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埔名將系列之三：不倒翁顧祝同

文史 09-06

黃埔名將系列之三：不倒翁顧祝同

遲傑

摘要：要說黃埔系的教官中，何應欽地位最高，陳誠權勢最大，那麼接下來就要算是顧祝同了。顧祝同一生追隨蔣介石，在仕途上長盛不衰，在國民黨軍隊中有著軍中常青樹和不倒翁的外號，那麼顧祝同到底有什麼過人之處呢？

黃埔名將系列之三：不倒翁顧祝同

圖1：在黃埔教官出身的將領中，何應欽陳誠之下就是顧祝同了

最早追隨蔣介石

在黃埔系將領中，出身教官的何應欽地位最高，陳誠權勢最大，接下來能算得上是第三號人物的就是顧祝同了。

顧祝同，字墨三，1893年出生於江蘇省安東縣（今漣水縣）。自幼先在私塾接受七年傳統的啟蒙教育，後來升入縣城高等小學，因學習成績優異被保送到南京陸軍小學。由於他三歲喪母，家境貧寒，童年生活相當艱辛，想通過投身軍旅來改變現狀，所以不顧親友勸阻毅然進入南京陸軍小學第五期。那年1910年，顧祝同18歲。第二年辛亥革命爆發，陸軍小學停辦，學生只得自謀出路。顧祝同和同學又是同鄉韓德勤結伴返鄉，途中在徐州參加革命軍北伐先遣支隊。1912年，先遣支隊擴編為陸軍第9師18旅36團，顧祝同任排長，不久參加國民黨。

1912年7月，南北議和，南京陸軍小學復學，顧祝同也回到學校繼續學業，於1914年畢業後升入湖北陸軍第二預備軍官學校。1916年，袁世凱復辟帝制，革命黨人開始武裝反袁，武昌陸軍預備學校學生們也群起響應護國軍，共謀反袁起事。不料事情泄露，顧祝同被迫返回江蘇老家。8月，等袁世凱死後才返回學校繼續就學。1917年1月，顧祝同從陸軍預備學校畢業進入保定陸軍軍官學校。1919年2月，以優異成績從保定軍校畢業。分配至長江上游陸軍總部第13混成旅見習，不久升任暫編第4旅7團3營9連連長。

從顧祝同的這段早期經歷，可以看到他接受了清末民初從陸軍小學、陸軍預備學校直到保定軍校的完整軍事教育，為他今後戎馬一生的軍人生涯打下了堅實的基礎，同時他參加國民黨和反對袁世凱復辟，說明他青年時期還是個積極投身革命的熱血男兒。

1920年12，顧祝同幾經轉折前往桂林投奔孫中山。1922年1月，與任孫中山大本營參謀長兼粵軍第2軍參謀長的蔣介石相識，隨即得到蔣介石的賞識，成為蔣介石的上尉副官兼粵軍第2軍軍士教導隊區隊長。從此，顧祝同銘感蔣介石的知遇之恩，鞍前馬後為之效命。在黃埔系將領中，顧祝同也是最早開始追隨蔣介石的。

1924年5月，顧祝同就隨蔣介石開始參加黃埔軍校的籌建。6月16日軍校正式開學後，顧祝同任軍校教授部中校戰術教官，不久就代理管理部主任。11月，黃埔軍校成立軍校教導團，顧祝同任教導第2團第1營營長。1925年2月，在第一次東征的淡水之戰中，教導第2團團長王柏齡臨陣退縮，顧祝同挺身而出率部與叛軍激戰，並一舉攻佔淡水城。接著在著名的棉湖戰役中，何應欽率教導第1團在棉湖與陳炯明手下最精銳的林虎部兩萬人展開血戰，因雙方兵力相差懸殊，教導第1團眼看不支，就在這危急時刻。顧祝同所在的教導第2團正在五公里外的鯉湖，聽到槍炮聲，他果斷率部跑步趕來增援，對林虎部隊的側翼展開突擊，最終和教導第1團合力將林虎所部擊潰。多年後，何應欽談起棉湖之戰還笑稱要是顧祝同晚到半小時自己就要此命休矣。棉湖之戰後，顧祝同就升任教導第2團參謀長。

黃埔名將系列之三：不倒翁顧祝同

圖2：顧祝同在棉湖之戰中表現出色

1925年10月，顧祝同率部參加第二次東征，這一戰更是來了個「三級跳」：先是升任第2團中校副團長，再是第3師上校參謀長，最後是第3師少將副師長。1926年7月，北伐開始，率部隨北伐軍的東路軍向福建方向進攻，於鬆口之役全殲閩軍周蔭人部。佔領福州後，升任第3師師長，繼續率部轉戰閩浙蘇等省，屢戰屢勝，直到1927年3月率部攻克南京，於1927年9月升任第9軍軍長兼第3師師長，在他的一力經營下，起家部隊第3師各級軍官全部都是黃埔生，成為蔣介石中央系的嫡系之師。而他自己也在短短三年間，就從中校教官躍升為中將軍長，由此奠定了在國民黨軍界的地位。

官運亨通的常青樹

1927年蔣介石第一次下野，但顧祝同對蔣介石還是一如既往，不但在自己的基本部隊第3師，而且還在自己任第9軍中把各級軍官也都換成了黃埔生，此舉進一步贏得了蔣介石的信任，因此蔣介石復出後，顧祝同被選為中央軍事委員會委員。在接下來的二次北伐中，率第9軍在山東戰績顯赫，為他贏得了擅帶兵能打仗的名聲。

1928年8月國民黨軍進行編遣，顧祝同任縮編後的第2師師長。1929年3月蔣桂戰爭爆發，率部南下討伐。1929年10月升任第1軍軍長兼第2師師長。

1930年5月中原大戰爆發，率部參戰，先後任討逆軍第1軍軍長、隴海路總預備隊總指揮官、隴海路中央軍總指揮、歸德警備司令部司令、右翼挺進軍前敵總指揮兼右縱隊指揮官、討逆軍第四路軍總指揮、陸海空軍總司令部洛陽行營主任及潼關行營主任等職，為蔣介石立下汗馬功勞。戰後負責收編隴海路以南戰敗的馮玉祥和閻錫山部隊，主持中原軍事善後事宜。

1931年7月調任國民政府中央警衛軍軍長兼第1師師長，負責首都年南京的衛戍。1931年11月當選為國民黨第四屆中央執行委員，隨後辭去警衛軍軍長轉任江蘇省政府主席，也算是衣錦還鄉。

1933年10月，蔣介石開始調集重兵對中央蘇區發動第五次「圍剿」，顧祝同任贛粵閩湘鄂五省「剿匪」總指揮部北路軍總司令，北路是這次「圍剿」作戰的主攻方向，由顧祝同擔任北路軍總司令可見蔣介石對他的青睞，此時陳誠還是他的部下擔任北路軍前敵總指揮兼第三路軍總指揮。北路軍的進展確實沒有辜負蔣介石的期望，於1934年5月攻佔蘇區重鎮廣昌，打開了進軍蘇區腹地的大門，也正是廣昌失守後使紅軍意識到反「圍剿」作戰已經難以挽回敗局，開始考慮長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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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3：對蘇區第五次「圍剿」顧祝同擔任北路軍總司令，在他指揮下，國民黨軍攻佔廣昌，直接導致中央紅軍放棄蘇區開始長征

1935年4月，國民黨軍首次進行軍銜的規範評定，被授予陸軍二級上將，在黃埔教官出身的將領中僅次於何應欽和劉峙。1935年10月任軍事委員會重慶(四川)行營主任，主持西南各省軍事及地方綏靖事宜，同年11月當選為國民黨第五屆中央執行委員。1936年夏任最高國防會議委員兼貴州省政府主席和貴州省保安司令。不久「兩廣事變」發生，任定桂軍第一路軍總司令，參加了平定兩廣事變的戰事。

1936年12月「西安事變」發生後，何應欽任命顧祝同為討逆軍西路軍總司令，宋美齡知道後便找到顧祝同，要求他不要執行向西安進軍的命令。顧祝同立即表示對蔣介石絕無異心。就在劉峙指揮的討逆軍東路軍大舉急進時，顧祝同以種種借口拒不到職，導致西路軍一直沒有出動。西安事變和平解決後，顧祝同也因為此舉倍受蔣介石的恩寵，很快就升任軍事委員會西安行營主任兼第1集團軍總司令，處理西安事變善後事宜。

抗戰全面爆發後，先是擔任第9集團軍總司令、第三戰區副司令長官。南京失陷後，任第三戰區司令長官兼江蘇省主席、第24集團軍總司令等職，第三戰區的轄區包括江蘇南部、安徽南部、江西東北部以及福建和浙江兩省。這一地區是中國的經濟重心，也是與日偽佔領區接壤範圍最大的戰區。顧祝同擔任第三戰區司令長官前後長達八年之久，在整個抗戰中也是極其罕見的。

黃埔名將系列之三：不倒翁顧祝同

圖4：抗戰時期顧祝同在前線指揮部

應該說顧祝同在抗戰也是做出了一定貢獻的，但同時他對於反共也是毫不手軟的。1941年1月秉承蔣介石的指示，策劃組織並領導實施了「皖南事變」，皖南新四軍軍部及直屬部隊9000餘人，北移途中在皖南涇縣茂林地區遭到國民黨軍7個師約8萬人的突然襲擊。新四軍激戰7晝夜，除傅秋濤率1000餘人分散突圍外，少數被俘，大部壯烈犧牲。軍長葉挺被俘，副軍長項英、參謀長周子昆突圍後遇難，政治部主任袁國平犧牲。顧祝同與新四軍軍長葉挺是保定陸軍軍官學校同期同學，私交甚好，但顧祝同還是本著各事其主的想法，「公而忘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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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5：皖南事變烈士陵園

1945年1月，顧祝同升任贛州行轅主任兼第三戰區司令，一手執掌第三、七、九戰區的軍政全權，儼然是東南半壁的一方諸侯，權力之大，令同僚側目。抗日戰爭勝利後，顧祝同在第三戰區接受日軍的投降，9月9日顧祝同作為中國陸軍代表參加了在南京舉行的中國戰區日軍投降儀式。

一世英名盡毀

1946年5月，國民黨中央軍事機關效仿美國體制進行改組，顧祝同出任陸軍總司令，與海軍總司令陳誠、空軍總司令周至柔並列為軍方的三巨頭。全面內戰開始後，顧祝同更是全力以赴參與指揮。9月，他指揮徐州、鄭州一線32個旅（師）計30萬人進攻冀魯豫解放區，結果解放軍殲滅5萬多人。

1947年3月，國民黨組成陸軍總司令徐州司令部，由顧祝同兼任司令，他指揮原徐州、鄭州兩大綏靖公署所轄的兩個機動兵團及兩個「綏靖」區部隊，共60個旅（師）45萬餘人，採取密集靠攏、逐步推進的戰術，企圖消滅華東野戰軍於沂蒙山區。結果5月底在孟良崮地區國民黨五大主力之一、整編74師被殲。顧祝同遭此失敗後，又採取重兵重迭交互前進的戰術，再次向沂蒙山區發動進攻。此時解放軍劉鄧大軍已突破黃河天險，開始了戰略進攻。顧祝同只好調兵遣將進行堵截，但在劉鄧大軍的打擊下損兵折將。同時他所苦心經營的對山東重點進攻也宣告破產。

1948年5月，顧祝同出任參謀總長，協助蔣介石負責全局指揮。遼瀋戰役開始後，顧祝同以參謀總長和最高統帥部代表的雙重身份，前往東北監督執行蔣介石抽調瀋陽主力支援錦州的計劃。東北「剿總」總司令衛立煌為了說服顧祝同改變瀋陽出兵馳援錦州的計劃，和第9兵團司令廖耀湘一起提議從營口由海上撤退的方案。但不管衛、廖如何陳述理由，顧祝同就是一句話：「總統的命令，不能違背。」最後，顧祝同與衛立煌大吵一場，但最終東北國民黨軍主力47萬被殲，東北全境獲得解放。

接著顧祝同又趕到徐州部署與解放軍決戰事宜，他力主以少數兵力守備徐州，集中主力於徐蚌之間的津浦路兩側，作攻勢防禦，以穩固長江防線確保南京上海。他在徐州召見黃埔軍校畢業的各兵團司令和軍長師長談話，特彆強調：「校長一再交待，這一仗只能打勝，不能打敗。打好了你們黃埔學生前途光明，打敗了就死無葬身之地。」但已經無力回天，國民黨軍精銳兵團的55萬部隊在淮海戰役中被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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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6：淮海戰役中國民黨軍被殲55萬，其精銳兵團損失殆盡

正是由於顧祝同始終追隨蔣介石，甘心為蔣介石效力，全力幫助其推行和實施反共內戰的戰略方針。因此，他在中共宣布的43名甲級戰犯中名列第六。1949年1月，蔣介石下野。在此關鍵時刻，顧祝同又成了蔣介石最可靠的代理人，兩個多月中，蔣介石坐鎮家鄉寧波溪口，用7部無線電台遙控指揮，而顧祝同則來回穿梭於溪口與南京、上海、武漢、成都、廣州等地，為蔣介石部署長江防線，經營「反攻基地」，實施再編練200萬部隊等各項計劃。

這次蔣介石下野，用陳誠經營台灣作為退路，而以顧祝同負責支撐在大陸的危局以求進路，蔣介石在最後垂死掙扎之際的用人之道，充分表現了他對顧祝同的信任。

顧祝同擔任參謀總長之時，正是國民黨軍節節敗退的慘淡局面，顧祝同雖雖然竭盡全力想力挽狂瀾，但還是無法挽回劣勢，在這一階段國民黨軍連遭敗績，顧祝同從北伐、軍閥混戰、「圍剿」紅軍以及抗戰中所贏得的會帶兵能打仗的「英名」也無可奈何花落去，甚至還被人譏笑為連飯桶都不如的「顧粥桶」。

1949年11月，出任「西南軍政長官公署主任」，企圖在西南負隅頑抗，與解放軍作最後一戰。1950年3月，他陪同蔣經國飛到西昌，與正在這裡的胡

宗南商討最後決戰的計劃。3月2日，顧祝同在西昌主持召開他在大陸的最後一次會議，決定固守西昌，建立滇西根據地，作為將來反攻大陸的橋頭堡。

會議結束後就和蔣經國匆匆趕往機場，準備飛往蒙自機場，安排部隊在滇西部署的計劃。飛機剛要起飛，胡宗南急急趕來，連叫不能起飛。原來剛剛傳來消息，蒙自機場守軍已經起義。胡宗南要是晚來一步，顧祝同和蔣經國很可能就會自己送上門成為解放軍的俘虜。顧祝同慌亂之下，趕緊飛往海口。

此後，他再也沒能重返故土。

託孤輔政重任

敗退台灣之後，顧祝同重新出任陸軍總司令。但國民黨高層許多人要求追究顧祝同的戰敗責任，輿情洶洶，蔣介石也保不了他，他只好暫時下台以避風頭，他的國防部長、參謀總長和陸軍總司令三大要職全部卸任。顧祝同被免職後，心情很不好，整天鬱鬱寡歡。蔣介石知道後，特地打電話來安慰，要他到外邊去走走，不要太難為自己。顧祝同的心情這才慢慢好起來。

由於顧祝同不拉幫結派，沒有自己的「小圈子」，到台灣後國民黨軍政大員中也很少有顧祝同的同鄉、親戚，加上顧祝同一向忠誠，所以蔣介石還是很器重他。時隔不久，就任命他為「總統府戰略顧問委員會」副主任委員。這個顧問委員會本來就是為了安置不再掌握實權的高層人士，完全是榮譽性質的閑職。

1952年10月，擔任國民黨第七屆中央評議委員，1954年，晉陞為陸軍一級上將，這是國民黨軍隊中除了蔣介石一人的特級上將之下的最高軍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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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7：顧祝同在1954年晉陞一級上將

1959年6月，出任「國防會議」秘書長。「國防會議」是國民黨最高決策機構，主要成員都是各黨政機關的首腦，由蔣介石親自主持會議，到台灣後國民黨所有重大決策均出自「國防會議」，顧祝同連任秘書長八年，可謂紅極一時，權傾朝野，成為國民黨軍界和政壇長盛不衰的常青樹。

60年代，蔣介石著力培養蔣經國為接班人，陳誠、顧祝同都是為權力交接保駕護航的元老級人物。1965年陳誠去世後，顧祝同就是最受蔣介石信賴的託孤輔政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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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8：顧祝同（前排右一）和將經國夫婦（後排右一右二）

1962年3月，國民黨成立「戰地政務委員會」籌備處，主任是蔣經國，隸屬「國防會議」，負責戰地政務政策的制定、審議、協調和督導。1967年2月，「國防會議」改組為「國家安全會議」，年事已高的顧祝同主動讓賢，向蔣介石提出由蔣經國的親信黃少谷任秘書長，自己改任副秘書長，輔助新人。1972年夏，「總統府戰略顧問委員會」被撤銷，顧祝同改任「總統府戰略顧問」。

1975年蔣介石去世後，蔣經國在顧祝同等人的推舉下，當上了國民黨中央主席，順利接班。顧祝同認為自己完成了蔣介石賦予自己的託孤重任，於是向蔣經國提出辭去一切職務的請求。蔣經國同意他的辭職，特意為他安排了「中央評議委員會主席團主席」的榮譽職位，使顧祝同體面地離開了最高決策圈。

顧祝同軍事指揮還是很有一套，所以在東征、北伐、軍閥混戰和抗戰中都有相當出色的表現，加上他始終忠於蔣介石，在幾次關鍵時刻都堅定站在蔣介石一邊，因此也始終得到蔣介石的信任和器重，有著「軍中不倒翁」的雅號。同時他長期位居中樞要職，但從來沒有刻意培植個人勢力，所以沒有形成自己的派系，不過他極重鄉土觀念，凡是江蘇人尤其是漣水人，他都特別照顧，如韓德勤、王敬久、王仲廉、冷欣、方先覺等同鄉都曾得到他的提攜。他的本家子弟輩如顧希平、顧錫九、顧心衡、顧新葆、顧祝君也都得到他不少關照。甚至有一次，有同鄉私刻顧祝同的私人印章，到銀行騙取了許多錢財。事情敗露後，顧祝同不僅沒有處罰他，反而給了他生活費，讓其安然返家。正因為如此，從1973年起他就一直擔任台北市江蘇同鄉會名譽理事長的職務。

顧祝同對能夠帶兵打仗的軍官非常愛護，即使其犯了軍紀，也都是從輕處理。一次，一個連長外出賭錢，兩個排的士兵乘機攜槍逃跑。顧祝同得知此人是黃埔四期學生，而且已經當了兩年連長，打仗也很出色，便不加責罰，只命他重新領取兩個排的槍支，抓緊把兵補起來，並趕快訓練好。顧祝同在任師長軍長時，對團長以上軍官，每個月都會發一筆特別補助；營級軍官雖然沒有這筆補貼，但每人每月可透支100元軍費；連長吃幾個空額也不追究；年紀大了不能再在部隊的，就安置到他創辦的農場或者資助一筆錢讓他們回鄉做點小生意。他對部下的寬厚，也確實籠絡了不少人，所以他在國民黨軍隊中人望還是很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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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9：晚年顧祝同（中）

顧祝同離開權力中樞後把精力都放到了尊孔讀經上，還擔任了「中國孔學會」榮譽理事長。此外，晚年顧祝同最喜歡養花，認為養花不僅能陶冶性情，還能鍛煉身體。

1985年8月10日，已是94歲高齡的顧祝同突然感到頭昏腦漲全身不適，家人急送醫院治療。經確診是老年性高血壓，經過治療很快恢復了正常。因此，第二天便出院回家了。但第三天顧祝同居然一時興起，前往花市賞花。由於正值盛夏酷暑，當晚高血壓複發並引起腦部微血管阻塞，從此卧床不起。

1987年1月在台北去世，終年96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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