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靖童「只想做喜歡的音樂」

竇靖童在專輯分享會上。

本報記者 韓軒

「我發上一張專輯時人們會說，這是王菲和竇唯的女兒第一次發專輯。現在我再發，這個話題點就不存在了，我現在接受到的考驗和要經受的東西，會更大一些。」坐在寬敞透亮的落地窗邊，近日剛發了新專輯《Kids Only》的竇靖童一句一頓地說著。這個20歲的女生，對自己在音樂圈的「獨特處境」完全了解，可這並沒有妨礙她選了一條更小眾更特別的音樂之路。

與上一張專輯時隔一年，《Kids Only》突然上線騰訊音樂娛樂集團旗下平台。還沒聽專輯中的歌曲，反而是專輯的封面最先引起網友們的刷屏：封面背景是迷幻的橙色，正中央只有一個小男孩圓圓的臉，臉上一抹粉色的塗鴉，小男孩乜斜著丹鳳眼，一副有趣卻怪異的表情。這個奇怪表情的小男孩其實是竇靖童的表弟。

「本來我設計封面時，想從自己拍的照片里選一張。後來我看到我姑姑一家的全家福，我就放大、再放大，直到看到了我表弟，就是他了！」竇靖童解釋道。

這封面選得著實隨性，其實也代表了這張專輯的整體風格，用它的名字「Kids Only」剛好可以詮釋。竇靖童曾看到一個紀錄片讓她記憶深刻，裡面講述了一個實驗：「如果在你面前的游泳池裡有鯊魚，你願意跳下去和它一起游泳嗎？」面對同樣的問題，小孩子幾乎都欣然應允，十幾歲的高中生既猶豫又好奇，可成年人卻認為提問的人一定是瘋了。

「隨著年齡的增長，人們大腦搭建的框架是不是越來越多？」竇靖童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世界上應該有一個叫做「Kids Only」的俱樂部，「只許小孩兒進入」。「其實不是年齡上的限制，而是思維不要被框住。」

不想被框住，就是竇靖童一貫的創作狀態。從她第一張專輯開始，走的就不是流行歌的路線。創作中她的靈感說來就來，以至於在錄音室里，她始終要把麥克風緊緊抓在手裡，麥克風另一端連著設備，隨時記錄她閃現的靈光。她的第一首中文歌《Wu》就是這樣來的。這首歌本來是沒有歌詞的，創作時她腦海里閃現的畫面，時而是羅馬競技場的鬥士，時而是瑪雅文化元素，寫出的調子也是西式的，還有一點迷幻的電子色彩。

錄音時，竇靖童踱著步子，走過來又走過去，突然之間，一句京劇《紅燈記》的唱詞「奶奶你聽我說」從她嘴裡蹦出來。「我奶奶特別喜歡聽京劇，原來天天放，給我煩的。」就是這句被麥克風記錄下來的唱詞，反而成了這首歌里的神來之筆。

一首帶有電子風格的音樂，天馬行空的歌詞，再加上突如其來的京劇調子，《Wu》的曲風相當混搭和奇特。不僅這首，專輯中其他歌曲也是如此，全然不是朗朗上口的流行風格。「其實我非常認真地考慮過我的音樂受眾。」竇靖童說，「我不是不喜歡流行歌曲，但既然我現在是這樣的創作狀態，那就保持下去吧，把自己做好。」

竇靖童這麼說並非沒有原因。作為竇唯和王菲的女兒，從小到大，她聽慣了一句話：「全音樂圈都在等你長大。」這個20歲的女生太知道大家的心思，人們在觀察她、期待她的表現。去年第一次發專輯，面對大家一擁而上的好奇，她相當緊張，惜字如金地說：「你們別等（我長大）了。」今年再發新專輯，她反而變得放鬆。在近日舉辦的新專輯分享會上，舞台上的她動作舒展了很多，步調也從容了很多，她甚至在專輯發行前就有了自己的預判，今年歌迷的反應會更冷靜一些。     竇靖童心裡清楚，每一個關注自己的人，出發點可能都不一樣。對此她並不在意，「一首歌能真的影響一個人非常不容易，如果都是熱愛音樂的人，來聽我的音樂就好了。」

果然，音樂才是她最在意的事情，就像在她新專輯的分享會上，台上的竇靖童一邊唱，也在一邊觀察台下觀眾的反應。穿過高亮的聚光燈看下去，台下有人隨著音樂搖擺，有人閉著眼睛哼唱，而在人群的最前面，還有一個年輕的姑娘全程蹲在地上，竇靖童看著她，心裡打起了鼓：「聽到我的歌，她究竟是難受呢，還是享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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