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孩子，這點事犯不著抓我吧？痛心！弱勢群體成了犯罪擋箭牌

被出租的孩子

出租孩子

今古傳奇星計劃簽約寫手：雲川縱

第一章 孕婦

小米是個金店的售貨員，最近業務好，剛拿獎金買了部新手機，愛惜得不得了。

這天中午，一個少婦帶了三個孩子走進金店，轉了一圈，指著一對龍鳳金鐲要小米拿出來看看。

小米頓時來了精神，這對金鐲提成挺高，要是賣了出去，這個月就輕鬆了。她當即放下手機，拿盒子托著手鐲，小心送到少婦面前，賣力介紹：「哎喲，大姐您真有眼光！這可是咱店裡剛來的，老闆一眼就相中了，都想自己拿回去私藏了……」

少婦很仔細，她也不摘手套，不碰手鐲，就這樣小心托著盒子，湊近光源，邊欣賞邊嘖嘖讚歎，看樣子十分滿意。

小米推銷得越發賣力，就在這時，眼睛餘光忽然瞟到新手機上忽然多了只手，稍一眨眼，手機不見了！

小米驚愕回頭，正看見三個孩子簇擁著往外走。她瞬間回神，立馬搶回鐲子，扯著嗓子大喊：「抓小偷啊！保安大哥，我手機被偷啦！」

門口的保安一聽，立馬伸手攔住三個小孩，小米也跟著拽住少婦的袖子，少婦掙扎了幾下，見她抓得緊，也不掙扎，只是斜睨著她冷笑。

小米心中惴惴，難道對方還有什麼大招？這也不是老奶奶啊！

附近執勤的於警察來得很快，進門第一句話就是：「又是你？」再一低頭，怒道，「又懷孕了？」

什麼叫又懷孕了？小米風中凌亂。

一起去派出所錄口供的路上，小米才知道，這個少婦是慣犯，因為偷東西進了十幾次局子了，卻每每因為懷孕有驚無險。

小米很憤怒，偷偷問於警察：「難道就這麼算了？」

於警察心累地將自己砸進座位里嘆氣：「一個孕婦，三個未成年，怎麼判？」

小米看看只有六七歲的仨孩子，心塞得簡直想跳車。

到了派出所，少婦有恃無恐地一挺腰，門兒清地指著自己肚子要求單獨房間：「我懷孕了，你們不能虐待我！」

「這是請了個祖宗回來吧？」小米同情地看於警察。

少婦又一指仨孩子：「小孩子的證詞缺乏法律效力，你們問了也白問。」

於警察剛一瞪眼，仨孩子極有默契地集體放聲大哭。派出所里瞬間崩潰了，於警察惱火地讓人請走了這位孕期祖宗，又開始哄三個熊孩子。

第二章 產業

「你說她自己偷就偷了，這回居然還帶著孩子！」於警察抱怨一通，給仨孩子一人一瓶牛奶，好不容易地讓他們安靜下來，他盡量放輕聲音，指著隔壁問仨孩子，「她跟你們是什麼關係呀？」

稍大點的男孩女孩沒說話，最小的男童飛快地答：「我們叫她阿姨！」

女孩笑笑一巴掌蓋在男童頭上，怒：「不許說話！阿姨不讓咱們亂說！還想不想吃雞腿了？」男童委屈地扁扁嘴，淚珠子含在眼眶搖搖晃晃。

「不哭不哭！」小米急忙抱起男童，哄道，「阿姨給你買雞腿，幾個都行！不過你要回答阿姨的問題哦，一個答案換一個雞腿。」於警察讚許地看她一眼。

在雞腿的刺激下，仨孩子立馬將少婦的叮囑拋之腦後，紛紛露了手絕活。

男童還在學習階段，笑笑已經半出師，平均三秒可以偷一部手機，而且只偷高檔手機。至於最大的男孩東東，是仨孩子中技術最嫻熟的。

「阿姨說這是捉迷藏。我們藏了東西就給她！」笑笑得意地炫耀，「我媽說，咱有技術，每天低於150，咱不幹！」

「啥？」於警察詫異，「150是什麼鬼？」

要說還是習慣跟人打交道的小米有主意，不多時就從孩子們口中問出了答案，然後大家臉色都不好了。

原來，笑笑他們縣這幾年流行出租孩子。幾歲大的孩子，由父母租給盜竊團伙，進行短暫的培訓後，就帶著他們到處玩捉迷藏的遊戲。他們瞄準的一般是收銀櫃和高檔手機。

東東因為技術高超，有天賦，今年漲了身價，短租每天200元，長租每年六萬元。而男童因為年齡小，還在觀察學習階段，隨時都有可能被退回去。

今天出手的就是男童。

男童抹著淚央求小米：「阿姨你別跟我爸媽說我失手了，他們會打我的！」

於警察瘋了：「偷東西不可恥，失手可恥？這什麼三觀？」

笑笑白他一眼，驕傲地一挺胸：「我今年都給家裡掙了好幾萬了！家裡都誇我能幹呢！」東東對此表示呵呵。

於警察和小米一時竟無言以對。還有，租孩子，這是人乾的事？

第三章 三觀

小米問了三個孩子，發現兩個大的已經到上學年齡，卻連學校都沒進過，小的更是大字不識一個。

笑笑奇怪地問小米：「去學校能賺的更多嗎？」想了想，她自己又點頭，「我媽說學校要收學雜費。不如省下來給我當嫁妝。」

小米被噎住了，覺得自己的三觀受到了衝擊。

於警察去問少婦要三個孩子的個人信息，但一看見少婦得意洋洋的臉，就心情暴躁想跳腳。臨出來時，他突然呵呵冷笑：「你別得意。這次起訴你的罪名不是偷竊，而是教唆兒童。有視頻為證，按例可以判三到七年，你就等著坐牢吧！」

少婦傻眼了，立馬飛撲到門口嚷嚷：「我懷孕了！你們不能判我刑！萬一我孩子有個好歹，你們負不起責任！」

這動作利落得，哪還有半點不能磕不能碰的祖宗范兒。

在於警察跟仨孩子反覆保證不會讓他們家長揍他們後，孩子們才願意回家。小米看於警察不會哄孩子，自告奮勇請了假，一起坐上了送孩子回家的車。

男童路上一直沒心沒肺地玩樂，東東和笑笑卻沉默得厲害。

等到了地方，小米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原來，笑笑的媽媽是嚴重超生，家裡4個孩子。計生委到處找她，為了躲避罰款，也為了賺更多的錢，笑笑媽常年不在家。

養不起還生那麼多！小米暗中腹誹，越想越火。想了想，她問笑笑：「那你的兄弟姐妹誰來帶呢？」

「奶奶幫著帶兩個小的。滿五歲就租出去學技術。」笑笑看著近在咫尺的家，忽然轉頭央求，「阿姨你別跟我奶奶說我們剛從派出所出來行不行？要不然以後我就賣不出高價去了。」

小米抹了把臉，很憤怒，就這種家長，怎麼有臉生孩子帶孩子？

出去打聽了圈的於警察回來淡定表示：「風氣如此。這邊都這樣，笑貧不笑偷。」

經過這一路相處，小米有些捨不得仨孩子，她不由摟住孩子，問：「咱非得把他們送回去么？萬一家長再拿他們換錢呢？」

於警察琢磨了下，帶頭往裡走：「先過去談談，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

半小時後，於警察抱著一孩子，腋下還夾著一個，小米抱著最小的，倆大人仨孩子又上了回城的車。

經過一番交談，小米總算明白當地超生為何那麼嚴重了。

懷孕及哺乳期的婦女不能判刑，於是這些婦女不停偷竊，不停懷孕。用他們的話說，我們憑手藝和頭腦吃飯，哪裡不對？

而這樣生下來的孩子，勉強養到五六歲，就出租給別人賺錢。

在當地，孩子技術不好被僱主退回是很丟人的事情。像男童這種失手被抓的，更是被打上了蠢笨的標籤，回家後一般要被父母教訓一頓的。而最受歡迎的卻不是東東這樣技術頂尖的，因為他的身價太高，不划算。反而是笑笑這種辦事穩妥，中等偏上的價格，很受僱主青睞。

路上，小米問於警察：「這仨孩子，要怎麼辦呢？」

於警察還帶著火氣，說得很簡單：「申請剝奪家長的監護權，暫時送往福利院。」

小米看看懵懂無知的孩子，喃喃自語：「可是福利院的老師並沒有那麼多精力逐一教育。這些孩子又情況特殊……於警官，能不能找合適的家庭收養？」

經過漫長的旅程，繁華的都市近在眼前，於警察轉頭看看扒著車窗，露出期待眼神的孩子，深深嘆了口氣：「會考慮的，一切按政策進行。上行下效，家長三觀不正，真是要了命了！」

這時，車子忽然顛簸了一下，小米一個不留神，竟從座位上栽了下去，眼瞅著就要親吻腳墊，三個小人兒忽然從下面托住她，笑笑咯咯笑道：「阿姨，你小心點啊！摔倒很疼的！」

小米扶著座位坐好，忽然笑了。這三個孩子本性並不壞，她相信，只要有正確的引導，他們遲早能走回正道。

至於根除相關產業鏈，卻任重而道遠，不知何時從能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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