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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這件事究竟算不算種族主義?

中國人其實對種族歧視的概念認知相當模糊,加上中國文化對於淺色皮膚的接近病態的偏愛以及廣泛的嫌貧愛富情結,可以說中國人對於深膚色人種真的充滿了偏見和歧視。

最近武漢以《這就是非洲》為主題的攝影作品展覽,把非洲當地人照片和動物照片同框展出,自然一下子觸及到了種族歧視這個敏感的話題。——雖然或許有點出乎主辦方和作者的意料,更加出乎中國觀眾的想像。

外媒報道:「自從網上傳出展覽館將非洲人和動物同框的、疑似涉嫌種族歧視的視頻後,中國這家展覽館觸動了非洲人敏感的神經。」

「A Chinese museum has touched the nerves of Africans online after a video was posted online showing a seemingly racist exhibition where Africans were displayed alongside wild animals.」

有些媒體還稱這個展覽「outrage」,犯了眾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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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影師很受傷

其實,深入了解這個名為《This is Africa 這就是非洲》的展覽幕後的一些細節後,個人覺得所謂「種族歧視」純屬牽強附會。攝影師趙先生據說前後二十多次去非洲,對於當地文化,對於當地的人和動物都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主辦方也解釋,人和動物同框的構思,是為了表達中國文化中天人合一,人和動物心靈相通的觀念。

感覺上,有些媒體就像噴子,抓住一點蛛絲馬跡就如獲至寶,立刻開始全方位抹黑。真讓人無語!

本來有趣、有料、也很有品的一件妙事,卻因為涉嫌種族歧視,搞得照片都被下架了。

展覽方似乎事後做了文字說明,可惜晚了一步。

受迫害者的敏感

說起來,和動物表情撞臉,照片被同框,本來也是不足道的一項流行的大眾娛樂而已,比如就算本人真心不怎麼喜歡動物——屬於葉公好龍型,一般看看動物美照足也,真見到動物其實不覺得親近的——已經被城市生活改造太多了,所以不會和動物搞摟摟抱抱那一套。

但是如果有好事者把我和動物搞個同框,我想也最多哈哈一笑,肯定不會覺得被歧視啥的。

何況,一般被同框的,通常都是有點知名度的人,或者是非常有特點的人。所以,和動物同框算是被抬舉,而不是被貶低。看看深受中國人喜愛的普京大帝,這倆表情是不是確實很像啊?不知普京對此照片有何感言?

那麼,為什麼黑人,不管非洲的還是住在其他各國的黑人,似乎尤其是非裔美籍人,對於被同框這事兒如此敏感呢?

其實也很好理解。歷史上,黑人被壓迫、被奴役、被嘲笑、被隔離......黑人這個種族充滿了被歧視被迫害被欺凌的痛苦記憶,所以很多我們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文字、符號或者圖像,卻讓他們覺得難受,勾起了他們被傷害被侮辱的情緒反應。

比如,據美媒報道,底特律一新進白人消防員帶西瓜給同事,本意是友好地介紹自己,融入新環境,沒想到激起黑人同事的憤怒抵制,還搞得他被解僱了!

這怎麼回事?也太莫名其妙了啊?!

原來,南北戰爭期間,黑人特別喜歡吃西瓜,南方奴隸主竟然以此嘲笑他們,說黑人是一群只知在地里啃西瓜的懶貨和蠢貨,稱他們不配獲得自由。此後,「西瓜」常常引起黑人受侮辱受嘲弄的聯想。

對此毫不知情的白人消防員很委屈地被辭退,消防局還聲稱對「歧視」言行零容忍。事後,一群黑人消防員很同情這個新入職的倒霉鬼,紛紛對他表示聲援。

矯枉過正是一個必經階段

實際上,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歧視和被歧視的經歷,只不過,很多人有時候沒有意識到。

除了膚色和種族,性別、外表、家庭貧富、階層、個人收入、教育程度、觀念、信仰、性取向,等等,都可能成為歧視別人或者被人歧視的理由。

不過,比起其他國家的人來,中國人常常遇到不被尊重的情況,以至於不太注意這些「細節」了。生活和工作中被忽略、被輕視、被搶白.....幾乎算是常態,中國人對於歧視問題也變得特別不敏感。——這一點是值得每個中國人去深層思考的。

我們有時候自己就是「侮辱者」,所謂一些沒有惡意的嘲笑,說別人胖、別人矮、別人黑.....是某些人群的日常對話模式。而對於下級、對於陌路人、對於貧弱者的冷漠和居高臨下的俯視態度,更是多數人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普遍心態。

很多時候,我們就是「被侮辱者」,辦任何一點小事,自己就預備好了「求人」的低姿態,要看人臉色,謹言慎行生怕得罪了相關的人,明明是自己的權益卻需要賠小心陪笑臉低三下四,而且認為這是正常的。

......

這些細節,貌似和「歧視黑人」全然無關。但是,正是這些大家都習以為常的、普遍得像一日三餐的無處不在的歧視和被歧視,使得中國人對於歧視的概念都模糊不清了。不僅對自己的言行是不是歧視他人搞不清楚,而且在國內也好在國外也好,自己有沒有被歧視也同樣說不清楚。

對待歧視零容忍這件事上,中國人也真應該學習一下黑人朋友。肯定有很多時候,他們的反抗屬於反應過分。但是一件事究竟屬於「Racism or overreaction」- 「種族歧視還是過度反應」?似乎本來就不是那些覺得被歧視的人首先要關心的。

感覺被歧視的人,他們首先是受傷害者。他們有權說出自己的感受。比如白人送西瓜,黑人事先也無法知道此人是不是有意的。首先表達憤怒是合理的。

或許武漢的展覽和歧視無關。但是這個事過去後,至少應該讓中國人受到兩方面的教育:一方面是盡量去了解並尊重不同的文化禁忌;另一方面,我們也該學習如何堅決勇敢地反對歧視,因為不同的場景下,我們都可能成為被歧視者,沒人天生或活該當受氣包。

(圖片來源於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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