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懂的影視劇：如果你的導師只會挖苦和諷刺你

文/小牛頓

IMDb 8.5分，爛番茄新鮮度95%，豆瓣8.6分，這是一個讓很多「大片」趕不上的成績，可這是一部330萬美元成本，全球將近5000萬美金票房的小電影。

第87屆奧斯卡頒獎典禮上，這部小眾題材的以爵士樂作為切入點的電影獲得了包括男配角在內的三項大獎，緊隨大名鼎鼎的《鳥人》其後，成為大贏家。

低成本高回報的黑色「勵志片」

相信大家對此片的導演並不陌生。它就是今年奧斯卡金像獎最佳影片提名《愛樂之城》的導演達米恩·查澤雷。然而在此之前此片因經費不足之製作成一部短片，但仍然掩蓋不了其光輝，一舉斬獲聖丹斯電影節短片單元的陪審團獎，拿到投資後，《爆裂鼓手》才最終誕生。

（導演在訪談中訴說此片籌集資金之坎坷。）

這算不上是一部久享盛名的片子，但也的確是很多人的心頭好。這不是一部傳統意義上的勵志片，但它極具張力的鏡頭和共鳴感的台詞仍讓許多人血脈賁張。

一個一心想成為最優秀的爵士樂鼓手的19歲少年安德魯，一個是近乎偏執地想培養出下一個天才鼓手二使用毀滅式教育法的老師弗萊徹，在兩個偏執狂的強烈對抗下，就好像海報的配色，本片從內心絕望的黑暗中滲出了鮮紅的血水。

（《爆裂鼓手》海報。）

不瘋魔不成活的大師之路

整部電影的脈絡相當清晰。一個成長在單親家庭的音樂學院學生安德魯，在進入了弗萊徹的樂隊之後以非常規的手段挑戰自己的音樂極限。不同於日式勵志片小清新的基調，《爆裂鼓手》從海報到人物出場都在漆黑的環境之下，壓抑的背景讓我們彷彿透視到人物糾結的內心和極端的行為。

（魔鬼導師弗萊徹的登場。）

弗萊徹——他是一個讓人捉摸不透的魔鬼導師。可以說他自私、殘暴、又不可理喻，但他也確實在音樂方面造詣頗高。

他用最下流無恥的惡毒語言攻擊他覺得不夠完美的學生，在他的世界裡，你若不是最完美的那一個，那你和垃圾無異。他所有的片刻溫情只是為了套出學生心中最柔軟的情緒以便之後可以真正地攻擊到學生的軟肋。知道了安德魯出生於單親家庭之後，他就在訓練中瘋狂地用惡言惡語「攻擊」安德魯，以取笑他的出生來激起他的仇恨和鬥志。

安德魯是一個不服輸的人——你告訴我不行，我就偏要做出來給你看。因為下一個查理帕克永遠不會僅僅因為這些言語而氣餒。

但他也在追逐自己偉大的夢想的時候逐漸扭曲自己，他可以拋棄掉愛情，也不需要和家人調和關係，在車禍過後，儘管渾身是血他也要爬起來奮力趕往演出現場，在台上擊鼓到最後一刻。在他的追夢道路上，他可以為最後的目標砍掉沿途所有的荊棘。

在安德魯的世界觀中，成為被世人所銘記的最好的那個，才是燃燒自己青春年華的真正意義。

經歷了車禍，演出失敗，退學的安德魯最後得到了弗萊徹給他的「機會」，登上紐約音樂廳的舞台，然而最終發現這不過是弗萊徹為了報復他當年退學時給弗萊徹留下的壞名聲而設計的圈套。

他被要求演奏一首從未聯繫過的曲目。

在這個要麼一戰成名，要麼永遠放棄的舞台上，安德魯最後掙脫了弗萊徹的指揮，將樂團的演出變成了鼓手的solo。他背水一戰的信念和迸發出的強大力量讓整個樂團為之伴奏。

弗萊徹也從開始的憤怒，驚訝而轉變到驚艷，喜悅——雖然安德魯在舞台上極大的挑戰了他的權威，但他知道他追求一生的下一個查理帕克終於誕生了。

和傳統勵志片不一樣，影片的結尾沒有安德魯的大成功，沒有弗萊徹表揚的話語。站上舞台，在炫目的燈光下，看不清台下黑壓壓的人群，這更像是給安德魯年復一年的努力的一個交代，一個他們畸形的而又震撼人心的師生關係的一個結尾。

每個曾經有夢的平凡人都是安德魯的縮影

即使電影的情節沒有跌宕起伏，也沒有任何華美的大場面，但觀影體驗可謂是震撼人心。

安德魯不是《心靈捕手》中等待發現的天才，他和我們大多數普通人一樣，有著一點才華和對一件事物強烈的喜愛，如果他沒有遇見弗萊徹，他也許仍然會堅持不懈地打鼓，偶爾和心愛的女孩約會，順利地從謝爾弗音樂學院畢業，但他永遠都成不了下一個查理帕克，永遠成不了林肯中心首席鼓手。

在兩個偏執狂的相互較量下，弗萊徹發怒時扔掉樂器，用不堪入目的髒話問候著學生的祖宗十八代，安德魯著魔時把自己的手練到血肉模糊，他把手伸入放滿冰塊的洗手池時，冰水瞬時被染成血水，他卻恍然未見。

（本片中安德魯扮演者邁爾斯·特勒從15歲開始打鼓，片中許多血跡是真實的。在片場即使導演喊了cut，他也常常會打鼓至筋疲力盡才停下來。）

走向頂尖的道路一向坎坷而艱難。他們師徒二人都明白一個殘酷的道理：在這個世界上，你只有成為第一，你才有資格被人們銘記。最好的永遠只有一個。看完電影，我們記得瘋魔的安德魯，卻忘記了那兩個替補鼓手，他們一樣努力，一樣有著安德魯的才華，但是他們比不上安德魯的偏執。

（只有坐在架子鼓前的首席鼓手才能夠被人們記住，替補鼓手甚至不能發出聲音。）

這個世界有時候就是這麼的殘酷，如果普通人能夠光憑努力就趕上天才，那麼天才二字又有何意義？但只要努力過，流過的血和淚就不會騙你，你燃燒過的熱情也永遠留在你流淌的血液中。

通向頂尖的路，永遠不是一條幸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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