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貓洗衣粉興衰史：做行業大哥幾十年，走下坡路時李嘉誠也沒拉住

文丨AI財經社 鄭亞紅

編丨嘉辛

童年記憶中的「白貓」常常「卧坐」在廚房的水龍頭旁。而近年來，在立白、雕牌等品牌的夾擊下，「白貓」的生存境遇愈發逼仄。這家歷史接近70年的上海老牌企業，誕生於新中國成立前夕，歷經多次改名和沉浮，如今它又傳來了掛牌轉讓的新消息。

10月9日，上海白貓（集團）有限公司在上海聯交所掛牌，轉讓上海和黃白貓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和黃白貓）20%股權，掛牌價格2.85億元。在掛牌信息中，白貓集團沒有公布轉讓原因，和記黃埔(中國)投資有限公司也沒有放棄優先購買權。

上海和黃白貓的前身是上海白貓有限公司，它主營業務是白貓品牌中最具競爭力的洗滌產品。早在2006年，李嘉誠的和黃系就已經拿下了上海白貓80%的股權，上海白貓因此改名。白貓集團背後的股東為上海市徐匯區國資委，此次掛牌意味著，上海白貓（集團）將徹底退出和黃白貓，經典的洗滌品牌白貓牌將就此告別國資背景。

白貓從建國前的一家私營小廠成長為國有集團，一共走了48年。在這個過程中，它誕生了中國第一包工農牌洗衣粉，第一瓶液體洗滌劑，第一支牙膏，開創了中國洗滌劑工業的先河，創造了無數歷史和輝煌。同樣，這家上海企業像所有的傳統企業一樣，未能保持住數十年如一日的第一寶座，歷經了新時代的洗刷和重鑄。

起於實業興國，職工36人

1946年，華夏大地恢復了暫時的平靜，民族企業家趙春詠意識到自己的實業夢想是時候實現了。1948年年初，位於上海縣華涇鄉永泰村的工廠拔地而起，上海永新化學工業股份有限公司就此落成。這便是上海白貓最初的原型，趙春詠創業初期這裡主要生產肥皂、甘油和硬脂酸。

1949年，工廠正式投產之時，職工人數為36人。

公司成立兩年後，趙春詠在資金和運營的雙重壓力下，轉向上海市財政經濟委員會求助，由此走向公私合營的道路。在這種情況下，解散私營永新化學工業股份有限公司，公司改名為公私合營上海永星制皂廠，隸屬於國家輕工業部輕工業管理局。在此之後的四十年里，白貓五次改名，1995年正式改名為上海白貓（集團）有限公司。

有了國家支持，白貓的腰桿挺得更加直了，生產也轉向了洗滌劑。1957年，永新化學籌建合成洗滌劑研製小組。1959年4月，中國第一包洗衣粉橫空出世，5月1日，工農牌洗衣粉就出現在了上海第一百貨的商店裡，彌補了中國市場洗衣粉的空白。銷售情況喜人，商店門口排起了長長的隊伍購買自己國家生產的洗衣粉。

接下來，白貓一鼓作氣，從1962年到1985年間，先後推出高泡型洗衣粉白貓洗衣粉、中國第一包加酶洗衣粉、白貓牌超濃縮洗衣粉。1985年11月，第一瓶液體洗滌劑白貓牌洗潔精誕生在上海，由此白瓶藍蓋和白貓頭像從此佔據了中國廚房此後的數十年。

這之後，企業規模趁著改革的東風實現翻番。在七八十年代，白貓連續十多年榮獲港澳地區銷量的冠軍。1990年產品總量78370噸，銷售收入2.5億元，職工數超過1500人。2001年，白貓洗潔精成為中國洗滌劑行業第一品牌。2003年，白貓集團銷售額收入達18.2億元，出口創匯1749萬美元。

那是白貓洗滌用品的巔峰年代。2006年，集團出售給和記黃埔的上海白貓有限公司正是白貓洗滌品的主營公司，後改名為上海和黃白貓有限公司。

李嘉誠掌舵的和黃系曾對和黃白貓寄予厚望。據報道，和黃中國董事總經理、和黃白貓董事長杜志強曾表示，「我們的長期目標是將和黃白貓打造成可以與國際日化巨頭抗衡的本土日化龍頭企業。」

白貓帝國的隕落

除了和黃白貓，上海白貓（集團）還擁有上海白貓股份有限公司，重慶（重慶日化、重慶白貓）、遼寧（遼寧白貓）等5個主要生產基地，下轄企業20餘家，職工總數5000餘人。

上海白貓股份有限公司是集團的一個子公司，它的前身是1912年成立的中國化學工業社，也就是後來的上海牙膏廠。它早在1923年產出了中國第一支牙膏——三星牙膏，建國之後又生產出了中華牙膏，曾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佔據著中國牙膏第一品牌的位置。其旗下的產品包括中華牙膏、上海牙膏、留蘭香和白玉。後來，中華牙膏的商標使用權租賃給聯合利華。

有媒體認為2006年是白貓集團的分水嶺，一方面是上海白貓被賣給李嘉誠，另一方面白貓股份的最大股東也易主為新洲集團。分家的結果是，白貓遭到了「雙輸」的局面。

首先是白貓集團，自2003年業務出現下滑跡象，到2004年時，白貓的凈利潤同比下降超過80%。白貓股份則經歷了2007年到2009年連續三年虧損，最終慘淡退市。其中原因與金融危機的大背景脫不開關係，同時也與最大股東新洲集團有關。新洲集團以煤炭和房地產為主營業務，在此過程中疏忽了白貓股份。

而和黃白貓背靠了李嘉誠這棵大樹後，生存境遇也並不樂觀，虧損的現狀並沒有能夠及時遏制住。根據上海聯交所數據，2015年至今，和黃白貓持續處於資不抵債狀態，截至今年8月底，資產總計11億元，負債總計14億元，所有者權益-2.89億元。從盈利能力看，2016年和黃白貓營業收入12億元，營業利潤-314萬元，凈利潤2132.8萬元。

至此，白貓帝國已經就此陷落。2013年，立白和雕牌洗潔精市場份額總和已經超過50%。如今，市場上白貓的產品已經不復往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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