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怎如相見？感謝潘粵明、陳小春飽經滄桑的臉

作者|謝明宏

編輯|李春暉

黑白無間，不如懷念。優酷超級劇集《白夜追兇》和《反黑》的熱播，將人們記憶中熟悉又陌生的兩張臉再次拉回視線，泛起洶湧的漣漪和心緒。當手忙腳亂的孩兒他爹陳小春，再次以硬漢形象回歸熒幕；當唇紅齒白的潘粵明褪去浮華，蛻變成精分大叔，真想說：江湖再見，誰能不感謝那些飽經滄桑的臉？

《白夜追兇》無疑是9月相對疲軟的網路劇集市場最具代表性的作品，迄今為止，該劇以9.1分的豆瓣評分成為今年口碑最高的劇集。而《反黑》則特立獨行的颳起懷舊風，古惑仔、陳國坤、吳孟達等極具代表意義的演員齊聚一劇，讓人沉浸在港味十足的警匪劇中無法自拔。

看似不同，但都因演技被點贊的潘粵明和陳小春，走的是同一條路：從一個終極走向另一個終極，映射現實和戲劇兩個不同的鏡面。

以小生形象出道的潘粵明，在《白夜追兇》中形象粗糙但演繹細膩，充分證明了「戲骨不死，涅槃重生」的道理。以山雞哥的古惑仔形象深入人心的陳小春，在《反黑》中則走到當初的對立面，成為一名反黑警探。

《白夜追兇》和《反黑》的熱播，都是戲骨和優質經典劇情的聯動。觀眾對潘粵明和陳小春的念念不忘，與其說懷舊，倒不如說是追精品劇所颳起的連鎖反應。兩部優酷超級劇集，都在沒有流量明星和大熱題材的底子上，找准了「冷門」的突破口，打造出一條獨特的精品之路。還是那句話，從來沒有什麼好題材，只有好作品。

我卻愛你飽經滄桑的臉

小生們沒有老去，他們只是煥發著另一種魅力。對「大叔」們的大膽啟用，無疑很大程度上助力了《白夜追兇》和《反黑》的成功，同時大叔也一舉翻紅幾乎可與流量小鮮肉比肩。

家庭事業雙豐收的陳小春迎來演藝生涯重大轉型，《反黑》中從古惑仔到警察的蛻變，既有大時代的波瀾更有小人物的悲歡。陳小春少年用不羈演繹「山雞」，中年則用淡定詮釋「鳳凰」。

警方卧底鳳凰哥（陳小春飾）出場在百年基業的幫派「和興盛」的話事人大會，僅過一集就因為大佬被捕，而改回本名「陳鳳翔」回歸警隊。這中間有一個明顯的轉變：鳳凰哥將頭髮由紅染黑，也暗示人物的心理變化。

鳳凰哥，更像是中年不惑的山雞哥。「山雞哥」是陳小春在上世紀九十年代末期香港《古惑仔》系列電影中塑造的經典角色，他髮型誇張、做事義氣、說話滿嘴跑火車還充斥著葷段子。

演狠一個小混混容易，演活一個普通警察難。在越來越多的生活情節中，《反黑》悄悄地完成了主題的變奏:不是意料中的英雄遲暮，而是情理中的平凡是真。陳小春紮實的演繹，沒了古惑仔的燃情歲月，卻勾勒了普通人的生命軌跡。

《白夜追兇》劇集成功的一大原因就是潘粵明從小生到戲骨的演技打磨。戲裡他一人分飾兩角，戲外他講究「隨緣」，脫離了鮮肉的浮華外衣反而解放了更純粹的靈魂，回歸到了表演本身。

優酷超級劇集《白夜追兇》講述了潘粵明飾演的刑偵支隊隊長關宏峰為了洗脫孿生弟弟殺人罪名，一路破獲多起案件的故事，但由於其患有「黑夜恐懼症」，每到夜晚弟弟關宏宇便假扮哥哥與警隊協作破案。

劇中，潘粵明最大的挑戰是一人分飾四角，如何呈現關宏峰、關宏宇、以及扮演關宏峰的關宏宇、扮演關宏宇的關宏峰。關宏峰的肅穆嚴謹，關宏宇的亦正亦邪，假扮關宏峰時的緊張不安，潘粵明都有著極其準確的表達。

光影流轉中，不再是《情不自禁》中青春無敵的小白，也不是《白蛇傳》里儒雅呆萌的許仙，而是歷經滄桑還不忘為弟弟洗脫冤情的硬漢。

無怪乎粉絲們感嘆：白夜雙關，經歷過生活的洗禮，方知一切來之不易。飯隨愛豆，這四個字用在最近靠《白夜追兇》翻紅的潘粵明身上再合適不過。與很多藝人粉絲去學剪輯、P圖、壓字幕、唱唱跳跳不同，潘粵明的粉絲都跟隨著這位老幹部開始了畫畫、寫書法、刻章、做周邊，可以說琴棋書畫各個擊破。

光輝歲月，必有迴響

這兩年，國產劇在盲目求新跟風炒IP中多有迷失。事實上，經典的光芒永遠不會被掩蓋，曾經吸引一代人的精品內容，並不會隨著所謂年輕化、互聯網時代而改變，關鍵是紮實講好故事。

《反黑》就讓人想起那個港片的黃金年代。陳國坤、吳孟達等老戲骨的參演，同時導演宋本中自身親歷過香港電影輝煌的90年代，《反黑》更像是一群親歷者的香港回憶錄。

出演《反黑》的大多是當年黑幫題材港片里的熟臉，其中一些演員曾經還是幫派內部叱吒風雲的人物。比如在劇中和興盛的二代頭目之一吳志雄，就是吳志雄本人本名本色出演，角色性格經歷大致相似，用的綽號都是吳志雄在江湖中的綽號「大佬B」。

故事開篇就是幫派推舉新一任話事人的大場面，這在內地觀眾心中簡直就如「做人呢最重要就是開心」一般熟悉親切。

隨後劇情將越來越多的場景分配給私人空間，陳鳳翔的個人生活與和興盛繼續尋找話事人平分秋色，劉德華的老歌穿插其間。從香港經典的黑幫敘事到港劇最拿手的人情冷暖，處處是揮之不去的童年回憶，港劇情懷。

相較於《反黑》，《白夜追兇》不止題材小眾，甚至沒有情懷牌可打。這部沒有流量明星、沒有大IP、沒有太多時髦元素的懸疑劇，看似和市場流行背道而馳。但這種警察老老實實按職業化專業化的風格辦案，卻反而提供了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久別重逢之感。

不少觀眾都提到，《白夜追兇》很有老牌經典犯罪劇《重案六組》的味道。確實，《白夜追兇》在敘事風格上更傾向於刑偵劇，其重心在於警察的辦案程序與過程，而不是渲染罪犯的變態心理。可以說是涉案劇＞罪案劇，公安幹警巨細靡遺的辦案細節，構成了整部劇的主要內容。

準確、極致、精品，或許是該劇最大的「野心」。劇中對展現警察辦案細節的執著簡直到了一種「變態」的地步：

周巡時時刻刻在提醒關宏峰的「編外顧問」身份，他能插手的邊界在哪、哪些核心機密其不能接觸，公安局內部也是一個完整的生態系統，每個職位的職權邊界在哪兒、誰能看哪些文件，全都一清二楚。

比如在開車追捕其中一個案件犯罪嫌疑人王志革時，周巡帶領的警隊開車到了該市的另一個分區，無可奈何地表示這一區不是他們支隊管轄的範疇，只能有請上級指示。

超級劇集，返璞歸真

不知大家是不是有同感，最近電視劇看得越來越不過癮了，還是網路劇集百花齊放，可以在各種類型上做到極致。像優酷今年6月以來陸續推出了《軍師聯盟》《鎮魂街》《顫抖吧！阿部》《春風十里不如你》《白夜追兇》《反黑》等多部超級劇集，接下來還會陸續上線《將軍在上》《贏天下》《軍師聯盟2》等超級劇集。

和傳統的台播劇相比，精品網路劇集的鮮明特徵就是不拘一格用演員，而不是把能在電視台賣劇的人氣明星作為第一選擇標準。作為2017年超級劇集的代表，《白夜》和《反黑》正是佐證了優秀作品和出色演員的聯動效應。觀眾最初可能會被明星吸引，但看的終究是劇集本身。

值得注意的是，《白夜追兇》成為了第一部拿到發行許可證的涉案網路劇集劇，《白夜追兇》的總製片人袁玉梅表示：

「我從來不覺得靠擦邊球可以活多久，所謂無欲則剛，就像《白夜追兇》裡面少不了的一定是要有一些血腥和肢解，我認為這是必要的元素，而不是把它當作吸睛的情節，更不會刻意的去放大和渲染這些元素。」

隨著政策入場和平台對內容更高要求的時代到來，內容製作必須實現工業化和類型突破。罪案劇也成為受影響最深的類型劇集。在平台主導的前提下，它需要更精巧的劇情設計通過審查和克服審美疲勞，也需要適應視頻網站時代新的內容需求。

在《白夜追兇》中，潘粵明固然是加分項，但除此之外，還有主創團隊、後期團隊、演員以及與阿里系資源相結合的宣傳營銷等，強強聯合才使得整部劇的綜合分數大大提升，好團隊+好平台，攜手才能成就真正的超級劇集。「真正的好戲可以帶出一批年輕的演員、實力的演員，但流量明星不一定能成就一部戲。是金子一直就會發光，只不過好角色與好演員之間，從來都是match為大，彼此成全。」袁玉梅說。

同樣互相成全的還有《反黑》中的四隻「山雞」：導演（兼劇中人物「太子雞」的飾演者）宋本中及男一號的陳小春曾在《古惑仔之人在江湖》中分飾少年「山雞」和成人「山雞」，飾演男三號黃志安的里燦琛曾在《古惑仔之少年激斗篇》中飾演「山雞」，飾演地下社會打手中介「玻璃」的梁烈唯曾在《古惑仔之江湖新秩序》中飾演「山雞」。

如果完全重複九十年代港劇的拍攝模式，《反黑》可能不會選擇現在的敘事方式。港劇並不是不展示遲暮的英雄，但通常重點都落在落寞之後重裝上陣。《反黑》則把陳鳳翔的卧底歷程按下不表，用重做警察返璞歸真，懷舊之中又有獨到創新。

《白夜追兇》和《反黑》帶來的驚喜大概是全方位的，雖然沒有流量明星，但潘粵明、陳小春等演技派反而為劇情增色不少。而使用這樣的「高性價比」演員，片方可以把更多製作經費放在打磨劇集上，最終成就超級劇集。

群眾的眼睛一直是雪亮的，審美一直是在線的。希望在優酷做出這種示範效應後，更多片方也儘快打破「流量迷信」，狂熱明星粉絲真的只是少數人，我們普通觀眾就是想看個好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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