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創詩歌散文：一片黃葉一個秋

一片黃葉一個秋

作者：邱燕

曾經心中那些痛

是愛的明證

多數時候

甚至我都說不清

那究竟是什麼樣的感情

只是記得曾經的心痛

你看了別人一眼

你的笑

上揚的嘴角

兩簇眉毛

竟然變成鋒利的劍

帶著風哨

直取我的心尖

兵不血刃

人已經痛得不知身在何方

那是一個冷亮的白日

我正要穿過馬路

走到對面去

突然想起那個人對我說的話

忽然眼淚橫飛

淚雨滂沱

珠淚竟能迷亂人的方向

看不清馬路

這個世界沒有一條我的路

只好退回來

像一隻八足小蟲

退進千佛山下那一叢高的綠化帶里

信馬由韁地讓自己蹲下

對著一棵樹哭泣

哭泣這一件事

變得如此重要和緊急

那天

遠離紅塵的念頭在心底蠢蠢欲動

這麼大個世界

竟然沒有一個人可告

可是我已經太滿

什麼也塞不下了

彷彿看到一場血淋淋的事故現場

而我——

成了一隻被砍斷的蚯蚓

身首異處

頭看著身子

身子揣測著頭

無法一截一截

支撐起頭、身子、和腿

萬念俱灰

自己竟然輕描淡寫

寫了一句：

「日晚倦梳頭」

還有那一次

冷不丁地

覺得自己變成了一片飄搖倒懸的黃葉

瑟縮在晚秋的風中

暮雨黃昏

一片黃葉一個秋

每個寒秋都是行將就木的感受

譬如一個死刑犯人

「啪」的一聲不可怕

問題是那一聲解脫的脆響

何時響起

夜的夢裡

你卻不告而別

即使是你冰冷的手

也不能再執

痛得自己捂著心臟醒來

多想看一眼究竟

窗外

你的方向

夜茫茫

我帶著痛出逃

睜著雙眼

坐在黑中

思忖 誰是周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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