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金融街女孩的心靈成長史（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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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天涯遠引發布的第24篇文章

因為第一篇反響很好，有的小夥伴表示等待一周太久，所以今天就更第二篇。

【前情提要】

這一天，陸天昊忽然坐過來，地幾個女孩子搭腔說：「我也看生活大爆炸，最新這集劇情太逗了！」雪晴對面的兩個女孩子就頻頻點頭，開始跟陸天昊對台詞，幾個人聲情並茂地再現搞笑場景。雪晴則默默收了聲，轉向電腦準備開始下午的工作。

寒暄完了，陸天昊進入正題說：「咱們都沒在同一個項目組待過，也不熟，互相認識一下吧，你們倆交叫什麼名字？」之後又順著問了學校，專業，本科還是研究生。末了，轉向雪晴，定定看向她，

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更新正文】

每天早出晚歸的，一方面為了給單位留下個好印象，一方面也是想避開早晚高峰，雪晴累壞了，飯前都飢腸轆轆的，吃的也都有氣無力的。

這時候實習大軍已經出現了兩極分化，有的實習生湊在商量要不要一起在公司樓下的高級公寓里合租個三室一廳，步行三五分鐘就到，既可以午休，又可以免去早晚奔波之苦；有的實習生下班後接班搭地鐵或者公交回家；還有些社招進來的在不限號的時候就開車來，好點的車在外出拜訪、需要裝點門面的時候很方便，一般的車也能在辦活動的時候出出力，運點花籃、水果、禮品、易拉寶什麼的。

雪晴每天來的最早、走的最晚，搭伴的需求已經被她壓到最小，她選擇了不會受擁堵、換乘、擁擠之苦的——電動車。每天晚上回到宿舍後，除了跑步健身，就是騎車出四環，去奧體奧森，或者五環邊上去兜風。

因為這點不安分，家裡人遲遲不肯給她開車，怕她愛吹風愛飆車太危險。雪晴索性也就一直沒考駕照，感覺做金融，還是有個駕照方便點，不用天天和滴滴司機扯皮。不過沒有也好，免得長跑機場或者飯後還要拉著領導同事滿處怕。

上次午休搭訕之後，天昊沒有採取進一步行動。直到某次拜訪機構客戶，兩人意外短兵相接。雪晴的對接人和陸天昊的對接人供職同一家機構，分別負責彼此相互競爭的兩個核心部門，陸天昊一行尚未告辭，雪晴所在的團隊就到了前台。

二人相遇時，雪晴腦子裡都是表情動圖，吃鯨不吃鯨。

金融圈裡拓展業務，覆蓋重疊是常有的事，N家乙方哄搶圍堵甲方，或者N家甲方三顧茅廬地去誘惑追求項目方，都是最見關係脈絡和實力深淺的交鋒時刻。當然了，陸天昊、雪晴她們作為實習生這次都是登門拜訪，寒暄熟悉一下，發掘下潛在的需求和可能的業務線索。還不談不上什麼同業競爭。

天昊客套請主人留步，徑直朝雪晴走過來。探明來意後，直截了當地說，我們對接的都是一家單位，分別拜訪不同的負責人不大好，一方面他們內部協調起來麻煩，一方面人家覺得我們內部管理混亂、惡性競爭。

雪晴沒經驗，抬頭看了天昊半晌，說了句謝謝，然後轉身帶著團隊找地方坐下。陸天昊見狀，滿意瀟然離去。十分鐘後，前台過來通知雪晴，負責人已經開會完畢，她們可以去辦公室見他了，雪晴謝過前台，帶著團隊上樓了。半個多小時，雪晴她們拜訪結束告辭了。出了大門，看到陸天昊一行人在喝咖啡。

天昊迎面走過來，語重心長地對雪晴說，我覺得你這樣挺不好的，給人家留下的印象多不好啊。雪晴一邊用手機叫車一邊回答說，還好吧，應該不至於。天昊面露不快地離開了。上車後，雪晴看著窗外出神，遠處的高架橋上的車水馬龍，環球貿易中心的寫字樓在身後飛逝而過。

雪晴心想，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辦公室戀情吧，看似一見鍾情，浪漫曖昧，利益面前什麼情愫都會瞬間煙消雲散。雪晴垂下眼，彷彿有點失落，又有點不屑，還隱隱約約冒出了一種一爭高下的念頭。

實習持續了三個月，雪晴累的每天回宿舍後都不想開電腦看美劇了，更不用提健身跑步了。雪晴每天在辦公室里聽著實習生們擺家譜、報消費，還要假裝關注好奇，耳朵累；工作前布置任務時揣摩領導用意和潛台詞，彙報總結前想好如何口頭表述得詳略得當、重點突出，心累；看著不同部門之間負責人互相吹捧時彼此間都是明褒實貶，他們下面的小兵如何在業務流轉到不同部門時、出現意外狀況時，踢皮球、說自己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眼睛累；還有實習公司與學校之間，每天來回兩小時的路程，身體累。

雪晴這段時間身心俱疲，連從業考試都沒有心情複習了，拖了又拖，即使報名了也因為沒複習而臨陣缺考。有時候累的躺在床上睡不著，雪晴就想，是不是自己不想幹這一行，所以就一直找各種理由不去考全從業資格考試。

雪晴慢慢沒了實習剛開始時的精神頭，以前都是每天6點起床，踱步到食堂來個皮蛋瘦肉粥，再來一份油條或者玉米，然後再出發去公司。現在是7點起床，直接蛋糕店買一個三明治，帶到公司去吃，反正去早了也沒事可做。

她不敢在辦公室吃東西，都是躲到樓道里去吃。樓道是雪晴非常喜歡的地方，有時候大家在大會議室吵得不可開交，她就以上廁所為名悄悄走到樓梯間，獨處幾分鐘，平靜情緒、整理思緒，再泰然自若地走回去，徐徐說出自己的看法。也就只有吵累了要喝口水的時候，這幫誰也不服誰的人才能湊合停停別人的看法，不然都想當老大，都想別人去貫徹執行自己的想法。

這天午休，雪晴又來到樓梯間透過玻璃牆極目遠眺。後面傳來一個聲音：「你也出來看風景啊？」雪晴回頭一看，是某商學院的邱澤。雪晴打了個招呼，隨口說道：「你也是啊？」邱澤走上前來，也把手臂支到欄杆上，像雪晴一樣面朝著遠處連綿的群山和白雲，微微一笑，沉吟著說：「我哪需要看風景，你不就是風景嗎？」

雪晴嚇了一跳，腦海中顯出「我和你很熟嗎」的表情圖，心想這男生把這麼肉麻的話說的這麼自信，可見是沒少撩妹成功。雪晴也回了個微笑，還「呵呵」了兩聲，回答道：「受寵若驚啊……這是你搭訕口頭禪嗎？」

邱澤扭過頭來，面（大）不（言）改（不）色（慚）地說：「沒有啊，只對你這麼說。」雪晴定定看了他兩秒，心想幾個月來說話不超過十句，你真是蜜汁自信，依然微笑著回了一句，「那你繼續慢慢欣賞吧！」接著便轉身往辦公室走了。

回辦公室的路上，剛好遇到保潔大姐在拆紙箱。保潔大姐正把裡面的防震空氣袋拿出來，然後把紙箱從長方體打開拆成平面摺疊一片，再把空氣袋攏一起，把紙箱片摞到一起。雪晴每天躲在樓梯間吃早餐的時候，總能碰到保潔大姐，一般也都和大姐問好聊上兩句，這會便走上前去幫忙。大姐連忙擺手推辭，說不用幫忙，很快就弄完。雪晴笑著繼續動手拆，倆人一會兒就把二十多個紙箱弄得差不多了。正要收尾時，陸天昊出現了。

他走過來問大姐：「要不要我幫忙啊？」大姐依然說不用，陸天昊就幫著撐垃圾袋，收拾丟了一地的封箱膠帶、防震空氣袋，然後把摞在一起的紙箱片弄到了電梯里，陪著保潔大姐下樓去丟。雪晴就去洗手了，直接回辦公室了沒再折回來。

又過了幾天，雪晴和幾個女生午休時間看生活大爆炸，笑的前仰後合。天昊又坐過來，插科打諢。快到辦公時間的時候大家各自散開去，唯獨天昊還留坐在雪晴旁邊。

雪晴心裡想著前段時間的不期而遇，難不成他這會來給我上課，仗著自己比我多幾年工作經驗，就要給我在辦公室里來個下馬威？於是主動開口，你也喜歡生活大爆炸啊？陸天昊遞過來手機，鎖屏鍵已經打開，是數字鍵盤界面。

雪晴不解，天昊說：「輸你手機號。」

【未完待續】

作者簡介

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

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