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場秋雨，我想你
文︱黃敬敬
圖︱network
秋雨，飄飄洒洒，伴著秋風滴落在秋葉上，路面上，屋外的瓦片上。
我不喧，不吵，不怨，不悔，靜靜地守著歲月，將心頭的思念，淡淡地拋向遠方。
看倦了某一處的風景，也習慣了在某個路口駐足、回望，某個深夜，等待一聲回應，結局又在某一時刻早已先你到達。
這個季節，心裡心外都下起了秋雨，我把新故事慢慢講來，秋雨代我將思念娓娓道來。
隔山水一程，你是回不去的故鄉，坐望於彼岸，多少次，看著滿樹桃花盛開，絢爛如血染的紅霞，卻只能身在異岸，佯裝笑得從容，心中落英如雨。
秋雨綿綿，不躲避在屋檐下，只沿著一條不知名的小路，慢慢向前，像個失意的陌路人，身旁是長長的軌道，偶爾，會想著那一列列火車將我載到熟悉的地方，載到時光深處。
丟落在異處，總有意想不到的遇見，我開始學著去深愛，也開始試著將每一個故事講長，你若問我，何時回去，總有離鄉的人，總有離岸的帆。
我選擇自己上路，也願擔著這個世界給予的撕離。
有人說：「愛，如此繁華，如此寂寥。」
而我也定然學著愛，自己試擦眼淚，深夜裡給自己舔傷。
你是我眼中最美的風景，窗前，深夜，靜坐，夢裡，翻起老照片，都是你的身影。
我牢記了你的名字，也記住了兒時你那斑駁的模樣，每一個平凡的日子，反覆咀嚼心內的愁緒，皆因你而起。
我還記得兒時的想望，那是關於遠行，關於諾言，關於希望，關於愛。
行行走走，我學會了撒謊，有時是為了消失，有時是為了相聚，更多的是想在異鄉的世界裡，遇見凄涼里的溫情。
我在一條小路上繼續行進，在秋雨的掩飾下，在秋葉欲動欲止的身影里，將心裡的念慢慢轉化為文字，這一刻，指間的思念瀰漫在心房，輕輕彈撥，在寂靜夜裡升起一篇樂章。
這一份深情，不摻雜私心，不夾裹無意。
席慕蓉說「愛，原來是沒有名字的，在相遇之前等待的，就是它的名字」遇見了你，愛就是你的名字，從此刻在了我的心上，永不相忘。
身在異處，每每相遇同一方向的人，內心百感交集，眼底心裡的驚喜便是聽聞熟悉的名字。
我還是習慣一句：「你哪裡的人？」
「……」
「是嗎，我也是，太巧了。」
這就恍若是那一天最好的消息，足足讓我興奮許久。
我喜愛在秋雨綿綿的路上，默然前行，雨來，便是一場無聲的思念，風起，又是一聲細微的問候。
做一個匆匆而過的行者，在時光深處，不讓繁華迷茫了眼睛，無論曾經迷醉於靜謐曠野，還是如今執著於黑夜的寂寥纏綿，我確定，我都將心或軀體繾綣。
最愛一場秋雨里，手撐一把花雨傘，走在一條寂幽的小路上，白天，看著雨水滋潤著萬事萬物，升騰的霧氣與雨水共氤氳，黑夜，雨水洗凈夜空，我不向前，風景亦駐足，幻想著這是一場留住歲月的獨行。
秋雨的夜裡，我常常失眠，有時是為了感受夜間的涼意或聽聞雨水噠噠的敲葉聲，有時是莫名想念一個地方，一個人，撩撥起一件心事，於是，一聲冷笑或一聲嘆息。
你是我眼中最美的風景，所有的風月情柔，都不及你給的溫柔。
此時，站在一場秋雨里，抬眼便是滿樹的秋桂，在雨水的潤澤里，大片大片吐露著芬芳，濕潤的空氣里瀰漫著香，讓我一下子恍若做了一個夢，這一個夢裡，無沉思擾心，與愁緒無關，只有靜謐時光。
靜靜地，慢慢地，腦海生來一幅畫面，那一個地方，只有一棵開花的樹，每每秋雨天，我會一個人走向那裡，放下與酣暢所有無關的東西，周圍無人，只有我自己，我只確定，我存在於流年深處。
那個時候，我開始愛上了文字，愛上了與寂靜有關的所有事物，我開始把心事儲藏，會在某個路口，某個黃昏，某個雨季，停下來對自己講一個故事。
又在某天某月，沉默，凝望，繼續細聽一棵老樹的故事。
大地沉澱生命，天空亦落霜花，這些年來，我常常想著回去，回到那個我還只是個傻孩子的季節，
我想知道我是如何一步步抬腳奔跑，想知道那個愛哭鬧的孩子又是如何一天天學著把眼淚擦乾，想知道沒有皺紋的臉龐笑靨滿面的時候，藏著多少甜蜜與溫情，想知道從我身旁離開的那些人，他們曾經到底在我的耳畔說些什麼……
這些，我都忘了，我忘了年齡，忘了摔傷的疼，甚至忘了我自己。
秋季，本來就漸涼的季節，更因這雨，添了一份凄。
我曾想過，身為異鄉人，最怕也最愛秋雨，這，總讓我沉靜，也總讓我眼底含淚，心裡引來一縷愁。
儘管日子過得常讓我覺得很糟糕，可是，我還是常常被感動，望著一對老人攜手同行，對視而笑的時候，看著一群孩童嬉戲而鬧，身旁的大人邊是責備，又滿眼愛意的時候，抑或是陽光里偷來一縷清香，梧桐樹葉剛好落在手心的時候……
一個人的時候，內心住著清風，徐徐而來，縱然心田荒蕪，也因著一份感動而花開滿山，蝶飛似夢。
秋意漸濃，這秋里的一切給了我無限遐想，微黃的桂花，金黃的秋菊，還有即將來臨的紅楓似火……萬事萬物來赴這一場相約。
一場秋雨一場寒，嗯，就當這一縷縷寒是一縷縷漸深漸近的思念。
秋雨綿綿，我手拿一把雨傘，與所有的風，遠處的老房子一樣，嘴巴緊閉，不再說話，是的，一份思念在內心裡升騰，她即將衝破我的軀體，化為這個城市的另一個鮮活的生命。
愛，如此繁華，如此寂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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