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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帥哥對靚女的悲情承諾(下)

【作者簡介】李芳洲,四川省作協詩人、作家、中國詩歌學會會員,高級心理諮詢師。

【本文由作者授權發布】

小說:帥哥對靚女的悲情承諾(下)

第二天,我們四人開車信馬由韁,找了一座未開發的,不知名的大山去遊玩。只見山勢陡峭,林木優美,奇花異草,芳香撲鼻。因為交通不便,所以環境未被破壞,風貌還基本完好。我們捧山泉解渴,用餅乾火腿腸充饑。越野車停在山下村委會,慢慢地走,欣賞沿路的風景。這裡山上山下住戶稀少,有的人以采草藥為生,有的人種植各種樹苗賣錢,原來的獵戶禁止打獵,就在山上開墾種植果木,一切都顯得綠油油的安寧,藍布山樣的樸實。

突然迎面走來一個老農,挨個看了我們,開口說:「你們這個小同志滿臉晦氣,不好,不好,小心有凶兆。那邊山林里有座廟,裡面有個老和尚,好生了得。快去燒柱香,請他點化一下,說不定能逢凶化吉。」

說罷便走了,我們哥仨本不信這些,可李芝說:「我們還是去看看吧。我原來也不信這些,當我和張爽搬進別墅後,就聽一位風水師說,那房不好,又漏氣,又散財,婚姻難保等等。他勸我們要安裝石獅子,紅纓槍,有些窗要封死,有個地方要裝旗杆……我們當時當笑話,不聽也不信,覺得花園那麼美,每間屋都通透得這麼好,享受陽光,享受風雨。你們也知道我們倆的感情不錯,結果不久我們倆真的就離了。有些事物,科學解釋不了,姑且去聽聽吧。說的在理就照做,反正都來了,去去又何妨!」

李芝是公認的好姐姐,修養見識都比我們高。我們三人便隨她的心愿,朝老農指的方向,向著林莽茂密的山林而去。我和陳偉手裡一人一把刀,在前面開路。李芝拄著粗樹枝,照應著情緒體力相對低落的高粱,艱難地跟在後面!在不時停下喘息的分秒鐘,感嘆地欣賞著山石的奇異,花卉的美艷,樹冠的高大,枝叢的茂密。好多樹像恩愛的夫妻,枝葉在高空擁抱,根系糾纏在土裡,相互依偎,永不分離。風吹來枝葉起舞,搖曳著發出沙沙的聲響。彷彿在吵架,又像是柔聲低語。一會兒肢體擺動過大,更像是在打情罵俏,使我們十分開心。我們欣賞著葉縫間灑下斑駁的陽光,不知道鳥兒驚飛,所謂何故。

陳偉說:「你們覺不覺得這兒真好?」

我問:「那讓你在這兒常住願意嗎?」

他道:「要是有位七仙姑下凡陪我,我會一百個願意的。」

高粱說:「鬼才信,離開ipad,微信,社交平台,堅持一周,你恐怕都會瘋掉。」

李芝說:「《瓦爾登湖》的作者最後不也重返紅塵了嗎?」

說笑間聞得一種聲音,好像彈琴,又好像聽不懂的連綿細雨。我們循聲找去,見不遠處石堆中有一眼清泉在噴流。我大喊:「快來啊,快來看啊,清泉石上流,清泉石上流……」

我們跑得太急,李芝險些被石頭絆倒,幸虧高粱拉了她一把。大家興奮莫名,有生第一次,把古詩句搬到了現實的眼眸里。有種鏡花水月,捧在手心裡的感受。我們喝了這甘美的神泉,又用它洗了臉手。洗掉粘在皮膚上的綠汁和草葉。男生們相互用飲料瓶潑水,嬉鬧著,衝掉身心的疲憊。我們朝樵夫所指的寺廟方向進發,同時,又百般不舍地回望那石上噴流的清泉。

小說:帥哥對靚女的悲情承諾(下)

黃昏時分,我們總算爬過鐵鎖鏈搭成的路,到達了隱藏在深山深處的古剎。廟前有一大片菜地,種著各種蔬菜雜糧。有玉米、豆子、紅薯、土豆,還有不知是燕麥還是大麥的植物。我不知怎的,立即想到了南泥灣。廟子不小,當年肯定香火旺盛,規模宏偉。如今因一次次被謠傳告知,此處要開發成旅遊地,許多和尚都走了,山下的廟產也大半被佔了。只有那些願意吃苦,堅持守道修行的沙彌們,才願意壓縮到這個只有鳥獸才會光顧,遊客們不願冒險到此一游的,斷崖絕壁的崇山峻岭。

和尚不多,最小的也至少五六十歲。我們給廟子捐了八百元功德款。可僧人們一再拒絕說,這裡用不著錢,要我們拿回去。我們一再堅持要捐,一位老僧不得已才勉強收了。

傍晚我們和僧人們一同吃了齋飯,請那位長老給大家講點什麼,至少說說前途,或有沒有災難什麼的。當我們結結巴巴得說明了來意,不料,卻聽到長老用嘲諷的口吻說:「你們生在高科技時代,咋會迷信這些?我們這兒可是科技角落……」

我打斷長老的話說:「老師傅,請告訴我們怎麼能有一個好婚姻?」

長老說:「自己做個好人,用心找個好人。」

高粱說:「我用心做了好人,為啥還是被騙上當,人財兩空。」

長老細瞧了高粱半晌,沉吟到:「小施主慧根稍淺,浮躁有餘,德行不足。你似乎經過點打擊,才擺脫囹圄。」

我們漠然驚聳詫異,都不敢接話,聽他往下講。他繼續道:「人一生就是在忙兩件事,靠近和離開。婚姻、事業、票子、位置無不如此。你若連何時該靠近,何時應離開,都搞不明白,不是所有的學習與努力都白費了嗎?」

陳偉問:「師傅,用什麼方式測出這人好與不好?該離還是該聚?」

長老手搖蒲扇笑道:「不砍老樹根這一類的柴,怎麼看出哪把斧子鋒利,簡單說:面對利益,小人君子誰能經得起誘惑?富貴患難誰能與之相共?誰能守道,堅持操守,至少不出賣良心,守住最後的底線,這便是考驗,其餘口舌辯論已屬多餘。」

「師傅,我被女友出賣騙光,讓我出家吧,我會好好修行的。」高粱滿含熱淚地說。

「你塵緣孽緣都未了,出了家,身在曹營心在漢,豈不更痛苦!學會放舍,不要執著於財富與美色,煩惱將大減。要相信一個人拿了不該得的,反會輸得精光。現代人情感戀愛沒有邊境,一點風吹草動,關係就解體,哎,阿彌陀佛。」

「可是,可是,我現在一片迷茫,還不知事業能否有繼續起來的機會。」高粱說。

「小施主,運來鐵成金,運去金成鐵。看現在的你,若不調整好心態,放大心量,做到放舍,厄運必降。」長老說。

高粱道:「我彷彿是迷途的羔羊,不知下一步怎麼走,請師傅指點迷津。」

長老說:「當蜜蜂看到這一片花枯了,或者只有罌粟毒花,就不能繼續迷戀此處,當展翅高飛,高飛後自然能聞到、見到,一片片好花在不遠處芬芳。若一點挫折便自斷經脈,即使佛主也難救你。」

李芝說:「師傅,我以後好嗎?」

「姑娘是有一些慧根的人;雖然前段婚姻了結,以後你的事業藝術生命將長青。人不可能十全十美,姑娘要認真作畫,好好教書,切莫鑽錢眼誤人子弟,前途無可限量。天堂地獄自在心中,旖旎香花在手,芬芳一生,好書在案,絢麗年華。人活著,隨時都在栽種著各種可能;開什麼花,結什麼果,全靠耕耘付出。」長老說。

我走到長老跟前,作了一個揖,問:「師傅,我呢?」

長老道:「你做生意賺賠要有平常心,順境時善待他人,逆境時善待自己。愛情沒有尺碼,所以無法保管珍藏。一生難預測,除非已到骨灰盒。誰也不能提前將之串聯成珠翠,指導大家……只要懂得靠近和離開,了了有何不了。」長老說。

陳偉擠到前面,跪下對老師傅說:「我最後問一句,假如擺在眼前的選擇太多,該如何找出最佳的?」

「很簡單,你要把心裡房間適度清空,太雜亂。即使在陽光下,信息太多,也未必看得清手機屏幕,對不對?不要做無良商人,種瓜就不會得豆。」長老說。

高粱又一次跑過來,跪在長老腳邊,問:「假如我被無辜加害,能用什麼法子戰勝對方呢?」

長老說:「我已對你說了那麼多,可你還不懂。」說著拍拍高粱的腦門嘆道:「蘆葦被風吹倒,為何還可以重新長勢良好,可大樹一旦被風吹倒,便再也不能自行起來,站回原處。再去看看水的智慧,你看到什麼武器能打贏水嗎?想想吧,孩子!不去拆炸彈,便不至傷自己,放大心量,直面放舍,就當起了個大早,趕了個晚集。從容笑對失去,揮揮手,待機,從頭再來。鐵成金,還是崇尚泰坦尼克,全靠你自己做主……」說罷,長老一抖衣袖,風一樣,蹤影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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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去的路上,我們一路討論著長老那些弦外之音,各人都在心裡沉甸甸地琢磨、推敲、揣度、細嚼、品評那些現代禪語。

分手前,李芝又對大家說:「我們都慧根太淺,且看事態發展,會有哪些應驗?看他已經把我們的職業,現實,境遇基本說准,不服高人有罪。我提議,誰遇到什麼事,切勿胡亂作為,至少要一起商量,你們同意不?」

我們都堅決地點頭,相互告辭。但又不放心高粱,我和李芝追上去,叮嚀他說:「凡事要和我們通氣,不可意氣用事,牢記長老的話……」

三天後,高粱說請了律師打官司,想要索回自己的房產。我們都認為勝訴不大,當初我們一再勸他買房子的合同,不能只寫文茹一個人的名字。可他不聽,反拿出文茹無數條肉麻甜蜜的簡訊,佐證他倆的愛情是忠貞的,堅不可摧的!我們都勸他,國家物權法,誰的名字誰擁有。而高粱的律師認為,只要銀行的流水證明,買房的錢是高粱出的,勝訴機率並非沒有。再說,那女人現已背靠大樹,何必要同前男友爭這幾百萬元的房產呢?舊情誼多少還是會有的吧?他信律師,我們信長老,沒有共識,只得靜觀其變!

開庭前一天,午夜時分,李芝給我打來電話,說:「高粱可能出事了……」她語無倫次,說也說不清……

我立即打電話,叫來幾個朋友,急匆匆趕到高粱的住處。門虛掩著,卧室廚房都沒有人。租住屋不大,很快就找遍了,正要報警,就見床墊放的位置不對。近前掀起一看,見高粱被壓在下面,眼耳口都被堵塞,四肢捆綁。

等我們解開他的繩子,掏出堵塞耳口的破布,撕掉蒙在眼上的膠布,高粱才長吁了一口氣,痛心疾首地說「他們要我簽字在開庭前撤訴。理由是:我雖不能勝訴,但我畢竟在演藝圈混過,也小有名氣。而文茹正全力以赴的參加世界選美。官司打起來,媒體各種報道,難免沒有負面影響。而她的靠山,已為包裝她付出了很多。文茹也與這位大咖簽下了軍令狀,把十五年的青春,只獻給他一個人。還說,如果我不識相,就會有人借走我的燈泡和一條腿,神不知鬼不覺……我很猶豫,本想威武不能屈。終於,靈光一閃,眼前出現了長老的幻影,簽字撤訴,做了沒有庭外和解的和解。我在此時,終於明白了,人在窒息的時候,就不能選擇空氣的質量。」

我們問:「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

高粱說:「昨天上午,我正同經紀人喝茶,談演出的可能性……經紀人上洗手間去了,突然一個陌生人進來,將我挾持離開了茶樓。他們提出上述條件,我說,要是我不答應呢?那人笑一笑,那你下半生就爭取加入殘聯吧。弄得好不癱瘓,也許能混個按摩什麼的……

李芝接到模糊電話的時候,他們已將所有法律手續辦妥,鐵板釘釘。不知他們怎麼從我的手機里,調出了李芝的電話號碼,讓她趕快來看我,還含糊的說,明天就要開庭了,說完,便果斷關機……」

我們聽了面面相覷,既感嘆又感激,不幸中的萬幸。倘若沒有突發奇想的閒遊大山,被樵夫指引訪尋古剎,後果是否讓高粱的命運,跌得粉粹?是學智勇雙全的大樹,拚命抵抗風暴,折斷自己?還是學蘆葦給風讓路於暫且?

經過了三、四年殘酷的冷落、冷凍、歧視、被遺忘,高粱堅信,奇葩怒放,先要沉默苦練忍耐。相信制止不了老天下雨,只好自己隨時備傘,無論多難,把世界倒過來看,一切景物會全新。

他謝絕了朋友們物質上的援助,只接受大家精神上的撫慰,住在農舍,夏熱冬冷,卻堅持讀書練歌練舞練表演,在背叛、出賣、誹謗、污衊、唾棄與踩踏下,像熬乾的藥渣。為生計,不得不走進酒吧舞廳獻藝獻唱,以聲情並茂的演唱,隨詞曲音律律動創造出特殊的舞技表演,贏得滿堂喝彩。儘管多次被星探發現,被視為是稀缺的人才,但仍被那有權有勢的大咖和前女友用盡伎倆阻擾、威脅使他得不到復出閃亮登場的機會,彷彿一個下等的流浪藝人,高調獻藝,低調做人,過著近似乞討的生活。

他長大了,成熟了,更看重友情,看淡愛情。

在他出獄三年半的一個周末,我在高粱的旁邊喝茶,聽他接受記者採訪,記者問:「為什麼你自己功底紮實,演技精妙,卻不早點重返演藝圈呢?是不是有不為人知的遺憾或傷痛?聽人說,你曾扶持過一個名模,卻被她甩了;捲走了財產整你坐牢,她還傍上了大款,讓你很傷心,有這些事嗎?若有,是不是跟你不能復出演藝圈有關係?」

高粱歪著頭,沒有正面答覆,只說:「瀑布要不是一落千丈,不會懂得粉身碎骨深邃的美,不能從生態的角度看人事,便不能領悟幸福感和安全感,看不準什麼是平坦,什麼是陷阱,分不清孰輕孰重。宇宙本是世界的大旅店,你我都是匆匆過客,臨時的收銀員。過去的那一切,都是生活的道具,你問我有什麼遺憾或痛悔,幾年前我想不通,現在有些小徹小悟。細細想來,用錢和房子、車子,測出人品和人心,避免了大災大禍,不也是大幸嗎?假如我們勉強地結了緣,其傷害不亞於一場瘟疫,一場戰爭,不是嗎?理解了放舍,心胸豁達,寬容了別人,也就寬容了自己。在受難中把自己的事做好,財富、愛情都是演員身上的戲服首飾。」

等記者走後,我便問他:「高粱啊,我一直有個困惑,每次問你,你要麼裝傻賣萌搪塞,要麼顧左右而言他。記得有一次,你還摔壞了紫砂壺,將問題搖滾過去,沒有作答。是不是這裡面有不可告人的隱情呢?其實我們問你的,也就是剛才記者想要知道的問題……」

高粱沉吟半晌說:「你們都很關心我,老問我為什麼不早回演藝圈,為什麼要離開原先的演出公司,甚至連大牌導演邀約的橄欖枝,伸過來也不肯接,而願去跑堂子,甚至搭草台班子……現在我可以告訴你和朋友們了。

起初是那大咖受前女友的要挾,要我在她參選世界小姐及停止名模生涯前,不準復出演藝圈。怕我接受媒體參訪時,說出我與她的往事。不僅如此,他們還用各種手段,威脅過願意和我合作的演出公司。別人又何必自找麻煩呢,那些老闆要我理解並體諒他們的難處。具體細節我就不必詳說了。

更重要的一點,也就是讓我徹底放棄復出機會的是,那女人跟我有過一次單獨的約會。求我不計前嫌,要我體諒她的不易,她父親是瘋子,母親是聾啞人,但特別的漂亮。家境十分的艱難,所以她不得已才出來賣身打拚。也就是我在風塵中救出過她,所以這些事只有我清楚,她怕我說出去影響她的前程和偽婚姻……只要我沒有名氣,即使說出來,她也可以輕易否定。說我因為得不到她,純粹誹謗云云!她相信我一旦復出,肯定會譽滿天下。那我說的每一句話,都會將她戳的遍體鱗傷、粉身碎骨……

她哭著求我,我只好含淚,一諾千金地答應了,讓自己委屈了三年半。

現在我敢於重返演藝圈,是因為他倆的飛機出事……儘管我重獲光環,內心並不快樂輕鬆,甚至還很傷感。我寧願跑堂子,也不願她失去生命、榮耀和美麗。雖然那女人一再負我,那大咖一再整我,然而以他們遇難做代價,我還是難以接受。」說著兩眼湧出熱淚……「假如上帝提出條件和我談判,或者交易,我一定會無條件的願意,用我的吃苦受累,換回她的幸福、長壽與美麗。畢竟,那是曾被我親吻過,擁抱過,撫摸過,愛過的女人……」

最後,聽他一席話,我有了開光性的悟性,人類進化用了百萬年,而精神升華和成熟,也許只需要一兩天——如果還有,那就是良知不泯,懂得愛與被愛,使沉悶的人生有希望之光。不管是小草,野花,蘭草,牡丹。

小說:帥哥對靚女的悲情承諾(下)

(圖片來自於網路)

投稿郵箱:125926681@qq.com

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楊玲、大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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