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嶽華山廟碑 四明本 長垣本 華陰本
西嶽華山廟碑 四明本 長垣本 華陰本
1.四明本
2.長垣本
3.華陰本
時常被引用的題跋原文名人手跡
此碑在唐代早已為人所重視,當時就有拓本,但未流傳下來。傳世拓本極少,倖存下來的原石拓本有四種,分別是:「長垣本」、「華陰本」、「四明本」和「順德本」。
「長垣本」,原為河北長垣王文蓀舊藏,後為端方所有,民國初年流落日本,現藏東京上野書道博物館。此拓本為宋時早拓本,碑文完整,是最全的一個本子。 「華陰本』』也是原石宋拓本,此本傳拓最精,字口爽利,字神畢露。明萬曆年間為陝西東雲駒所藏,後歸華州郭宗昌。郭氏在天啟年間命史明等重新裝裱,並配有樺梨木面和紅木匣,木面及木匣的四周刻滿了著名金石家的題名,倍顯珍貴。清初為華陰王宏撰所得,光緒年間歸端方收藏,民國以後歸吳乃琛。現藏北京故宮博物院。
「四明本』』為明中期拓本,全拓整幅,能看清碑的全貌,其上的唐宋刻跋完整,是此本的長處。原為四明豐道舊藏,後歸寧波天一閣范氏和端方。民國初年曾為潘復收藏。現藏北京故宮博物院。
《西嶽華山廟碑》,四明本,是華山碑傳世四種拓本之一,因明代藏在寧波豐熙萬卷書樓,寧波古稱四明,故以地名稱之。
此本整紙裝裱一軸,未經剪裁,保存了漢碑的原形,留下了碑額兩旁的唐人題名,這是其它三種拓本所缺少的。題名者有唐大和年間(829--830年)李商卿、張嗣慶、崔知白、李德裕、崔瑨、王式等名臣,還有北宋元豐八年(1085年)王子文題記。整幅縱175cm,橫84.8cm。古紙斑駁,墨彩濃淡變幻。嚴可均題曰:「如輕雲籠月,神骨俱存」,堪稱絕妙好辭。
乾隆五十二年(1787年),史學家錢大昕為編《天一閣碑目》訪寧波,天一閣主人以四明本贈錢大昕之子東壁,於是此拓自江南攜至北京。清末,此拓歸兩江總督端方,端方女兒與袁世凱之子結婚,以此作嫁妝。袁家敗落,四明本輾轉被香港人士胡惠春購得。1975年胡氏將此獻予故宮博物院。
宋歐陽修《集古錄》、洪适《隸釋》,清阮元《漢延熹西嶽華山廟碑考》,張彥生《善本碑帖錄》等書著錄。
「順德本」,原為清馬曰璐、馬曰琯兄弟收藏,後歸順德李文田。此本的前五行為宋代的早期拓本,拓工較「長垣本」精,可惜中缺一半,另一半後由趙之謙雙鉤補上,傳此拓本由李拙庵帶往香港,現藏香港中文大學
《西嶽華山廟碑》為紀功銘德,莊重的「廟堂文字」,整飭端莊。其結體方整勻稱,氣度典雅,點畫俯仰有致,波磔分明多姿。 此碑以隸書寫成,卻篆意濃厚,兼有楷法,為漢碑佳品。 清代隸書名家金農曾盛讚「華山片石是吾 師」。明郭宗昌《金石史》稱其「結體運意乃是漢隸之壯偉者」。清朱彝尊《金石文字跋尾》謂;「漢隸凡三種:一種方整,一種流麗,一種奇古。惟延熹《華岳碑》正變乖合,靡所不有,兼三者之長,當為漢隸第一品。」
現已經不存在的原本殘碑
陝西:歷史著名的漢隸「西嶽華山廟碑」複製品
漢西嶽華山廟碑是西嶽廟歷史上最負盛譽的名碑之一。書法價值極高,有「漢隸第一品」之譽,因而歷代以來在原碑或原碑拓上題名、觀款、題跋的人士就有300餘人,是歷代題刻最多的碑石,無碑能出其右。原碑立於東漢延熹八年,為新豐郭香察書,毀於明嘉靖三十四年的關中大地震。
7月15日,西嶽廟文物管理處將此碑重新復立於西嶽廟靈官殿內。重現了「西嶽華山廟碑」的歷史風采和其獨特的文化藝術神韻,完成、了卻了社會有識之士、文化藝術名流的一樁心愿。同時也彌補、豐富了西嶽廟固有的文化內容。
此碑複製所選用版本是以「四明本」的字間布局為基礎,以文物出版社所出版的四種版本的剪貼本為內容,選擇字形,字口最好的字,以原大粘貼而成。經過多次專家論證定稿。選用富平上好石材,聘請著名刻工主刀,並請專家監理,歷時4個月。整個複製過程中,做到字字謹慎,筆筆斟酌,點點到位,達到了預期的複製要求,被認為是目前較為理想的複製碑。
西嶽華山廟碑〉釋文
周禮職方氏,(河南山鎮曰崋,謂之西嶽,春秋傳曰,山嶽則配天,乾?定)位,山澤通氣,雲行雨施,既成萬物,易之義(也,祀典曰:日月星辰,所昭卬也,地理山川,所生殖也,功)加於民,祀以報之。禮記曰:天子祭天地,及(山川,歲焉,自三五迭興,其奉山川,或在天子,或在(諸侯,是以唐虞疇咨四嶽,五歲壹巡狩,皆以四(時之中月,各省其方,親至其山,柴祭燔燎),〔夏〕商則未聞所損益,周鑒於二代,十有二歲,王巡狩殷(國,亦有)事於方嶽,祀以圭(璧,樂奏六歌),高祖初興,改秦淫祀。 太宗承循,各詔有司,其山川在諸侯者,以時祠之。 孝武皇帝脩封禪之(禮),〔恩〕登假之道,巡省五嶽,禋祀豐〔備〕,故立宮其下,宮曰集靈宮,堅曰存僊壂,門曰望僊門。 仲宗之世,重使使者持(節祀)焉,歲一抖簦岵懷星埃ㄖ粒╈鍛魴攏瑢冇們鶥摚櫧裨籂I兆猶存,建武之元,事舉其中,禮從其省,但使二千石以歲時往(祠),其有風旱,墩埰砬螅也粓髴允且詠恚儆敘N年,有事西巡,輒過亨祭,然其所立碑石,刻(紀時事),文字摩滅,莫能存識,延熹四年七月甲子,弘農大守安國亭侯汝南袁逢,掌崋嶽之主位,應古制脩廢起頓,閔其若茲,深達和民事神之義,精通罩戀j祭之福,乃案經傳所載,原本所由,銘勒斯石,垂之於後,其辭曰:
巖巖西嶽,峻極穹蒼,奄有河朔,遂荒崋陽,觸石興雲,雨我農桑,資糧品物,亦相瑤光,崇冠二州,古曰雝梁,馮於豳岐,文武克昌,天子展義,巡狩省方,玉帛之贄,禮與岱亢,六樂之變,舞以致康,在漢中葉,建設宇堂,山嶽之守,是秩是望,侯惟安國,兼命斯章,尊脩靈基,肅共壇場,明德惟馨,神歆其芳,遏禳凶札,揫斂吉祥,歲其有年,民〔說〕無疆。
袁府君肅恭明神,易碑飾闕,會遷京兆尹,孫府君到,欽若嘉業,遵而成之,延熹八年四月廿九日甲子就,袁府君諱逢,字周陽,汝南女陽人,孫府君諱璆,字山陵,安平信都人,時令朱頡,字宣得,甘陵鄃人,丞張昉,字少游,河南京人,左尉唐佑,字君惠,河南密人,主者掾崋陰王萇,字得長,京兆尹監都水掾霸陵〔杜遷〕市石,遣〔書〕佐新豐郭?察書,刻者穎川邯鄲公脩〔蘇〕張,工郭君〔遷〕。
西嶽華山廟碑長垣拓本探賾
東漢時在西嶽廟樹立了著名的「西嶽華山廟碑」,該碑是漢隸書法的傑出代表,被譽為「漢隸第一品」。但遺憾的是,這通名碑在明代的時候被毀了。值得慶幸的是,有幾種西嶽華山廟碑拓本流傳下來。其中「長垣本」是最有價值的拓本。本文擬從歷史文化的角度對該拓本加以探索,希望引起大家對它的重視。
一 長垣本是西嶽華山廟碑的早期拓本
西嶽華山廟碑,又稱漢華山碑,東漢桓帝延熹八年(165)四月廿九日鐫立於陝西省華陰縣西嶽廟。
據碑文可知,弘農太守袁逢以前代所立廟碑被毀,乃按經傳所載,重新整理碑文,記述周至漢間歷代統治者祭華山的祀典,以及他本人主持修葺西嶽廟的經過。後來袁氏遷京兆尹,繼任太守孫璆在四年之後完成了修繕工程,並立此石碑。原石高173、寬84.7厘米,22行、行38字,字徑3厘米。額篆「西嶽華山廟碑」。為新豐郭香察書,刻者潁川邯鄲公脩、蘇張工、邛君遷。碑額兩旁有唐李商隱、張嗣慶、崔瑁、李德裕等人題名。該碑明嘉靖三十四年(1555年)毀於地震。目前所知傳世本見於著錄者有四明本、華陰本、長垣本、順德本[1]。
長垣本,以明代長垣王文蓀(鵬沖)藏而得名。康熙三十八年(1699)商丘宋犖(牧仲)購得又稱商丘本;華陰本,明代先後為華陰東肇商和郭宗昌收藏,也稱關中本;四明本,明時寧波豐熙萬卷樓與范欽天一閣曾藏,寧波古稱四明;順德本,因清季順德李文田家藏而得名。又因清初在揚州馬曰璐小玲瓏山館,故又稱小玲瓏山館本。依據碑文損泐多少鑒定四種拓本的先後順序是順德、長垣為宋拓,華陰、四明則不會晚於明拓。[2]
通過對四種拓本的比較,可以清楚地看出,長垣本是拓得最早的拓本。因為「石墨打本之古者闕字必少,其後漸打,石漸泐,殘損遂多」。華陰本、四明本缺百餘字,而長垣本僅缺十字,所以長垣本比華陰本、四明本拓得早。
二 長垣本《西嶽華山碑》的傳承情況
關於長垣本《西嶽華山碑》的傳承情況,明清兩代的長垣本題記上均有說明:「明季王文蓀鵬沖所藏。康熙己卯歸商丘宋漫堂犖。乾隆癸丑商丘陳伯恭宗丞得之。今入成親王詒親晉齋中」(據華陰本朱錫庚嘉慶十六年跋)「嘉慶丁巳歸成邸,今道光乙酉歸劉君燕庭」(據長垣本黃鉞詩注)。「聞是本始去東武劉氏,有樂平黃琴川者得之。未幾,即歸湘長(宗原翰字湘文)。事在同治甲子乙丑間」(長垣本趙烈文光緒乙酉跋)。「光緒二十八年歲次壬寅三月五日觀於陶齋尚書衙齋」(梁鼎芬)。
根據題記,可知長垣本傳承有緒:最先收藏此拓本的是明朝長垣人王文蓀。清康熙時轉藏於河南人宋犖之手。乾隆五十八年(1793)又轉藏於陳崇本。嘉慶二年(1797)清宗室成親王永瑆購得。大約在道光六年(1826)歸山東諸城劉喜海(劉燕庭)。同治三年或四年(1864或1865),樂平黃琴川獲得,不久歸上元宗文瀚,光緒三十三年(1907)入端方寶華庵。民國十八年(1929)為日本中村不折收藏,現存日本東京上野書道博物館。
在現存的四種漢華山碑拓本中,長垣本、華陰本、四明本、順德本均有題跋,共二百三十六則,三百五十六人次。其中長垣本八十則,八十三人次。顯然,長垣本的題記是最多的。由於此本系早期拓本,名家題記又多,因而價值是不言而喻的。
三 長垣本《西嶽華山廟碑》的歷史地位
自從西嶽華山廟碑毀於明代大地震後,西嶽華山廟碑便成為無形的東西,人們只能通過史書的記載去追憶它的雄姿,只能通過拓本去領略它的風采。與史書的記載相比,拓本既直觀又完整,成為西嶽華山廟碑最重要的歷史見證。長垣本是最早最完整的西嶽華山廟碑拓本,因而具有重要的歷史地位。
首先,它在一定程度上保持了西嶽華山廟碑的原貌,是恢復西嶽華山廟重要依據。
西嶽華山廟碑久負盛名,在原石毀壞後,其摹刻接踵而至。如乾隆年間的陸燿、姜白蒲摹刻於吳中;嘉慶年間阮元摹刻於揚州北湖祠塾。「錢寶甫從四明本雙鉤勒石於華岳廟,時間不詳。」[3]可惜保存不善,今已斷裂十六殘塊,陳列於西嶽華山廟文物管理處的展櫃內。此外「又盧敏肅刻碑於華陰廟(阮元道光十六年跋)」還有翁方綱、陳崇本摹刻於北京,巴祖慰等亦相繼摹刻。張彥生先生有云:「四拓本各有所長,同為至寶,就拓本先後比較,玲瓏本與長垣本相較,二行殖字完好,十三行華岳二字完好,十七行惟字左下完好,以上為玲瓏本勝長垣本處;長垣本較華陰本約多百餘字,前五行文全;華陰本石已斷殘,十七行較四明本場字左不損,德字右可見,十九行熹字右下點不連石花,此華陰本勝四明本處;四明本更奇,全拓整幅,唐宋刻跋完全,其優點非他本所及,大幅四邊並清初名家長跋。」[4]施安昌在《鑒碑略談》中言:「古碑多有磨蝕,重刻之碑一般是碑文完整、筆畫完好。乾隆年間,翁方綱欲重刻華山碑。他借得金農雙鉤本鉤摹一冊,又借來筠藏華陰本細校,再重新摹寫一本寄畢沅鐫刻於華陰廟,所以新刻是參校兩本之後補摹而成的」。[5]此碑今已無存矣。本世紀初筆者主政於西嶽廟,帶有一份使命,遵循前賢摹刻之法,以長垣本為藍本參考其他三本之所長,在碑刻研究專家張江濤先生的指導和西安碑林博物館的協助下,重新摹刻華山碑於西嶽廟中,至此漢華山碑又再次重現於它的原始地——西嶽廟。以其巍峨之軀展示著那一千餘年間的不朽歷史,訴說著那不平凡的滄桑歷程。
其次,它是研究漢代書法藝術和雕刻藝術的重要依據。
西嶽華山廟碑自鐫立之後就以它完美的書法藝術享有盛譽。此碑字形完整,運筆凝練,結構緊密,波勢挺拔,方整中寓以變化,並強調字與字之間的抑揚協調,因而更加顯示出它的莊嚴和壯偉。故此,歷代學界視為「稀世之珍」。唐徐浩《古迹記》、宋歐陽修《集古錄》、趙明誠《金石錄》等均有著錄。明代晚期,漢隸開始復興,清人推波助瀾,並與考據學相結合,藝術創作,考證發現,蔚為大觀。華山碑恰恰是發軔之作,標型典範,被歷史地推到了巔峰。
明末清初著名的書法家王鐸順治六年(1649)跋華山碑的書法價值時談到兩點,其一,「隸法中之庄列申韓,玄遠精刻,在受禪諸家之上。」他以四位戰國時期有名的政治家比喻眾多的漢碑,唯華山碑,從位次上排列(受禪),應在「諸家之上」。其二,「觀此知元常右軍書不失古法。」將華山碑和鍾繇、王羲之書法相聯繫,對華山碑淳古格調進行肯定。
康熙三十九年朱彝尊跋長垣本,以十七通有名的漢碑為例,提出了評判漢碑書法的三個標準——方整、流麗、奇古。這一創見,為後人研究漢隸提供了一個科學的分類標準。明天啟元年(1621)郭宗昌題跋:「西嶽華山廟碑,其結體運意乃是漢隸之壯偉者」將此碑風格列為「壯偉」一類。
郭宗昌題跋:「西嶽華山廟碑……割篆未會,時或肉勝,一古一今,遂為隋唐作俑」。康熙三十九年(1700),吳士玉題詩:「祖禰上溯籀斯派,苗裔下傳潮陽冰。」兩跋一致認同華山廟碑上溯李斯籀篆,下傳唐李潮、李陽冰等人的承前啟後地位。呂世誼道光十七年跋:「發筆收筆處洵是唐人所祖,若其積健為雄,藏骨於肉,斷非韓(擇木)史(惟則)諸家所及,故尤足尚。」也提出華山廟碑對唐代隸書的影響。嘉慶十一年,英和跋:「黝然古色墨華濃,隸法於斯識正宗。」肯定華山碑的「正宗」隸法。趙文烈跋:「此拓結體優美,下筆剛勁,如折金鐵。」楊振麟道光十九年跋:「碑字之濃點纖波,鋒刃屈鐵……神采奕奕……諸體皆備。」對華山碑結體、點畫予以稱讚。
四長垣本《西嶽華山廟碑》題跋的重要價值
施安昌《漢華山碑題跋年表》有云:「讀華山碑可知清代隸書復興的由來,可知金石、書法家的治學和情懷,可知顯宦學人之間交誼來往,可知三百年翰苑墨林之勝概。然而,讀碑而不讀題跋則不可知」。[6]長垣本《西嶽華山廟碑》上的題跋大部分出自名家之手,同樣具有重要的價值。
其一,它清楚地記載了長垣本《西嶽華山廟碑》的流傳情況,保證了該拓本的真實性和可靠性。同時也使我們對保護此拓本做出貢獻的人們有了了解。
其二,它在一定程度上體現了明清學者研究《西嶽華山廟碑》的成果。如趙烈文跋長垣本,洋洋三千七百餘言,為長垣本題跋最長者。趙氏以華山碑中之字批評了撰文者「掇取辭義,不守章句」之弊。他注重事實,不迷信古人。「生平審定金石拓本,皆以書法神氣為斷,不信名人跋語。」他窮究不舍,詳盡古代祭祀山川的典籍,以樂、舞、器之設,六玉之制,六樂之變,得出華山碑引用之經字,多與許慎的《說文解字》相吻合。又如,明代金石學家趙崡所著的《石墨鐫華》有雲「漢魏碑例不著書刻人姓名,獨此碑郭香察書為異。」漢和漢以前的碑石,從未見書丹者姓名。自華山碑鐫「郭香察書」後,石碑上才相繼出現了書丹者的名字,郭香察成了第一個在石碑上留有姓名的書丹人,故此在碑刻書丹史上具有劃時代意義。
其三,它體現了明清學者的嗜古之情和人文精神。
楊尚文跋云:「餘生也晚,酷嗜古刻,而於漢碑碣尤搜求不遺餘力。惟平生未得見華岳真面目,心常怦怦。今冬,燕庭觀察歸自秦中,出視所藏天下第一本,狂喜不成寐。」沈梧跋云:「借臨數過,並雙鉤一本,世間神物置於案頭,得以晨夕展玩,豈僅飽眼福已哉?」吳雲跋云:「而原本(華山碑)知在吾友湘文觀察處,珍秘甚至,深以未得一見為憾。今年春二月,觀察來守我郡,蘇湖相距近,遂寓書索觀。觀察念二十年文字舊交,不忍終拒,慨然相假,得以飽玩數日。」其嗜古之情可想而知。
錢謙益跋《華山廟碑歌》作於明崇禎十一年(1638)。他在跋詩里借懷念大漢時期「桓靈之際文頗盛」,從而「況聞中原戰群盜,盜竊名字紛麽麽。搜金剔玉殫屋壁,崩厓焚闕傾山河。汲冢書門遍烽燧,祈年岣嶁難經過。每憐耆舊委榛莽,誰集金石凌坡陁。」以題跋的形式唱出了明亡已是無可奈何花落去的悲歌。
嘉慶三年,鐵保跋華山碑呼喚人們保護文物的意識。他說:「歷劫幾經兵燹余,不合又遭嘉靖末,縣令淫威暴於虎……鑿為其石卧荒楚,遂令妙跡化作塵,珠玉拋同瓦礫伍。」文物的毀壞不外乎自然因素和人為因素。從古至今,歷代的仁人志士為保護國家的文物遺產留下了可歌可泣的詩篇。
其四,它本身也是珍貴的藝術品。
長垣本上的題跋,多為明清之際的大收藏家或大書法家所作。王鐸為書法大家,其題跋既有文學價值,亦屬書法遺珍,這是自不待言的。至於孫星衍、阮元的題跋也有濃厚的書卷氣,不失為文人書法的精品。
總之,漢隸為百世所宗。華山廟碑是「漢隸第一品」。原碑已毀,但隸書賴拓本得以傳存。長垣本傳西嶽華山廟碑之血脈神韻,而明清諸名家題跋則錦上添花,厥功甚偉。
注釋
[1]朱家濂:《西嶽華山廟碑的拓本流傳與摹刻本概述》,《文獻》1986年第3期。
[2]馬子云:《談西嶽華山廟碑的三本宋拓》,《文物》1961年第8期。林業強《漢西嶽華山廟碑順德本》,香港中文大學文物館,1999年。
[3]施安昌:《評清人題西嶽華山廟碑及其歷史背景》,《故宮博物院院刊》1994年第2期。
[4]張彥生:《善本碑帖錄》,中華書局,1984年,第24頁。
[5]施安昌:《鑒碑略談》,《美術觀察》1997年第5期。
[6]施安昌:《漢華山碑題跋年表》文物出版社 1997年。
漢隸「第一品」《西嶽華山廟碑》(釋文版)
《西嶽華山廟碑》(並題跋)
《西嶽華山廟碑》東漢恆帝延熹八年(165年)郡守袁逢刻。原碑在陝西華陰縣華山西嶽廟中。西嶽廟系漢武帝時所建,名集靈宮, 東漢桓帝時,改稱西嶽廟。廟內保存很多歷代修建和祭祀華山的碑石,其中有著名的《西嶽華山廟碑》。碑文記載了漢代統治者祭山、修廟、祈天求雨等情況。明嘉靖三十四年(1555年)地震時碑毀,或謂碑石在明嘉靖年中,一縣令修西嶽廟石門,碎之為砌石。
漢碑極少有留書者姓名的。此碑之末,因有「遣書郎書佐新豐郭香察書」一句,認定為郭香察書,郭香察未見史錄。 歷來就書者是誰頗存爭議。唐徐浩《古迹記》主書者為蔡邕,「察書」(意即檢查校對)者為郭香。但他並未提出充分的證據,說明何以是蔡邕所書。此說一出,影響甚大。如宋洪适《隸釋》、清顧炎武《金石文字記》、顧南原《隸辨》以及翁方綱《兩漢金石記》等,即認同徐浩說。明郭宗昌《金石史》及趙崡《石墨鐫華》乃開始對此說提出懷疑,而認為真正的書丹者當是郭香察。近世學者,基本上確認郭、趙之說為是,而以啟功先生的文章論辯最詳。
《漢西嶽華廟碑》傳世拓本極少。原石拓本傳世者有四,即「長垣本」、「華陰本」、「四明本」、「玲瓏山館本」。「長垣本」為河北長垣王文蓀舊藏,後歸商邱宋犖,為宋拓早本,後歸日本中村不折氏。「華陰本」系明陝西東雲駒藏,後歸華陰王宏撰,今藏北京故宮博物院。四明本,以四明豐熙舊藏而得名。雖較其他三本略晚,但為全拓整幅,碑額及唐代刻跋均完好保留,得觀全貌,且為海內孤本。經寧波天一閣范氏藏,錢大昕父子、端方、李汝謙、潘復遞藏,後歸香港胡惠春。現亦藏故宮博物院。「玲瓏山館本」為清初馬日璐、馬日琯兄弟玲瓏山館所藏,後歸李文田,現此拓本藏香港中文大學。
現陳列於揚州史公祠內《漢西嶽華廟碑》為清阮元於嘉慶十六年(1811),按"四明本"請蘇州名匠吳國寶在揚州摹刻,並將家藏歐陽修所寫跋文摹刻於碑石缺字處。碑高196厘米,寬98厘米。碑座高55厘米,有蓮瓣紋飾。碑額篆書"西嶽華山廟碑"麗婉多姿。碑文22行,滿行37字。
《西嶽華山廟碑》為紀功銘德,莊重的「廟堂文字」,整飭端莊。其結體方整勻稱,氣度典雅,點畫俯仰有致,波磔分明多姿。 此碑以隸書寫成,卻篆意濃厚,兼有楷法,為漢碑佳品。 清代隸書名家金農曾盛讚「華山片石是吾 師」。明郭宗昌《金石史》稱其「結體運意乃是漢隸之壯偉者」。清朱彝尊《金石文字跋尾》謂;「漢隸凡三種:一種方整,一種流麗,一種奇古。惟延熹《華岳碑》正變乖合,靡所不有,兼三者之長,當為漢隸第一品。」
※羅強書論——畫眼、字眼
※陳師曾書法作品精選集和什麼是文人畫,其價值的體現是什麼
※孫過庭書譜集字、譯本以及臨摹技法,2種千字文
※中國古典山水畫美學側記
※清~趙之謙楷書字帖《集字唐詩》共分上中下三部全集(90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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