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篇不是遊記的遊記
國慶中秋長假,我和偶吧去了西澳珀斯,這麼遙遠且冷門的地方,如果不是因為她,可能我壓根不會放進旅行列表裡,對於珀斯,所有的了解、關心和期待都緣自於友情。
2007年在一個韓語培訓班裡認識了她,她小我兩歲,其實已經不太記得我們是怎麼開始熟絡起來,因為都喜歡張佑赫嗎?還是因為上課時一起吃過幾頓午飯?在我的印象里,她一直都是一個有一頭長長黑髮,能說愛笑的女孩,笑起來眼睛彎彎地眯在一起很可愛。其實我們真正在一起共處的時間也不過那一兩個月上課的日子,後來我去了韓國留學,她大學畢業後就去了珀斯留學直到現在定居在那邊。這些年來,非常非常偶爾能在北京見到一面的次數掰著手指都能數的過來,所幸即時通訊的普及,我們一直都沒有斷過聯繫,互相的生活工作感情時時刻刻在分享著,即使地理上很遙遠,心裏面從來沒有疏離。因為她讓我明白,朋友是和交往的時長沒有關係,更重要的是相互的默契、理解和惺惺相惜。
說了很多年的一句話「你在那邊好好的,等我去看你」,這對於別人可能是句客套話,對於我是一句承諾,我說得出口,我就希望自己能做得到。曾經我也聽過很多遍別人對我說這樣的話,雖然我在韓國的時候並沒有人來看過我,但我仍然可以想像得到那種有朋自遠方來的期待和喜悅。因此雖然晚了些,但這一次終於能兌現自己的承諾,我心裡是非常開心的。
自從年初決定了十月去珀斯,她每個月都在問我買沒買機票,我一直等著偶吧確定跟我出行的時間,看著機票價格一點一點攀升,心裡也是干著急,直到6月初,偶吧確定可以和我一起去了,才把票買好。從北京去珀斯沒有直達航班,一般是從廣州、香港或者新加坡中轉,我為了圖便宜,選擇了坐國泰港龍航空在香港逗留23個小時,再轉機去珀斯,但事實上在香港23個小時內逛街花的錢並沒有幫我省下什麼。
香港是一個我和偶吧都非常不喜歡的地方,悶熱潮濕,所謂的美食也全都不合胃口。打從北京一上港龍飛機開始,乘務員的態度就讓人特別不快,我向一位空姐要兩條毛毯,空姐瞅了一眼偶吧,幽幽地說:「先生穿得很多哦。」我當時沒懟她一句,真是後悔到現在!節假日期間,來港遊客也是超級多,銅鑼灣街頭已經是人擠人的狀況。我們充分地利用了時間,各種買買買,還吃到了日本有名的一蘭拉麵,不知道是不是餓的緣故,感覺特別好吃,只是價格不太美麗。
23個小時很快過去,晚上又坐上國泰航空的飛機,8個小時飛行一宿沒有睡著,早上透過舷窗看到漆黑的天空盡頭一道亮眼奪目的橘色光芒,迷人異常。
珀斯和北京沒有時差,無縫銜接的感覺極好。早上6點順利抵達,走出機場大門,真正來到了西澳珀斯,初春的陽光和煦溫暖,雖然也只有20度左右,但並沒有想像的冷。等了不一會兒,yuki出現在眼前,我們擁抱,偶吧拍照。時隔一年,我們相聚在珀斯,夢想成真,真美好。
她今年開始沒有上班,她家Z先生在珀斯市區經營一家咖啡廳,我對這家咖啡廳的熟悉感完全來自於他們在朋友圈和微博上的「#AR#今天的Flat Whit,每日一拍。」,雖然看起來張張相同,但每天的每天又似乎傳遞著不一樣的心情。偶吧對我說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生活嘛,開一家咖啡廳買買東西。是啊,聽起來是多麼浪漫輕鬆,但實際上我到這裡來,看到的聽到的感受到的卻並沒有那麼美好,當任何一家店的老闆都不是那麼輕鬆,付出與回報甚至不能成正比,但那又如何,這樣的人生經驗是可貴的,是實實在在屬於自己的。
我們在珀斯的七天時間,都是她做嚮導帶著我們到處去玩耍,曾經我一度會擔心她會嫌麻煩,連續一周領著我們玩會不會太累,我還曾經提出過我們可以租車自己去玩,但她提前一周就把日程安排好,告訴我都要去哪裡哪裡,我們來到珀斯以後,不僅天天早上把早餐準備好,每天陪著我們早早出發,晚上回家還和Z先生一起給我們做晚飯,偶吧說我們簡直是在住高級民宿!雖然幾乎每天要早起多少有些辛苦,但精神上這是一次特別放鬆的度假。我完全是買了張機票飛過來投靠她,沒有規劃,沒有想法,帶我去哪玩去哪吃去哪逛都隨她安排,我相信她的選擇,相信我們的喜好是類似的。我們都喜歡咖啡,每天出門第一件事就是找咖啡館喝一杯;她知道我喜歡拍照,不僅沒有不耐煩,還快速地適應起我們的節奏,跟著我們一起到處拍照,托她的福,這次我和偶吧有了好多合照,偶吧也給我們拍了非常多漂亮的合照,彌補我們這些年來都沒有什麼合照的遺憾。她知道我喜歡大海,帶我去漂亮的海邊吃飯,去看海邊的古老燈塔,去看南冰洋的藍,路上不停指給我看「那邊是海!」。我們每天一起開車在路上,看不盡的藍天白雲,說不完的話,一天天過得那麼快,時間不夠用的樣子。因為沒有帶著腦子去旅行,本來是不打算寫遊記的,但後來她說讓我寫一篇算是紀念我們的十年,我也只能欣然接受。
我們每天晚上聚在一起互相傳照片,發朋友圈發微博,各自快樂地忙碌著。最後一天她的朋友圈上寫道「十年,特意來珀斯的,感謝你,漂洋過海來看我。」,我看到的那一瞬間差點哭出來。我更感謝你和Z先生啊,讓我們度過這麼愉快的假期,直到現在都像在做夢一樣,彷彿還能聽到你們的笑聲。
當我第一次走進你給我們準備的房間,桌子上擺著滿滿的禮物,床上放著送給我的小豬,你該是多麼期待我們的到來,一天天一點點地在準備著這些;當你帶著我們去天鵝河邊散步,在Kings park里拍下第一張我們的合影;當我們在Pinnacles沙漠里跳躍,在像白色奶油般的沙丘上嬉笑;當我和偶吧獨自去Rottnest Island因為長得太像大耗子的Quokka受到驚嚇,你安慰我說它不過是一直可愛的小袋鼠;當你帶著我們坐火車去city,讓我能夠感受到你日常的生活;當我們四個人一起在森林裡探險,夜裡看野兔找袋鼠,人生中第一次被夜空中的銀河震撼到;當我們在Busselton Jetty碼頭的棧橋上一起指著Beijing的方向;當我們一起窩在家裡的沙發上,男生們打遊戲,女生們拍合照;當我一邊洗臉一邊偷聽到Z先生和偶吧聊天,互相說起自己過世的親人,互相鼓勵,一見如故;當我們在中秋之夜一起吃著偶吧烤的專業級五花肉,卻並沒有在意外面的月亮有多圓,然而在最後一天一起在車裡看到了又大又亮的黃月亮……所有的所有都讓我覺得這次珀斯之行來得特別好,在遠方與朋友相聚是一次如此讓人感到幸福溫暖的事。
珀斯,在世界上最孤獨的城市,因為朋友的相伴,並不孤獨。我深深地感謝你們,讓我們擁有這次旅行。我也感謝這次旅行,讓我走近你們的生活,讓我們擁有一段共同的回憶。這是我們第一個十年,這是一次和友情有關的旅行,是我們彼此的紀念。
無論我們各自終將去哪裡,還是那句話,你在那邊好好的,等我去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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