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再買套房子當做投資吧？我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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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說完「我就不」

三個字之後

我的晚飯

從清炒蝦仁、肉沫茄子

乾貝燉雞

變成了

我丈母娘自製的鹹菜和饃饃

比房價漲幅更難想像的，是慾望。

「愛上一匹野馬，可我的家裡沒有草原 … 燥起來吧，咪小姐」KTV里跟李騰幾個唱的眼淚都快流下來了。

今天下班早，沒回家，約了兒時「狐朋狗友」出來侃大山。想以此強調對周末鹹菜配饃饃的抗議。

對，我的董小姐是我老婆，她叫小咪。她一燥起來，天崩地裂難以形容的架勢。我愛她。她不是野馬，可是也想家裡有個草原。

畢業那年我們一起來到烏魯木齊。夜裡蟑螂會爬上床、常年沒有陽光的出租屋我們住過，情人節電影院門口10元一朵的紅玫瑰也買來將就過，一大碗豌雜麵也曾哄的她笑逐顏開過。

再後來我的工資漲了，她的職位升了。我們買了房，有了車。再也不用住常年不見陽光的出租屋了。2015年的冬天，我們選在她生日的那天，去領了證 … 一切看起來都那麼順利，我們離圓滿，只差一個娃娃。

婚後小咪的面霜從歐萊雅變成了雅詩蘭黛，第一次聽我以為藍帶啤酒搞起了副業。包包一個接一個，小咪總是拿著新包笑逐顏開的跟我說，「老公又不能換了，我還不能換包包哄自己高興啊」 …… 為了防止她換老公，包包算什麼！

去年情人節前夕她故作鎮定的跟我說起YSL，新出的限量口紅簡直美出天際云云，我一臉懵逼的問她楊樹林是什麼？（好吧，對不起，是我的錯 … ）結果小咪一晚上沒理我。

前幾天她不知道從哪兒聽到了「內部消息」，說房價馬上就要蹭蹭蹭了。剛看完電影回來屁股都還沒坐熱乎呢，小咪就跟我商量要再買一套公寓做投資。說她的同事前年買了一套房子，兩年間就漲了好幾萬。小咪跟我說的時候兩眼放光，那還是結婚前我曾看見過的光芒。

我不知道腦子裡哪根筋搭錯了，竟然脫口而出「我就不。」小咪顯然被我的回答搞懵了，竟然沒有當場發飆。說實話，我自己也被自己搞懵了。

結果就是 …… 一開篇你看到的那一幕，我的晚飯只剩鹹菜和饃饃。

「說真的，暫且把什麼房貸車貸信用卡都擱置一旁不論，幾年下來存款也確實夠再付一套公寓的首付，但是難道我們用來跟愛人廝守房子的不是一生一套就夠了嗎？」我憋著喝到通紅的臉說。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MA的這個Sb李騰的笑聲把我從自己的世界裡叫了回來，「你想多了哥們兒，誰跟錢過不去啊。你都30好幾的人了，怎麼還玩兒上情懷了？這話你跟小咪說過沒 …」

確實沒說過，我不想天天吃鹹菜饃饃 …

小時候，房子是家。

說實話每天朝九晚五（其實是朝九晚十二）每每堵在北京路上動彈不得的時候，我都無比的想念小時候上學的那條小路。雖然那時候對那條小土道充滿了鄙夷，總想拿個鏟子給它剷平整。放學後拿根大棒子打棗子的日子是整個童年記憶里最快樂的時光。

人們常說「歲月是把殺豬刀」，它殺掉的不止是我們曾經擁有的「盛世美顏」，它殺掉的還有我們對生活的太多憧憬和期盼。就好像那天小咪發了個朋友圈，美顏5度之後發的，小咪問要貼多少面膜才能再擁有這麼好的皮膚。留言里有一條戳了小咪的心，「歲月和面膜不是一個重量級的」… 哈哈哈哈哈，小咪為這事兒跟我說了一晚上，誓要把那個人拉黑。

I m sorry，跑題了。我們說回小時候。

這些年我每每工作遇阻，諸事不順的時候，總是能想起來小時候一家人住在一個院子里，秋天裡滿院的桂花香，那清甜的香氣，讓經過的人都被照亮了。還有寒冬里，早上上學前奶奶煎的溏心蛋，那時候哪有什麼吐司。一片饃饃上面一個雞蛋已經是奢侈的早餐。蛋黃的金黃顏色襯在白白的饃饃片上，就好像將天邊的日落都裝進了胃裡，溫暖而有力量。

那土院子里的土房子，卻是這麼多年來最溫暖所在。是港灣，有庇護，不用擔心會離開。那土房子，那滿院的桂花香，那夏日裡的蟬鳴冬日裡的爐火，就是家。

如今，城市裡鋼筋水泥，8車道上車水馬龍，我們都在絞盡腦汁的為了錢奔波算計。這時候配上一曲Beyond的《再見理想》是不是再應景不過。喝多了的時候，能嘶吼的時候，總是忍不住想說上一句：要不是為了錢，誰特么想上班啊！

是啊，為了錢，賺錢又是為了什麼呢？買房子，賺錢？投資？我們都忘了，房子應該是家啊！

一房，一世，一雙人。

如果愛情有形狀，那一定是廝守的模樣。

還依稀記得跟小咪拍婚紗照的時候，她恨不得把所有形式都拍個遍。王家衛電影里性感姿勢、迷離的燈光還有中式的旗袍，姿態優雅、楚楚動人的西式婚紗，還有那些千奇百怪的無限創意 …「我的意中人是個蓋世英雄，總有一天他會踩著七色雲彩來娶我」小咪總說，為了她能變可愛的男孩子，才是真愛，於是有一組結婚照是我變成了 … 熊本熊。

領證兩年，我們把生活用柴米油鹽堆的滿滿當當。在小咪的心裡，一捧玫瑰花沒有一個ysl方管討喜，在我心裡，一句我愛你不如一頓紅燒排骨暖心。（其實只是我們自己的以為）我們好像約好了一起忘記了在出租屋一起吃泡麵時說過的話，「這一輩子，有你在身邊，吃泡麵我也願意「。我們的日子裡都在算計著今天加班費多少，是不是該跟別人一樣買套房子等它升值然後狠撈一筆再換個學區房，不然娃娃的以後怎麼辦 … 如此云云。

對，就是這樣。我一定要跟小咪說，「房子是用來住的，這一輩子，有你，有我們的家，以後還會有我們的娃娃 … 一生，一套，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