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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成熟,是從懂得他人的不容易開始

這是奴隸社會的第1267篇文章

本文圖片來自網路。

作者:Lilyan,女,性格獨立且喜歡思考的偽文青一枚。愛好電影和寫作,堅持原創,相信閱讀改變生活。本文來自作者微博。

母親在電話里說,給你哥發個信息吧,近幾天總沒看見他回家,有點擔心。

哥從深圳回來後愛上養狗,算日子也有兩年了。前兩天因為他託管在朋友家的狗被熟悉的人牽走,朋友妻子找到家裡來等哥向他解釋原委,著實嚇了母親一跳,以為哥在外面犯了什麼事兒。母親著急,和我打罵,被我不耐煩的說了一頓。

那晚,母親一個人守著空蕩的房子陪著另一個可憐的女人聊到深夜。哥徹夜未歸。母親終是心疼他,連續幾日不見哥歸,煩憂開始像夢魘般糾纏著她,總害怕哥在外面有點什麼事。

這是後來母親在電話里告訴我的。

我和母親都不怎麼了解哥,但多少是覺得是有點有愧於他的。

哥小的時候吃了很多苦,父親對他採取的是棍棒教育,那時,年輕的父親從未覺得自己對兒子的教養存在問題。日子苦啊,孩子要讀書,家裡四張嘴要吃米,房頂四處漏水要錢修,他也煩悶。而哥總犯原則性的錯誤,父親則用「打」來糾正他。在父親的認知里錯了就得打,打疼了下次就不會犯了。

哥挨打時,父親從不讓我在場,可我光聽聲音就知道有多疼。哥從來沒有和我「分享」過這些,哪怕是挨打過後的疤和疼。我也從沒聽他喊叫過。所以,我覺得哥倔和悶不吭聲,大部分都是那個時候帶來的。

我最對不起哥的那次,是在初中某個冬夜,犯錯不敢歸家的哥在窗外輕聲喊我。那時還是老房子,那扇窗對應的正是哥的房間。他喊我,聲音輕輕的,和我說他冷。那時,父親還在氣頭上,我不敢給他開門,拍挨打。我真的不知該怎麼辦,他就在窗外,用凍得發抖的聲音和我說他冷,讓我給他拿件棉襖。我大聲的喊在另一個房間的母親,希望母親過來去給他開門,我不停的大事喊母親,卻又怕把父親也喊過來。

在我的意識里,我以為只要他回來父親肯定是要往死了打他的,所以,我不敢開門,我怕開了門父親也打我,我以為父親是真的不要他回來了。最後,我只遞給了他一件棉襖。

那麼冷的天,還是孩子的他,我竟然沒有偷偷放他進來,讓他在外面挨凍。當他在外忍受冷風獨自一人時,我卻在家裡享受溫暖的被窩。那時的他,是怎麼度過那個冬天的呢?

那時,那麼懦弱的我,怎麼就這般對待自己的哥哥呢?

母親最終在我不停的叫喊下來到我房間。我說,哥在屋外。她一驚,趕緊跑去喊父親。是父親最快開的門,可等他們從屋外進來,卻沒有看見哥的影子。

我始終留在房間,躺在被窩裡沒有跟出門。窩在被窩裡聽他們喊哥的小名。

「你怎麼不去開門呢?」母親再次來到房間,緩緩在窗邊坐下,帶點埋怨地問我。

「我有喊你啊。我怕爸打我。」我糾結的說。

「你傻得很,都是他孩子,怎麼可能真的放他在外面挨冷流浪呢。又怎麼會打你呢?」後來母親說了什麼,我終究記不得了。而那晚,父親至始至終沒有來我房間。

那是第一次,我明白:原來,父子一場,哪來什麼深仇大恨,不過都是恨鐵不成鋼。可再多的恨,也是因為愛。因為,這是他生養的孩子。這是他的責任,他的命。愛,與生俱來,怎會磨滅。

這些年來,父親並不容易,哪怕他有時候脾氣會不好,但是他始終愛我們。那一夜,我第一次感受到父親帶給我的觸動。

只是,哥可能不知曉。

我從未和母親談過那一夜我的心情,我怕我會哭。畢竟那時年紀小,有些錯,錯了,也沒有辦法改了。對哥的愧疚,從此被我深埋心底。

「你哥,他很孤獨。在家也不怎麼和我講話」,母親在電話里和我說。「你沒事多和他聊聊。上次,他朋友來家裡,我和他聊,他說你哥覺得我和你爸把好的都給你了。其實,咱們家也沒啥好的,手心手背都是肉,家裡就這一個房子值點錢,以後不就是是他一個人的嘛。他呀,就是什麼也不和我說。如果能和你一樣,那就好了。」

母親的心,我懂。哥不一定懂。可是,我卻有點懂哥了。

哥朋友的妻子來家裡找哥的那晚,我和他養狗的朋友取得了聯繫。當他的朋友在聽我講為何不支持哥養狗時,他的一句話驚醒了我。他說:「我的條件比你家還差一些,可就是喜歡狗啊。我家裡幾十條狗,不吃也不賣。老妹啊,我就是喜歡這東西,能有什麼辦法呢?」

男人的方言通過話筒傳進我的耳朵。62年出生的中年男人啊,用急躁燥的方言和我喊:「老妹啊,就是喜歡這東西,能有什麼辦法呢?」那一刻,心裡有點發酸。我似乎開始懂哥。也似乎理解了那位大伯的揪心和不易。

哥有哥的不容易,喜歡了能有什麼辦法呢?賠盡了家底、無人支持,又能怎麼辦呢?就是喜歡了呀。

一個人,如果有了喜歡的東西不去拼一把,那還談什麼呢?有些路,只有走過才會知道值不值;有些事,只有做過才會知道有沒有收穫。這,需要的是 ― 時間。

時間,是成熟必備的催化劑。急不得。

和母親的電話講了一個多小時,母親絮絮叨叨講了很多。她和父親之間,她和哥之間,甚至是我和她之間。她說,她喜歡和我聊天,聊完之後總是倍感輕鬆,總能學到很多道理。而我,又何嘗不是如此?

母親在我們家的地位真的很奇怪。有時像個夾心漢堡,總是兩頭受氣。有時,又像一根綢帶,連接起我們的家。

「別忘了和你哥發信息。」掛機前,母親再三囑咐我。

「我知道了啦。」我說。

我想,我是愈發成熟了吧。因為,我終於敢於正對心底年少的愧疚,敢於去嘗試理解身邊最親的人。

或許,真正的成熟,是從理解開始。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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