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法國「病態」導演一定會這麼拍
作者/馬甲
如果說浪漫是法蘭西民族的文化基因，
那麼情慾就是法國電影的天然底色。
這部法國鬼才導演歐容的最新力作《雙面情人》，
在今年5月的戛納電影節上被奉為「驚人大尺度的狂想曲」。
現在，它的資源出來了。
導演歐容
他是上世紀90年代崛起的，最具活力的法國導演，他是新浪潮教規的頑抗者，法國影壇難得的才子，他就是弗朗索瓦·歐容。
歐容曾憑黑暗驚心的《八美圖》、《挑逗性謀殺》驚艷影壇，也拍攝過時光駐留》這樣的溫情文藝片。他的風格有著特呂弗的溫柔、布努埃爾的荒誕、希區柯克的懸念以及法斯賓德的冷靜。所以，當歐容試圖以「病態浪漫主義」來給法國電影「去浪漫化」時，他就成了法國電影的異類。
《八美圖》劇照
「要把愛情拍得像兇殺，把兇殺拍得像愛情。」
從18歲起歐容開始拍V8短片，數量多達20部，以家庭故事為主，還用日常紀錄手法拍攝了一系列妙趣橫生的男女「床頭故事」。其實在早年的短片里，歐容就已非常講究形式與題材的融合。凱瑟琳·德納芙也是在看了他的短片後才欣然同意與他合作《八美圖》。
歐容曾說：「在法國想當導演只有兩種途徑，一是去當導演助理，不過忙來忙去總不是自己的作品，另一種是拍攝短片，慢慢積累才有機會拍長片。」
《雙面情人》劇照
那時歐容便對犯罪與情慾充滿了探究的興趣，他經常念叨希區柯克的殺人真經：「要把愛情場景拍得像兇殺，把兇殺場景拍得像愛情。」
從第一部短片《全家福》開始，歐容就表現出對犯罪驚悚題材的興趣，該片講述在一次家庭進餐後，兒子毒害了母親，刺死了姐姐，窒息了父親，然後把他們三人放在客廳的睡椅上，微笑著與他們合影。而在長片《泳池情殺案》中的朱麗也讓人難以捉摸，她剛剛還在與弗蘭克在泳池裡親熱，可轉眼就搬起一塊石頭把他砸死。
《泳池情殺案》劇照
《雙面情人》探討的依然是其最擅長的情慾與驚悚犯罪的問題，當然也入圍了今年戛納電影節的主競賽單元。說實話本片自然不能跟歐容職業生涯最高的兩部《登堂入室》和《八美圖》比肩，如果你非常熟悉歐容以往的這類作品，你未見得會將之放在最佳歐容作品的備選中。
作為一部心理懸疑片，布局階段還是不錯的，問題主要出在戲謔和解答上，由於同類題材實在太多，最後的結尾完全在意料當中。
絕對的R級，比《五十度灰》更黑
《雙面情人》講述前模特克洛伊因為生理上無法解釋的胃疼，而接受心理醫生保羅的治療，兩人漸生情愫後，保羅終止了治療，轉變成了情侶關係；兩人同居後，一天克洛伊在下班時，見到酷似保羅的男子，並且也是一名心理醫生；克洛伊假扮病人前去預約治療，卻發現他是保羅的孿生兄弟路易。（注意以下要劇透了！！！）
克洛伊在倆兄弟之間糾纏，剪不斷理還亂。在跟路易的性愛中克洛伊獲得了極度滿足，甚至懷上了路易的孩子，與此同時保羅向她求婚。但隨著路易的控制欲愈發強烈，在路易的一番逼迫之後克洛伊翻出了兄弟倆的往事：路易因妒忌保羅曾假扮他，追求並強姦了保羅當時的女友......
《雙面情人》劇照
最終她無法忍受路易的威脅，持槍來到路易的診所，卻發現保羅也在那裡，無法分清兄弟兩人的克洛伊開槍擊中了其中一人，自己也昏倒在地，被送進醫院。
然後就是見證奇蹟的時刻：克洛伊終於躲不開她恐懼的一刻的來臨，她應該怎樣解決這個問題呢，她到底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呢？片子直到最後一刻還是維持著這個懸念。
據說今年戛納電影節期間，幾部被看好的新片接連撲街，再加上缺少大尺度的話題作品，媒體的失望之情可想而知，於是乎，這積蓄的情緒被《雙面情人》開場的擴陰器鏡頭一掃而空，可謂先聲奪人。
而在觀影的過程中，本片的大尺度場面，花樣那叫一個多，場面那叫一個爆，簡直是一部《五十度灰》的加長版，絕對的R級。
《雙面情人》劇照
在戛納接受記者採訪時，歐容也多次被問到為什麼喜歡拍情色驚悚片，歐容卻坦言：「我拍戲的出發點並不是想拍某一種類型的片子，我想拍片子，首先是有一個好故事，為了把這個故事講好，我會選擇一個最合適的方式，這種方式就是這部電影的類型。我也常常把不同的類型片的手法融入在同一部電影里，讓觀眾有一種全新的體驗。」
歐容的鏡子戲法
《雙面情人》海報
《雙面情人》美術場景都是賞心悅目的，也歸功於歐容，安排女主角克洛伊在美術館上班。讓歐容的風格就顯得異常突出，將個人內心的慾望及恐懼，拍得強烈攝人。
有幾處甚至使用了多重鏡像（尤其是路易診所的門廳和內部裝修）；而置景上的鏡像同時也對應著劇作中的種種鏡像關係，比如克洛伊與保羅和路易第一次進行治療時的流程與對話，再比如克洛伊妄想中保羅的前女友桑德拉，實際上就是在她體內存在了二十多年，導致她胃疼的孿生姐妹的胚胎的一個鏡像投射。
導演歐容
即便不是情慾的戲，歐容也照樣拍得美輪美奐，幾乎無處不在的鏡像表現，對稱構圖，契合著關鍵詞「雙」。正如博爾赫斯說：「上帝創造了夜間的時光， 用夢，用鏡子，把它武裝，為了讓人心裡明白，他自己不過是個反影」。能無限繁殖的鏡子令人驚懼，雙生鏡像統領主線，構圖亦呈規整且極具造型感，差點以為在看韋斯·安德森，視覺造型很有衝擊力。
在某些設計上，還會讓人聯想起驚悚大師柯南伯格的《孽扣》，以及庫布里克的《閃靈》。但從本質而言，柯南伯格和庫布里克更關注那種異化本身。對歐容來說，那種異化更像是製造驚悚的手段，他無意去深化什麼，探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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