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你，是最美好的意外

最新 10-01

暴雨一陣陣下，節拍恰好。擊中了我間歇性的思念你。

遇到你，是最美好的意外

by 子吟

這是你離開的第十八天。

早上醒來的第一個念頭，依然是今天沒有你。

初秋的早晨，空氣里漸漸開始滲出些微的寒意，清晨的陽光在窗外的白楊上暈出淡淡的黃。眼睛酸酸澀澀的疼，想必是又腫了。那晚你問我：覺得冷嗎，快白露了。語氣里的安然像是我們已經攜手走過了很多個秋，這只是最普通的一個。心底升騰起洶湧的難過，我很想你，卻哽咽到一句話也說不出。

我想，你一定是太累了，才會說出那樣的話。但理智和冷靜有時候是個太過討厭的東西，它將我們心底的柔軟一寸寸切割成符合社會規則的東西，刀刀見血，處處生疼。就如同你說，找個能陪在你身邊的人，好好過日子吧。

好好過日子，這是我第一次聽別人對我說起這個話。那一瞬我似乎一眼就看完了自己的餘生，那個沒有你的餘生。可是，你知道的，我從未想過要去過什麼日子。

一直以來都有個在旁人看來頗為奇怪的習慣，離開的人，重複尋找十四次，才肯放手。十次，三次，最後一次。其實敏感如我，誰去誰留，怎會不知。看似死纏爛打瘋狂暴劣，其實只是個儀式，一來為了不留下任何遺憾，二來給自己死不回頭的理由。年初二月的那個夜晚，我在與他作最後的告別，我以為自己正在一步步解脫，再不回頭，從此再也沒有捉摸不透的糾結，再也不用夜復一夜的等待。可當鈴聲第十二次響起的時候，電話那端傳來了你的聲音。這個人，連讓我安然的全身而退，都不肯。

孰不知，你不是他。卻讓我覺得，比是他更可怕。

這世間的人心，遠比我想像的難懂。殘酷的真相撲面而來，讓人猝不及防。那個令我心有千結的人，那些令人沉淪迷醉的情話，所有在他口中單純美好的喜歡，都是假的。時至今日，我依然無法想像當時的他是以一種怎樣的心情在跟別人百般纏綿後又轉過頭來說愛我，或者在說愛我的同時與其他女孩曖昧不清。很多個夜裡，我甚至不敢想像他在做這一切的時候是種怎樣的表情……玩味的？戲謔的？鄙夷的？我看見他滿臉猙獰的窺探著我的生活，窺探著我熾烈的熱情和勇氣，以及可笑的無知。

還好，這一切都過去了。

世間男女千千萬，誰沒受過傷，誰沒被騙過，我只是有點玻璃心，我只是遇到了其中最普通的一個。

現在看來，若是當時的你再遲疑一會兒，再多等兩分鐘，等電話鈴聲響過十四次，也許就不會有後來了。我不會知道那些溫柔背後的可憎面目，不用去想所有謊言里隱藏的別有用心。他最多只是我生命里的一個謎，可他依然是愛我的，儘管不是很多。

最初的那些日子，痛苦像起起落落的潮水，一層又一層洶湧而至。我難過的不是他的謊言，而是他編造謊言的坦蕩。於是我一遍又一遍的問你，用盡各種方法企圖證明這一切都是你騙我的，可每次都無功而返。無數次嘗試過後，只好放棄。

故事就這樣漸漸隱匿於光陰的長河，隱匿於彼此日復一日的忙碌里。你的出現，是救贖，還是扼殺，我不得而知，也無從尋覓。日落月升，暮色沉沉，生活似乎漸漸歸於平靜，一切只是過客，往來皆為路人。

直到一天，我百無聊賴滴說了句什麼，你無比自然地接出下句，才發現，你已經陪我太久了。久到他已經漸漸淡出了我的記憶，若是不碰，便不會想起；久到似乎你才是生命里踏雪而來的人，順理成章，天經地義。只是，究竟該如何定義我們之間的這種情感，我自己也不知道。在那場鬧劇的最後，你如同上天的饋贈般，溫柔的出現，為所有的難堪，添上了一筆明媚的暖色。萍水相逢，能相知如斯，能伴我至此，已是命運的寬待。

可是，這一次，我不能再一遍又一遍的找你了。重複尋找十四次的遊戲，我再也玩不起。那晚以後，我再也找不到任何的勇氣，去撥那串熟悉不過的號碼。我怕聽到你的聲音自己依然哽咽到說不出一句話；怕你告訴我，找個能陪在你身邊的人，好好過日子；更怕那一鍵按下去傳來客服冰冷的停機提示，若是那樣，我就真的再也找不到你了。

還是會每天想起你。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是你，下班路上涌動的人流里有你，西瓜的第一口想給你。學會做魚香茄子，也只想告訴你。昨夜夢到你來看我，我們騎著小白穿過這座小城的大街小巷，耳畔的風呼呼的吹過，秋日的夕陽在黨河灑下金子般的光，閃閃發亮。醒來後習慣性的看手機，凌晨一點零八分，你剛睡不久。

從來都是個堅強的女漢子，能一個人獨自走完想去的任何地方，能在眾目睽睽下昂首完成每一次演講，能一個人扛起兩個人的工作連續加班五個月，卻在遇到你之後，變得無比脆弱，脆弱到所有的情緒，都要用哭來表達。就好像所有的鎧甲突然融化，不用偽裝，無需遮掩，終於可以停下來，心有所棲。於是，生病了哭，喝多了哭，例假難受也哭……從來不知道我竟有這麼多的眼淚，暴躁如你，想必是用了二十分的努力，才能在每一次我哭得梨花帶雨的時候心平氣和的跟我講話，溫柔的告訴我沒關係、會好的。

可是，這個包容了我幾乎所有眼淚的人，現在要走了。而我，不能追。那晚告訴你我在這邊有人了，其實都是氣你的，自君別後，還有誰能懂我一路丟盔棄甲的狼狽，在我孤立無措時，給我溫暖的港灣。而我，也已經沒有什麼力氣和興趣，再走入一場新的糾葛，從頭來過。記得你曾說過，我是個很好的演員，才剛哭完又笑，還沒笑夠又開始掉眼淚，你不知道的是，這段時光里，所有的笑容和眼淚，都是真的，絕不摻假。

關於留在這裡的決定，不知道是不是宿命。我以為走完所有的程序，給父母一個交待，就可以安然的奔赴遠方，卻不料弄巧成拙，畫地為牢。在此之前,從未有什麼事是我願意卻不能夠的，如果沒做到，必然是不夠努力。坦白講，我依然不相信這就是我以後的人生，依然覺得只要自己足夠努力就可以追上你的腳步，依然覺得我們的未來還有無限的可能。我以為我要開始的是一場長跑，卻不料終點已經不在了。再多的情緒，也抵不過你口中的一句現實，抵不過這兩座城市間兩千公里的距離，抵不過我們必須各自為戰的生活。

前路漫漫，而你已經走遠。想到未來沒有你的日子，常常不知道要怎麼過。

願用我所有的努力，換得終有一日能以另一種美好的姿態出現在你眼前的機會，願那時的我們，依然溫暖，依然真誠。

如若沒有，那便是我死了，死在日復一日的放任與渾渾噩噩的麻木里，委曲求全，苟且度日。

茫茫人海，感謝相遇。遇到你，是最美好的意外。

（全文完）

子吟，笨蛋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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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RA·後時代來陪伴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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