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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的偽狂歡——《蚯蚓》 影評

最後十分鐘的偽狂歡

01

前些日子大熱的韓影《蚯蚓》,是一部講述校園暴力和性侵的影片。影片講述了一個家境不好的女中學生李子若,在學校里遭到各種各樣的校園暴力後自殺,最後由他的腦癱父親李元術完成復仇的故事。

這部電影的情節設置,仍然按照現實題材的諸如《熔爐》《素媛》等韓影套路在走。講述受害者的家庭,被侵犯的過程,接著討公道時受挫等,但在《蚯蚓》中還看到了復仇的環節。這個環節的設置對於久久壓抑在韓國現實題材電影中的人們是個釋放。

在《蚯蚓》中看到了不少《媽媽別哭》的影子,前五分之四一直在積蓄仇恨的力度,在後五分之一完成宣洩。本片中的宣洩力度則遠遠大於《媽媽別哭》,復仇的手法也更加凌厲,但是仍舊是——

一場最後的偽狂歡。

02

影片一上來便是李子若自殺前的狀態描述,這個女孩長相清純、穿著鮮艷、妝容精緻。

在酒店的房間里抽完最後一支煙後縱身一躍,落在了行駛中的車輛上,臨死前她說出最後一句話:一死百了。

接下來便是倒敘了女主的經歷,講述她一步步走向自殺的原因。

03

女主李子若從小母親逝世,與父親李元術相依為命,家境清寒。父親每日擺地攤的時候還要一邊帶她在身邊照看著她。由於父親是腦癱患者,行動和語言不便,無奈之下將女兒送到島上居住。女兒長大後考上藝術高中,他們便搬到了首爾。

父親在首爾要負擔很高的生活費用,只能開著麵包車,見縫插針找地方繼續擺地攤求生。李子若很心疼父親,在一次爭端中為父親挺身而出,受了傷還鬧到了派出所。可見,女主本身就有極強的自尊心,很獨立勇敢,並且對於欺負父親的人絲毫沒有迴旋的餘地。然而這些素質在後來竟成為了她的「阿基琉斯之踵」。

李子若有很高的聲樂天賦,考到藝術學校,父親給她買了新的書包、衣服等,她滿心期待新的生活就要開始。結果在開學的第一天變遭到了同班「壞女三人組」的欺侮。但是她還是收穫了友誼,與膽小怕事的敏京交好。

父親在李子若的校門口擺攤,李子若路過時猶豫片刻,想要從父親攤位前迅速路過,不讓敏京看到家庭的窘迫;

在郊遊時,李子若也只是謊稱父親從事著服裝行業。李子若是個追求完美的人,她追求美好的事物,但是漸有的虛榮心和自尊也並沒有將她對父親的愛抹去。在她心中,父親仍然是他人不可侮辱的人。

李子若的聲樂天賦也受到了學長的關注,同時受到了來自「壞女三人組」的嫉妒。就在那次郊遊中,渣男學長暗中看上了李子若。李子若也被他虛偽的外表所蒙蔽,也對他動心。渣男的家庭有權有勢,自以為靠著這些可以拿下想要的任何人,於是在第二天清晨主動向子若示好,並且在野外誘引並侵犯了她。

這一幕被「壞女三人組」之一發現,男主由於腳踏兩隻船而背負壓力。並且當他得知子若真實的家庭情況後,親自上門侮辱了她。子若這時才得知一切都是假的,這只不過是他們玩的一場遊戲。

女主不主動招惹他們,但是她們挑事女主也不害怕,而是擼起袖子就打。沒有上層的關係,沒有錢,這些讓女主在對立時處於下風,甚至遭到了退學。

退學之後,子若找到了一個便利店工作。在便利店老闆的幫助下,她寫了一封請願書送往政府,馬上壞女和渣男的父母便受到了壓力。在這種情況下,壞女和渣男聯合起來,利用子若的朋友來到她家,對她進行了強姦。此後壞女等人利用視頻要挾子若撤銷請願書,並且在他們的指使下進行援交賺錢。這些錢他們也看不上,就是從心底里想要侮辱她,將她的自尊踐踏到最低的泥土裡。

她在一次實在忍耐不下去時,進行了反抗。接著渣男拿出視頻並且威脅她和她的父親,見狀子若說了一句「對不起」。這不由得讓人想起來《房思琪的初戀樂園》,在書里林奕含寫到被侵犯之後,她對老師說了一句「對不起」,她覺得她有一種功課做不好的感覺。房思琪是由於教育的誘導,而李子若則是因為權力的脅迫,這兩句不該說出口的道歉被說出令人深感悲哀。

04

後來就是李子若的自殺,在這個事件中,社會教育的腐敗,官商勾結是最根本的根源。校園暴力、強姦性侵甚至輪姦這些在他們眼中通通用錢權可以擺平。這些僅僅只能存在於子若藏起來的日記本中。然而,警察部門在得知真相後,一句「你女兒做過援交」就將悲痛欲絕的父親拒絕。前半部的壓抑在此刻得到了升級,因此也更具有釋放的能量。求助無門,便自己動手,法外製裁成為了釋放的出口。

此刻有點瑕疵的是,父親復仇態度的轉變很突然,沒有經過心理的描寫和刻畫,似乎是一瞬間確定的計劃和行動。在天台上他只希望「壞女三人組」有一句道歉,然而說下來女生都是為自己開脫。父親的善良在此前已有刻畫,而且行動不便,這裡假若聽到一句道歉,他身後的硫酸就不會潑向這幾個壞女。之後在島上將渣男們集合起來,渣男還是一味為自己開脫,互相推卸,甚至想要用錢來擺平父親的憤怒,一句「道歉」都沒有從他們口中說出。父親迅速「處決」了幾個渣男,並把其中領頭的那個帶到了船上,用魚鉤鉤住他的喉嚨,將他當做「蚯蚓」一樣系在了魚竿上。

整個動作迅速而凌厲,完成了一場復仇的狂歡。但是「蚯蚓」放下去後,當李元術想起與女兒的歡樂畫面時,此刻孑然一身,復仇又有何用,一切終為

終為嗟嘆。回想此前的種種,「蚯蚓」究竟是誰,誰才是泥土中的求生者,觀眾早已所知。所以最後的十分鐘仍是一場意淫,是一場偽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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