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盛開紫色花的藤條沙洲上
尋夢在兒時的記憶中,猶如江中的浮渚。隨日月輪迴,時而現出水面,時而又漸漸沉入水下,但揮之不去的是對她往日蹤跡的探尋。
孩提時,我看到過棉花,也幫父母摘過爛桃,摳過惡臭的棉花。白花花陽光下,白花花的棉花,我在棉花壟中蹣跚而過,三四歲的我跟著母親,胸口背個小書包。眼睛和臉常常被咧開嘴的棉桃尖子划過,每當我把塞滿小書包的棉花交給母親,心中的快樂就像一把把拉長的老太太的白髮。一次跨棉壟間的小溝我竟然滑下去,鬆軟的土地不至於使我摔傷,然而我也無力爬起來。幸虧大姑發現的早,一下子我拖出小溝。媽媽從此也不讓我到田裡摘棉花了,在家讓老太太看著我。
父親時常會用棉籽油軋油條給我吃,我踮著腳尖,扒著鍋台,眼巴巴地看著絞成辮子的麵條進入油鍋,忽然膨脹出幾個大小的油條,心裡樂開了花。
上幼兒園前,幾個小夥伴常常在大岸上失魂沖軍(jīn),衣服上攞得全是狗屎攆子。摘過蒼耳籽;掐了枸杞頭和枸杞子,味道有一點甜和苦澀味。絲毫不似現在藥店里的那麼大那麼甜,但只要一泡到水裡就變紅了。
那些時候圩里還種過蓖麻,黑亮有花紋的種子,像一個個泛著黑灰色的小眼睛。剝開種子殼,捏得一手的油。據說可以防止小刀生鏽,於是我抹(mā)了一高又一高。家裡高田長著甜蘆基、麥蘆基,還有一株高大的雞爪子:麥蘆基的籽可以磨面;甜蘆基的味道要比玉米杆子好得多,細得多;最好吃的是雞爪子,果實成熟時活像雞爪子,蜂蜜一樣甜。如果搶得遲早被麻雀子和花喜鵲、斑雞子吃光了……
門前屋後來栽著葵花,常常看到蜜蜂在整個葵花盤子上爬來爬去。敲掉葵花盤子,才發現周圍黃顏色的花瓣是點綴,而盤子上全是金黃色間紫色的花蕊。葵花籽一個個倒嵌在格子里,整整齊齊的很好看。一個不注意就有一條肥肥的蟲子從鋸了的葵花盤子里爬出來,揪出來扔到水裡看它掙扎沉入水底。(那時門口小河如果不漲潮水很清澈,可以看到小魚、蝦子和螺螄、水草……)為了學電影《神秘的黃玫瑰》主人公瀟洒的樣子,一隻手抓著一個葵花盤,拈著葵花,眼睛注視著前方,往嘴裡扔。另一隻手轉著過年父親給做的彈弓或者購買的火藥槍。奇怪的是手法不夠嫻熟,不是葵花扔不到嘴裡,就是手裡彈弓和火藥槍掉在地上。
一段時間家裡也種過桑樹,只是為了摘大而嫩綠的桑葉,餵養可愛的蠶寶寶。安靜的夜裡聽著 「沙沙」吃桑葉的聲音入睡是種樂趣,趁家人不注意的時候抓下兩個蠶繭,不停的抽絲,看能抽多長,甚至帶到學校里去。上課時,偷偷搖一搖它,彷彿覺得蠶寶寶真正睡著了,看它什麼時間會醒過來……
圩前面一個高大的電線杆子上一個大喇叭播放著「社會主義好,沒有共產黨就沒有新中國……」上學路上可以看到大隊倉庫上寫著「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不忘階級鬥爭……」用白石灰刷得清清楚楚。在道路兩旁長著有一兩米高的藤條,一到秋天開滿了一樹樹紫色的花。
我對這個東西很不喜歡,父親發現我犯錯誤時,立馬拽出一根,拉下褲子,一頓好抽。如果我不哭,慣例是不會停止的。來火時,父親也用刺槐枝抽過我屁股,那滋味更難受。
小夥伴們玩的時候也常常是抽出來,當馬鞭用對打,很有韌性一般不會斷。我們家家有毛主席像,他老人家年輕時頭上戴著草綠色八角紅軍帽,最鮮明的是下巴上有個一猴子(疣子)。為了裝扮成偉人形象,我們發現把那藤條紫色花撕開,然後掐出花芯,裡面有顆帶粉的花房,差不多跟猴子一樣大小。這樣,找個紅軍帽戴起來,然後點好猴子,神氣活現的就成了毛主席。
作者:落日江河
-End-
※「歇了火」的高橋「老虎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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