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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與肉(四)小說連載

方靈正站在卧室衣櫥的穿衣鏡前,對著鏡中的身影發獃。時隔半年,鏡中的自己似乎黑瘦了一些,臉上略顯一些倦意,其它變化並不明顯,時間之手對她還算溫柔,還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太多印痕。

自從上次決定開始新的生活後,她便行動了起來。既然說身體和靈魂總有一個要在路上,她首先做的就是把身體趕到路上去。她不改思維縝密,雷厲風行的作風,這可能與她這麼多年的職業習慣有關。

她查閱了大量的資料,制定了詳細的出遊計劃。她要徹底放逐自己的身體,像一個無家可歸的浪子一樣在外漂泊半年。她決定先在三亞呆上半個月,再深度遊走於呼淪貝爾草原上,接著穿越塔克拉瑪干沙漠。這些行程結束後,她將跟著環遊中國的車隊,延中國的邊境走上一圈。

中途她就不打算回家了,結束一次的行程後,她就會在當地的酒店休息幾天,像一個無家可歸的孩子漫無目的地穿行於大街小巷,順便品嘗一下可以打動味蕾的風味美食,再添置一些下次旅行的必備物品接著出發。

出發前她總會把一些零時添置的以及行程中用不上的物品,外加一些當地的特產一併寄給雨潤,好減輕自己的負擔。

不管計划進行到那裡,是否完成,她都將在春節前十天終止行程。春節她要回老家和媽媽呆上幾天,來年再開始新的生活。

她很討厭大包小包的行李束縛,僅帶著一個中等大小的淺紫色拉杆旅行箱,一個黑色的牛皮雙肩包就出發了。

這次行程收穫最大的是那些各式各樣的照片,途中她買了各式各樣的民族服飾,在打動她或沒有打動她的美景中都留下了妙曼的身影,並定格成了一張張嫵媚動人的照片。當時的心情是奇妙的,身體輕飄飄的靈魂也輕飄飄的。她是一個隨波瓢盪的過客,面對滿眼的陌生滿眼的新奇,一切離現實都那麼遙遠,她變成了一個即興表演的演員,她看著自己的嬌柔自己的造作自己的輕盈自己的嘻笑自己輕飄飄的一切,只感覺一切都是那樣的飄渺,談不上激動人心的喜悅,更談不上靈魂深處的撞擊,只是一個半醉半醒的夢而已,一個裹著輕紗並伴有隱約無奈隱約惆悵隱約新奇的輕夢。

原本打算通過放逐身體來撼動沉睡的靈魂,為迷失的靈魂尋找一條通往幸福的小路。沒想到靈魂和身體同時被放逐了,熙熙攘攘的喧囂,匆忙不迭地趕路,自己和自己呆在一起的時間反而更少了。

只有在那靜謐的夜裡,面對蒼茫遼闊的自然景觀:夜色籠罩的大海,夜紗包裹的沙漠,夜海吞沒的草原時,她的靈魂才會被驚醒。那時,她感受到有一股無法言說若隱若現的力量正向她襲來,企圖淹沒她消融她。此刻,她的靈魂就會站出來,奮力反抗。她知道她的生命只是偶然中的偶然,正如浩瀚蒼茫中的一滴水一粒沙一顆草,那樣的微不足道那樣的不值一提,無所謂個性無所謂獨特無所謂自我,這個世界上有她沒她並無任何區別。但她還是要反抗,它不允許自己被吞噬被消融,她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自我的存在。

雖然她不知道自己從何而來,是誰無情地將她拋入這混混沌沌的世界,那隻無形的巨手一定會在某個時刻毫無預兆地將她掂起來再次拋向另一個未知的世界。但她太愛自己太愛這美妙的世界了。她願意靜靜地觀察著自己,細細品味著那些微妙感受,為那妙不可言的喜怒哀樂而深深地感動。她好像突然想明白了,她打算不再去理會那隻無形的巨手,沒來之前就當它不存在,反正只要它伸手過來自己是無力抗拒的,思索也無濟於事,還不如無視它的存在,全力投入當下的生活之中。她只需全力探索尋找那屬於自己的幸福小徑,找出隱藏著的路口,踏上去一路前行就好。

她想起了小時候的一個遊戲。那時候,她常常蹲在門前的大槐樹下觀看螞蟻成群結隊地搬運食物,它們總是那麼匆忙有序,莊重整齊。看著看著,她忍不住就想搞點惡作劇,她會用小樹枝從隊伍中間截斷它們的去路,紛紛將它們撥到一邊,再放上幾塊小石子擋住它們的去路。蟻群一陣慌亂後,顫動著觸鬚交頭接耳地商量著出路,不消多久,它們就恢復了往常的寧靜整齊,延著一條新尋得的彎曲繞行道路前進。螞蟻實在是太聰明了,在她一次次的阻攔下總能克服困難,從新踏上回家的路。此刻的她還不如那些螞蟻,她是那麼的迷茫,腳下似乎有路似乎又沒有路,她的家在哪裡呢?北京的那套房子是她的家嗎?故鄉媽媽的住處是她的家嗎?都不是,那些只是旅途中的臨時客舍而已。

對螞蟻她還開過一些嚴重的玩笑,那時候的她嚴然就是一個上帝,可以肆無忌憚地玩弄它們,毫無規則,毫不憐憫。她先找出螞蟻的家,再用一個廢舊的瓶子在門前的小河裡灌滿水,沿著螞蟻的洞穴將水慢慢灌入螞蟻的家中,再看著螞蟻們在毫無徵兆的災難前慌亂地逃生。她還會採取假惺惺的營救措施,在汪洋一片的水中插上幾根小樹枝,奄奄一息慌亂無助的螞蟻,幸運地尋得了生的機會,毫不猶豫地爬了上來,一隻又一隻,它們不是在恐慌中等待,它們交頭接耳商量著對策,不停地爬上爬下尋找著解決方案,等潮水一退它們就紛紛爬下來,那些缺胳膊少腿的傷殘也會加入行動的行列,拖著自己的斷腿或銜著自己斷臂加入整齊的隊伍中,生命不息,行動不止,沒有悲觀沒有失望沒有猶豫,只有無休無止的前行。那一刻,有一種偉大的生的力量撼動著她的靈魂,一股澄明的清泉流入心田,衝去了污垢與頑漬,她突然意識到應該善待生命,此刻的遊戲是多麼的邪惡多麼的殘忍啊!

螞蟻們不卑不亢地在一片狼藉的家園中忙碌著,營救傷員,搶救蟻卵搬運食物,重建家園.......

只是自己的一個小小惡作劇而已,就對螞蟻家族造成了嚴重的災難,打亂了它們的整個生活,且死傷無數。

她想到了人類的災難,那些地震那些颱風那些海嘯,可能也只是某個比人類更高一級生物的一個惡作劇而已吧?他像自己觀察螞蟻一樣觀察著慌亂無措的人群。她不禁心生顫慄,接著便笑開了,原來上帝跟她一樣,也是個頑皮的孩童。她現在已經長大了,已經學會了善待生命。在這一方面上帝的認知能力似乎比她差很多,千百萬年來,他依然玩著同樣的遊戲,往這方吹一個口氣,人類幾代忙碌累積的財富家業便毀於一旦,且死傷無數。他看著看著有些膩了,便又伸手在別處拍了一下,此處頃刻間天翻地覆,灰飛煙滅,變成了一堆廢墟。他的確有些太任性了,但好像也能理解,在無始無終的永恆中,已經創造了可以創造的一切,總要做點什麼來打發一下無聊吧!孩子堆積木時,不是費盡周折終於堆出了想要的世界後,只消欣賞片刻就會推倒重新來堆嘛!所謂的世界末日也可能就是上帝這個長不大的孩子推倒積木重新來堆吧!

命運的確是螻蟻偷生,依然活著真是一件幸運的事,生命當然不是自己的,天災人禍是自己不能控制的,就算有幸躲過了這些,又是一個掉在富貴窩裡的寵兒,天天旅遊健身吃補品,該老的還會老去,誰也不可能超出那個限度,時間這傢伙真是個鐵面無私的青天,從不循私枉法,來不得絲毫的含糊,人定勝天真是一個充滿了豪情的幽默啊!

方靈的思緒總是活躍流動的,有時候會飄得很遠很遠。她收回了那飄緲不定思緒,從新打量鏡中的自己,似笑非笑的臉龐有些僵硬,神情有些木然。她撅了撅嘴唇,吐了吐舌頭,活動一下面部肌肉。她沖著鏡中的自己笑了笑,表情依然木訥滑稽。她伸出雙手,在自己的臉蛋上輕拍了幾下,臉色有些微微地發紅,接著她再次沖自己嫣然地一笑,久違的燦爛,活潑美麗,顫動著青春的氣息。她調皮地對著鏡中的自己做了個鬼臉。突然感覺自己被一束幸運之光包圍住了,依然活著,依然美麗,而且還沒有老去,這是一件多麼幸運美好的事啊!在她的童年記憶中,家鄉的那些三十多歲的女人已經很成熟很穩重很老成了。三十五歲的她卻完全不是那個樣子,心智和外表一樣的不成熟。

她正在收拾行囊,要回老家過年了,已定好了明天下午一點多的機票。她的衣服風格是雅緻飄逸型的,但卻入不了媽媽的眼。媽媽說她的衣服拖拖拉拉的,也不嫌麻煩累贅,讓人看著都感到難受,真想拿把剪刀把多餘處剪去。

回家過年主要是陪伴媽媽,聽聽媽媽的叨叨,重溫一下那些記憶猶新童年美食的味道,這樣的味道只有媽媽可以做出來。有時候特別想念童年的一道菜,就按媽媽的要求去市場買回所有的食材,在媽媽的電話搖控下一步一步的操作,做出的菜卻不是自己想要的那個味道。

她翻出所有媽媽可能看的上眼略微中規中距的衣服,對著鏡子一一試穿。她還特意為了悅媽媽的眼買了幾件呢!

基本上一年只回家一次,而且每次只呆上幾天,最多也不超過半個月,當然要讓媽媽舒心才好。

她收拾好一切行裝後,就給雨潤撥了個電話,回來已經三天了,還沒跟雨潤見上面呢!

在家窩了兩天,我終於又活過來了!忙不忙?要不要見上一面?今天不見就要等過完年再說了!

雨潤回答說:這還用問?當然要見一見了。眼下快兩點了,一會就要上班了。今晚十點下班,下班直接去你家,好好聊上一夜,明天送你去機場怎麼樣?

方靈說:我是沒問題。你那個帥哥批不批?會不會半夜找我要人?還有,要不要我給你準備晚飯,想吃點啥?

雨潤說:我可能會和他結婚,見面再細聊。晚飯就不用了,見面你看了就知道,這半年我可是胖了不少,正減肥呢!

方靈打趣地說:減肥的人都是幸福的,有人疼有人愛才會長胖,可憐我這孤家寡人,沒人憐愛又瘦了一圈呢!

兩人又東一句西一句打趣鬥嘴一番,在嘻嘻哈哈中掛斷了電話。

方靈的心緒似乎並不平靜,少有的一股無所事事,百無聊賴的心緒襲上心頭,她在工作間的書牆面前徘徊著,想挑一本書閱讀一番,拿起一本翻了兩頁,只覺索然無味又放了回去,又拿起一本,再翻兩頁,再放回去,來來回回重複著這樣的動作,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看些什麼。

後來,當她拿起福樓拜的《包法利夫人》翻看幾頁後,終於沒有再放回原處。細膩流暢的筆觸吸引著她,寂寞漂亮的艾瑪,一顆充滿浪漫幻想又孤寂無助的靈魂四處飄泊著,始終無處安放,她完全可以感同身受。那樣的一顆靈魂生在那樣的環境中,生在那樣的時代已經註定了是一個悲劇。艾瑪只能選擇在百無聊賴中孤寂地慢慢老去,讓歲月撫平靈魂上躁動不安的褶皺,最終漸漸地消逝在時空中。或者選擇把火一樣的激情潑出去,燃燒著自己及周遭的一切,一同變為灰燼。艾瑪是勇敢的,她最終沒有辜負那份美麗,沒有按下那份躁動,跳進了無與倫比的美妙愛情的懸崖中......

幾個小時中,方靈陪著艾瑪一起幻想一起忐忑一起為愛迷醉一起痛苦,當那還算年輕的生命最終因財務原因而自殺時,方靈輕輕地合上了書,深深地嘆了口氣。靈魂並不是完全自由的,總也離不開肉體的羈絆。這也是造物主的一個惡作劇,給人創造了一顆想飛的靈魂,又把人牢牢地拴在地面上,除了在幻想中長上翅膀,在惆悵中哀思,在痛苦中掙扎,還能怎樣?那隻坐井觀天的青蛙是幸福的,它的世界只有那麼大,樂天知命且知足常樂!可憐的是那些扒在井沿看了一眼外面廣袤無垠的碧空後又掉入井中的青蛙,明知外面的世界精彩紛呈廣闊無比,而自己卻只能守著井口大的天渡過一生,企能不痛苦?人類不就是那隻扒在井沿看一眼卻又只能生活在井中的青蛙嗎?所以痛苦是必然的。智慧只是讓人認識到自己的限度,知道不知道,認識不認識,願意不願意,你都只能生活在那口井裡想出一切自圓其說的主意來安慰自己。

方靈突然想抬頭看看外面的天,她是有點太投入了,竟沒發現天色已暗,通過寬大的玻璃窗看去,蒼茫的暗色中已亮起了星星點點的燈火。

她看了下時間,已經快七點了。她起身在燉鍋中盛些熬好的排骨湯倒入鐵鍋中,開鍋後放些麵條,又放些小白菜的葉子,一頓營養又簡單的晚飯就做好了。

飯後,她準備了兩盤水果放在飯廳的餐桌上,等雨潤過來時省得再下櫥房了。

方靈又回到了書房,拿起了《包法利夫人》接著往下看。艾瑪死後,書中描述的人情淡薄,世態炎涼實在太悲涼了,只覺一陣陣寒氣從地面升起,很快將她包圍,彷彿心都快要被凍住了。兩位情人的冷漠也讓人心痛,除了夏爾的一片深情還有些溫度外,人間便只是一片荒漠了。

艾瑪的死,只是她自己的死,是她自己靈魂的完結,結束了她的苦難,也結束了她的愛戀她的痴狂她的幸福她的幻想她的一切的一切......

誰能解開死亡之謎呢?一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有些小情調,有嬌媚的風姿,有情人有女兒,有疼愛她的丈夫,有真實的世界也有幻想的世界...... 有一天,她突然死了!關於她的一切都結束了,可是跟她無關的一切依然存在著,一切如故。

方靈無法想像沒有自己存在的世界是什麼樣子的,跟自己無關那是肯定的,和自己活著時應該是一樣的吧?只是其中不再有自己而已。多麼荒謬多麼不可思議啊!

她雖然不知道自己是從何處而來的,其實也不是特別想知道。但既來之則安之,她努力奮鬥拼博,幸福卻好像離她越來越遠了。她的痛苦來源於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了三十多年,她已習慣了這個世界並深深地愛上了它。隨著閱歷的增加,她知道用不了多久,無論願意與否,她都將離開它。她不知道自己將去哪裡不說,可恨的是:她走後世界還在,她深愛的一切還在,而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她卻什麼也做不了。

這才是真正的無奈!和這相比生活中的磕磕絆絆又算得了什麼,那些雞毛蒜皮那些小災小難那些無病呻吟,只是水上的浮萍而已,如海一樣廣闊如沙漠一樣浩瀚如淵水一樣深沉的是對自己限度的深思與無奈。

方靈再次提醒自己:一定要好好地活著,決不辜負了這剩下的時光才好。可她並不知道怎樣活著才算是好好活著,怎樣渡過的時光才算是沒有被辜負的。

就在此時,門廳電話玲響了,是雨潤來了。

雨潤還像以前一樣,風風火火,嘻嘻哈哈,一見方靈就沖了過來,來了個大大的擁抱,抱得方靈快有些喘不過氣來了。

方靈說:受什麼刺激了,跑我這發瘋?快放開我,抱死人也是要償命的!

都半年沒見了,還不讓我抱?是不是背著我又有了新的相好,老實交待!雨潤毫不示弱地問。

兩人摟摟抱抱地來到了客廳,方靈把早準備好的兩盤水果端來放在沙發前的玻璃茶几上,兩人邊吃邊聊。

雨潤最關心的是男男女女的各種情事,把自己與男友方方面面的事情都給方靈講了一遍,又把同事及朋友的或道聽途說的一些八卦,全部講給了方靈。方靈真是個很好的聽眾,一直津津有味地聽著。雨潤講得差不多了,就讓方靈講講半年旅遊過程中的奇遇感受。方靈沒感覺有什麼特別新奇的事情,也沒有邂逅艷遇,臨行前她做功課時看了太多的圖片,好些地方都沒有圖片美,有些小失望。她說她最大的收穫就是一堆美照,說著翻開手機相冊給雨潤看,她在一旁解說。在雨潤的讚嘆不已中,她回憶著旅行的味道。

聊完了那些照片,方靈很想跟雨潤聊聊下午看的那本書。有一些愁思已深入內心,不吐不快。

方靈突然問:福樓拜的《包法利夫人》你看過沒有?

雨潤懶懶地說:看是看過,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已有N年不看小說了。小說是別人的故事,我在用我的生命敘寫自己的故事,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故事,當沉浸在自己的故事中時,就沒空看別人的故事了。

方靈問:你有沒有過這樣的時候,突然感覺心裡空空的,會想到死亡,想到生命的意義?

雨潤回答道:年紀輕輕的,想死亡幹什麼,反正人都是要死的,誰也逃不了,有什麼好想的?生命的意義!生命有意義嗎?活著不就是為了活著嗎?為了衣食住行,飽暖再思思淫慾,哈哈哈!

方靈感覺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聊下去了,她知道自己與雨潤完全不是一類人,有好些話題都沒法深聊。但她們已經相識十多年了,一直相處的很好。雨潤是一個非常率真的人,跟她一起總讓人感到輕鬆愉快,她對什麼事都是一股玩世不恭,毫不在意的態度。

方靈話峰一轉:電話中說你要結婚了,時間定下來了嗎?

雨潤說:還沒呢!他非要結婚,我感覺結不結婚無所謂。不結婚兩人不是同樣可以住在一塊,一起生活。結婚只是個形式而已,關鍵是哪天突然不想一起過了,分手還要經過一大堆繁瑣的程序,還涉及財產問題,還必須經過另一方的同意,多麻煩啊!

方靈問:你沒有想過要跟他過一輩子嗎?

雨潤輕輕飄地說:那麼遠的事我可想不了,當下在一起快樂就行,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計劃還不如變化呢!

方靈說:也是哦!你這樣的想法是最真誠的,定下來別忘了告訴我就行。

兩人一個話題接一個話題的轉換著,直聊到頭昏腦脹昏昏欲睡才去休息。

靈與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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