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載機飛行員把姑娘名字噴上戰機浴血參戰，46年後成了總統

作者：陳永平

這是一個真實的傳奇故事。1941年12月7日那天，一名名叫喬治·布希的高中生剛剛打完棒球，和朋友們走在美國馬薩諸塞州的菲利普斯學院的校園裡，作為球隊隊長的他，正與同伴們享受著贏球的喜悅。忽然，他們從廣播里聽到了日本航空母艦編隊轟炸珍珠港的消息，2400名美國人遇難身亡，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布希與一群高中生去報名參軍，但被拒絕了，因為他們的年齡尚未滿18歲。布希感到很鬱悶。

鬱悶的棒球隊長布希與朋友們一起參加了一個聖誕舞會。他愛上了舞會上最漂亮、名叫芭芭拉的姑娘。他們一見鍾情，墜入了愛河。

1942年春天來臨，布希邀請芭芭拉參加自己的畢業舞會，並告訴她：自己高中畢業後不準備上大學，而是準備報名參加美國海軍航空兵赴太平洋作戰，得到了芭芭拉的支持，並因此成為芭芭拉心目中的英雄。

1942年6月12日，高中生布希18歲生日那天，他加入了美國海軍。當時，美國海軍急需飛行員，不久前剛對飛行員的要求作過修改，報名當飛行員的人只需有高中文憑，而無須修滿兩年的大學課程。所以高中生布希如願以償。

曾經參加過第一次世界大戰的布希的父親把他帶到紐約蓬恩車站，將他送上火車，並且叮囑他要給母親寫信。布希來到了北卡羅來納州查鉑爾希爾基地，接受一名海軍航空兵的基本訓練。當時高中生布希是在訓的海軍飛行員中最年輕的一位。這期間，他與芭芭拉秘密地訂了婚。

1943年1月30日，已經是海軍飛行員的布希即將服役的「聖哈辛托」號（CVL-30）航空母艦下水。布希的母親和芭芭拉結伴坐火車去費城參加下水典禮。布希托自己的母親給芭芭拉捎去了一枚周圍由鑽石環繞的藍寶石訂婚戒指。不久，布希所在的航空母艦就要駛往太平洋的烽火硝煙，他被分配到魚雷中隊駕駛「復仇者」號轟炸機。不滿19歲的布希在奔赴戰場的時候，把自己心愛姑娘的名字噴在了自己駕駛的飛機機身上。

圖註：把心愛姑娘的名字噴在了自己駕駛的飛機身上。

1944年春天，布希隨「聖哈辛托」號航空母艦作為美國海軍第58特遣部隊的一部分，參加了攻佔馬克斯島和威克島的戰鬥。第一次參加戰鬥的新兵布希站在航母的甲板上，一架飛機降落時失去控制，飛機的螺旋槳把一個工作人員削成了幾截，一條腿就落在布希的身邊。一位現場的軍官吼叫著讓有些不知所措的布希閃開，並立即命令水手們擦洗甲板以迎接下一架返航的飛機。

1944年6月，「聖哈辛托」號航空母艦又參加了馬里亞納群島戰役，這是第二次世界大戰中最壯烈的海空戰之一，也是人類海戰史上規模最大的一場航空母艦大對決。在這一決戰中，日軍被擊落了315架飛機，美軍有90餘架飛機墜毀，62名飛行員喪生，而布希卻幸運地逃過一劫。

當時布希駕駛的「復仇者」號魚雷轟炸機可能是最笨拙的了，如懷孕的山雞一般，裡面有三人飛行小組（飛行員、電台操作員、后座炮手），還有一個存放炸彈或懸掛魚雷的大肚子。儘管這樣，布希還是駕駛這種飛機執行了幾十次戰鬥任務，贏得了「技術嫻熟」的美譽。在馬里亞拉大海戰中，布希在自己的飛機被擊中的情況下，成功地在海上完成了一次艱難的著陸，使所有機組人員死裡逃生。剛滿20歲的布希就這樣成為了太平洋戰場上的老兵。

圖註：布希駕駛的「復仇者」號飛機。

然而，1944年9月2日的老兵布希卻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那一天早晨，老兵布希駕機與另外三架「復仇者」轟炸機一起，去炸掉硫磺島一百五十英里處父島列島上的日軍無線電發射塔，數架裝備著機關炮的「地獄貓」戰鬥機緊隨其後，掩護其免遭高射炮攻擊。

當老兵布希駕機俯衝向無線電發射塔，準備投下四枚五百磅重的炸彈時，他的飛機被密集的日軍炮火擊中。儘管機尾已經開始冒煙，但老兵布希仍然穩定地投下了炸彈，然後掉頭飛向大海。此時，一側機翼也著火了，情況十分危急。老兵布希急忙命令飛機上的其他兩名戰友跳傘，但很遺憾，沒能成功。

為這次護航的「地獄貓」飛行員亞當斯中尉目睹了布希的飛機所發生的一切。他看見布希飛機的發動機起火了，火勢隨後蔓延到了機翼下的油箱，飛機噴吐著黑煙，向大海方向飛去。亞當斯透過硝煙看見一個機組成員跳出飛機後部的出口門，但傘沒能打開，只好眼睜睜地看見跳傘者垂直掉下去摔死了。

就在飛機成為火球觸及水面、即將爆炸之際，亞當斯看見布希從飛機中跳了出來，在落入大海之前，他掙脫了已經撕裂的降落傘，落水後游向曾經是他駕駛艙里坐墊的一隻小橡皮筏子，海風和浪潮把筏子往日本人佔領的父島推去。

就在此時，亞當斯看見一些日本船隻駛離了海灘，看上去就像是一支小型艦隊，他們判斷是日本人出動來抓布希了。亞當斯呼叫另外3架「地獄貓」與自己一起俯衝下去，每架飛機上配備的50毫米口徑機關槍一齊開火，至少把十來條小船打得飛了起來，其餘的船隻倉皇逃竄。在幹掉了沖向布希的日軍小型艦隊以後，亞當斯和「地獄貓」的飛行員們因為油料即將耗盡，只好返航飛回航空母艦。

老兵布希在海面上漂浮著。他望著天空中漸漸遠去的同伴，知道自己獲救的可能性極小。他知道，這片海域不僅有大批鯊魚出沒，而且還是日本人控制。他聽說過，駐父島列島的日本軍官會挑選一些戰俘，掏出他們的肝臟，舉行食人的儀式，以證明他們作為天皇士兵的價值。

老兵布希想：自己是成為鯊魚的美餐好受一些呢，還是成為日本人的美餐好受一些？想到這些他感到不寒而慄。在戰後進行戰爭罪審判中，負責駐守父島列島的日本軍官受到審判並被處死。在被指控的罪行中，同類相食是其中一宗罪。老兵布希事後說，他當時的體重只有160磅，在那個日本軍官的眼裡，一定像一碟小菜。

圖註：布希被潛艇救起的照片。

就在老兵布希的精神和身體快要崩潰的時候，他看見了蔚藍色的海面上浮出了一隻潛望鏡，在太陽的照耀下閃閃發光。美國海軍「長鬚鯨」號潛艇將布希救起。

在「長鬚鯨」號潛艇上，老兵布希給他心愛的姑娘寫了一封信：「我希望我自己的孩子永遠不需要打仗。朋友失蹤，生命毀滅，這一切都不應該發生。身為一個航空母艦飛行員的光榮當然也會因此而蕩然無存。」

45年後的1989年，太平洋戰場上的艦載機飛行員、老兵布希成為美國第41任總統。成為美國總統不到兩年的布希，用7個航空母艦編隊掀起了「沙漠風暴」，打響了伊拉克戰爭。

2001年，老兵布希參加太平洋戰爭回國結婚所得的第一個孩子小布希，成為美國第43任總統。成為美國總統的小布希用6個航母戰鬥群打響了阿富汗戰爭，推翻了塔利班政權；2003年，小布希同樣用6個航母戰鬥群發起了「自由伊拉克行動」，推翻了薩達姆政權。

2009年1月10日，以老兵布希的名字命名的「喬治．H．W．布希」號航母在維吉尼亞州諾福克海軍基地正式服役。這是美國海軍的第77艘航母，也是目前世界上最先進、噸位最大、造價最高的航空母艦。而布希是全世界第一位曾真正在航空母艦上服役過的航母命名被提名人，也是少數航母下水服役時本人仍健在的美國人之一。

健在的84歲的老兵布希帶著63歲的小布希參加了「喬治．布希」號航母服役儀式，並向艦上水兵發表了講話。他說，這讓他回想起年輕時在航空母艦上度過的許多「安靜孤獨的時光」。他鼓勵水兵們像他那樣，找到激情，特別是在浩瀚的天空下找到激情……

也許正是這種浩瀚天空下的激情賦予了航空母艦生命。作為戰爭機器的航空母艦本身是沒有生命的，但正是像無數老兵布希一樣在航空母艦上戰鬥的人們用自己的青春激情和熱血賦予了航空母艦激昂的生命，使它們在遼闊的大洋上上演著一幕又一幕氣勢恢弘、殘酷慘烈、命運跌宕的活劇……

（聲明：「老海軍」授權發布，未經作者許可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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