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在迷茫中掙扎的你
哈嘍。悠悠谷的小朋友們，我來啦。（蘭花指，螃蟹步）
作為一位勤奮的懶漢。每個間隔周期略顯小長的時間段，登登亮相時，是不是都應該感謝一次大家的不取關之恩。哈哈。今天的文章，本質上是來還債的。因為老早前就答應過一位讀者談談關於「選擇」這個話題。抱歉讓您久等了。
只是我並不打算從一開始就單刀直入談大道理。不是聖賢，就不會隨便以智者身份給後來人指出所謂的康庄大道。不妨先來放鬆地閑聊一下吧。甚至，我說的一些內容或許並不完全圍繞「選擇」本身，但其中的某一段，但願有希望能觸及你心靈的共鳴。
1
因為一些特殊原因。我的孩子豆豆先後讀過多個幼兒園。每到一處，他幾乎都會得到老師關於「內向」的評價。每次面對家園手冊上老師委婉了又委婉的表述，我更願意直白地翻譯為「有想法不肯表達，有困難不願求助，傷心難過時只知道默默流淚。」我很感謝老師對豆豆的關心與關注，但就這個問題，我卻很少跟老師深入追問或爭論答覆。因為在我的心裡，內向從來就不算是一個問題。
為什麼一定要讓豆豆成為一個活潑開朗，走在陽光下手舞足蹈，說起話來眉飛色舞的孩子呢。他本身就是一個眉目內斂清秀，無論怎麼開心骨子裡都藏著安靜氣質的男孩。將來長大了，就算變成思考問題時喜怒不形於色，遇見心愛的女孩只懂得輕輕微笑，傷痛時會找個無人的地方將淚水倒回心底，彷徨時就算獨自迷路也要倔強地不肯聲張的男人。有什麼不好？
我並非入了言情小說的坑拿自己孩子做實驗。作為母親，他的性格如何，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只是，通過對一些心理學知識的了解掌握，我知道，許多內向的孩子是因為他們有著比那些外向的孩子對這個世界更為敏感的觀察力和感知力。這是智慧情商與創新開拓能力最初萌芽的珍貴火種，相比起那些無論外界發生什麼翻天覆地的變化，都可以因為「感知遲鈍」而沒心沒肺地維持開心狀態的外向者而言，他們的心路歷程會更加豐盛，只要引導運用得當，他們往往會成為未來許多領域裡，更為出眾和卓越的先鋒領袖。
我絕無意說一個孩子開心外向有什麼不好。誰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呈現出陽光燦爛的風貌來呢。我只是表明，內向本身，也不可恥。事實證明，我對豆豆的判斷也並非一廂情願。我曾在教室外面通過視頻觀察過豆豆上樂高課的場景。在有孩子突兀走動，相互說話，又或者是獨自低頭玩玩具的干擾下，豆豆始終都是那個不受影響端坐在位置上看屏幕，跟節奏，與老師良好互動的孩子。我陪伴他上完鋼琴課，面對那些異常枯燥的樂譜理論，豆豆忍不住感嘆「這可真難啊。」我問他還學下去嗎。他毫不猶豫地回答，我可以堅持，我要學下去。
因為安靜，他變得很專註，因為隱忍，他顯得很執著。正因為如此，平日里我和豆豆溝通時，每當他告訴我「媽媽，我打針的時候非常勇敢，很痛我都沒有哭。」「媽媽，我看見蟑螂都不怕，一下衝上去就把他打死了。」我都會告訴他「豆豆，你應該要允許自己去害怕，去猶豫。因為這是每個人都會產生的正常情緒。一個人的勇敢，不是不哭，是哭完之後還要面對。也不是不害怕，是雖然我很害怕，但我還是要去戰勝它。」
我相信，如果豆豆是一個外向型的孩子，我們應該會有另外一種相處模式。既然他不是，那就完全的去接納他。這個極其敏感細膩，又善於察言觀色的孩子，我認為他真正需要面對的問題，不是把自己強硬地變成一個簡單透明的開放體。而是如何管理自己的情緒，呵護自己的心靈，清楚自己的訴求，懂得如何讓被自己關起來的感受用最佳方式流瀉出來。我希望教會他如何為自己的心靈打掃出乾淨簡潔又寬敞明亮的空間，幫助他義無反顧，又堅強無畏地慢慢成長，用最好的狀態迎接屬於他的人生。
2
再來說說我自己的經歷。這些年來，身邊好像總有這樣的事發生。比如「重男輕女」的老舊思想備受唾棄已無爭議。現在卻變成了是，常有一些人，不顧我身為男孩母親的身份，在我面前各種論證生女兒要好過生兒子的理論。
又或者是，作為一個傳統中國女性，我認可女性結婚生子由古至今，天經地義。也從未愚蠢滑稽到僅僅憑藉是否擁有老公孩子這件事情作為衡量身邊其它女性是否幸福的標準。卻偏偏時不時就有一些獨身主義者，冷嘲熱諷地宣揚圍城論，表面一副「你結婚，OK!我祝福你天長地久！」的姿態，轉身卻立馬高冷地秀出一篇花式論證老娘單身顯然更加自由精彩的文章嗆你一口水。
大家一邊強調接受社會的多元化方式，一邊卻在處心積慮的為每個人，每種群體，每種生活方式貼標籤，下結論，做挑釁。即便是我這樣一個境遇已算接近社會主流價值觀的中年人，也未能倖免地在各種義正言辭的爭論中活成了一個弱勢群體。
隨著言論自由逐步放開，一些曾經被沉寂和壓抑的理念，開始以思想先鋒的姿態華麗強勢復出。它們同樣毫不留情地將與自己對抗的那一面狠狠踩在腳下。雙方激烈摩擦，僵持不下，伴隨著所有對峙與交鋒的背後，我們真正看到的已不是結論本身，而是蔓延在整個社會群體中的浮躁與焦慮。而這些，才是真正阻礙我們做出正確選擇的根本。
好。現在，我就正式來跟你說選擇吧。
請問問你自己的心。你之所以在人生路口迷茫，躊躇，舉棋不定，到底有多少是真正為了自己的生活所需，又有多少其實只是因為在這樣的標籤和輿論下漸漸透不過氣。你是如此害怕走錯路，吝嗇時間精力，才會這樣精打細算的丈量評估腳下的每一步背後是否藏著萬劫不復的深淵。才會這樣翻來覆去的計較每一種選擇的代價，是否會給自己招來世人指指點點的口水。
其實當你靜下心來將記憶倒帶，就會發現，那種能夠將你置於死地的絕路，往往是不存在「選擇」這個前提的。那些一眼就能看到的死胡同，只要你年滿18，精神正常，神志尚清，都可以輕鬆得到結論。真正讓我們抓狂的，幾乎都是兩條蔓延在眼前，足以平分秋色的風景。你最拿捏不穩的，無非是跨上其中一條時，你會遇見什麼，又會失去什麼；而如果一切重來，選擇了另外一條路，你又會擁有什麼，錯過什麼。
人生短短几十年。年華易逝，時光匆匆，我們註定永遠無法匍匐在兩條平行線上，那些真正讓你惆悵了又惆悵，拿起來又放下來的思緒，我該怎麼選擇這個問題。穀穀可以替你來回答：你選擇什麼，都不會完美。你無論怎麼選擇，都可以是完全正確或者完全錯誤。你是否後悔，和你選擇的路在本質上無關，它在於你的心。在於你是一個怎樣的人。
就像我的孩子豆豆。在外向和內向之間，大家覺得我有選擇嗎。其實是有的。畢竟性格不是一塵不變的。我完全可以按照外界的期許，努力將豆豆往活潑開朗的方向去引導培養。只是我最終選擇了順其自然。我更願意始終以一顆平和的心，以一份母親的溫柔去看待他自然的生長。每當我帶著豆豆外出，遇到鄰居時，看見他低下頭不願招呼，我會尊重他的選擇，又或者在心裡偷笑，他那顆明明想要說話卻害羞得不敢直視的小心思。
同理。在我沒有引導表態的前提下，豆豆突然主動大笑著和老師同學問好，我也會毫不吝嗇地在路上讚美他禮貌懂事，由衷欣賞他此刻舒展的面容，彷彿他從始至終就是一個燦爛明媚的孩子那樣合理。我不會因為豆豆曾經背上過內向的標籤而去刻意改變他，也不會因為他成為了熱情好動的小孩而偏見地認為需要「幫助」任何一個看似內向的孩子。不管他是個什麼樣的孩子。我都愛他。對人生，我也很少去做選擇題。無論踏上哪條路，我都會努力去走好。
3
我曾在一個知名公眾號上，就到底該如何選擇這個疑問得到過這樣的「答案」。作者表示這是她壓箱底的獨家秘訣。大意是拿出一張紙，分別寫上兩種選擇的利弊。每個選擇下面寫十幾項。然後每個項目和自己的內心做一次深入對話並打上相應的分數，最後綜合兩個選擇的總分數，就是答案。我親自試驗過，很有意思，貌似也挺受用。只是，作者給出的這個方法其實有一個漏洞：一是時間不能動。二是關注點不能動。也就是說。這個方法僅適用於某年某月某日某刻。一旦操作者的想法和關注點發生偏移，分數也會立即反轉。兜兜轉轉折騰半天，最終還是會回到拿捏不準的怪圈裡。
更重要的是，患得患失本身就是阻礙選擇的前提，倘若再啟動這種精打細算的數學模式來衡量，將來難免會因為實際後果與當初計算成本不符而鬱悶不已。況且，哲學告訴我們，事物是不斷變化發展的，人生的每一個路口，哪有什麼足以拯救和決定人生的數學方程。
既然所有的疑問終究需要一個相應的答案。那麼，最後的最後，就讓穀穀做一個簡單的總結陳詞吧。如果你實在要我給你一個答案，我現在談兩點意見供大家參考。
第一：隨便。
這看似是一個非常不負責任的答案。實則不然。因為它很可能會比那句「你要遵從你的心」實用得多。如果我真的足夠確定我內心要什麼，還用得著在這裡擰巴嗎。「你要遵從你的心」，等於是將你拋出的一個難題又拋給了你。而「隨便」則不同。因為它可以翻譯成「怎麼選，其實都可以。」如果你能想明白這一點，此刻的你已經開始接受每一種選擇都意味著得到和失去。與無頭蒼蠅一樣扶著腦袋發傻不同，能夠接受隨便的你，首先已經是平和而無畏的。
記得當初我大學畢業那會兒，面對考研還是就業，我的答案就是都行。先做簡歷，再備考。有工作我就去，有書讀我就讀。面對到底是做法律還是做新聞，我也隨便。反正做法律我就堂堂正正，秉持公心。搞新聞我就追求真相，無冕之王。我就是這樣一個人。喜歡的新衣服弄壞了，自嘲一句，擰著包起身重新再去買新的。想去的遠方去不了了，那就在有限的天地里將生活安排得豐富些。如果運氣好，將來職場有所成就，那就懷揣一顆好奇的心爬到高處去探探那裡都藏著什麼風景。如果懷才不遇，一輩子怎麼折騰都是個兵，那就養養花，釣釣魚，撥弄棋子，品品古琴。
曾經也有人羨慕我，為什麼可以成為全班第一個找到好工作的女生，為什麼可以遇見對的人，為什麼可以在讓人循規蹈矩的體制內活出了洒脫不羈。其實我並沒有什麼秘訣，也和厲害不厲害的沒一毛錢關係。與其說我貌似總能夠做出對的選擇，不如說我只是在「不變應萬變」，將自己機動的放進不同選擇里，去努力適應每一種選擇本身。我無法選擇時，我只能好好的努力奮鬥，讓最適合我的選擇，來自然而然的反過來選擇了我。
所以，每當有人問我，該不該選擇這個男孩，該不該辭掉手上薪水很好的工作選擇創業等，我一般都不給答案。因為在我看來，這些東西沒有區別，不過是一場情節不同的歷程而已。即便將來你戀情失敗了，創業失敗了，機遇錯過了，也未必與你此刻的選擇相關。因為轉角處重新遇見的男孩，或許更不適合你。留在體制內糾纏，你也未必就是最後的贏家。你得意洋洋以為抓住的機遇，背後可能蘊含著巨大的危機。你太想成功，所以才會將所有的黑鍋栽給一次選擇去背。而不願意承認最後的結果不滿意，大多取決於你的層次，修為，眼光，能力，還有一點點運氣。
第二：不選。
有時，有些決定實在太大太重要。延展在我們前方的路實在太模糊，太渾濁。無論你怎麼說服自己，苦苦掙扎，都實在難以痛快瀟洒地做出選擇時，我建議你不妨先放下。通俗一點，無非就是走一步算一步。我本人的做法是，是不是遵從了自己的心我不知道。但哪個決定能讓此刻的自己稍微感到舒服點，大部分時候還是能夠感知的。
人生那麼長，誰也不知道前方等待我們的是什麼，不說什麼目光放長遠，至少我們能過好每一個當下，守護好每一個此刻的自己，就很棒了，不是嗎。多給生活一些耐心。你會發現，在很多時候，那些讓你煎熬不已的路口，命運會替你做出選擇。那些你前怕狼後怕虎，始終如萬鈞之力重重壓在心上的困惑，會在某一個不經意的時刻，以最清晰的結論浮出水面。
我始終記得一個優秀的作家說過，上天絕不會將真正充滿生命力的文字，賦予進一個利欲熏心的軀體。我只希望將自己對於這個世界還算美好的憧憬和看法，放入到看不見的宇宙空間，渴望著有幸幫助那些喜歡我文字的讀者朋友，雲淡風輕地在這疲憊不堪的塵世里活著。雖然我願意非常真摯地和每一位讀者分享我的人生理念，但引用網路作家琉玄的話「其實你要走就走，人生八十年，我也沒指望誰陪我十年五年那麼久。只要一直有人在我身邊就行，這個人不是你也行。」
如今辦公眾號的人越來越多。粉絲，就是公眾號的生命。作為其中的一員。我十分謝謝有人喜歡我的文字。更真心的期盼你能一直在這裡，和我談談人生，發發神經。但我也不懼一覺醒來後台空無一人，從寫第一篇文開始，我就很明白我的選擇。我渴望得到，也不害怕失去。比起把事情做大做強，我更在意自己在做一件事情的過程中，變好變酷。
悠悠谷，我好像越來越喜歡你了。
但願你也是。
周末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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