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科研別總問「有沒有用」
事實上,幾乎所有諾獎者的故事,都說明好奇心、探索精神,對科學研究的重要意義。每個諾獎獲得者都沒有把獲得諾獎作為科研目標,激發他們開拓、創新的是科研興趣。
本年度諾貝爾獎已經全部公布,輿論也再一次聚焦諾獎。今年的諾貝爾文學獎依然沒有花落村上春樹,但落在了日裔英國小說家石黑一雄頭上。2000年至2016年,日本已經有17人獲得諾貝爾獎,且全部為自然科學獎。
媒體統計了日本22位諾獎得主的學術背景發現:21世紀後,日本諾獎自然科學獎獲得者的研究成果,大都是在上個世紀70—90年代取得的,比他們的獲諾獎時間要早二三十年。比如,2016年諾貝爾生理學或醫學獎獲得者大隅良典,他的獲獎研究成果就是上個世紀90年代初在東京大學工作期間取得的。大隅良典不止一次在各種場合表示,希望現在的年輕研究者要有探索、開拓的精神,不要總去問「有沒有用」。
如果所有諾獎獲得者都沖著獲獎去開展研究,那可以肯定,幾乎不可能獲得諾獎,誰能料到這一研究會在20年之後獲獎?即便輿論稱這一研究是「諾獎級別」,但獲獎對於每位科學家來說,是小概率事件。恰恰相反,只有淡化功利追求,從自己的學術興趣和理想出發,去探索未知世界,才能感受到科研的樂趣,做出對人類社會有價值的研究。對於基礎領域的研究尤其如此。甚至在今年發現引力波獲得諾貝爾物理學獎後,還有不少網友問,這有什麼用?這是值得警惕的。保持對周圍社會的好奇心、富有質疑和探索精神,這是引領科學進步的重要力量。興趣是學習和科研的源動力,要呵護學習和學術的興趣。
事實上,幾乎所有諾獎獲得者的故事,都說明好奇心、探索精神,對科學研究的重要意義。每個諾獎獲得者都沒有把獲得諾獎作為科研目標,激發他們開拓、創新的是科研興趣。
我國數學大師陳省身也曾說,「數學好玩」。但遺憾的是,現實中,帶著好奇心、「好玩」的心態學習、研究的人越來越少。在中小學學習中,奧數本來是拓展對數學感興趣學生的數學興趣,可很多家長送孩子去讀「奧數」培訓班,卻不是發展數學興趣,而是為了獲得奧賽獲獎證書,還有的則是為了提高數學成績。為了扭轉全民奧數熱,我國在中高考改革中取消了奧賽加分以及其他特長加分,有一些家長就說,培養孩子的特長沒有意義了,可見其對待學習的功利態度。凡是對升學有用的,就高度重視,甚至可以犧牲孩子的興趣、愛好,而凡是對升學「無用」的,則邊緣化。培養孩子的興趣,應該把更多時間交給孩子,引導孩子自主發展,正如2002年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小柴昌俊所說,他人生最難忘的經歷就是小時候在學校後山與同學追逐賽跑、拔農家蔬菜、肆意玩耍的那段時光。
最近,清華附小一班級開展針對蘇軾的小課題研究,並撰寫了課題報告(小論文),引來輿論熱議,有一些網友質疑,小學生開展課題研究,究竟有什麼價值,能做出什麼研究?這是由於對學校、科研機構用論文、課題考核評價教師不滿,而誤會了小學生課題研究的價值。小學生開展小課題研究,當然不是為了獲得什麼「有用」的科研成果,而是讓他們體驗探究的過程,激發他們的好奇心,培養他們的探索精神。我國所有中小學都應該推進探究式教育,組織學生,利用身邊的條件,進行小課題研究。
而我國學校、科研機構,也得改變對待論文、課題的「功利思路」,不要把發表論文視為成果,而需要關注研究本身的創新價值。否則,大家就會被所謂的「有用」的指標,諸如論文、課題、經費、專利所累,而失去學術興趣和學術理想。近年來,我國有關部門已經明確要求高校評價人才要擺脫唯論文論,有的高校已經採取代表作制評價教師的學術貢獻,這都是力圖讓學術更簡單、更純粹,讓學者有更多精力去做自己感興趣的研究,追求學術理想,而非功利的「有用」目標。
(作者系21世紀教育研究院副院長)
《中國教育報》2017年10月13日第2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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