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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筆 躁鬱時光

正午12點,我隨著人流走出廠樓,走進旺盛的陽光里,只感覺全身的水分都化作汗水從後背滾滾流下。

今年的夏天似乎格外炎熱,前有非洲黑哥哭著要回家避暑,後看妹子直播在馬路上煎雞蛋。

而對我來說,這是一個無比躁鬱的夏天。

烈陽下的頭髮如同被曝晒後的雜草般乾枯毛躁,額前厚而多的平劉海也被汗水濡濕了,後背被汗浸透的藍色廠服濕噠噠的貼著,似乎永遠都扶不起來的黑框眼鏡與半眯著的被陽光刺射的眼。

這便是我此時站在太陽下的鹹魚形象。

這個時候廠門口一片熱火朝天,烈陽照射下發白的大馬路上,出現了許多年齡不一,男女不一的小販。

賣盒飯的,賣涼皮的,賣冷飲的,賣西瓜的,,他們或推著攤車,或抱著飯箱,滿頭大汗的吆喝著,快速的給人打包著,同時四處張望著。

被堵的大貨車發出刺耳的喇叭聲,熱氣澎湃的停在那裡,平白給路過的人添了幾分熱氣,多走了幾步路。

一個壯實的城管走來一聲吼,一眾小販立刻收拾東西跑人,但卻不走遠,只要城管沒看到,生意還是要做。

站在賣炒飯的攤子前,滿頭大汗的大叔剛躲過一輪城管,他一邊給人裝飯,一邊張望著,還不停喊著「城管來了,城管來了」

只讓人想快點買完,別讓他被城管看到了。

有時是個抱著飯箱隨時準備跑路的小夥子,站在路旁問我們買盒飯么,有龍蝦的,臘肉的,荷包蛋的。

我停下來買龍蝦盒飯,準備微信支付,小夥子把飯箱放下,正想拿出微信二維碼。

不料一個身影從身旁鑽出,一城管直接把飯箱給抱走了,他抱著飯箱不理會任何人,直直的走到馬路對面,用手抹了把臉上的汗,拿出手機打電話。

賣盒飯的小夥子站在原地,空著手,一臉懵逼的看看城管,看看我們,不知所措。

那個時候深刻的體會到了底層生活的無奈與心酸,這種感覺,也許只有生活在其中,才能體會深刻。

相比這些,學校大概是人間的一片凈土了,因為一入世,便要承擔著被欺騙,被辱罵,被奴役的風險。

而此時我,一位剛入社會的流水線工人,同樣處於底層。

烈日燒灼人心,我只好再找地方買午餐,為下午的七個多小時流水線工作積蓄能量。

回身看著那個不知所措的小夥子,不禁心有戚戚,略帶同情,隨即也同情自己。

下午時分最是容易疲睏的。

我時常忙於追趕流水線的速度,無心顧及其他。

但如果要用一個詞來形容我的心境,那便是躁鬱。

煩躁,抑鬱。

每天的生活作息就是:晚上6點50上班,下午7點多下班,其間只有一個小時休息吃飯的時間。

有次加班到凌晨一點,回到宿舍便往床上倒去,就這樣沒洗澡也沒蓋被子保持著蜷縮的身子滿身疲憊的睡到了天亮。

過著機器人般的生活。

可這樣的生活對於一個文藝青年來說是十分壓抑的,如今的我,就如同一條擱淺的魚,只能無助無望的掙扎在小水窪里。

太過理想化的我難以接受生活的苦痛,我想做一個全職寫手,想宅在一方天地里,不去看到也不去經歷,那些社會的黑暗面。

但我卻難以動筆,因為深感自己不足,每個晚上我都捧著手機找靈感,學習寫作技巧,焦躁,煩躁的無法安心入睡。

有時流水線斷線,我有了短暫的休息時間,停下來,看著傷痕纍纍的雙手,我總能聽到心底的一個聲音。

我要永遠過著這樣的生活么?

這個聲音催促著我,折磨著我,我不斷的厭棄自己,置疑自己,如果我要以寫文為生,我會寫的好么?會有人喜歡我筆下流淌的文字么?

工廠流水線上飄著各種難聞的氣味,指甲油般的油漆味,易揮發的化學用品,頭頂上呼呼做響的風箱,四處瀰漫著的熱氣。

而此時的我,只看到前路荊棘遍地,遠方一片空白,焦躁,壓抑,一種巨大的,令人心驚的茫然籠罩著我,淹沒著我。

配圖源自網路,侵刪。

犯二青年團

等你來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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