒有逼婚成功，還錯逼這個男人和前妻復婚了。我不知道A是否是出於「愛」這個男人而為他生個孩子，我只知道這個男人財產殷實。後來我從別處聽聞了A的失落，沒有婚姻，兒子沒有爸爸，只有一棟房子和定期的生活費。因為生孩子A胖得身材也走了形，不復往日的姿色，留在空房子里獨自照看孩子。男人只是偶爾回國時去看一下孩子，算是與A恩情兩斷，孩子成了兩個人唯一的話題和交集。

——這是一個「情人」的故事。

(電影《空房間》海報。)

我還有B女孩的故事。B是一個九零後獨立在上海生活的女孩，算不上漂亮，但是愛笑，給人的感覺特別好。他有個父輩的財力雄厚的已婚男朋友，那個男士給B在上海買了房子和一輛保時捷越野車。B曾經和我說，她從不會和男朋友生氣，她總是開開心心地面對他，也讓他開心。她說她會和這個男朋友好幾年，然後再去找個同齡的男人結婚。

——這是另一個「情人」的故事。

這兩個情人的故事很世俗、很普遍，我們周邊到處都是這樣的故事。這兩個女人最少有一點是統一的，她們都沒有工作，即便有，薪水也抵不過開銷的一個零頭。這樣的故事裡我相信什麼都有，有物質，有慾望，哪怕我們正面一點看，可以算這兩個女人有頭腦和有進取心，很懂得為自己打算，但這場什麼都有的關係里唯獨缺席了「愛情」，哪怕它打著愛情的名義，但是摻雜了太多 「錢味兒」和居心，愛情就不是愛情了，是一種互惠關係。

我深刻理解一個女人在自我價值不斷折損的中年期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時的恐慌、歇斯底里，甚至不擇手段；我也深刻理解一個青春氣盛的美女想要吃穿住行都要頂配的虛榮心和人上人的價值實現。如果我把這些故事講給我的另一個商人男性朋友，他一定會講，這沒什麼，這是價值交換，你情我願的事，這不乏是一種叢林法則般的聰明。只是不同的是，有些女人交換成功了，有些女人換砸了。

沒錯，我相信哪怕有一天他們的關係不在了，孩子還在，沒不了；房子是不動產，上海的房子更是寸土寸金，而且還在翻倍增長。關係都是虛無縹緲的，何況是所謂的愛情。雖然這兩個女人並不在一個城市，但是一個城市裡有多少這種情人呢？興許多年後的某一天，一個徹底湮滅光彩的更年期的婦女在獨自接孩子放學的路上，就與那個找了同齡老公的女人開著保時捷在某個路口擦身而過了。

這是城市裡最普通的事，世間男女最普通的事。但你以為這世界上所有的情人關係里，只有A與B的故事嗎？

——我這還有C的故事。

(由胡里奧·密譚（西班牙）執導，帕茲·維嘉（西班牙）、特里斯坦·烏羅阿（西班牙）等主演《露西亞的情人》，影片講述了一個女廚師大膽地追求作家的愛情故事。)

我的一位女朋友C是個典型的獨立女性，三十歲不到，獨居，熱愛生活，有豐富的精神和社交生活，有事業追求和人生規劃、理想。C的男友是個大她許多的已婚男人。他們偶然約會、聚餐，還經常有工作的交集。C經常旅行出差，C的男友一年中也有大半年出差在外。只要在同一個城市，他們就會每個星期小聚一下。他們相互獨立，但又共享豐富的精神空間。C很愛這個男人，是為了愛而愛，因為她覺得這個男人值得她的愛並能呼應這份愛。C並不願意打擾男人的家庭，有時甚至覺得是另一個女人在幫自己照顧這個男人。多年下來，C與男友都覺得彼此已經滲入骨髓，長進彼此的骨肉和血液里，那是一種超越社會關係的心靈牽絆，一種純粹的精神伴侶。用C的話說：「我把我的愛情交給了一個人，他保管的很好。」可能就因為愛情生長在社會環境的真空之外，它才一直保持它最初的樣子，並且提煉的越發純粹。當然，我在這裡並不是褒獎這種婚外關係多麼美好，只是它難能可貴的是，這無疑是一個美好感情的樣子。而在這種情人關係里，突出的是「情」字。這個「情」字很高級，很超凡脫俗、很乾凈，它超越了婚姻和性。是人最原始的情感欲的需求和渴望，也是我們這個時代最缺的稀有之物。擁有一份不俗的感情，可比擁有一輛豪車和一處房子奢侈多了。

說起C的故事，讓我想起了渡邊淳一曾經寫過的一本小說，也是講獨立女性向已婚男人追求愛情的故事，這本書叫《情人》。渡邊淳一的《情人》最早由竺家榮先生的譯版為《獨立的情人》，似乎把書的立意表達得更簡單明了，後來則改成《情人》了。其實叫《情人》的文學作品有很多，最負盛名的就是杜拉斯的那部《情人》——那個貧窮的白種的十五歲法國少女在湄公河岸邊與一位中國少爺發生的愛與欲的苦戀。當然，還有那部文學經典名著《查泰萊夫人的情人》。可見，「情人」和婚外戀題材確實一直以來深受文學大師的偏愛。

(《情人》，由讓·雅克·阿諾（法）執導，珍·瑪奇（英）、梁家輝（中國香港）主演。影片根據法國作家瑪格麗特·杜拉斯（法）自傳小說改編而成，講述一法國少女與中國闊少在西貢發生的凄涼動人的愛情故事。)

渡邊淳一的《情人》故事用一句話就可以概括，就像封面上印著的，這部小說講述了一個不依附於男人、有經濟實力、有教養、精神自由、按自己的意願去盡享愛情之美的現代女性修子的故事。

男人們總是這樣的，有了白玫瑰就想要紅玫瑰，除了家裡有個能照料自己的「白玫瑰」之外，都還想要能與自己精神世界和肉體歡愉產生共振的「紅玫瑰」。而如果這朵「紅玫瑰」的確超越了家裡 「白玫瑰」的平庸，有能力又獨立的人格自然會產生持久的魅力，那就是每個男人夢寐以求的「上上等」的女人了。這種女人哪個男人會不深愛著呢。

修子就是這樣一件寶貝，她漂亮能幹，書中大量的篇幅講述了她的工作，她是一家跨國公司的英文翻譯，泡澡聽的都是英語電台。她有好幾個追求者，也看著幾個閨蜜結婚步入平凡的家庭生活，但她始終不願意屈從於社會眼光去潦草結婚，失去自我。在書中她與閨蜜曾說，「一個女人，單身的人，三十歲一過，已經形成了自己的生活習慣，不管怎樣要好的朋友，也不想讓他來破壞自己的習慣，打亂自己的生活節奏。」

書中修子在與閨蜜的談話中曾談到過「情人」這個詞。我們都知道法語是分陰陽的，在法語里，男情人稱為「阿曼」，女情人稱為「曼特萊斯」。修子認為波伏娃是薩特的曼特萊斯，她是遠野（已婚男主人公）的曼特萊斯。我想這能表達修子對於情人的看法，也表達了修子對於遠野的只是純粹的情感訴求。

(電影《情人》海報。)

大多數的女性，一旦愛上男人，隨著與他的關係日益加深，便會想知道他所有的一切。不管他與自己是否在一起，他的一舉一動都要搞個一清二楚。

這的確是大多數女人的通病。大概源於女人深層次的不安全感和虛無感作祟。但是，我們每個人都是獨立於世的個體，了解自己都談不上，更何況要一清二楚地了解另一半呢？在愛情里，人與人之間再相愛，也都是要一個人孤獨地面對著這個世界的一草一木。也許我們愛的那個人的作用，只是讓我們看這個世界時更加柔情似水吧。用這種柔情似水證明你們的愛不是敷衍了事，而是真真實實地燃燒著激情，透著熱烈，也許這就是這份愛情的全部功效了。

——男人女人沒有共同理想，各自沒有獨立能力，是很難自始至終保持男女間關係的。

初看這句話你會認為沒有道理，難道白頭偕老的婚姻關係不是自始至終嗎？但其實細細品味你就會知道其中的奧妙。婚姻關係不是一種純粹的男女關係，因為婚姻關係自古更多的是一種合作關係，自始至終的也是一種合作關係。婚姻關係日復一日的進行時，沒有共同理想和獨立空間，男女關係的缺席和墜入凡俗是再正常不過的發展方向。不可否認的是，當夫妻變成同居者時，大多數男人就不是男人、女人就不是女人了。

也許很多獨立女性都有資本追求一種超凡脫俗的愛。愛，從來都是一種能力，就算沒有一份超凡脫俗的愛情，至少也別讓它庸俗。很多女人的一生都整天只圍著一個男人轉，也許那樣的女人是最幸福的，但這並不是所有女人的解讀方式。我說的這些不是所謂的單身主義，也不是什麼女人的生活方式或者人生觀，甚至算不上什麼方式或觀點，它是一種女人「獨立能力」達標後，對於愛更上層的追求，也算是一種品位與人生的高級的調情。

(渡邊淳一《情人》，青島出版社出版。)

曼特萊斯，很美很優雅的一個詞。每個男人的夢裡都有一朵紅玫瑰，每個男人都想擁有自己的曼特萊斯。但那些能做曼特萊斯的女人通常會說那句老話：麵包我自己賺，你給我愛情就好。

但是，想要得到那矜貴又純粹的愛情之前，女人還是要先成為獨立的情人。而在成為獨立的情人之前，先成為獨立的女性。獨立的女性分為兩方面，精神獨立與生存獨立，當你的精神與生存都不依附於某個男人的時候，當你的生活質量與質感，你人生的生殺大權並不操縱於某個男人手裡的時候，或者說，有這個男人和沒這個男人你都可以活得很好的時候，這是考驗你是否能擁有一個獨立的純粹的愛情的標準。當你完成這個標準，此時男人能提供給你的需求，只有「愛情」。這樣的男女關係比較溫良，沒那麼拔刀見血。這個時候女人就回到了女性最本真的角色中去，渴望家庭，渴望愛人的擁抱和支持，渴望與相愛的人生兒育女，創建美好的生活。這種渴望是最純粹的，考慮問題的所有出發點不帶有那麼多目的，而是升華到感情本身。這是一種感情上真正的勢均力敵，這才有高級的情感樂趣，這或許、也應該就是愛情與情人最本真的樣子。

如若有一天我說了我愛你，我想那不出於任何別的，而只出於我的愛。

願我們每個人都能找到自己的曼特萊斯。

※想知道女人到底想要什麼樣的男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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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男人讓妹子 看了更想要！
※這樣的男人，讓妹子看了更想要！
※這樣的男人，讓妹子看了更想要！
※男人想要和你分手的這些徵兆，你注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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